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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豪門游龙-第22部分

小说: 豪門游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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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虎冷笑道:“你拿县太爷吓人吗?老实说,你二大爷眼睛里还看不上他这芝麻绿豆官儿,对不起,少陪咧。”

  说着身子一晃,便纵去老远,房忠赶上房一连两镖都没打着,在众人呐喊声中,人已不见,只有空自跺脚,又跳下房来,那些伙计们更是只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晌之后商量了一会,仍由房忠回衙请罪。李知县得信之后,更加着急,一面派人将昨晚所允的一千银子送给载泽,托他禀明情形,一面排好执事旗锣伞扇前呼后拥着前往三合兴验尸,填好尸格,将李云鹏收敛入棺,便封存在店里,命人看好。忙了大半天才回衙去,载泽已在花厅等着,一见面便冷笑道:“县太爷,你办得好事,怎么把一个行刺的要犯放走了,这一来,便连我也无法可想了,您只有听候参革拿问吧。”

  李知县不禁又慌了,连忙哀告道:“此事还望总管始终成全,并非兄弟不知利害,委实是那李如虎太厉害了,据快班房忠来报,人已拿着又被逃去,这便如何是好?”

  说着又道:“你们两家一样都是王府里出来的,这李如虎既然在逃,况不定真要到北京向十四王府哭诉一番,那十四王爷真的要见怪下来,可难煞我这县官了。”

  载泽一见李知县愁眉苦脸的样儿,不由笑道:“县太爷,官本不是好做的,谁教你刚好碰上这个点儿,哪有什么办法?”

  李知县闻言更加着急道:“我也知道官不是好做的,可是现在已经遇上这逆事,如何弄法呢?总管多少还得替我设法才好。”

  载泽笑道:“县太爷,你不要慌,谁教咱们已经交了朋友咧。我此番来就是为了指点你一条明路,只要你依我的话做,包管你一点错儿没有,而且从此以后雍王爷还要大大的提拔你,说不定首县直隶州都有份,你愿意吗?”

  李知县连忙称谢,一面把椅子挪一下,侧着耳朵等着载泽说话,载泽笑道:“你不必害怕,老实告诉你,咱们雍王爷和十四王爷都是—位娘娘生的,他们是同胞弟兄,还有什么话说不来?慢说那李如虎不过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匪类,就真的是十四王爷派出来的人,他也不能压到他哥哥头上来。再说还有我呢。即使十四王爷见怪,也不难设法,你怕什么?”

  李知县心中稍安,又问道:“话虽如此,目前这件案子如何办理呢?”

  载泽道:“那还不容易,那李云鹏到我们住的店里去行刺打伤马护卫是真的,如今只须由我和马护卫出面,补送一件文书过来,说明李云鹏行刺受伤逃走经过,再请马护卫到贵衙来验一验伤,叠成文卷,作为李云鹏行刺未遂,受伤逃回身死,乃兄李如虎拒捕在逃,申详上去,再出 一角海捕公文捉拿李如虎归案,不就完了吗?”

  李知县迟疑道:“这个办法固然是好,不过假如十四王爷要问起来,如何是好呢?”

  载泽笑道:“你怎么这样想不开?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雍王爷和十四王爷是亲弟兄,这其间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再说李云鹏行刺是实,有客栈东伙和咱们同行的各人可以为证,他敢出面打官司吗?”

  李知县想了半会道:“如今我是一切依你,这个小小前程,算是全交给雍王爷了,还望总管回去,替我代达,那位马护卫也从速请来验伤,否则这里离开京城不远,万一上面查问起来就迟了。”

  载泽道:“你这人为什么这样胆小,一点担当也没有?我向来说一句是一句,便在王爷面前也是如此,既如此说,我回去立刻就陪同马护卫来了。”

  说罢,便起身告辞,又赶回客栈去,将经过情形禀明。高明沉吟半会之后道:“这厮胆敢如此妄作妄为倒又出我意料之外。”

  羹尧笑道:“贤弟的看法,全以常理而言,这种江湖亡命之徒,他有什么顾忌?我猜他此番从公人手中逃出去,未必便到北京十四王府去,也许还要前来暗算一番才肯死心。”

  高明道:“怎见得呢?”

  羹尧笑道:“一则此贼已知我们底蕴,他知道如果斗势,十四王爷虽然命他兄弟前来行刺,未必肯出面担这大干系替他报仇。二则贤弟这颗脑袋既值到五千银子,他也未必便肯死了这条贪财之心。三则,我猜此贼未必能直接见到十四王爷,便他兄弟,也不过是十四王府的一个三四等的奴才,他如不把贤弟的脑袋取去,怎敢去见十四王爷。所以我的看法,一时之间,他决不会到北京去,不是再来此地胡闹,便是等我们北上再行拦截。不过为防万一起见,贤弟不妨差人先行赶进京去,将这里的事,禀明雍王爷,以免回京以后王爷见怪。”

  高明笑道:“敝居停这一方面倒决不至见怪,我是恐怕十四阿哥,他得了这个消息为先发制人起见,万一在宫里说些什么,那就未免多少有点麻烦了。”

  羹尧略微沉思了一下道:“既如此说,这里验伤报案的事,更不宜迟,可速命马兄随同载泽前往县衙办理此事,一面仍派专人将此事先行呈明王爷做一准备便了。”

  高明沉吟道:“派人恐怕不行,我想只有我自己回去一趟,才能向敝居停言所欲言,现在放着你我两匹坐骑都是日行千里的龙驹,大哥能随我一同进京吗?”

  羹尧道:“愚兄因有事在身,急欲回京,如能和贤弟做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我想此地可暂留马兄及载泽年贵催促那李令将文卷叠好申详上去,便可无事,也实无大家羁留在此的必要,不过马兄伤势尚未痊愈,未免令我放心不下而已。”

  马天雄本来躺在床上,闻言忙道:“小弟伤势已愈,只创口未合,不能用力冒风而已,两位只管先行,决无妨害,便那李如虎再来,我也可以照样把他打发回去。”

  说罢一笑,从床上坐起来,将手络好,便和载泽先往县衙。那李知县招待验伤,叠成文卷申详上去,又大大的送了一笔程仪和养伤费用。天雄虽然力辞,却撑不住载泽做好做歹的竟代为收下不提。

  这里高明和羹尧两人都是少年行径,想到便做,一等天雄回来,各自安慰几句,吩咐各人好生伺候,又嘱张杰,暗中加意保护,便自上马登程,时间辗转,也到了中午,二马连辔直向北门走去,一转眼便出了北门,到了三合兴客栈门前,两人不禁都慢了一下,在马上略一张望,只见店门双闭,县衙已经加上了封条,还有一个地保所派的更夫,坐在门前晒着太阳,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短衣汉子正在说着话,两人也未留意,略一瞻顾便绝尘而去。天冷日短,才到黄昏只不过赶了百十里路,因系破站赶路,大城镇俱未停留,转在一处百十家的荒村上歇将下来,匆匆寻了一处小店住下。原意只想略进饮食,让两匹好马也饮水上料,再为赶路。谁知才住下来,北风又劲,天上又有了雪意,两人恐怕天黑遇雪难行,一看那店虽然很小也还洁净,相互商量之下,便索性过一宿再走。那店只有前后两进,后进三间上房,新建未久,壁上粉垩犹新,只被褥枕衾稍差,两人住定,唤来小二一问,才知那小村上,本来无店,只因近日兴了庙会,常常有人前来烧香拜佛,才开了这家小店。店主只姑嫂二人,却做得一手好菜,因此附近的人全叫作姑嫂店,二人闻言,忙教备上酒肴一同晚餐。不多时,便见一个妖妖娆娆的少妇,托着一个木盘上来,盘里放着一大盘卤牛肉,一只薰鸡,一大壶酒,两付杯筷,一面笑着,一面将莱一一放在桌上,又斟满了酒笑道:“我们李家集地方太小,办不出什么好饮食来,二位客官将就用些吧。”

  高年二人一尝那酒菜,竟都非常美口,不由非常奇怪,均各含笑问道:“这酒菜是大嫂做的吗?”

  那妇人笑道:“做得不好,还请二位多包涵一点。”

  高明道:“你这话说反了,我正是因为这莱做得太好了,这小小地方哪有这等手段,所以奇怪,你怎么这等说法?”

  那妇人观了他一眼笑道:“我们本也是在大城镇上混的,只因出了点事,才搬回家来,做得不好,您多原谅吧!”

  高明再把那妇人一看,只见她年才三十不到,一身青绸衣裤,外面罩着一条蓝布围裙,头上也把一幅青绸罩着,一副雪白的圆脸,还约略有点脂粉,虽非什么绝色人物,却徐娘未老,态有余妍,不禁又问道:“大嫂贵姓?这店是你开的吗?为什么不教小二待客,倒自己上菜伺候客人呢?”

  那妇人笑道:“我姓李,当家的原在开封开菜馆,只因与人不睦打伤了人,如今流窜在外面,店也关了。我本这里人氏,所以带了小姑子回来,开这小店度口,本来伺候客人是小二的事,只因我看二位客官都非寻常商贩,恐怕爷们见怪,所以才自己来。”

  说罢又是一笑,掏出手绢来掩着口,一面又看了羹尧一眼道:“二位客官都佩着刀剑,又不带行李,是哪个衙门出来的差官老爷吗?”

  羹尧道:“你走服啦,差官,那还早呢,我们都是上京赶考的武举,只因大帮结伴的人都在后面,我们的马快,错过了宿头,不然,能在这里住宿吗?”

  高明不解所以,只得也顺着口道:“我们都是下场的武举,你好生伺候,明天临行之际,决不吝赏赐的。”

  那妇人又媚笑道:“原来两位都是举人老爷,此一番上京去,还怕不中个头名状元回来吗?”

  羹尧笑道:“谢谢大嫂的口采,果然我们上京得中回来一定是要谢你的。”

  说罢又道:“我兄弟对饮惯了,大嫂无须在此伺候,少停有事再听招呼吧!”

  那妇人笑了一笑,又回过头来,下死劲的盯了羹尧一眼,才转身走去。

  高明笑道:“大哥觉得这店有蹊跷吗?”

  羹尧点头道:“这妇人固然作怪,便步履之间也好像练过武功的,江湖上什么人物都有,我们还是小心为宜。”

  高明笑道:“大哥也太小心了,以我看来她也许是个吃开口饭的,看见你我衣装马匹不错,打了糊涂主意,想招揽点生意亦未可知。现在天下澄平已久,难道这里是十字坡,还冷不防冒出一个孙二娘来不成?”

  羹尧喝着酒,把头连摇,饭罢,果然天上又下起雪来,两人都觉有点冷,那被褥也觉得有点脏,忙喊小二生火换过被褥。应声而来的,仍是那妇人,一进房,向两人看了一眼,随即用手一捏足下弓鞋笑道:“人忙走不得急路,您瞧我这一下正踢在门槛上,把这一只脚碰得可不轻。”

  说着,翘起一只鸦青绣花莲钩,皱着眉毛自己看了两下道:“二位客官有什么事呼唤?是嫌店中寂寞要个人儿陪伴陪伴吗?这里是小地方,可没有这个呢!”

  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向二人一睃。羹尧道:“我们倒不须这个,只是天冷得很,你给我们快些生上火,另外这两床被褥也太脏了,有于净的拿两床来。”

  那妇人笑道:“原来为了这个,那都好办。炕我们已经生上火了,少停就会热的,被褥我就去拿去,不过只有两床了,封被没法换,二位对付着用吧!”

  说着腰肢一扭,又花蝴蝶也似的跑了出去,不一会,便抱了两床被进来。高年二人看时,一条杏红的一条淡青的,全是湖绉被面,白绒布被里,方在奇怪,这小店如何竟拿得出这样好的铺盖来。那妇人已笑道:“您两位别再嫌脏,这是我们自己用的,再要换可没有办法了。”

  说着又跑到炕前,代二人将铺盖换好,又睃了羹尧一眼道:“还有什么事吗?要没有事我去咧?”

  羹尧道:“没有什么事,只那两匹马,你可得喂好一点,明早自当多多赏钱。”

  那妇人道:“二位放心,住在我这店里便是我的事,包管人的饮食马的草料全误不了。”

  说着又退了下去。年高二人略微谈说了一会,便也将长衣脱下,上床睡觉。羹尧始终放心不下,灭灯以后,仍是躺在床上假寐着,一面把那白虹剑藏在手边,一面看着外面。又半晌之后,店外已经有了更鼓之声,店中听去非常寂静,只院落里还有一线灯光,似乎右边厢房里还有人未睡,隐约可闻嘻笑之声,再听高明已经鼾声大作。心方暗笑,这位兄弟真是不知江湖险恶,如何在这荒村之中,还要鼾睡起来,一面忙将宝剑一顺,在背后插好,披上长袍,轻轻推开房门向院落中间走去。走到院中一看天上雪势已大,但那东厢灯光仍亮着,便假作解手,蹑着足走过去,从窗隙向内一望,只见那少妇,长衣已经脱去,只穿着一身紫绸小袄裤,坐在炕沿上,另一个穿葱绿小袄的少女半靠在枕上笑道:“你这骚狐狸也有捞不到手的食吗?不过那个白脸的还不讨厌,那个老鹰鼻子的,也亏你向他勾搭,真不怕倒了胃口吗?”

  那少妇笑道:“啊哟,姑娘,你不是一个正经人吗?我那样求你帮我一下把被送到上房去都不肯,你为什么连人家的脸都看得那么清楚?你既说那长白脸的不讨厌,明天我便替你做媒如何?”

  那少女把脸一红道:“谁像你那么不害羞,专一在男人身上打主意。我不过因为你说得那两个臭男人好像举世无双的宝贝一样,所以才在窗下望了一望,谁知道也不过如此。”

  那少妇笑道:“啊哎,姑娘,你的眼界也太高了,连这两个人都看不上眼那还得了?将来却到哪里去找姑爷去?我真替你发愁呢?”

  那少女啐了一口道:“你这人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这些混帐话,真不枉人家叫你玉面仙狐,可惜今天晚上,狐狸遇见铁汉,也就无法可施了。”

  那少妇道:“我不过因为替你哥哥留脸,要教他看看,我离了他是不是还是规规矩矩的,否则,哼哼,你看,不用说这两个皱儿,便是善才童子下凡,我也非教他服服贴贴的,赶着我叫小妈儿不可。真要不信,这大的雪他们决走不了,你明天再瞧我的。”

  少女脸上愈红,把身子向下—挫,直窜到被里去笑道:“我不理你了,真亏你说得出来,你如真那么做,我不告诉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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