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剑-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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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福、阮玉娇都摇摇头,表示不反对。
陈仰白忽然鼓勇开口道:“我反对。”
丁天厚讶道:“你?”
甄小苹忙道:“你不要开口,除非是我看错了,也就是说你竟是身怀绝技之士。”
陈仰白苦笑一下道:“我如果身怀绝技,老早就出手把这些人撵走。”
甄小苹向他甜甜一笑,柔声道:“是啊,你既然无拳无勇.那就暂时置身事外,等我来应付。”
众人都惊异地注视着这个幻府出身的美貌少女,尤其是阮玉娇,她深知甄小苹有多大气候,明明远远不是了天厚这等人物的对手,可是她却能临危不惧,比任何时候都冷静镇定,也好像忽然之间完全成熟了一般。
她这种转变,自然是爱情的魔力,虽然在事实上,甄小苹与陈仰白还是今天才认识,上共相处了没有多少时间,可是情之为物,就是如此奥妙神奇,使人不能测度。
陈仰白默然退开几步,长长叹一口气。这一声叹息中,包含了无限的悲愤和痛苦之意。
只听丁天厚道:“甄小苹,本人若是亲自出手,对你来说,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甄小苹讶异地望着他,问道:“这话怎说?”
丁天厚道:“因为本人身份攸关,如果五招之内,不能擒杀于你,便只好放过你了,这是你喜的由来。”
甄小苹果然泛起喜色道:“当真只限五招么?”
了无厚做然道:“本人话出如风,决不更改。”
甄小苹欣然道:“好,那就请二先生赐教。”
丁天厚冷冷一晒道:“但事实上本人有十分把握,可在五招之内.取你性命,这便是你忧的由来了。”
没有人敢认为丁天厚这句话乃是吹牛,连甄小苹亦是如此。
因此她喜色乍隐,换上了忧色道:“二先生若是没有这等把握,当然不会说出来。”
丁天厚道:“这个自然,不过本人多说几句话,却是另有用意,你要不要听听?”
甄小苹忙道:“二先生请说。”
丁天厚道:“咱们一旦动手,你与陈仰白的命运,便有如命中注定,不能更改了。因此假如你深信本人之言,并无虚夸,你最好马上投降,任我摆布。”
甄小苹狐疑道:“你要我投降任你摆布?”
丁天厚道:“不错,此举你可能救得陈仰白一命,本人也许把你收入本门之内,这样幻府亦将无奈你何。”
丁天厚这番话,宛如奇峰突起,使局面急剧转变。弄得每一个人都感到很迷乱,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甄小苹呐呐道:“有这许多好处么?二先生何以肯给我这等机会呢?”
丁天厚道:“原因你不必问,咱们一言立定,你现下说一声,降是不降?”
甄小苹迷惘的目光,转到陈仰白面上,只见他皱眉凝目,显然正全神贯注地寻思此事。
她再瞧瞧阮玉娇和林元福,但见他们都泛现讶且疑的神情。
丁天厚催问道:“甄小苹,你决定了没有?”
甄小苹忖道:“以小姐和林元福这等人物,居然也没有寻思的表情,可见得他们都深信无法测度丁天厚的用心。但陈仰白却全神究想,则他无疑比三小姐、林元福都高上一筹,并不畏惧丁天厚的绝世才智。”
她念头掠过,便有了决定,当下摇摇头道:”二先生虽是赐予良机,却恕贱妾不能接受。”
这甄小苹的答复,不但阮、林二人为之一愣,连丁天厚也大感意外,惊讶不置。
甄小苹又道:“世上每一个人的生死夭寿,都有定数,我如是往定该死,纵是百计逃避,亦将徒劳无功。”
阮王娇接口道:“可是目下之事,并非注定的命运,你可以随心选择呀!”
甄小苹谈淡道:“与其拖泥带水不由自主地活着,我觉得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丁天厚点头道:“很好,你小心了,本人要出手啦!”
陈仰白突然高声道:”且慢!”
丁无厚道:“怎么啦,你敢是打算把她替下?”
陈仰白道:“在下无力抗拒,这是实情。二先生信与不信,现在都不关重要了。在下只要求二先生一件事,那就是让在下和甄姑娘说几句话。”
丁天厚道:“你的意思是私底下说几句话,是也不是?”
陈仰白道:“正是。”他面上流露出悲凉的微笑,声音软弱无力。
阮玉娇和林元福两人,这一刹那间忽然都深信这个文弱书生,决不是身怀绝技之士。
丁天厚沉吟一下,才道:“人实是好奇不过,定要瞧瞧陈兄与甄姑娘交谈后,情势有何变化,是以决定让你们有私谈的机会。”
他回头向阮、林二人道:“咱们且退出房外。”
等到房中只剩下陈仰白和甄小苹时,陈仰白走前两步,握住甄小苹的玉手。
甄小苹泛起甜甜的笑容,轻轻道:“是不是与我告别?”
陈仰白摇摇头道道:“不,我的确有话要跟你说。”
甄小苹道:“是不是很令我惊奇的话。”
陈仰白道:“说不定,也许你会惊奇,但也许不会。”
甄小苹忙道:“那么快告诉我行不行?”
陈仰白道:“我当然要告诉你。”
但他却没有马上说出来,相反的话声收歇,凝目深深注视着甄小苹。
甄小苹起初与他对瞧,心中情绪复杂得说不上来。不久,她渐渐感到对方的目光甚是炙热,似是燃烧着熊熊的情火,使她芳心大是温暖,同时又禁不住垂下眼睛,不能和他对瞧。
又过了一阵,陈仰白才道:“你竟肯冒性命之险。力图拯救于我,恩情如山,实是教我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甄小苹轻轻道:“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样做法,你说可笑不可笑。”
陈仰白道:“假如咱们逃得此劫,你肯永远和我在一起么“甄小卒娇躯一震,抬目望着他道:”我们逃得此劫吗?”
陈仰白道:“假如逃得,你便如何?”
甄小苹想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
陈仰白苦笑一下道:“虽然没有拒绝,但至少这句答话,已显示含有不肯与我永远厮守的可能性了。”
甄小苹道:“目下我是千肯万肯,甚至愿意连一辈子也跟着你。可是一旦我们真的厮守在一起对,天长日久,谁知道我们合得来合不来。”
陈仰白道:“说得甚是,我倒是错怪你啦!”
甄小苹低声道:“你不会怪我吧?”
陈仰白道:“不,不,你对我说出真心话,不肯有丝毫相瞒,可见得你对我何等情真意切了。我喜欢还来不及,哪里会怪你呢?”
甄小苹道:“我的想法好像很怪异,对不对?”
陈仰白道:“我认为你的想法很新颖高超,不过一般的人,只怕不易体会和谅解。”
甄小苹望着他,美眸中真情洋溢,道:”想不到你竟是我的知己。”
陈仰白道:“你过奖啦,说不定你将来会发现我只是个俗不可耐的蠢物。”
甄小苹嫣然而笑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陈仰白道:“将来之事,咱们暂时不谈,还是先谈一谈目前的情况,队及寻求逃过大劫之法。”
甄小苹道:“如果你信任我,不怀疑我是刺探你的活,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究竟修练过上乘武功没有?”
陈仰白叹一口气道:“有是有,但也等如没有。”
甄小苹又惊又喜道:“丁天厚果然不同几响,居然算准你是当代高手的人物。”
陈仰白道:“若以武功而论,我可当不起这等夸奖。”
甄小苹讶道:“那是怎么啦,难道你的武功,忽然遗失了不成?但这不是像别的东西一般可以遗失的呀!”
陈仰白道:“说出来令人泄气,我的武功,本来也可以勉强称得上高手了,谁知贪功猛进,有一天突然走火入魔,险险送了性命。”
甄小苹的心一沉道:“那么你现在已没有武功了,是也不是?”
陈仰白道:“是的,我完全是靠运气的,恰恰碰上家师采药归来,不但获得及时急救,而且还因为家师采到的一本灵药,使我免去半身不遂的活罪。可是我一命虽是保往,但一身武功,却永远不能恢复了。”
甄小苹安慰地道:“能保存性命,而且还不落个残废,实在已经很够幸运了,你用不着惋惜失去那份武功了。”
陈仰白道:“假如我武功尚在,今日哪须受这些人的恶气。”
甄小苹道:“你既然武功已失,为何还卷人江湖是非之中?若然你躲得老远,不问世事,今日也不会遭遇危险了。”
陈仰白双眉一轩,豪气飞扬道:“我武功虽失,但智慧尚在。既然智慧门之人,可以凭才智在武林占一席位,我难道就不可以。”
甄小苹道:“他们虽以才智自炫,可是仍然修习上乘武功,不敢偏废武学。”
陈仰白道:“我知道,可是如果我能不仗武功而纵横于江湖中,岂不是比智慧门之人更胜一筹?”
甄小苹道:“眼前这一关,你已经没有希望过得,可见得你的想法行不通的。”
陈仰白道:“我一点儿也不悲观,除非了天厚不要脸而食言,不然的话。我定可过得这一关。”
甄小苹现出喜色,道:“你有何妙计?”
陈仰白道:“他不是夸过海口,要在五招之内,便收拾了你么?现在就让他试一试。”
甄小苹恍然大悟道:“不错,你本身武功虽失,但眼力学问尚在,可以指点我几招,应付他的杀手,是也不是?”
陈仰白道:“正是如此。”
他沉吟忖想了一阵,才道:“丁天厚身为智慧国师座下第二号人物,无疑除了才智过人之外,还博识天下各派武功,他本身的造诣火候,自然差不了。”
甄小卒怯法道:”你别唬我好不好?”
陈仰白道:“不,我不是唬你,而是分析情况。”
他停了一下,又道:“不过你要知道,一个人虽然可以博识天下形形式式的武功,便本身却只能专精两三种而已。所以丁天厚决不能每种武功都能精擅。”
甄小苹心中大力佩服,因而也稍稍放心。要知她也是超凡绝俗的人物,这刻一听之下,已明白陈仰白找到了丁天厚的弱点了。
陈仰白泛起了微笑,道:“假如我是丁天厚,心目中将以什么人为敌手呢?这个答案,你想必能够回答。”
甄小苹道:“当然啦,丁天厚心目中的假想敌人,除了朱一涛之外,别无他人了。”
陈仰白道:“朱一涛实是当世奇才,丁天厚以他为假想敌人,实是合情合理。”
甄小苹忙问道:“你可熟诣朱一涛的武功么?”
陈仰白道:“我和他一同闯出双绝关,其后又相处了一段时间,当然晓得朱一涛的武功路数,至少我所了解的,不会比丁天厚少。”
甄小苹喜道,”那么你能够从未一涛的武功上,从而测料丁天厚的强弱长短么?”
陈仰白道:“我能够,除此之外,我深信丁天厚对你们幻府的武功秘艺。吓深所了解,故此才敢夸下海口,要在五招之内,取你性命。”
甄小苹道:”若是如此,我哪里还有机会?”
陈仰白道:”你别泄气,有我在此,他万万难以讨好。”
外面传来了丁天厚的声音道:“陈仰白,你的后事交代完了没有。”
陈仰白应道:”等一等。”
接着向甄小苹道:“你瞧这厮多狂,全然不把你我放在心上。他今日如果失败,原因正是他太狂做大自信之故。”
过了一阵,丁天厚等人听到陈仰自的招呼,使先后人室。
阮玉娇向甄小苹望去,但见她垂眉瞑目,正在专心一致提聚功力。
她的目光转注陈仰白面上,陈仰自似是愁绪满怀,眉头不展。
这两人的情形,一望而知失败的成份多,幸兔的机会很少。
阮玉娇心下不忍,因为一个是她的贴身侍婢,相处多年,孰能无情?另一个则是与朱一涛有关系之人,何况这陈仰自本身又相当具有吸引力。
她正要设词使丁天厚放弃原意,另用别法。却听丁天厚道:“甄姑娘,你既肯为情而死,本人决定成全你的心愿。”
甄小苹眼睛徐徐睁开,却先向陈仰白望去。两人对觑了一会儿,她才转眼瞧看丁天厚,道:“我若在五招之内,死在你手底,虽死不怨。”
丁天厚道:“甄姑娘这话说得豪气迫人,想必是一番密谈之后,陈仰白给予你莫大的鼓励。”
甄小苹嫣然一笑,甚是美丽动人,可是眼中却有一股视死如归的坚决味道。
她点头应道:“是的,陈仰白曾经给我很大的鼓励。”
丁天厚本来想说什么,可是显然改变了主意,转身走出房外。
甄小苹首先跟着出去,接着阮玉娇、林元福和陈仰白,莫不出来,不过只有丁、甄二人是在院落中.其他的人,都在廊上观战。
丁天厚面色其寒如冰道:“甄小苹,本人预先警告你,这一动手,招式扣紧,定是欲动不能之势,你纵是不死,亦得重伤。”
甄小卒反问道:“二先生现下还说这话做什么?莫非你还想我投降,而任凭你摆布么?”
丁天厚道:”这当然已是不可能之事,不但你不肯投降,便本人亦不能接受了。”
他泛起冷酷的笑容,又道:“本人只不过顾惜身份,所以提醒你一声,五招之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假如你全力以争,也说不定可以捱过这一关。”
甄小苹摇摇头道:“你是什么人物?奢无十二万分把握,岂肯自动给我这等机会,故此我心中并无丝毫妄想。”
丁天厚微感惊讶,道:“那么你竟是准备葬送性命的了。”
甄小苹道:“当然我将全力以赴,如若被杀,我总算已尽过力,别的事不必多想了。”
丁天厚颔首道:“像你这种想法之人,世上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是以不足为奇。”
他打袖中取出一把尺许长的漆黑描金拆扇,刷地打开,接着啪一声又收拢,动作纯熟美妙。微笑道:“这便是本人随身的兵器了。”
甄小苹道:“这一定是把铁骨折扇,对不对。”
甄小苹一面询问,一面把身上那件貂皮大鳖解开。抛在地上。
她身上穿的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