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剑气满江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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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金杖人屠戚天化这支金漆藤杖,乃是他数十年来仗以成名的兵刃,这种金藤坚逾金石,就是一般所称的宝刃宝刀,都休想砍得动它分毫。
要像阮秋水这样把它当作绳子一般挽起结子,实在是不可想像之事。
金杖人屠戚天化面如死灰,一语不发,俯身拾起打成了结的金漆藤杖,正待纵身掠去。
阮秋水道。“且慢!”
金杖人屠脸色狞厉,愤然转身道:“老夫既已认输,你还待怎的?”
阮秋水笑了笑道:“你难道忘了附骨之毒未去?”
金杖人屠禁不住打了一个冷噤,低头道:“这个……”
阮秋水没等他说完,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打开瓶盖,倾了一粒淡绿色药丸,随手丢了过去,道:“这是我刚才逼着她交出来的解毒药丸,你快接着。”
金杖人屠伸手接住,脸上露出一丝感愧之色,也不言谢,纵身急掠而去。
五鬼天王尚公忌怪眼一翻,手捧着白骨骷髅槌,朝阮秋水冷冷的道:“朋友还有什么见教?”
说话之时,有意无意的把白骨槌一张,槌上狰狞骷髅,正好对着阮秋水和许庭瑶、褚璇姑三人。
阮秋水朝白骨槌望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道:“其实也并没什么?我只想请教一事,鬼王庄规模不小,这幕后主持之人,究是何等人物,左护法想必清楚,不知可肯见告?”
五鬼天王微微一楞,接着大笑道:“尚某是应金刀褚老哥之邀而来,平日很少过问庄中之事,朋友问的,尚某无可奉告。”
阮秋水拱拱手道:“如此说来,你也不知道了?失礼得很,尊驾请吧!”
五鬼天王嘿然道:“朋友不肯展露师门,亮个万儿,总可以吧?”
阮秋水点头笑道:“在下阮秋水,刘阮入天台的阮,秋水伊人的秋水两字。”
五鬼天王目光一瞥许庭瑶道:“这位呢?”
许庭瑶道:“崂山门下许庭瑶。”
五鬼天王双手一拱,狞笑道:“好,尚某失陪了!”
话声中,身形突然倒跃而去。
就在这眨眼之间,从五鬼天王那柄白骨槌骷髅口、眼、耳、鼻之中,陡的射出无数灰白细刺,冷芒破空,挟着嗤嗤劲风,向三人闪电袭来。
阮秋水朗朗一笑,只见他一个旋身,扬手洒出一片青影,宛如网幕一般,风声腊腊,护住三人身子。
这原是雷火石光般事,青影倏收,风声同住。
只听阮秋水笑道:“久闻五鬼天王‘白骨吹’之名,原来也不过如此!”
许庭瑶不知阮大哥使的是什么兵刃,急忙举目瞧去,只见他露出一身玄色劲装,手上拎着一袭青衫,正朝身上披去。
不由瞧得一呆,原来那片青影,竟是他身上脱下来的长衫。
这一手快得无以复加,使人连瞧都没有瞧清,一时对这位易钗而弁的罗刹姐姐,当真钦佩得五体投地。
阮秋水瞧他怔怔出神,忽然展齿一笑,道:“许兄弟,快追上去,替我教训教训他!”
五鬼天王纵身后跃,发出“白骨吹”,当然不肯就走,这时眼看自己无坚不摧的“白骨吹”,被阮秋水一袭青衫,悉数击落,凛骇之时,立即一个转身,疾跃而去。
许庭瑶给阮秋水一喝,不由脸上一红,手持长剑,正待纵身追去。
褚璇姑瞧他手上长剑,已是缺口斑斑,连忙把七修剑递交给他,道:“许大哥,你换把剑再追!”
许庭瑶眼看五鬼天王身形已掠出七八丈外,一手接过七修剑,连把手中长剑都来不及丢弃,双肩轻晃,人如惊鸿掠地,直追了下去,口中喝道:“尚公忌,你暗箭伤人,还不给我站住!”
喝声中,右手一扬,那柄夺来的铜剑,脱手朝五鬼天王后心激射过去。
五鬼天王尚公忌在黑道上凶名久着,生性杰傲,今晚因被阮秋水先声夺人所慑,同时也顾忌对方师长之故,才不战而退。
此刻被许庭瑶追了上来,而且还直呼其名,叫他站住,尚公忌总究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身形倏住,白骨槌轻轻一转,磕飞对方掷来长剑,回身厉声喝道:“难道老夫真的怕了你们?”
这一瞬之间,两人已到鬼王庄前面的一片广场之上,阮秋水和褚璇姑在两人停身之后,也跟了过来。
五鬼夭王色厉内荏,喉头发出一阵桀桀怪笑,白骨槌一转,等两人走近,厉声道:“你们三人一起上吧!”
阮秋水冷笑道:“你能在我许兄弟剑下,不送性命,已是万幸。”
一面又道:“许兄弟,我叫你教训教训他,你怎的还不动手?”
许庭瑶横剑在手,抬目道:“姓尚的,请吧!”
五鬼天王早已气得凶心突发,大吼一声,探臂吐招,白骨槌一转一送,猛向许庭瑶中盘捣来。
许庭瑶久闻五鬼天王之名,自然不敢稍存轻视,脚下疾退半步使了一招“北斗斜指”,封开袭来槌势,还没来得及还手。
五鬼天王已在阴恻恻的笑声中蓦然欺近,白骨槌纵击横扫,展开一轮如怒虎猛狮凌厉毒招,狠狠向许庭瑶攻到。
许庭瑶被他逼退几步,也立即展开《黔灵真传》上的绝世奇学,七修剑寒光缭绕,守中带攻 。
刹那间,槌影如山,剑气如虹,划破夜空,直冲云霄。
这一场战斗,真是惨烈无匹。
五鬼天王尚公忌二十年来,从没人在他白骨槌下,走出过二十招,这会工夫,尽出歹毒武功,放手施为,还是一点也占不到上风。
尤其对方这个自称崂山门下的青年,剑法虽然奇奥,但临敌经验,似乎还并不老到,要是再拖延下去,自己绝难讨好。
何况还有一个姓阮的小子,站在边上,虎视眈眈,监视着自己。
他心头越打越寒,凶心也越来越炽!
一个人存了拚死之心,自然把生死两字,置之脑后,此刻他无异困兽之斗,意图一拚。
满腔急怒,支持着他疯狂攻势,白骨槌如怒龙扰江,槌影滚滚,尽是狠辣阴毒杀着。
许庭瑶总究对敌经验不足,平日虽觉已把《黔灵真传》上一套剑法,练得纯熟无比,但一旦和人动上了手,尤其对方是名震江湖的大魔头五鬼天王尚公忌,不禁感到临场生疏,先前一二十招,简直手忙脚乱,应付困难,直到三十招后,方始渐渐稳定下去。
他这套剑法,一共仅有一十三招,但每一招之中,不但剑势变幻莫测,而且还是包含正邪各家之长。
时间一久,许庭瑶渐渐领悟到平日练剑时无法领悟的法门,那就是这套剑法,根本没有守势,招招都是以攻代守,攻敌之攻。
这一发现,顿时精神大振,振腕发剑,和对方硬攻硬砸。
他手上原是一柄稀世宝刃,这一发挥所长,两丈方圆尽是森森剑气,耀眼银虹,剑势威力,真若雷霆万钧,愈演愈烈。
耳中同时听到阮秋水的声音,笑道:“许兄弟,这才差不多!”
许庭瑶听到阮大哥的赞美,不,那是罗刹姐姐的赞美。
不知怎的,心头平添了万丈雄心,双肩一晃,突然连剑带人,从一片白骨槌影中欺了进去。
五鬼天王尚公忌纵然见多识广,但对许庭瑶这式诡异无比的“乘隙蹈虚”身法,大感凛骇,对方竟然形同鬼魅,会从自己绵密无间的槌影中钻了进来。
百忙之中,白骨槌急急朝前推出。
但听一声轻响,银虹电闪,手上顿觉一轻,白骨骷髅槌,一颗骷髅已被对方削断,“呼”的凌空飞去。
五鬼天王一身武功,确也非同小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一只灰白手掌,快疾无伦朝许庭瑶右肩拍到。
“许兄弟小心他的白骨掌!”阮秋水的声音才响起,许庭瑶身形一转,已经到了五鬼天王背后,怒喝道:“你把白骨掌留下来吧!”
手起剑落,朝他左腕削下。
五鬼天王一掌出手,自以为万无一失,那知掌到半途,眼前人影顿杳,许庭瑶已在身后
发话,这下可把平日不可一世的尚公忌,惊出一身冷汗。
心知不妙,右手向后一挥,身如电射,朝前掠去。
寒芒削过,带来一股血雨,一只左手已被剑锋削断,随着他前掠之势,带出数尺之外,
落到地上。
五鬼天王问哼一声,飞射出数丈来远,厉声大笑道:“姓许的,咱们后会有期……”
声如鬼哭狼嚎,人随声起,疾跃而去。
许庭瑶剑削敌腕,突然间,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一股东西急袭而来。
他没防到五鬼天王临危不忘伤敌,纵身掠出之时,右手半截白骨槌柄,当作暗器向后打
来,一时那里还来得及躲闪,左肩如中巨椎,痛澈心肺,身不由己的后退了半步,七修剑呛
唧坠地。
这下,连阮秋水都没看清,睹状大惊,一下掠到他身边,急急问道:“许兄弟,你怎么
了?”
许庭瑶一手按着右肩,抚摸了几下,抬头道:“还好,大概只是些硬伤。”
阮秋水目光一瞥,瞧到地上半截槌柄,不由急道:“尚公忌的白骨槌有毒,你快脱下衣
服来,给我瞧瞧,哼!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活着离开。”
许庭瑶瞧她对自己关心备至,心头一阵感动,只是自己已知道阮大哥是位姑娘,怎好当着她脱下衣衫来?、
褚璇姑听说白骨槌有母,也不由花容失色,忙道:“许大哥,阮大哥叫你脱下衣衫来,让他瞧瞧,你快脱呀!”
糟糕,阮大哥纵是女的,但此刻还没有露出身分,自己当他大哥,也还说得过去,但褚大妹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姑娘……
心念转动,阮秋水可不容说话,嘶的一声撕开他肩头衣衫,只见被槌柄击中之处,已肿成一个馒头大小,色呈青紫。
堵璇姑吃惊道:“许大哥果然中了毒!”
许庭瑶也瞧得暗吃惊,自己仅仅被槌柄击中,便有如此厉害!
阮秋水回头笑道:“五鬼天王以一柄白骨槌威震江湖,若被他击中,当场殒命的不算,只要稍微沾上他骷髅槌,不出一个时辰,就得毒发身死,这槌柄上的毒,算是最轻的了,不过如不及早发现,大概也只捱得三个时辰……”
褚璇姑心中暗想:只能捱得过三个时辰,还说是最轻的毒呢?
只听阮秋水续道:“这样也好,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凭你的武功,其实不应该被他打中的,就是你临敌经验不足,心粗气浮所致,不过今晚有五鬼天王这样的人,给你喂招,你
许庭瑶总究不是呆子,想到这里,不由恍然大悟!
阮秋水瞧他半晌没有开口,笑道:“许兄弟,你在想什么心事?”
许庭瑶突然抬头问道:“阮大哥,你是找骷髅教主去的?”
阮秋水微微一怔,道:“你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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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庭瑶正容道:“小弟虽不知内情,但猜想骷髅教主可能就是大哥的仇人,大哥此去,准备独闯魔窟,独斗老魔。小弟和大哥义结金兰,誓同生死,大哥的仇人,自然也是小弟的仇人,何况骷髅教人多势众,大哥武功再高,单人涉险,双拳究难敌四手……”
阮秋水睁着双目,只是静静听他说话,但听到这里,忽然摇手制止,笑道:“许兄弟,你完全猜错了,我不是找骷髅教主去的,你嵩县之行,关系极大,只要照我密柬行事,绝不会错,好了,我要先走了……”
说完,转身飘然行去。
许庭瑶心头一急,忙道:“阮大哥请留步!”
阮秋水回身道:“许兄弟,你还有什么事么,咱们说好了分头行事的,你还是快点上路吧!”
许庭瑶突然趋前几步,心头跳动,一阵面红耳热,鼓着勇气,抱拳作了个长揖,嚅嗫的道:“姐姐,小弟已知你是谁了,你何再瞒小弟?”
阮秋水目放异彩,接着发出银铃般的娇笑,伸出一个纤纤指头,朝他鼻尖上点来,娇笑道:“小鬼头,你知道就好,姐姐实在另有苦衷,你只管照柬行事,别辜负了做姐姐的一片苦心……”
话声未落,人已倏然飞起,施展出“浮空掠影”身法,宛如电闪风飘,惊鸿一瞥,便已在山林间消失。
去势之快,速度惊人。
许庭瑶怔怔望着天空,他后悔方才一时冲动,揭穿了她的秘密,才会走得这么快。如今她人已去远,纵然明知她此去必是找骷髅教主寻仇的,但自己并不知道骷髅教巢穴在何处?也无法赶去。
同时想到她临走之际,一再交待自己,说嵩县之行,关系极大,要自己照她柬帖行事,莫非就是那妖女的另一巢穴,和自已报仇有关?
他一想到父仇,顿时热血腾沸。
据昨晚妖女的口气,自己父亲和姜二伯父,可能真是死在大伯父手下,但究其原因,大伯父不是受人利用,便是被人胁迫所致,这一点,可从大伯父也死在骷髅毒箭之下,便可得到明证。
他不再迟疑,决定按照阮大哥的指点,赶去嵩县。
由桐柏动身,前往嵩县,少说也有五百来里路程,许庭瑶虽然不需要赶路,但他仍然走得很快,第三天中午,便已到达。
这嵩县原是一个山城小县,东为嵩山脉,南是伏牛山脉,北邻肴山脉,西接熊耳山,可说是在崇山峻岭之中。
许庭瑶因阮大哥给自己的一封密柬,曾有“到了嵩县,才准开拆”之言,如今已到了地头,就在大街上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吃过午食,就关起房门,取出柬帖,拆开一瞧。
首先落到手上的,竟然是一条极细的银链,链上穿着一枚小小银钥,许庭瑶不知这串小小银钥,究有何用?
急忙抽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两行簪花细字:“裹粮北行二十里许,沿涧而上,地名蛮谷,中有竹楼一角,遇阻可出示银钥,楼居三日,当有所遇。”
许庭瑶瞧着这张字条,不禁连连摇头,暗想:又是一个闷葫芦!
这位罗刹姐姐,当真是卖关子专家,什么事老是不止目明说。
照她字条上的口气,这蛮谷中的一座竹楼,自是对方巢穴所在,但她何以要自己住到竹楼上去?
细看手上这串银练和一枚小小银钥,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好像这枚银钥,是他们的暗号,遇到有人阻止,出示银钥,即可通行。
尤其最后两句,“楼居三日,当有所遇”,这“所遇”究是遇到什么呢?
他参详了一会,实在想不出其中道理,反正自己到了地头会知道,索性不去想它,收好了信笺,连同银练,一起收入怀中,坐了一会功夫,便自付帐出门。
他因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