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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谁主沉浮第二部-第19部分

小说: 谁主沉浮第二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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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玄正啜着茶水,闻言略一沉吟,继而哂道:“符青凤怕是没那么容易打发吧?”
  面对冷玄黑眸中的询问,幽无觞干笑两声,叹道:“玄兄,你也知道,符贼有多狡诈。我被他纠缠得不胜其烦,最后只好找出迦素收藏的那株移神草,给了他换个清净。”
  冷玄眉心微皱,“他怎么知道能从你处找到移神草?难道那天我们返回山洞时,他根本就藏匿附近,未曾离开,所以听到了你我说的话?”
  幽无觞用力点头,“玄兄你猜得半点没错。你没见符贼拿到移神草后那副得意嘴脸,气得我差点吐血。最可恨的是,那御焰燎吃了草,居然还是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屁也没忘记,便宜他了。”
  “怎会如此?”冷玄真正愣了一下。
  “鬼知道。”幽无觞恨恨道:“说是吃了移神草会忘却前尘往事,还不是听传闻说的?我看多半最早说这话的人存心捉弄世人。”
  冷玄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方苦笑:“也可能是时日久远,以讹传讹……”
  幽无觞也甩了甩头,不打算再去寻根究底,道:“对了,玄兄,我来除了看你,也正是想告诉你此事,既然移神草不会让人失去记忆,你就把你手头的给那小鬼吃了,免得他发作起来,你又要遭殃。咦,说起来,那小鬼呢?”
  他连珠般说了一大轮后,终于发觉冷玄神情太过安静,惴惴住了口。
  “……”默默喝完茶,冷玄搁杯,淡然道:“他已经走了。”
  “走了?!不会是已经,呃——”幽无觞险些就说出“死”字,总算反应快,及时刹住。但看冷玄面色,又不似悲痛,他心中嘀咕,却也不再多问。
  一时,殿内陷入寂静。窗外,夜色益发浓黑深沉,犹如冷玄双眸——
  如此说来,原千雪若复活,又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又会,如何对待雷海城?……
  左手五指在不知不觉间已然紧握,捏到指节发白疼痛,冷玄才慢慢地,一点点松开了手掌。
  “玄兄?”
  他抬头,对面是幽无觞关切的目光。
  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所有不该再出现的杂念,他对幽无觞肃容道:“明日,我便要亲征西岐。无觞,你可否留下帮我保护周儿,直等我回来?”
  他虽在问,语气却令人根本无法回绝,幽无觞伸长手臂,一拍冷玄肩膀,笑叹道:“原本我还想说陪你去西岐的,就知道你最放心不下你的周儿。玄兄,我会等你回来。”
  冷玄终于露出点微笑:“谢了。”
  
  翌日,天空扫净连日阴霾,收雨放晴。
  出征的号角嘹亮,响彻京城云霄。
  明周亲率群臣,为父皇饯行,目送父皇骑上白马,领军绝尘而去。
  父皇的黄金盔甲,在他视线里,留下一片耀眼光芒。
  
第 116 章
  溪水清澈,从半山源头迤俪盘绕而下,流到山脚地势平缓处,水中逐渐多了落花轻红,与若有若无的雨丝缱绻着,画出春山空蒙。
  岸畔,三两间简陋木屋错落分布,炊烟袅袅。
  雷海城把手里一碗刚出锅的笋片炒獐子肉端上桌,擦了擦手上油腻,推开门,朝溪流下游走去。
  青草丛中,白发人双手抱膝,正悠闲地坐着,似在看溪里鱼儿追逐嬉戏。
  他颈中,有道鲜红触目的疤痕。
  
  “回去吃饭了。”雷海城走近,毫不意外见到公子雪又在发呆。
  事实上,公子雪服下移神草,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表情就是望着他发呆。
  真的把什么都忘了……雷海城想到自己,忽然一阵惘然无言上心头——
  只有同样失去了记忆的他,才知道,过往一片空白的感觉,是何等彷徨无助,甚或,恐怖……
  “你在路上遇到山贼,伤得很重,我正好经过,用移神草救了你。等你身体康复,行动自如了,我就走。”他看见公子雪在摸脖子上被他包扎起来的伤口,便随口撒了个谎。
  他对公子雪来历的认知,仅止于知道这白发男子是西岐国君。脑海里,虽然闪现过一两幅似曾经历的画面,他却只觉惆怅。
  或许,公子雪确实曾是他的“好兄弟”,也已成过眼云烟。
  听到他的话后,公子雪眼神起了很微妙的变化,又定定看了他一阵,然后闭目休憩。
  公子雪失了太多血,不是短短时日内就能痊愈。本着既然救了,就救到底的原则,雷海城带着公子雪远离京城,最后在这座僻静的小山边落了脚。
  木屋是一个年迈猎户的,见雷海城两人无处栖身,爽快地让出间屋子给两人居住。
  山中走兽多,雷海城很轻松地解决了食物来源,有时打得多了,便请老猎户帮忙拿去集市上换点油盐米醋。
  日子平淡如水,一天天流过。
  公子雪伤口已愈,面容也慢慢添上血色,人却越来越迟钝,成天在屋外怔怔发呆,对雷海城也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要不是雷海城在公子雪养伤期间听过他睡中咳嗽呓语,简直要怀疑公子雪变成了哑巴。内心,竟有些羡慕公子雪这样无牵无挂无烦恼,不似他,夜间时不时被梦境惊醒。
  还是那片凄白苍莽的无边雪地,冷玄毫无生气地仰躺着。而他,在旁边如何努力伸长手,都始终碰不到冷玄一片衣角、一丝头发……
  多少次,他叫着冷玄的名字,从竹榻上坐起身。意识到那只是一梦时,他眼角,已经渗着为那个利用他的男人流出的泪。
  震惊、迷惘……都不足以形容他心情,可每当他想逼迫自己再深思下去的时候,头痛,欲裂。
  心里周而复始的难言痛楚,几乎要将他逼至崩溃。他甚至有种错觉,如果不再跟那男人见上一面,他迟早会疯狂。
  “……玄……”那个男人究竟有何魔力,相隔千里仍能在梦中将他的心牢攥、揉捏至无处可逃……
  
  听到雷海城无意识溢出口的低唤,公子雪侧了侧头,对雷海城脸上表情端详好一阵,缓缓站起,走向木屋。
  岸边绿树葱郁,有低枝拂过公子雪肩头,他伸手摘落两片被雨丝洗得青如翠玉的叶子,稍做折叠,边走,边抿唇轻吹。
  几个生涩的转折后,清音宛转流畅,随风飞出。
  他吹的,是曾听雷海城唱过的那首《诀别诗》。
  雷海城走在公子雪之后,简单而又熟稔的旋律飘进耳里,他霍然一震,竟无法再移动寸步。
  依稀也是个早春三月,雨过天晴,他骑着马,迎风而歌……
  “……诀别诗,两三行。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歌词未经思索就从脑海里流泻,随旋律喃喃低唱。强烈到难以忽略的剧痛旋即侵袭心脏,一波波,仿佛永无尽头。
  封印裂缺,眼前一片红,似又回到了坎离城外血雨腥风的战场。
  他额头被劈了一刀,血流过,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被他严严实实护在身下的,是冷玄。
  男人断臂处,裹缠着他从自己身上撕下的衣服,大片殷红血迹和男人灰白的脸无一不让他感觉到,冷玄即将消逝。所以,他根本不顾男人厉声叱呵叫他走,反而搂得更紧。
  即使死,也想要陪着冷玄,死在冷玄的身旁……
  “啊!!!——”再也忍受不住头脑里噬骨钻髓的煎熬,他浑身颤抖,抱头狂喊。
  “冷玄……冷玄,玄——”似乎只有不停地叫这个名字,才能减轻积压到几近爆发的痛。
  
  公子雪抛下了叶子,回头看着雷海城,目光惊讶之中又带着了然,轻叹一声,揉身飘近,一指点晕雷海城,将人带回木屋。
  雷海城被放到竹榻上,尽管已经失去了意识,脸上肌肉依旧在抽搐,牙关紧咬。
  公子雪静立榻边,许久,终于弯腰扶起雷海城上半身,另一只手抽掉了雷海城束发布条,拨开满头长发。
  纤长的手指在后脑游移着,找到当日落针的部位,他微一凝神,力透指尖——
  三道红影细如毛发,从雷海城脑后激射飞出,落地全无声息,赫然是三枚带血银针。
  雷海城满脸痛楚终是缓和下来,呼吸变得悠长,慢慢进入梦乡。
  “……你救我一条命,我还你一世情。从此,你我各不相欠,永不相见。”
  公子雪对睡梦中的人轻轻说完,最后看了眼两人栖身月余的木屋,一甩白发,跨过门槛。
  
  屋外,云收雨散,天边竟露出轮红日,蒸得山脚湿气氤氲。
  负手走出木屋十来步远,公子雪蓦地停下步伐,眼底精光倏闪,挥手掠过身边枝头,指缝间已捏了数片绿叶,微微冷笑,反手弹指,朝身后几个不同的方向射出——
  几声低叫同时响起,草丛树身后窜出数道身着劲装的人影,没立稳便又摔倒地上。
  柔嫩之极的叶子,贯注了无形真气,锋利如刀刃,划破那几人裤脚,割断了脚筋。
  公子雪慢条斯理走到一人身旁,见那人三十来岁模样,面目平凡,满头冷汗地还在试图挣扎起身,他冷冷一笑,一指木屋,“你们,是冷玄派来找他的?”
  那人和另外几人均为之一凛,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竟被一眼道破来历。
  “说!”公子雪神情不屑——
  早在半月前,他就发现这几人来到附近,轮流监视着木屋动静,却并没有耍什么花招。今天这几人料想是被雷海城先前的狂叫声惊动了,才潜近窥探。
  这几人,在乎的是雷海城……
  他略一走神,忽见那人和同伴使个眼色,一起咬动下颌,他急挥袖卸脱那人下巴,还是慢了半拍。
  众人已经咬碎了暗藏齿中的毒丸,眨眼工夫个个面色发黑,七孔流血。
  公子雪怔了怔,却也无心去搜身查证这几人身份,展袖将尸体扫进了草丛深处。
  他转身,扬长而去。
  白发傲然飘飞,拂过青山碧水,再无羁留。
  
  
结局
  距冷玄御驾亲征之日已整整一月,边关文书频频传回京城,军情不容天靖朝臣乐观。
  冷玄初临阵前,确实令天靖士气大振,首战告捷,攻下西岐东疆两城。但西岐大军不久便在主帅卫臻指挥下奋起反击,将天靖军队逼退百里,之后更不分昼夜发起猛攻,竟无消停。
  没有了原千雪的进一步布署,西岐宛如无人驾驭的下坡马车,势头凶猛,一味狂冲乱撞,似要踏平前方一切阻碍。
  无人能预见,这辆失控马车还将奔行多久才会停下。
  
  一骑快如风驰电擎,冲出京城,迎着落日飞奔。马蹄扬起烟尘滚滚,遮住了雷海城身后云天。
  去找冷玄!这是雷海城此刻唯一的念头——
  之前,当他快马加鞭一路赶回京城,潜进开元宫找冷玄时,却不见人影。寻去御书房,明周正埋头批阅奏折,见他到来,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只淡然搁笔。
  “海城,你回来了。”
  “你父皇他人呢?”他无暇去探究明周对他变得疏远的原因,忙着追问冷玄下落。
  木屋里一觉醒来,记忆复苏,叫他惊愧难当,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冷玄面前,让男人狠狠赏他一顿饱拳出气。
  “父皇他月前就离开京城,亲征西岐去了。”明周三言两语,向雷海城略提了下边关战局,沉吟着起身,道:“海城,我带你去个地方。”
  栀子树下,明周卷起衣袖,亲自挖出冷玄埋下的黄金盒子,打开盖,递给雷海城。
  盒子里,是那片刻着“玄”字的人皮和一轴画卷。
  “……问世间 情为何物 看天下 谁主沉浮……”雷海城凝望着自己背影旁那两行字迹,忽然间悲从中来,上颚一阵酸楚,无声再续。
  “这是父皇出征前亲手埋的。”明周别转了头,不再去看雷海城的表情,一字字缓缓地道:“海城,我只想告诉你,父皇他,也会伤心……”
  “我知道……”用尽所有自持,才迫使声音听上去平缓些。雷海城深深呼吸,猛将画卷丢给明周,转身大步离去。
  “我会去找他的。”
  
  落日绚烂似火,耀疼了雷海城双眼。心口那缺失了一片的地方,更绞痛不已。
  竟然把他爱着冷玄的证明连同背影一起埋葬掉,冷玄,是不是又对他们的将来绝望了,决意将他远远推开?
  上一回,用冰冷刺骨的微笑说着不再需要他,而这一次,亲手掩埋起他的存在……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冷玄是如何怀着一颗破碎的心踏上征途……
  “我只是忘记了,不是真的要离开你……”他用力扬鞭,仰头,让劲风呼啸刮过面庞,吹飞眼角湿意。
  他要的,绝不是这个结局。
  
  长空万里,风云翻涌。
  碧草黄土的疆场,已被血色染红。断肢残骸凌乱散落,激战的双方杀红了眼,已经顾不得脚下踩到的是敌军还是己方兵卒尸体,只知道呐喊、厮杀……
  绣有“烈”字的天靖皇旗上,溅满了鲜血。旗下白马亦浴血,男人黄金铠甲更被一层又一层的血迹覆盖,黯然无光。
  数不清的西岐将士不断向死守天靖皇旗前的兵卒发动攻势,双方使用的新型武器大同小异旗鼓相当,人数多寡便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西岐国中连番征战,剩余二十万大军,开战后倾巢而出,显然誓与天靖死战到底。在连续数天攻打之下,终于攻破冷玄退守的安若城,冲乱了天靖大军阵脚。
  天靖军中身份最尊贵的男人,虽然被将士重重守护着,依然难敌潮水般永无休止袭来的西岐大军,边战,边向背后山麓撤退。
  天靖败势一经显露,西岐大军的进攻更加疯狂,黑压压的人马踏着满地尸骸,紧追不舍。
  万马奔腾,如无数道滚雷,让大地也为之颤栗惊吼。
  
  雷海城循着震天战鼓赶到山麓脚下时,正看到那面千疮百孔的“烈”字皇旗轰然倒下。
  心里,也猛然一凉,似乎有什么跟着坍塌了……
  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赶赴战场,竟只能见证冷玄的死亡?
  他不许冷玄死,绝不允许!
  拔刀,策马冲入万千人阵中——
  完全没理会自己刀下究竟葬送了多少生命,他挥开漫天血雾,一点点接近前方那个背影。
  男人脚上已中了一箭,滚下马背,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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