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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珍珠令-第107部分

小说: 珍珠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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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峤一柄铁骨折扇,左封右挡,捉襟见肘,全成了守势,他心头也有说不出的着急,因为他扇骨之中暗藏毒针,只要缓过手来,容他打开扇面,一蓬毒针至少也得伤他几个,但就是没有出手的机会。这局面愈下去,自然愈是对他们不利。凌君毅心里清楚,公孙相、丁峤也清楚,但要如何才能挽回这一颓势呢?谁也说不出来。

这样又打了十来个照面,凌君毅感到自己已经用尽了应变的智慧,但对方剑阵,却愈来愈密,攻势也愈来愈见猛恶。本来三人品字形占了一丈左右的地势,现在受到剑阵的压力,已经退缩到五尺距离,而且全仗自己一人在支持,只要自己稍一疏忽,三人中必有一人倒下去的。这情形,显然无法长久支持下去。

正在恶战之中,突听丁峤大声叫道:“总座,你替属下挡一挡。”叫声入耳,丁峤已经往后疾退了两步。

凌君毅大吃一惊,右手巨阙剑一招“横澜千里”,一道青虹,朝右横卷过去,口中问道:“丁兄可是受伤么?”他这一剑,威势极盛,至少封住了攻向丁峤的四支长剑。

佟天锡听到丁峤的喊声,认为机不可失,凌君毅右剑扫出,他人影一闪,已经到了凌君毅正面,阔剑嘶风,当胸就刺,这一下,真是快如电闪!

凌君毅右手短剑堪堪替丁峤挡开攻来的四支长剑,但听丁娇厉笑一声:“属下很好。”

笑声甫发,一柄铁骨折扇已然砰的一声,打了开来,一莲细如牛毛的飞针,扇面般朝当前几人激射过去。

凌君毅没想到佟天锡乘隙进招,来得这般快法,要待回剑护身,对方阔剑已经奔到身前一尺光景。别说倚天剑有四尺长,就是巨阙剑也有两尺有余,回剑封解万万不及!心头一凛,不觉也起了冒险犯难之心,握着剑柄的右手,拇指扣着中指,突然朝对方阔剑上弹去。他使的正是“一指禅”神功,一缕强劲指风应指而生,“锵”的—声,弹在阔剑剑身之上!就在此时,突听厉笑、怒叱、惨叫连续响起!厉笑的是丁峤,他射出了扇形般一蓬飞针。怒叱和惨叫的,是被凌君毅挡开四剑之后,相继递补上来的四个青衣人。两个看到飞针,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剑光排空一挡,身形急急往后纵出。稍后两个,移形换位,堪堪跃上,等到发现飞针,已是无法躲闪,惨叫—声,中针倒地。

佟天锡骤然听到这几声怒叱、惨叫,心头猛然一惊,手中阔剑同时也被凌君毅的“一指禅”震开数尺,几乎掌握不住,脱手飞出!凌君毅一记得手,双臂骤分,便了一招“大鹏展翅”,两道剑光朝左右横扫出去,右脚随着一记“魁星踢斗”,凌空飞踢出去。

佟天锡阔剑被指风震出,门户大开,而且两人相距极近,再待闪避,已是不及,但听“砰”的一声,凌君毅一脚,端端正正端在他胸口之上,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离地飞起,越过众人头顶,朝阵外飞掠出去,落到地上,当场气绝。

“十绝剑阵”有两个人中针倒地,连指挥阵势的头儿副堂主佟天锡也被凌君毅一脚踢飞出去。他们虽然不知佟天锡伤重死去,但正在愈战愈急之际,突遭此变,阵势登时为之大乱。

公孙相一直屈居下风,心头愤怒,自不待言,此时一见有机可乘,猛地吐气开声,上身一仆,一剑刺入一个青衣人的左肋。他心头愤恨已极,一剑刺入对方肋下,反腕之间,长剑连绞两绞,那人惨叫一声,立即了帐。

凌君毅踢飞佟天锡,精神登时为之一振,左手长剑一挥,倚天剑划出一道耀目精虹,朝身前四个青衣人飞卷过去。左手剑势才出,右手短剑紧接着使了一招“恒河流沙”,剑光如长江大河般涌到,剑光之中,夹杂着点点寒星,闪烁生光!他把“达摩剑法”中这招“恒河流沙”,使得威势凌厉无匹,当前四个青衣人被他双手发剑,这两招剑法逼得无法招架,连退了三步,“十绝剑阵”阵脚已乱,四人这一后退,更成瓦解之势。

凌君毅接连两剑,拦住了四个,丁峤铁骨折扇,立时幻起一片扇影,也拦住了一个青衣人。公孙相连声叱喝,奋起全力,展开“天狼剑法”,身形流窜,剑光打闪,也接住了两个。本来互相呼应,移形换位,各以本身所学不同剑法连成一体的“十绝剑阵”,此时已被分割成三块,只好各拼各的了。

凌君毅眼看“十绝剑阵”已破,一时豪气顿生,口中大声喝道:“公孙兄,丁兄,困住他们,不可放走一个。”

左手刷刷三剑,幻起一片绵密剑光,拦住对方四人,右手短剑突然朝地上一插,腾出了右手。只听四人中一个白髯老者怒喝一声道:“姓凌的小子,你以为胜定了么?”突然挺身而进,一剑直刺过来。乌黑的剑光,居然划起了一片剑风!

凌君毅看出自己拦住的四人之中,以此人功力最强,自己利于速战速决,必先除去此人。心头杀机一起,口中沉喝道:“阁下报个万儿,看看应否把你除去?”

右手一挥,拍出一掌,一股潜力,直向对方剑上逼去。他内力深厚,这一掌竞然把白髯老者的剑势半途震开。

白髯老者心头暗暗一凛,右腕一挫收回剑势,但又疾快地劈刺而出口中喝道:“老夫夏侯锋。”凌君毅冷笑道:“原来你就是七步追魂剑,黑道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很好,你两手血腥,杀孽滔天,今天第一个饶你不得。”话声出口,右臂直竖,手掌朝前拍去。

夏侯锋怒笑道:“小子,你少……”

他原想说:“你少冒大气。”但底下两字还未说出,突然脸色大变,脚下登登的连退了四五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缓缓往后倒去。

其余三人看的大吃一惊,其中一人大声道:“咱们和他拼了。”

三人齐声怒喝,三支长剑突然一紧,朝凌君毅扑攻过来。

凌君毅左手连挥,倚天剑划出一道又一道精光,刹那之间,已把对方三人尽皆圈入一片剑光之中,喝道:“你们三个,也报个姓名给在下听听,有没有作恶多端该死之人?”

他左手展开“达摩剑法”,这是少林镇山剑法,从他反手使来,更具威力。片刻之间,那三人已被那缭绕的光华,逼得目眩神迷,连遇险招,但他们只是一言不发,拼命苦战。

凌君毅剑眉一轩,冷声道:“三位不肯亮出名儿,那是十恶不赦该杀的人了。”话声方落,左手长剑疾攻三剑,阻止三人攻势,人却后退一步,右手扬处,又是一掌,朝中间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拍去。那汉子心头一惊,拼命挥舞长剑,护住全身,但“牟尼印”岂是长剑挡得住的?口中低哼一声,撤剑往后便倒。

四个人转眼工夫就剩两个,自然心头凛惧,两人哪里还敢再站?同时虚晃一剑,分头跃退,朝外窜去。

凌君毅双目暴睁,精光电射,口中朗笑一声,道:“你们想从凌某手下逃走,哪有这么便宜?”

右手拔起插在地上的巨阙剑,抖手朝右首石门奔去的青衣人背后射去。

短剑脱手,双足一点,身化一道长虹,剑先人后,朝另一个青衣人追去。

右首青衣人做梦也想不到凌君毅会把短剑当作镖枪投出,等到听到身后风声有异,再想躲避,哪里还来得及,惊叫声中,巨烟短剑已经贯穿胸背而死。另一个青衣人和右首青衣人分头逃窜,眼看快掠到右首石门,突觉眼前奇亮,精虹一闪,凌君毅已经落到自己面前,挡住了去路。

这人蓦地一惊,护胸左手突然扬起,打出一蓬黑烟,右手狭长长剑一招“顺水推舟”,当胸刺来,一面狞笑道:“姓凌的小子,你真把我雾中剑看扁了!”“雾中剑”光听他外号,这人就是黑道中穷凶极恶之人!这一蓬黑烟,非迷即毒。但凌君毅不怕迷香,也不惧剧毒,依然屹立门口,右手一抬,食、中二指已把对方刺来的长剑尖夹住。

“雾中剑”刺出的长剑,虽被凌君毅夹住,但他并不慌张,只后退了一步,挥挥手,狞笑道:“小子,倒也!”

凌君毅站着不动,冷然道:“你以为区区毒烟,就能迷得倒凌某么?去吧!”“吧”字出口,右手夹着剑尖,突然朝前送去。

雾中剑眼看凌君毅未倒下,心头已有怯意,听到喝声,要待弃剑后跃,已经迟了。剑柄“卟”的一声,点中胸口,连哼也没哼出声,就往后倒去。

再说和丁峤动手的青衣人,正是飞龙堂总巡主佟天来。他使的一柄长剑,足有四尺长,阔如手掌,一手“天山剑法”,虽没有他哥哥佟天锡的功力,但朴实之中每多奇变,却也霸道凌厉。丁峤一柄铁骨折扇,候开倏阖,开时如半轮巨斧,直劈横划,风声呼呼;阖起来有如一柄铁尺,连敲带点,专取穴道。他拦着佟天来,剑扇各展所长,倏起倏落,候分候合,恶战了二十几招,仍然未分胜负。

最吃重的还是公孙相,他两个对手,一个是四十出头,连鬓短胡的汉子,一手剑法,十有八九是刀法的路子,注重砍劈,剑势之利,有如重重波涛,推波助澜而来,是一个十足的硬点。

另一个是“十绝剑阵”中的唯一女子,四十出头的人了,脸上还涂脂袜粉,一对金耳环,在耳朵上直晃。除了这两点之外,她身上就找不到女人的气味,但她一手剑法,可着实不赖,灵巧快捷,狠毒泼辣,兼而有之。公孙相遇上这两个人,真使他够应付的,三人品字形互相攻拒,恶斗了数十合,公孙相虽未落败,却也始终占不到半点便宜。不,他是尽力施为,勉强保持不败。那使刀法的青衣人心中大怒,暴喝一声,手中长剑陡然一紧,只见一排乌黑的剑影,像重重怒涛,涌了过来。公孙相虽然尽量避免和他兵刃相触,但到了此时,你纵然不想和他硬碰,也难以避免。但听一连串的兵刃交击,响起金铁狂鸣之声,公孙相接下对方几剑,直震得手腕发麻,连退了两步。耳中但听一声叱喝,那青衣女子剑光绵密,已如泼风般刺来。

公孙相一个仆步,窜了出去,回手一剑,朝那女子刺去。哪知他身形堪堪闪出,一道乌黑的剑影,已经向下盘扫到。公孙相吃了—惊,急急闪避开去,腿上已被剑锋刺中,鲜血缓缓从青色裤管里渗出。

正好凌君毅收起短剑,口中喝道:“公孙兄,你退下来。”

公孙相哪里肯听,大吼一声,舍了青衣女子,猛地一个转身,朝使刀法的连鬓胡汉子扑了过去。手中天狼剑一紧,刷刷刷刷,一口气接连刺出七剑。青衣女子眼看“十绝剑阵”已破,公孙相舍了自己,朝连鬓胡汉于扑去,也不追击,双肩一晃,朝右首石门闪去。

凌君毅比她还快,一下拦住了去路,喝道:“姑娘亮个万儿再走。”青衣女子看他长剑已经入鞘,空着双手,拦在身前,不觉冷笑一声道:“姑奶奶是谁,你看了这个就会知道。”

突然左手一扬,手上早已戴了鹿皮手套,一把毒沙,迎面朝凌君毅撤来。

凌君毅剑眉陡轩,朗笑道:“断魂毒沙,你果然用不着再报姓名了。”

双手一抖之势,衣袖倏然扬起,把对方打来的一蓬“断魂毒沙”,悉数反卷过去。

青衣女子不防凌君毅有此一着,口中惊叫一声,毒沙已经射到,但见她身上,立时飞起无数黑烟,人跟着也栽倒下去。

如今偌大一座石室(大厅)之中,只有四个人还在拼命力搏。

丁峤一柄铁扇和佟天来互相抢攻,杀得十分激烈。他吃亏在扇骨中的毒针,业已用完,此刻哪有时间容你装针,只好仗着招法和对方力搏。公孙相少了一个对手(青衣女子),没有人趁机夹击,就放手施为,“天狼剑法”源源出手,身形起落,倏左倏右,剑光缭绕如电。使刀法的连鬓胡汉子剑势虽然凌厉,但公孙相的“天狼步法”,忽东忽西,在他左右前后流窜发剑,飘忽不停,也转得他昏头转向,只是忙着封架,已无方才的凶猛。

但公孙相腿上中了一剑,他逞强心切,并末立时止血,此时一条左腿,已被血水渗透,地上点点滴滴都是黑血!凌君毅见状大惊,突然想起对方剑上有毒,口中大喝一声:“公孙兄速退。”挥手一掌,朝两人中间劈去。

公孙相挥剑急攻,形同拼命,其实心头已经迷迷糊糊,只是仗他自幼练剑,一套“天狼剑法”练得滚瓜烂熟,左右前后,忽起忽落,猛砍猛刺。此刻听到凌君毅一声大喝,心头蓦地一惊,上身摇了两摇,一交往地下跌坐了下去。

凌君毅这一掌,发的正是时候,一股罡风掌力,挡住了使刀法汉子的剑势。一下掠到公孙相身边,俯下身去。

那连鬓胡汉子趁机跃退,一个转身,闪电般朝门外冲出。

凌君毅此时无暇追赶,只得任由他逃去,一面迅速探手入怀,取出“骊龙辟毒珠”,一手撕开公孙相裤管,把珠子贴着他伤口,缓缓转动。

佟天来和丁峤久战不下,此时眼看大厅上只剩下自己一人,哪还恋战,阔剑接连挥动,急攻三招,把丁峤逼退了两步,双足一顿,身如电射,朝西首石门外掠去。

丁峤哪里肯让他逃走,口中大喝一声:“姓佟的,你还往哪里走?”铁扇一招“长虹吐焰”,衔尾追了出去。

凌君毅正在运功替公孙相疗毒,听到丁峤的喝声,急急抬头叫道:“丁兄,穷寇勿追。”

丁峤早巳追踪掠出门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连站在角落上的四个掌灯汉子,也悄悄熄去灯火,溜得一个不见。

大厅上,这一刹那,只剩下凌君毅和公孙相两人;凌君毅心头暗暗焦急,但公孙相中毒昏迷,只得先把他救醒再说。好在“骊龙辟毒珠”正是“毒汁”的克星,不消多时,已把公孙相创口余毒吸尽,流出来的已是淡淡血水。心知无碍,当下就替他敷上刀创药,撕下一条衣襟,把伤口扎好。

公孙相舒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来,说道:“凌兄……”话声未落,突听地底隐隐传来一阵极轻的隆隆之声。

凌君毅心头一动,忙道:“他们只怕已经发动机关,咱们快走。”双手扶起公孙相身子。

公孙相挣扎的道:“凌兄,小弟自己走。”说话之时,但听那地下隆隆之声,好像渐渐接近!

凌君毅抬头望去,东西壁间两道石门,已在缓慢的阖起,心头一急,忙道:“公孙兄伤毒初解,还是由兄弟扶着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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