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天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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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那里说风凉话,它觉得委屈,姑娘我还不喜欢骑它呢!”
辛不畏听罢,耸耸肩,摊摊手,轻松的笑一笑,立即去捆掀开车篷。
于化龙则沉声低斥道:“兰儿……”
话刚开口,于美兰已愤愤的嗔声道:
“他这明明说我嘛,你老人家的钩伤不能骑,他要赶车也不能骑,只有……”
于化龙则沉声道:“你不会地上跑?”
于美兰嗔声道:
“是他叫我骑的嘛!为什么放着空马不骑而跑路?那么神骏漂亮的马,谁不想骑一骑!”
于化龙看了爱女既天真又任性的脾气,也不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你真是个小孩子!”
辛不畏一听,立即接口道:
“那喊声“小姑娘”还有人不服气呢!”
于美兰柳眉一剔,正待说什么,于化龙见她放下了手,立即催促道:“既然包扎好了,快去捡把刀来,把树砍断,也好上路了!”
话声甫落,已经将车篷系好的辛不畏,道:“那太麻烦了吧!移一下就过去了。”
诚话之间已走了过来,两手捧住树根部,喝了声“起”,拉着大树林逢向斜坡上拖去。
于化龙看得连连颔首,于美兰则打心眼儿里佩服。
辛不畏将树拖开,立即愉快的说:
“请老英雄上车吧,晚辈一面赶车,一面听您讲武林故事,晚辈对这方面的阅历,实在太少了!”
于化龙颔首赞好,逞向车前走去。
于美兰见辛不畏改了称呼,自谦晚辈而不再称在下,心里更是暗暗欢喜,知道彼此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辛不畏一等于化龙坐在对面车辕上,自己也拿起长鞭来,正待纵身上辕,摹闻于美兰不高兴的嗔声道:“你看,它到底让不让我骑嘛!”
于化龙和辛不畏同时转首,只见银鬃白马,双耳直竖,马目闪光,高昂着马首,机警的望着于美兰,对她颇有敌意,显然不让她骑。
辛不畏一看,立即沉喝道:
“小白,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委屈了下吗?”
说也奇怪,白马一听辛不畏呛喝,立时双耳平屈,并将马头低下来。
于美兰一见,顾不了再和辛不畏争嘴,立即向白马身前走去,先伸手抚摸了一下银鬃,接着认蹬跨上鞍去。
辛不畏见于美兰上了马,也坐上车辕驾车前进。
一匹马拉一口棺材两个活人走山路当然吃力,因而于化龙决定遇到镇甸之时换马骑。
想到方才受伤的两匹马,希望它们能遇到善心的人拉了去,否则,即使不饿死,也有被出没的野兽噬食,因而不由叹了口气。
辛不畏“噢”了一声,恍然道:
“老英雄,现在可以将那五个歹徒讲述一下了吧!”
于化龙淡然道:
“你少侠称呼他们歹徒算是高抬了他们,其实,他们都是罪恶昭彰,杀人无数的恶煞……”辛不畏一笑道:“这么说,晚辈没有看走了眼,没有杀错他们了!”
于化龙想到‘钩练鞭’五人方才劫镖的情形,以及‘多臂猿猴’对爱女于美兰的无礼和羞辱,不由恨声道:“完全正确,否则,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毁在他们五人手里……”辛不畏不解的问:“他们是那个山庄的山大工或寨主?他们是‘黄河帮’的人吗?”
于化龙摇头道:
“都不是,他们是崤山‘如玉山庄’白老爷子的手下,五人向来是同出同进,杀人时也一起下手,很少单独行动。”
说罢,先将五人的绰号,姓名以及他们惯用兵器解说了一遍,最后才道:
“挟着女尸逃跑的那个彪形大汉叫‘鬼脸刀’,被你放走的那个中年女子,就是最该杀的‘白狐仙娘’……”辛不畏却关切的问:“姓白的为什么要派人抢那具女尸?那死去的女子可是姓白的什么人?还是他一生中最喜欢的女人?”
于化龙却摇头道:
“这就不知道了,就是将来到了地头,见了镖主,咱们也不便问,就是问,人家也未必肯说。”
辛不畏越加关切的问:
“老英雄说‘如玉山庄’里的老庄主姓白,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江湖上有什么事迹绰号?”
于化龙依然摇头道:
“直到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位白老爷的真正来历,他在崤山建‘如玉山庄’也是近十年的事……”辛不畏剑眉一蹙问:“这么说,他是外地迁来的了?”
于化龙颔首道:
“可能是,不过,这位白老爷子在崤山百里以内,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修桥补路,乐善好施,行善从不后人……”辛不畏冷哼一声道:“表面上热心行善,暗地里越货杀人……”于化龙神色一惊,不由惊异的问:“辛少侠怎的知道?”
辛不畏一笑道:
“方才他不是还派了五个杀手来劫你的镖吗?”
于化龙一听,立时黯然哎了口气,道:
“其实,白老爷子有时也包揽保缥,只是他保的都是黑道上的镖,镖银当然也比我们高……”辛不畏立即道:“那是当然,否则他拿什么来养那么多亡命之徒,拿什么来伪善修桥补路?”
话声甫落,一直跟在后面的于美兰,由于道路已宽,纵马跟了上来,望着辛不畏,正色道:“你要知道的我们已告诉你了,现在该谈谈你自己啦?”
辛不畏立即道:
“我有什么好谈的?剑一把,马一匹,孤家寡人一个!”
于美兰一听,故意严肃紧张的说:
“好哇,你敢自称孤家寡人?这若是叫皇帝知道了,马上要砍头的!”
辛不畏一笑道:
“那你就写道奏章参我一本吧!”
于美兰“噗啸”一声笑了,同时笑声道:“我又不是御史大人,吃饱了饭没事儿做,谁要管你的闹事!”
于化龙听罢,也忍不住笑了,并关切的问:“令师宫大侠近来身体可好?”
辛不畏一听问起师父,赶紧肃容回答道:“托老英雄的福,义父老人家身体如常!”
于化龙本是一句试探宫自豪是否仍在人世的话,没想到失踪了十七八年的‘龙形剑客’仍活着,因而表示欣慰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于美兰终究年轻,好奇心重,立时不解的问:“宫大侠为什么十六八年不再历身江湖了呢?”
辛不畏道:
“他老人家觉得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决心常居山林,再不出华山一步……”
于化龙和于美兰一听,同时大吃一惊,不自觉的脱口惊呼道:“宫大侠就隐居在这座山区里?”
辛不畏见于化龙父女神情震惊的望着深处的绵延高峰,只得要求道:“还希望老英雄和于姑娘保释…¨;”于化龙和于美兰同时正色道:“那是当然,理应保密,少侠尽管请放心!”
但是,于美兰却继续关切的问: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还要继续送我们?”
辛不畏道:
“因为我奉命要去一趟安邑!”
“安邑”两字一出口,于化龙父女的面色同时一变,于美兰更是脱口娇呼了一声,不知是喜是忧?
辛不畏不由迷惑的问: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于美兰见问,立时举目去看老爹于化龙。
于化龙神情凝重,他不认为这是“巧合”。
由于辛不畏也转头来望着他,只得一笑道:“非常凑巧,我们也是前去安邑!”
辛不畏一听,不由笑了,同时解释道:
“我奉义父之命,先到王家集取一样东西,然后再送去安邑,所以咱们才三番两次碰在一起!”
于化龙赶紧接口道:
“多亏少侠也前去安邑,否则,我们父女不但今天要命丧华山,就算侥幸脱险,只怕也无力将镖护送到安邑!”
辛不畏自我解嘲的一笑道。
“只要贤父女不误会我有意盯你们这趟镖,我愿意送‘佛送上天’跟你们一块儿到安邑!”
于化龙父女早就对辛不畏注了意,只是不便挑硷而已。
这时见辛不畏自己先说了,于化龙只得哈哈一笑道:“少侠太爱说笑了,你是侠各满天下宫大侠的义子高徒,怎会做这等劫镖行径?至于你愿意和我们父女前去安邑,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话未说完,辛不畏已蹙眉道:“光是老英雄同意还不行,只怕有人会生气!”
于化龙听得一愣,乍然间还没有悟透辛不畏的话意!
于美兰却羞红着娇靥,忍不住嗔声道:
“油嘴滑舌,没一句正经的,这种人才真让人会生气!”
于化龙一听,这才会过意来,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辛不畏也跟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于化龙真的高兴吗?那倒未必,辛不畏已说明了是‘龙形剑客’宫自豪的义子兼徒弟,正月十五上元节‘靖王府’失宝的事,他不可能不知。
如今,他们父女的镖,正是‘靖王府’龚师他和崔总管委托的,若说辛不畏前去安邑,而又与这趟镖没有丝毫关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看目前的情形,辛不畏似乎尚无意下手,因为他看了棺材和女尸体,很可能要等到割镖之后再去揭开这个谜。
爱女于美兰一改往日眼高于顶的傲气,显然对辛不畏十分满意,看辛不畏的言谈说笑,对爱女于美兰似乎也有几分欢喜!
但他心里也明白,辛不畏绝非池中之物,必在武林中创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岂肯委身在一个镖局里,靠拿镖银混日子。
就算辛不畏肯留在镖局里任职,想想他是‘龙形剑客’宫自豪的衣钵传人兼义子,如今他又放走了‘白狐仙娘’和‘鬼脸刀’,难免不报告白老爷子或宣扬出去。
当年在宫自豪嫉恶如仇,一柄‘天雷剑’不知杀了多少恶霸劣绅和强盗,树敌太多,一旦辛不畏在镖局里待下来,只怕‘威远镖局’再也没有安定日子好过了。
到那时,天大有恶神凶煞前去闹事,各路镖车不是被劫就是被挑,莫说指望辛不畏接他于化龙的担子了,不把他的老命拖进去,他就庆幸念佛了!
目前他辛不畏跟着前去安邑,希望途中再不要出岔子,再不要展露他的‘天雷剑’。
否则,即使顺利的将镖送到地头,吃亏的黑道英豪,也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威远镖局’的账上。
心念间,不觉眼前视界广阔,目光同时一亮!
定睛一看,前面数里外是一座大镇甸,他们已走出了北山口子。
于美兰在马上关切的说:
“傻孩子,现在我们加速赶路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休息几日?”
辛不畏十分不解的问:
“老英雄,为什么?”
于化龙黯然一叹道:
“首先和人家镖主签好了约要如期送到,其次,“如玉山庄”派来的五人三死一伤逃了一个,如果回去一报告,一只讯鸽通知了‘江海钓叟’,我们就算背插双翅也飞不过黄河;了!”
于美兰不由迷惑的问:
“爹,‘江海钓叟’不是和爹您也有一些交情吗?”
于化龙正色道:
“那比起他和‘如玉山庄’的白老爷子来,就差的太多辛不畏立即明白了于化龙的意思,道:“老英雄的意思是,希望在‘如玉山庄’的消息尚未通知‘江海钓叟’前,能够先渡过黄河?”
于化龙颔首道:
“不错,老朽正是这个意思!”
辛不畏却提醒道:
此地黄河帮的势力范围,‘九曲谷’更是他们必守之地,老英雄一直没有受到黄河帮的嚷罗盘镖,不觉得有些意外吗?”
于化龙赞许的一点头道:
“这一点老朽当然想到了,‘黄河帮’是故意装聋作哑,但他们知道‘钩练鞭’五人利用‘九曲谷’劫镖,结果如何却不知道!”
辛不畏道:
“万千他们知道了呢?”
于化龙道:
“万一他们知道了,我们也只好跟他们拼了!”
说此一顿,又有些自信的说:
“‘江海钓叟’那老儿有个脾气,就是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反正咱们的镖已丢了,招牌也被砸了,人伤的伤,亡的亡,咱们照样的给他买路银子,难不成他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于美兰只想到能和辛不畏多相处一大,便能多增进一些感情,因而提议道:
“既然这样,咱们在潼关可以休息一天……”于化龙立即断然道:“不,咱们非但不能在撞关休息,而且要绕捷径赶往“潼关渡口”!”
如此一说,于美兰沉默了!而辛不畏则无可奈何。
有道是黄河之水天上来,距离黄河尚有好几里地,便已听到“隆卤的湍急水流声,未见水势之猛,先已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辛不畏用手拉着辕马拢口,由潼关以西数里地,半山坡上缓缓而行,直奔坡下数里外的风陵渡口。
于化龙已在途中另购了马匹,于美兰仍骑着辛不畏的白龙驹,父女两人并骑跟在镖车之后。
主人由半山坡上往下看,但见黄水滚滚,激流汹涌,一方型车马大渡船,正由潼关渡口起锚向北岸斜斜行去,去势十分快速,船上的人自然也由颤心惊。
这种方型大渡船,根本不用篙撑,完全利用相互对角的上游铁环索链,藉着水流之冲向对岸,然后,将带过之南岸索链系在船上,将北岸的车马再渡过来。
由于黄河之水十分急危险,有时操作不慎或装载错误,都可能翻覆渡船。
是以,行商客旅,一旦上得渡船,一切皆听船老大的指挥切忌随意走动,更不可乱说忌语,例如:翻啦,完啦,漏啦等等。
如果在渡船上说错了话,让你跪在船头上是客气,否则,船老大一怒之下,很可能把你丢进水里去祭河神。
风陵渡有数百家民房,客栈就有数十户,专供第二大绝早赶渡船的车马商旅进餐住宿之用。
黄河帮的人舵就设在风陵渡街上,分舵主、‘江海钓叟’朱七经常坐镇舵上,有时也率众视察上下游去收鱼税银子。
于化龙多年保镖,不止一次来往潼关和风陵渡,对黄河帮的情形也较清楚,一些香主执事大头目也认识。
正因为这样,为了避免碰上‘江海钓叟’,所以才绕道前去渡口。
渡口挤满了车马行人,货物堆积如山,不少船夫正在指挥着上货装船。
就在辛不畏拉着辕马将达渡口的同时,人群中突然走来六七名背插单刀的黄衣大汉,迳向他们的马车前迎来。
于化龙强忍肩上伤口痛,立即含笑纵马向前。
前进中凝目一看,正是以前见过几面的李姓大头目。
于是,未到近前先含笑,同时高声招呼道:“李大头目,诸位弟兄好,老朽又来麻烦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