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武林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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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铁面神判,尹天骐眼看师傅服药之后,果然睡的甚是严稳,心下稍觉宽慰。
郑锡侯道:“少侠一路奔波,尚来进食,还是到花厅用餐,老朽已吩咐使女,在这里问侯,少侠但请放心。”
桑药师点头道:“小兄弟,郑兄说的不错,令师眼药之后,需要一段时间的安息,不可有人惊动,走,咱们到外面去。”
尹天骐应了声是,跟着两人,回到花厅。
厅上四人,还在那里等候消息,看到桑药师、郑锡侯和尹天骐进采,大家都站了起来。
乾坤手公孙氏庆迎着问道:“桑老哥看过耿大侠的伤势了,究竟如何?”
桑药师道:“耿兄是被‘透骨指’所伤,目下已经服下老朽丹药,大概不碍事了。”
黄衫客卢锦堂道:“透骨指,兄弟似是从未听到过这个名称,不知在座诸位老哥,可知“透骨指”的来历?”
桑药师道:“说来惭愧,老朽和庆兄一样,从未听人说过。”
乾坤手公孙长庆捻须道:“光听名称,不外是异派中的外门功夫了。”
只听面情冷漠,很少开口的辛弃子冷冷地说道:“桑老哥说的‘透骨指’,大概是‘透骨阴指’之误,此种指功,源出天竺,据闻击中经穴,直透骨骼,伤人无形,中人必死……”
他口气微顿,接着说道:“听桑老哥所说,耿大侠吉人天佑,仅仅负伤,若非对方尚未练成,那就是他已伤在耿大侠手下,发指在后,取穴未准了。”
桑药师矍然道:“辛兄说的一点不错,耿兄伤在玄机偏右三分,若是被他击中‘玄机穴’,只怕华陀再世,也无法挽救了。”
这时候郑锡侯已命下人重新整治酒席,请大家入席。风雷剑姬叔明道:“据辛兄所说,这‘透骨阴指’乃系天竺武功,那是什么人伤了耿大侠?”
桑药师道:“耿兄左肩曾被断魂掌击中,肩头衣衫印有焦痕,但仅仅伤及皮肉,据兄弟推测,夏侯嵩这一掌尚未击实,似是被耿兄所制,那么发‘透骨阴指’的,当系千面人魔褚秋阳无疑。”
说到这里,但觉心头阴影,重又升起,暗想:“透骨阴指仅系传说,江湖上从未有人使过,千面人魔褚秋阳是否会此,尚未可知。但自己在耿兄身上发现的伤痕,那点绿豆大的紫血影子,却明明和‘乾元指’力甚相近似!”
心念转动,不觉转脸朝尹天骐问道:“小兄弟,令师负伤经过,你是目击之人,老朽说的可对?”
尹天骐道:“家师如何负的伤,晚辈并未见到。”
桑药师心头又是一震,问道:“小兄弟当时并不在场么?”
尹天骐道:“在场,只是家师如何搏杀二人,晚辈并没有看到,等晚辈跟踪追去,家师已身负重伤了。”桑药师似是对他述说,十分注意,沉吟道:“小兄弟是否可以说的详细一点。”
尹天骐道:“家师赶来太行,似是和这次泉会有关……”
郑锡侯惊诧的道:“耿大侠会是赴泉会来的?”
尹天骐道:“晚辈好像听家师提起过泉会。”接着又道:“昨晚在林卢山附近,遇上两个老贼,晚辈原也不知他们就是千面人魔褚秋阳和断魂掌夏侯嵩……”
桑药师点点头道:“小兄弟自然不认识他们,夏侯嵩早在十年前就传说他已经死了,就是千面人魔褚秋阳,也有多年不曾在江湖露面。”
尹天骐续道:“当时只听到夏侯嵩向家师道:‘耿大侠久违了,十年不见,没想到兄弟还活在世上吧?’家师冷笑道:‘当日兄弟指下留情,别人相信你业已死去,兄弟自然不信,但你能在短短十年之间,修复一身武功,倒是出乎兄弟意料之外的事。’”
乾坤手公孙长庆吃惊道:“断魂掌夏侯嵩十年前传出死讯,原来竟是耿大侠废了他的武功。”
尹天骐道:“那时站在夏侯嵩边上的那人说道:‘耿大侠意料之外的事,只怕并不止一件呢!’家师望了他一眼,道:‘愿闻高论。’那人笑道:‘耿大侠可认得兄弟是谁?’家师道:‘和断魂掌夏侯嵩同行之人,那自然也是一丘之貉了!’那人大笑一声,扬手一指,朝家师迎面点来。家师侧身闪开,咦了一声,喝道:‘透骨指!’那人阴笑道:‘这是你第二件意外之事,对是不对?’家师点头道:‘不错,透骨指在中原武林,绝踪已有百年之久了。’那人又道:‘耿大侠果然是博学多闻,兄弟钦佩之至,至于第三件意外之事,哈哈,耿大侠更是猜想不到。’家师道:‘兄弟愿闻其详。’那人一字一字道:‘铁面神判耿存亮毕命于此。’家师仰天大笑道:‘果然是惊人之语,但就凭两位,耿某未必毕命于此。’这时两人已有动手之意,家师喝令晚辈退后,晚辈遵命后退,三人已经动上了手。搏斗之中,但听家师大笑道:‘原来你是褚秋阳,哈哈,老夫正要找你。’晚辈才知和断魂掌联手的那人,就是千面人魔褚秋阳。”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略微生顿,接着又道:“那时战场中,已然搏斗的十分激烈,家师也已取出判官笔来……”
思索了一下,又道:“晚辈也记不清多少时间,但少说也有二三百回合,但听一声唿哨,紧接着就是家师的沉喝:‘哪里走?’三条人影,急如弩箭,向西飞射而去,这种情形,分明是两个老贼自知不敌,企图逃走。家师平生嫉恶如仇,岂肯放过他们,追了下去,等晚辈跟踪赶去……”
桑药师道:“且慢,小兄弟跟踪追去在何处发现令师?”
尹天骐想了想道:“他们三人去势如箭,晚辈哪里能追赶得上?等晚辈循着山径赶去,约在四五里处,发现断魂掌侯嵩的尸体,再过去里许光最,才看到家师倚松而坐,只是喘息,在他老人家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那是千面人魔褚秋阳。”
桑药师一手捻着霜髯,凝神细听,心中暗自琢磨:“从耿兄脉象上看来,他在负伤之后,中途运气逼住伤势,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
听尹天骐的述说,他功力较差,这四五里路,就够他奔上一顿饭的时光。
这段时间,为时虽促,但也有足够的时间,做许多事,其中经过,就无人说的出来了。郑锡侯道:“林卢山离此不算太远两具尸体大概还在,兄弟立时着人前去运来,也好昭示武林三十年来积恶如山的两个魔头,已在耿大侠笔下伏诛。”
说完,立即吩咐那总管派人前往林卢山而去。
试想百泉山庄若找到了千面人魔褚秋阳和断魂掌夏侯嵩的尸体,再加上铁面神判耿存亮又在他庄上养伤。
消息传出江湖,怀帮百泉山庄和六合刀郑锡侯之名,立时可以传遍天下。
三代以下,未有不好名者,难怪郑锡侯眉飞色舞,兴致勃勃!
桑药师自是正中下怀,暗想:“两具尸体运回来了,自己正好仔细检验一番。”
饭后,使女替每人沏上香茗。
乾坤手公孙长庆回顾郑锡侯道:“郑兄,咱们该去瞧瞧耿大侠伤势了。”
风雷剑客姬叔明接口道:“不错,兄弟也有此意。”
两人这一说,大家全都站了起来。
桑药师连连摇手道:“诸位老哥,这怕不成,耿兄伤势沉重,服药之后,切忌有人惊动,诸位最好还是隔天再去探望的好。”
公孙长庆笑道:“药师这么说了,咱们敢不遵命。”
桑药师拱手道:“公孙老哥好说,事实如此,兄弟不得不说。”
大家坐了一回,便各自回转宾舍。
(此处缺少2页)尹天骐道:“这要看老前辈问什么事了,若是晚辈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没法子回答老前辈了。”
桑药师手捻银须,点头道:“这个自然。”
尹天骐道:“那么老前辈就请问吧!”
桑药师道:“小兄弟方才曾在席间说起,令师赶来太行,和此次泉会有关?”尹天骐道:“是啊,晚辈家师这样说过。”
桑药师问道:“令师如何说了?”
尹天骐想了想道:“家师还是前几天说的:‘咱们此去,正是赶上泉会’。”
桑药师问道:“令师还说了什么?”
尹天骐道:“家师只说了这一句,晚辈当时曾追问他老人家,泉会是什么?家师说,泉会是药材市集,旁的就没说什么了。”
桑药师沉吟道:“你再想想看?”
尹天骐满腹狐疑,摇头道:“没有了,当时晚辈还待再问,家师就说,到了那里,你自会知道,现在不许多说。”
桑药师一手捻,须,点点头,“晤“了一声道:“你们从那里来的?”
尹天骐道:“云中山。”
桑药师似极注意,问道:“令师去云中山做什么?”
尹天骐道:“他老人家好像是应约去了。”
桑药师奇道:“应谁之约?”
尹天骐道:“晚辈不知道。”
桑药师又道:“你没有随令师去么?”
尹天骐道:“晚辈是随家师同行,但到了一处深谷,家师即命晚辈在上守候,他老人家就独自攀援而下……”
桑药师道:“一处深谷?”
尹天骐道:“是的,那山谷深不见底,家师下去了足有半个时辰,才行上来。”
桑药师道:“你以后也没听令师说起么?”
尹天骐想了想,才道:“家师上来之时,脸上神色,似极难看,晚辈也不敢多问,直到昨晚为止,家师一直没和晚辈提起这谷中之事。”
桑药师心中暗道:“耿兄修养功深,平日喜怒不形于色,但从深谷上来之时,连他门人都可以看出他脸色极为难看,可见他定然遇上了一件使他极为愤怒之事了。”
心中想着,一面侧脸问道:“后来如何?”
尹天骐道:“从云中山下来,就赶到这里来了。”
桑药师心中忖道:“如此说来,耿兄赶赴泉会,那是和云中山深谷之事,也有关了。”
想到这里,但觉其中似是隐藏着一件十分复杂,而又十分重要之事。
试想这件事,如果并不重要,以铁面神判耿存亮的身份,决不会如此匆忙。
这就使桑药师感到十分困惑,“泉会”,只是一个药材市集,他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重大之事,值得铁面神判从云中山一路紧赶而来?尹天骐眼看桑药师只是捻须不语,心中觉得非常奇怪,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你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么?”
桑药师摇摇头道:“没有,老朽只是随便问问……”
“啊!”桑药师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小兄弟,方才席上你只说到追上令师,发现他倚松而坐,只是喘息,以后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尹天骐道:“晚辈发现家师似是伤的不轻,心中大急,问他老人家如何了?家师没有回答,只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字迹。”
桑药师矍然道:“令师写了些什么?”
尹天骐想了想,道:“家师似是并没用力,只是在地上画着,晚辈仔细辨认,那是:‘余为褚老贼透骨指所伤,等汝赶来,有要事嘱咐,从此刻起,余将以本身修为,试图疗伤,如至明天,伤势转剧。余怀中尚有伤药一粒,纳余口中,速背余去塔岗山神庙,然后持余随身兵刃,赶赴百泉山庄,去求见桑药师,切记勿忘’。”
桑药师皱皱眉道:“令师就是生就的古怪脾气,既知自己伤的不轻,怎不早些赶来?唔,小兄弟直到今天中午,发现令师伤势加重,才前他来的?”
尹天骐道:“家师这样吩咐了,晚辈自是不敢违拗,中午时分,家师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晚辈喂了他老人家一颗药丸,才遵嘱赶来。”
桑药师点点头,忽然注目问道:“你喂令师的一颗什么药丸?”
尹天骐道:“晚辈也不知道,那是一粒原衣药丸,外面有黄蜡固封,好像有股檀香香气。”
桑药师沉吟了下,道:“檀香气味?那是少林寺的旃檀护心丹了,难怪令师经过一日一晚,伤势并无变化……”
“哦……”
桑药师突然心中又是一动,暗想:“照说服过少林寺旃檀护心丹,伤热已可稳定,再加自己两粒回天夺命丹,就不应再有方才那样沉弱脉象。除非他已经发现自己已留了一手,(回天夺命丹,应该一次眼下三粒,才能治愈重伤的,他第一次只给了铁面神判两粒,那是因为他心中疑念未释,才有意留了一手)才故意使脉象沉弱,好让自己认为他伤势尚无起色,又喂了他两粒夺命丹,他先后服下四粒夺命金丹,自己这一手,也等于白留了。”
想到这里,心中暗暗追悔不止。
眼看自己和尹天骐淡了半天,依然找不到丝毫可疑之处。只好说道:“时间不早,小兄弟也该去休息了。”
尹天骐起身道:“老前辈别无吩咐,晚辈就告退了。”
桑药师哦了一声,压低声音郑重的道:“小兄弟,老朽今晚和你说的话,千万别告诉令师。”
尹天骐心中暗想:“今晚你问我的话,又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干么要我不可告诉师傅?”一面点点头道:“晚辈不说就是了。”
桑药师笑了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老朽从小兄弟口里探问耿兄行动,给令师知道了,总是不好意思。”
尹天骐道:“老前辈说的极是。”
退出桑药师卧室,心中惦记着师傅,再回到师傅房中,刚一跨进房门!
只见师傅缓缓睁开眼来,问道:“是骐儿么?”
尹天骐心中一喜,急急趋近床前,说道:“师傅醒过来了。”
青衣使女慌忙站了起来,说道:“耿大侠已经醒来一回了。”
尹天骐问道:“家师服过药了么?”
青衣使女回道:“小婢已经喂耿大侠服了。”
尹天骐道:“多谢姑娘。”
青衣使女低着头,幽幽的道:“少侠这般说法,小婢如何敢当?我叫小翠,少侠以后就叫我名字好了。”
尹天骐那有工夫和她多说,望着师傅正待开口!
铁面神判慈祥的道:“骐儿,药师叫你去了?”
尹天骐暗想:“敢情师傅醒来,不见自己,已然问过小翠了。”
口中应了声“是”。
铁面神判问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尹天骐心头暗暗一惊:“师傅果然会问!”
一面说道:“桑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