还珠楼主_力-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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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听越像,正在万分悲愤,情急无计,狗子忽卖关子,不往下说。玲姑忍不住,脱口问道:“这两弟兄真个被捉住了么?到底是谁?是东南山来的么?”说时也未留意狗子的一双狼眼正带着满脸狞笑,朝她注视。还待往下追问,狗子见她情急,强忍气愤,哈哈笑道:“你还没听出么,这两个该万死的狗强盗,正是那年被你放走的李三毛和他哥李诚。这两个强盗故意把脸蒙上,来此扰闹,非将他千刀万剐不能泄恨。你是我的好老婆,听到这样喜事,总高兴吧?”
玲姑先因李强孤身犯险,出入庄中,见了苦人就救,敌人对他恨之入骨,又不听劝,自己又想常时相见,不见就想,每次见面,都是提心吊胆,非听人说七星子己无踪影,才稍放心,事后想起,还在愁虑,常时梦中哭醒。近知弟兄二人同时下手,并有两匹久经训练灵慧无比的好马,才稍放心,一心只盼李氏弟兄早日成功,又因近来李强差不多每日必见,昨夜还说,老贼发动大水,天明前也许再来探望一次,并告自己,到时如何应付,以及脱险之策,不料由此一会,便不再见,果然发了大水,因不知倒灌桃源庄之计是否如愿,新村是否被淹,初次见到这样大水的威力,送客时又听狗子说:“今年水大得出奇,庄中地势较高尚且被淹,新村土人必已成了瓮中之鱼。”李氏弟兄偏又没有音信,几次凭窗四望,始终不见人影,想起他弟兄本领多高,这大的水也施展不开,再听心腹丫头密报,说秦贼父子请到不少能手,并有几个精通水性的江洋大盗,敌人敢来,只是送死,同时看到各处楼房上下俱都布满了人,张弓搭箭,手持刀枪,如临大敌,一个个耀武扬威,凶神恶煞,都说水中不比陆地,马已无用,这大一片水,若敢坐船来攻,相隔十丈以内,无论来多少人,也被乱箭射死,越发想起胆寒,心中优疑。狗子的话,正与所料相同,不由不信;话又说得活灵活现,悲愤填膺,忘了顾忌,忍不住怒声说道:
“你真将他打伤了么?人在哪里?”
声才出口,猛瞥见狗子目射凶光,注定自己,满脸狞厉之容,心中一惊,刚想起自家不应神态失常,难免引起这豺狼的疑心,再想救他兄弟,更非容易;急切间,只顾担心旧日情人,还没想到本身安危,方想转变话头,拿出平日那套温柔美艳的软功,耳听怒喝:“该万死的贱人!”声才入耳,还未听真,面前人影一晃,狗子已怒吼纵起,猛扑过来,当胸一把抓住,上面两个嘴巴,底下一腿,将人掼倒,跟着连踢带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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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回 危楼囚弱凤 恶水跃龙驹
玲姑始而自知无幸,也横了心。人虽生得娇美,毕竟生长山中,当地风俗向不缠足,不似城市中女子软弱无力;狗子虽练过武,长年荒淫,酒色淘虚,又当气极暴怒,才打了十来下,便累得直喘。玲姑心中恨毒,暗忖李强如死,更无生趣,新旧两面土人这次和秦贼父子拼命,再不成功,狗子这等凶暴残忍,便是寻常也难忍受,况又对我疑心,这日子如何过法,觉着生不如死,情急拼命,冷不防由地纵起,猛一头朝狗子当胸撞去,一下撞倒。二人互相抱紧,连抓带打,滚作一团。如换别人,玲姑勾引外敌,机密已泄,如何还有生理?总算命不该绝,狗子贪淫好色,生具特性,玲姑又是天生丽质,人间尤物,不特容光照人,美艳如花,人更温柔娇媚,丰神绝代,最难得是通体无暇,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不能分毫增减,狗子只管每日荒淫,强奸霸占,无恶不作,可是事后多如嚼蜡,觉着谁也不如玲姑。玲姑表面又是那么温柔细心,服侍周到,好处大多,狗子只管见异思迁,一面仍是少她不得,又是第一次这样毒打,先见玲姑悲愤娇啼,被其踢打,已是有些心软,外房仆婢虽多,但都畏如狼虎,一个个吓得乱抖,谁也不敢进房解劝,狗子人又累极,正在手指玲姑嘶声喝骂,气喘腰酸,快要停手,不料被玲姑一头撞倒,滚跌地上,狗子也是天生贼骨,全无人心,本来怒火头上,恨不能把玲姑打死,及至互相扭结,滚倒地上,玲姑立意拼命,还在悲声哭骂,乱抓乱打,但知狗子练过武功,恐敌不过,一经抱紧,死也不放。
狗子初跌时,还是怒上加怒,正想喊人将玲姑吊起毒打,吃玲姑这一抱,猛觉软玉温香,通体温柔,对方只管悲愤情急,依旧不掩容光,梨花带雨,反更哀艳,朱唇皓齿,吹气如兰,不由想起她许多好处,怒火未消,色心又起。方才张口就骂,举拳就打,又未明言来意,急切间无法落场,只得反手抱紧,假装相持,一面享受那满怀软玉,故意喘吁吁喝道:“你气死我,率性大家同死,省得老不死的老是恨你也好。”玲姑到底少女力弱,虽将对头抱紧,却无拼命之法,正打主意与之同归于尽,人本聪明绝顶,又深知狗子的兽性,百忙中先有了一点警觉,便知对头野兽一样,全无人理,暂时已可无事,但一再打下去,羞恼成怒,二次激动凶威,什么惨酷的事都做得出来,凭自己此时想和他拼命决办不到,不如见上李氏弟兄一面,遇机下手,与之同死,比较上算;否则,他手下那多恶奴都是狼心狗肺,只要一声令下,便受尽凌辱,毒打惨死,仇报不成,死得大冤。念头一转,立将双手一松,任其抱紧,也不挣扎,呜咽着悲哭起来。
狗子先将她抱向床上,一同卧倒,假怒问道:“你做的事还不明白,哭些什么?”
玲姑知他贼脾气非要软硬都来,否则,此时便难免被他蹂躏,心实不甘,又料定他此时兽性将发,不能稍给一点笑脸,冷不防回手一掌,打向狗子脸上,哭喊道:“我好端端为你待客送客,管理家务,除却不肯受那老禽兽调戏,算我不是做媳妇的道理,还有什么说的!你家和监牢一样,除了丫头和你这小禽兽,平日连鬼都见不到一个,莫非我还偷人养汉!我凭哪一样被你这样毒打!平日不管白天黑夜,我服侍你,由你摆布,多不好,也有好处,何况没有不好。你以前丧尽天良,骗我嫁你之时,说的是什么,嫁后那一年,你说的又是什么?自来捉好捉双,我和姓李的从小相识,你这禽兽不是不知道,就是外人,见他受你的害,也有一点同情,何况是我总角之交,这多年来,不曾见面,忽然听说七星子是他弟兄,又听你们下那毒手,我平日连见人杀鸡都要心跳害怕,你不是不知道,何况惨杀活人,要不这样心软,那日你毒打车夫,我也不会半夜三更去惊动远来贵客了。哪一次你毒打土人,我不极口苦劝,一半固是为好,怕你造孽,遭受恶报,丢下我一个孤鬼,嫁了你这样禽兽,断无再嫁别人之理,我这日子,如何过法?一半还是心软大甚,看不惯那样残忍凶恶的举动。
“他两弟兄,大的一个从小爱我,差不多被他抱大,小的更是最知己的童伴,本来打算嫁他,被你强夺了来,我已嫁你,此生虽无他想,总觉我见了他对他不起,也不知人在哪里,你们又恨新村的人,本在担心,恐因这场大水,你们吞并新村时连他一起杀害,万想不到,两个老实本份的人会是七星子,自然不信,后听你说得那么真切,自然想起前事,有些难过。正想和你明言,能饶他们更好,否则,容我生前见他一面,问他因何要做七星子,遭此杀身之祸。还未开口,便遭毒打,始终不知为了何事,糊里糊涂,做鬼也不明白,像你这样禽兽这样打我,以后无脸见人,也不再想活了,任你千刀万剐。
如说得新忘旧,有了新人,想拔去我这眼中钉,我倒认命,自怨当初眼瞎,不应上你的当;你如丧尽天良,血口喷人,我便做鬼,也不放你过去。”边说边哭,又要扑打上去。
狗子先挨了一大嘴巴,本又怒极,只为天性阴狠,虽然气暴,每下毒手以前,照例忍耐不发,暗忖:“事情到底不曾眼见,且听她说些什么。”便在一旁冷笑静听;不料玲姑已不想活,借着哭骂,反将一肚皮的心事发泄出来。狗子没听出玲姑借题发挥,语带双关,神情又是那么悲壮激烈,毫不隐瞒,明言李氏弟兄以前交厚,并有嫁与李强之意,觉着对方,李氏弟兄,如与私下相见,不会不知他的底细真相。再想起每次毒打杀人,玲姑均必苦劝,不止一次,彼时七星子还未出现,所说无一不近情理;否则,心中有病,只有设词推托,怎会这样理直气壮,公然要与这两人相见?疑念一消,反怪自己性暴,打得冤枉,无奈玲姑性情外和内刚,一经闹翻,要费许多事才能和好,同时又听外面恶奴求见,说是敌人业已出现,心中一惊,消了欲念,虽觉玲姑受了冤枉,照此神气,今夜必难近身,女人家都是胆小怕死,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借这机会将她制服,省得高兴时样样如意,一不高兴便强手强脚,故意狞笑道:“你敢回手打我?此时七星子又来惹厌,无暇和你多说,夜来叫你知我厉害。”
玲姑气急心慌,只听七星子尚在,心中奇怪,不知狗子别有兽念,也是语带双关,想起自己所为,总是情虚,等到回过味来,怒扑上去,哭骂:“你这禽兽,不说他弟兄是七星子,被你捉来了么?如何又说他在寻你晦气!休当我怕死,说什么也要回我一个明白。”狗子从小娇惯任性,有时还有童心,一见玲姑起床追来,慌不迭纵身出门,反手将门关上,命人倒锁,本是有心戏弄,先吓玲姑一个够,再装三花脸,玲姑却认了真,不知狗子强敌当前,又见老贼几次命人警告,口虽凶狠,心却发慌,又遭到这样空前大水,不知如何是好,闻报急于赶往听信,准备应付。玲姑误以为狗子必已知道她的虚实,连急带怕,想起对方残忍,处境危险,以及未来身世之痛,二次切齿横心,先想自杀,但料方才狗子所说必有原因,也许李氏弟兄内有一人被他所擒;否则,不会知道真相。
越想越担心事,决计探明细底,再作打算,省得落到豺狼手中,死活都难。
狗子原是虚声恫吓,门虽反锁,并非真个禁闭,非但通往前廊的楼窗不曾关闭,反命玲姑最爱的两个心腹丫头假说看守,实则令其服侍,有意作闹,想吓玲姑一跳。只管他所行所为,全无心肝,却几乎害了玲姑性命。玲姑待人宽厚,素得众心,一见派来防守自己的正是两个心腹使女,不知狗子有心作闹,只当是真,狗子偏又有事,去往前楼,因这两名使女上次曾随自己同往娘家去过,年纪虽只十三四岁,人颇聪明机警,本是土人之女,因其长得秀气,被恶奴代狗子强征了来。一个最怕狗子凶威,无意之中打碎了一件珍玩,狗子酒醉大怒,当时便要打死,幸蒙玲姑化解,假意答应,暗中推延,等狗子睡卧,将其放下,事后再为力争,连毒打均未上身。另一个父母兄嫂均因无力完粮,囚入石牢,正受非刑拷打,被玲姑得知,向狗子哭劝了两次,正遇高兴头上,非但没有受刑,反将所欠的粮免掉。玲姑为防狗子反复,强劝狗子好人做到底,允许两女回家探望父母一次,暗中给了一些金银,令其作个准备,或是全家逃走,使女全家向女哭诉,不是夫人慈悲,一个也休想活命,第二年便弃家逃往新村。中间二女屡受虚惊,眼看遭打,均是玲姑一力救护,才得无事,因此对这位女主人感恩刺骨,形影不离。
玲姑也最爱二女,又见二女泪汪汪立在身旁,满面忧虑悲苦情景,好在房中无人,便向探听李氏弟兄是否有一被擒,可听说起。二女同说:“前面的事虽不知道,可是方才有人来喊庄主,说对面飞虹崖山坡上忽有一白衣蒙面人到来,相隔虽远,又是阴天,看不甚真,但与七星子装束神气一样;同时,西山崖也有人归报,说庄里派去劝说土人的镖师发现七星子蒙面骑马,由水中往外老太爷那一面走去,人马虽在水中,走得极快,一晃便走过崖后,知他厉害,没有敢追。看来庄主所说必是假话。”
玲姑近和李强相见,虽然约定暗号,事前一见人来,必将下人遣开,独在卧房套间之内等他上楼,以防泄漏。毕竟次数大多,二女又是贴身服侍、随意出入房中的人,无意之中竟被看破,玲姑也不甚瞒,只嘱咐了几句。娘家又曾随同去过,知道父亲陈四和李氏兄弟常时见面,乃此次主谋人之一,自己虽是他的亲生女儿,以前并不信任,好些话均不肯说,连和李氏兄弟来往,都是上次回家方始明言,为此常时伤心,觉着以前最得父母钟爱,自从嫁了狗子,便成了两条心,以为女儿只贪有钱人家享受,生身父母已不再看重神气。昨夜听李强说,乃父对他误会已解,今日有好些起事的人均藏在娘家,李氏弟兄也在其内;否则,狗子方才那样说法,也不致于如此深信,心想方才来人禀告发现七星子,也曾听到,事情总是难料,狗子虽然淫凶强暴,自己仗着温柔机警,认定命苦,一味委曲忍受,照应又极周到,使得他离开自己好些不便,才未受什折磨。当初也非讨好巴结,只为木已成舟,如不逆来顺受,只有多受凌辱,多吃苦头。可是自家两个最亲密的人不知这番苦心,出于无奈,还觉甘心轻贱,软弱无刚,狗子却受了笼络,这多年来,对方虽是荒淫任性,自己专一享受,不顾他人痛苦,偶然也受过一点闲气,手却不曾动过。今日不知听了那个狗口狂喷,进得门来,无故这样大打大闹,其中必有原因,这样处境,生亦无趣,死虽不怕,但盼死前能与李强再见一面,说明自己心事,方可瞑目。难得二女这样忠心,便将心事说出,令二女分出一人代往陈家送信,能挨到李强相见再死最好;否则,也把自己心事传到,并令去的人就此逃出,无须再回。
这主仆三人,一是悲愤大甚,情急心昏,没有细想;一是感恩大甚,急于报答,当时抢先答应,急要前往,谁都忘了外面还隔着一片大水。狗子偏是故意张皇,并防下人真个无礼,好在那楼四外均有高楼高屋环立,楼廊前面又有专人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