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任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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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赌等人来到一处山林。
依照约定,小赌带着小飞雪往山林深处,找鸡去也!
三宝、四平二人也被派上公差,负责到四处搜集些枯树枝桠什么的。
若此时问三宝和四平,人生最乐为何?他们一定告诉你:“吃花子鸡。”
你没瞧见他们俩,找材火找得挺乐的。
一会儿是平剧,一会儿是扬州小调,不时加上两招练练手,辞至到后来,干脆对着整枝青葱的大树,运掌猛劈。
据他们自己说,是要为其它的礁夫,留点儿存货。还真他妈的我为人人吶!
虽然此时只是黄昏,天空仍有些微光。
但树林里已是漆黑一片。
偶而,山风吹过,树影摇曳,那不叫美景当前,而是叫鬼影幢幢。
小赌就是看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要小飞雪和他一起进树林内抓鸡。
不知死活的小飞雪,还以为有得好玩,是件美差事。
“小赌,这树林里好黑,好可怕哪。”
“哎呀,有我在,你怕什么?”
嘿嘿!就是有这个任小赌在才可怕啊!
二人于是小心翼翼,一步一停地慢慢往前摸去。
山林深处,不知哪儿传来淙淙的水流声。一切宁静深沉的有如鬼域。
“呱……”
“哇……”
一阵扑动翅膀的声音,一只夜枭被二人惊动,振翅飞去。
而小飞雪却被它,吓得双手紧紧扯住小赌背后的衣服。
“咳!咳!小飞飞!快放手,你要勒死我啦。”
小飞雪急忙放开了双手。
小赌却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去。
“小赌,小赌,你不要吓我嘛!呜呜……”
我的乖乖!这下子是真哭了。
小赌忽然挺坐而起,双手平举向前,舌头伸得好长。
“哇……”惨叫一声。
“小威哥,快来救我。”
林外的杨威和三宝他们正在搭烤鸡的木架。
闻言一惊,三人同时飞身进入林中。
只见朦胧的月光,穿透过村梢,洒下一小圈一小圈银色的光环。
“哇!救……命……啊……”
借着点点月光,三人运足功力,往声音起处奔去。
终于,树林中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一个在前逃,一个一蹦一蹦地在后面追。
前面那个人,刚好跑到月色之下,不是小飞雪是谁。
三人不说二话,同时腾身、出掌。
只见三人带起的掌力,扫落一大片树叶,便往追着小飞雪的那人影撞去。
那人见三人来势汹汹,大叫一声道:“哇塞塞!谋杀啊!”
三人已然听出是小赌的声音,可惜抓不回尽全力击出的掌力。
小赌被迫,也舞起双掌,剎那间,幻起了十数个掌影,封向三人。
“轰!”
一声巨响之后,小赌由于匆促扺抗J睫是被杨威三人的掌力震上半空。
“哗啦。”
再巧不过了,小赌刚好像摔死狗一样,摔进山涧之中。
“小赌。”
四人同时惊呼,急忙来到山涧旁。
只见小赌坐在水里,右手撑腰。哎声连叫。
原来闪到腰啦!
众人一见小赌没事,放下心后,不约而同地指着小赌哈哈大笑。
“他奶奶的,你们想要谋杀我老人家啊!哎哟,我的腰。”
“谁叫你装鬼吓我,你活该。”
小赌突然一掌击向水面,立刻溅起了一蓬水花,点点散散的水花,哗啦啦的迎面洒向众人立身之处。
小飞雪惊呼半声!
大伙儿急急向后面退去,但总也被淋中那么一点。
“哈哈!哈哈哈……”这次换成小赌得意的笑声。
只要有机会整人,小赌他从来不轻易放弃。
“小赌,好啦!你再不起来,咱们今晚全得饿肚子喽!”
“就是嘛!我们连木架都搭好了,你总不能耍赖吧!”
“就算你不饿,不想吃鸡也不行。我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少帮主,来为我们洗手做羹汤,你怎么可以故意破坏呢?”
你一言,我一语,好象小赌故意使赖一般。
“好啦!好啦!你们这群饿死鬼投胎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赖的。”
“说是没说。只是随便想而已,是不是?”
“哈哈……”
小赌只好从山涧中站了起来,扭动扭动受伤的腰。
然后,神气地一插腰,叫道:“小飞飞,过来。”
“干什么?”
“干什么?抓鸡呀!你想耍赖偷懒,是不是!”
小飞雪嘟着小嘴,来到小赌的身边道:“那,你不可以再吓入家喽。”
“好好好!不吓不吓,一吓就让我闪到腰,再吓,我的命都要赔上啦!”
小飞雪这才安心地笑道:“下次你要装鬼吓人时。先跟我讲,这样我就不会怕了,自然不会叫小威哥来救我啦。”
杨威和三宝、四平他们,听了只是哈哈直笑,难兔又想起刚刚联手将小赌击人山涧中的得意事。
而小赌一听,右手拍额,回身一转,昏倒在四平的怀中。他还真搞不清楚,小飞雪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不过,本来嘛,十三岁的小女生,你要她多早熟。还好,偶出佳言,否则那才叫怪胎。
树林中,再次恢复先前的寂静。
经过方才众人一阵大闹,还真是鸡飞鸟叫。
小赌早相准,倒霉的野鸡往哪里窝。
带着小飞雪,轻手轻脚地,像在走自家的厨房般,来到一丛叫野铁茄的矮树丛前。
嘿嘿!嘿嘿嘿!
你瞧树丛后,不正躲着一只又肥又漂亮的公鸡。
这只不知死之将至的公鸡,正是好梦连连。一个脑袋藏在五光十色、有着漂亮羽毛的翅膀下,梦见自己雄纠纠、气昂昂,仰首阔步地巡视着自已的王国。
它那些争风吃醋的母鸡们,正谄媚地巴结着它,呵呵……好得意呀!
“嘘!嘘!”
这只准花子鸡,机警地钻出头来,四处观看。
“嘘!”
哎呀!不妙,快逃!翅膀一拍,走啦!只见野鸡拍翅往上冲起,小赌也掠身而上。
鸡快,人更快!小赌已经一把捞住夺路而逃的野鸡。
而这只鸡也不甘示弱,又啄又叫,还拼命地扑着翅膀想要脱离魔掌。
小赌被啄得火大,一拳敲在鸡脑袋上。
可怜的公鸡,脖子软软地往下垂,昏了!
看来这只鸡,呆会儿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这时,小飞雪拍着手,高兴地叫道:“好棒啊!”人也从隐身的付丛后走出来。
忽地,又是一阵振翅的声音。另一只自以为聪明的野鸡,正向东北方飞去。
小飞雪大喝一声,人如流星一闪,相准准地抄向那只鸡。
可惜!那只鸡比刚刚做梦的那只,贼得多多。
见小飞雪玉手抓来,屁股一扭,斜斜地扑向左前方,躲过小飞雪这一抓。
小飞雪一举未能成擒,颇不甘心。
眼见野鸡已经快要窜入更深的树丛中,急忙一摆娇躯,换个方向,单手倏扬,一道白影缠向鸡脚。
“我看你往哪跑。”
野鸡双脚被白影缠个正着,下落的身子,硬被一股力道带起,莫名其妙地跌入了小飞雪的手中。
原来,小飞雪看鸡就要飞走,便以身上所带的丝绢儿当作绳子用,硬是把快要逃走的野鸡绑了回来。
可是,这只鸡还真凶悍。
它被小飞雪倒提着身子,还不时地扭着脖子想啄小飞雪的玉手。一双翅膀更是扑啦扑啦地猛拍着,弄得小飞雪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伸长手,将它提得远远的,大叫道:“小赌,你快来嘛!”
小赌看完表演,见小飞雪叫他,才悠哉悠哉地走过来。
“不简单,不简单,看姑娘身手如此利落,吾等决定自今晚起,抓鸡的工作,将赐与阁下来做。”
“死小赌:“央帮人家把它打昏嘛。”
“峨!人家是谁?”
“哎呀!讨厌啦。”
“呵呵……”
小赌等笑够了,才屈起右手中指,弹向野鸡头部。
波一声轻响,鸡头倒是没穿洞,只是被震昏,不再作怪。
看来,小赌这手穿云指的功力,又精进一层,已经练到可以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境界。
“好了,咱们回去吧,有了这两只鸡准喂得饱那群夭鬼。”
二人地的回身往林外而去。
林外的杨威他们早就把火生好,只等着鸡来报到。
三宝又丢些树枝在火中,抱怨地道:“死小赌,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该不会被鸡抓走了吧。”
突然--
“哎哟……”
原来,小赌一回来,正听见三宝骂他,便飞出一脚,踹在三宝的屁股上。
“小三啊!你实在是很可恶,我老人家辛辛苦苦地为你们准备吃的,你居然敢咒我,嗯!”
三宝一手还撑着臀部,苦着脸说道:“师兄在此,师弟我随便说说而已,不算数的啦。”
小赌只要听到师兄就爽,当下只是一哼,不再理会三宝。
他径自将两只鸡丢给杨威,道:“喏!鸡来啦,不过要杀要剐,你可要自己动手。”
接过鸡,杨威笑道:“教你个乖,花子鸡是不用杀、不用剐的。”
于是取出随身携带做花子鸡的佐料来。
只见杨威自怀中掏出的是一些小油纸包,打开来后,每一包都是些粉末状的东西。
空气中剎时弥漫着五香、八角、胡椒等等的味道,好香啊!
“可惜,若是再有些酒来,那就更妙了。”
小飞雪一听,便起身向拴马匹的地方走去,就在马鞍上的背包中摸摸找找,翻出了个酒葫芦来。
原来,心细的云长风,在小赌等人的背包中都备有干粮、卤味和美酒八以供小赌他们路上食用之需。
可是连着吃了那么多餐的干粮。哪有不腻人的。
所以小赌才想到要吃吃丐帮三绝美味之一的花子鸡。
将来,他还想找个机会,尝尝丐帮的另外二绝?炖香肉、炸螟蚣。
小飞雪一边将酒递给杨威,同时娇笑道:“小威哥,正宗的梅花酿来也。”
“好极了,今天且看我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你的手有什么好瞧,又粗又黑。比鸡爪还差,要瞧,我宁可瞧瞧小飞飞那只青葱般的玉腿。”
小赌说着,便往小飞雪的裙角抓去。
小飞雪连忙一闪,顺手给了他一个响头,嗔道:“死小赌,色鬼!”
小赌偷鸡不着蚀把米,只好摸着头傻笑。
四平早就忍不住,直催杨威快点,他等不及要见识见识什么是花子鸡。
杨威便以酒凋入五香、八角等佐料。提过两只鸡,抓起其中一只,将一碗调味酒灌人野鸡口中。
野鸡被酒一呛,醒了过来,又是一阵死命的挣扎。
杨威只是胳膊一展,便将野鸡央在腋下,使它动弹不得。
嗯!的确不愧是整治鸡仔的老祖宗。
等一碗酒灌完,野鸡巳经熏熏然。杨威将它放开后,这野鸡就在地上颠三倒四地打起醉拳。
小飞雪几时见过这种事,忍不住呵呵直笑,还一边拍手为它助兴,至于小赌,他也在笑,只是不知道是在笑鸡的表演,还是笑小飞雪纯稚的样子。
等另一只鸡,也将灌醉了之后,杨威便用刚才从山涧里,提来的水和着地上的泥土,搅出一大团的稀泥,再将泥巴一层一层厚厚密密地裹着野鸡。
小飞雪看得瞪大了眼睛,奇道:“小威哥,你怎么把泥巴抹在鸡上,脏死啦,待会儿要怎么吃呢?”
扬威笑笑道:“我们做叫化子的人脏惯了,东西不沾点泥巴,吃起来就觉得不是味道,如果你怕脏,待会你的那一份让我帮你吃。”
小飞雪本想说些什么,忍了忍没说出口,只是看着杨威玩泥巴。
等涂好了泥巴,杨威小心地将两个泥巴鸡,放在火上,仔细地烤了起来。
小赌等人见状,全都撑着下巴,望着杨威烤鸡。
闪烁的火光,动跃在每人的脸上,仿佛替众人戴上一副神秘的面具。
小飞雪可爱的脸蛋,有些着迷惑,微侧着头,就像一个想问尽天下为何的稚龄赤子。
小赌的冲天马尾,在夜晚中不安分地飘动着,那张清纯的娃娃脸,在阴影的刻画下,像极了一个隐世已久的智者,自然地散发出一种深邃与智能的气质。
周遭突然地沉静了下来,夜虫也好象忘了鸣叫。
每个人心里,兀自转着不知名的思绪。
眼见包住野鸡的泥团,由湿渐渐干透,慢慢地龟裂,一缕若有似无的酒香,悄悄地钻入众人的鼻中。
小赌耸耸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兴奋地叫道:“好香啊!”
顿时,几人都活了过来,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番。
终于,扬威取过准备好的破布,抓起熏烤成黑炭的泥团,轻轻一剥,连泥带羽毛剥得一干二凈。
露出了香喷喷、白嫩嫩、肥喷喷的野鸡来。
“哇塞塞!赞!乞丐王子有你的。”
“废话!你以为乞丐王子干假的。”
众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怪,只要是看得顺眼的朋友在一起,好象没事就会笑上两声,真他妈的怪哉!
不多时,一张大油纸上,两只花子鸡,五个小酒杯,整整齐齐地摆着。
小赌等大家都各就各位之后,端起了小酒杯,敬向众人,口中却道:“敬花子鸡!”
“敬花子鸡。”
大伙儿的默契不是盖的,毕竟,月余的相处并没有白搭。
小赌非常做作地以袖掩脸,仰头把酒喝下。
“豪饮也可,小酌何妨,酒伴知己,举杯共觞。”
杨威见小赌出口成章,顿时也诗性大发,唱道:“寒风起,吹皱武林江水;谈笑酒壶乾坤里,与君相共醉。击掌为歌传意,君且随情一醉;他日岂知身何在,相见无尽期。”
歌声浑厚豪放,唱出一个江湖中人的洒脱,更唱出与小赌相处相投的情谊。
“兄弟,干杯。”
“干杯。”
小飞雪轻轻地啜了一口梅花酿,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是眼前的气氛,也是那份浓浓的情感,令她感动。她深深地觉得自己有幸,能够是这群中的一份子。
三宝和四平也有感于此时的气氛,一向难得正经的两兄弟,也低低地和声唱着……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