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十字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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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脚下,已渐渐感到灼热,一阵阵的热气,从底下小孔中,直往上冒!
孔素棠平日心思灵慧,但这会,绞尽脑汁,千方百计,依然想不出一个脱困之策。
她紧依着岳哥哥,急得眼睛有点湿润起来!
宗岳到了此时,反而觉得生死之事,已置之度外,只是瞧着棠妹黛眉深锁的愁苦模样,禁不住儿女情长,但是却想不出一句足以安慰她的话来,因为自己两人变成了一对同命鸳鸯,同样命运。
脚下铁板,越来越热,如果不是两人内功精深,此时早巳被炙得站不住脚。
宗岳突然双脚一顿,激愤的道:「棠妹,咱们这样坐以待毙,不如尽力一试!」
孔素棠掠了掠鬓发,惨笑道:「岳哥哥,这间房通体浑成,全是铁铸,贼人们建造之时,就是为了对付功力高深的人而设计,咱们身边,如果没有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试了也是白费。」
宗岳道:「不,棠妹,尽人事而後听天命,我就不信没有宝剑宝刀,就冲不破区区铁屋!」
话声一落,略一吸气,双掌向上平推而出。
这会,他运足「两仪神功」,全力击出,双掌一托,一股石破天惊的无比狂飈,由掌心涌出,向屋顶撞去。
但听一声震天价的巨响,整座铁屋,立时被震得不住摇晃,但屋顶依旧如常。
宗岳一不做,二不休,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出,一阵又一阵的往屋顶猛击。
铁屋发出「蓬」、「蓬」巨震,颠簸得几乎往上跳起。
铁屋外面,却响起文士仪的笑声:「哈哈,姓宗的小杂种,想不到当时在星子山,没有杀你,终於还落在文爷手里,只可惜如花似玉的阴十妹,含苞未放,就陪着你活活烤死。
小杂种,你命虽不长,艳福却是不浅,要是换了文爷,在这临死之前,何妨替玉人宽衣解带,温存片刻,落得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孔素棠听他秽言秽语的说着下流话,不禁粉睑一红,怒叱道:「文土仪,你这个背师叛宗的万恶淫贼,姑娘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方泄胸中之气!」
文士仪哈哈笑道:「啊,小心肝,女诗人,你迷恋姓宗的小白脸,难道不是背师叛教?文爷劝小杂种替你宽衣解带,温存温存,原来一番好心,又何用黄熟梅子卖青?」
接着只听他拍手道:「你们过来,也唱首诗给女诗人听听吧!」
话声一落,文士仪已曼声吟了起来:「如此吟诗太肉麻。」
文士仪吟声一落,就有十来个女子娇脆的声音和道:「——太肉麻——」
文士仪接着吟道:「不成章法也涂鸦。」
女子声音和道:「——也涂鸦——」
文士仪吟道:「满炉榾柮初红炭!」
女子声音和道:「——初红炭——」
文土仪吟道:「两个『冻蚁』锅上爬。」
女子声音和道:「——锅上爬——」
宗岳大声喝道:「文士仪,你杀害一手扶养你长大的恩师,认贼作父,残害同门,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扪心自问,天良何在?」
文土仪身在铁屋之外,不但并没动怒,反而哈哈大笑道:「骂得好,骂得好!小杂种你提起师门,文爷少不得也略尽同门之谊,哈哈哈哈!我吩咐他们给你俩加点『金蝉粉』,好让你们脱光衣服,凉爽凉爽!哈哈哈哈!」
孔素棠听他还要洒「金蝉粉」,满口银牙,更咬得咯咯作响,娇喝道:「文士仪,你真敢施放『金蝉粉』,如果碰到姑娘手上,管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文士仪大笑道:「小心肝,这机会你今世里可没有了。」
说着又大声喊道:「来呀!还不替他们洒点爽身香粉?」
接着就有女子声音娇「唷」一声,领命行事。
烈火熊熊,已是越来越猛,不时的散发出「劈啪」之声。
铁屋中的热气,也愈来熊盛,两人脚下,铁板已烫得逐渐发红,两个人虽然仗着一身精深内功,还可勉强支持,但身外也逐渐被炙得燠热。
当真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两个冻蚁锅上爬——
这是勉强支持,时间一长,决难支持得住,人总究是人,何况底下还在不停的添柴。
孔素棠武功虽然不及宗岳,但她自幼由十绝魔君传授武功,「五阴神功」自幼奠定根基,而且又是纯阴之体,因此她感到的灼热程度,远较宗岳为差。
宗岳吃亏在练的是「五阳神功」,又是纯阳之体,早先虽曾服过玄阴草,又被乾天纯阳丸所中和,因此反不如孔素棠「五阴真诀」虽未练全,但总究是纯阴功夫,此时再经外火内铄,一时只感喉燥舌干,汗出如沈。
孔素棠瞧着岳哥哥俊脸通红,微见汗水,不由芳心大诧,急忙低声说道:「岳哥哥,你快澄心静虑,气走阴经!」
宗岳给她一语提醒,蓦然想起「五阳掌」,乃是先天乾阳之气,功能铄金化石,威力之强,还在道家三味真火之上,以自己此时的功力,也许可以把铁屋震开。
心念一转,立即气沉丹田,右手凝聚十成功力,缓缓向附近铁壁上按去!
「五阳掌」,旷世绝学,何等厉害,练到炉火纯青,掌风波及,草木焦枯,他这一按实,从掌心发出的乾阳之炁,渐渐透入铁板,着手之处,居然开始软化。
这一喜,当真非同小可!
孔素棠见自己话声出口,岳哥哥一声不作的伸手按上铁壁,一动不动。
不!他一张俊睑,越来越红,全身冒出缕缕白气!
再定睛一瞧,啊!他一只右手,竟然其红似火,极其缓慢的往壁中陷入。
「五阳神功」!他是以本身先天纯阳之火,运起「五阳神功」,准备毁壁而出!
她那敢出声说话,只是睁着两只充满希望的眼睛,暗暗替他着急。
底下的铁板,业已逐渐烧红,孔素棠只觉脚下火辣辣的生痛,身上也香汗淋漓,炙热得透不过气来,只好以剑支地,一面默运「五阴真气」,竭力忍耐。
正当此时,蓦觉有一缕淡淡的异香钻进鼻孔!
举头一瞧,只见铁屋顶端,正有一蓬粉红色的香粉,往下撒来,孔素棠自然识货,这正是阴毒无比的「金蝉粉」!
只要洒上人身,见灰即透,任你武功通玄,也叫你哭笑不得,奇痒难忍,除非把全身衣服,脱得一丝不挂。
文士仪这贼子,果然使出下流手法。
孔素棠瞧得心头大懔,岳哥哥正在运功毁壁,如果被「金蝉粉」洒上,奇痒难忍,运功岔气,不死也落得个走火入魔。
不!如果不能破壁,两人就得活活烤死!
她心念疾转,猛地银牙一咬,功运右手,力透剑尖,抖手向铁壁插去,同时纵身跃起,手握剑把,在空中定住身形,横身挡在岳哥哥头上,替他承当从屋顶洒落下来的「金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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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宗岳全身精力,都运在掌上,一掌又一掌的向铁壁上印去,要凭藉内功真气,炼化三寸来厚的铁壁,这是何等费力之事!
他缓缓地,一掌接一掌地,依次印去,印上一掌,铁壁上只有手掌大小的一块,逐渐熔化, 而且万不能被外面发觉,因此他每一掌,只能把三寸厚的铁壁,熔到二寸七八,便须停手,另换一个地方。
这样一掌接着一掌,挨次按印,差不多化了顿饭光景,才印成四尺见方一个圆印,估量四周经「五阳掌」熔蚀的铁壁,只要自己奋力一掌,就可震破,但自己此时已感到真气耗损,呼吸重浊。
当下闭口吸了口气,缓缓直起腰来。
目光所及,只见孔素棠身子定在剑上,睑色惨白,浑身不住的颤抖,好像在强自忍耐着无比痛苦!
宗岳不由心头大惊,脱口喊了声:「噫!棠弟……棠妹,你怎么了?」
孔素棠那还答得出话来,粉睑上一粒粒珠汗往下直淌,满口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宗岳又惊又急,更不打话,一把抱住孔素棠娇躯,奋起神烕,猛喝一声,右手「五阳掌」,对准铁壁拍出。
这一掌,他用上十成力道,威力何等惊人!
但听「蓬」的一声巨震响处,整座铁屋,立即被震得起了一阵晃动。
不,方才被他用「五阳神功」在四周熔蚀的那方铁板,早巳随着「轰」然巨震,往外激飞而出。
一条人影,奇快无比的破壁冲出!
铁屋四周,同时响起尖声惊叫,许多人,豕突狼奔,纷纷逃窜。
宗岳抱着孔素棠冲出铁屋,在半空中陡一拧身,轻轻落地,点尘不惊。
星目迅速地向四下里略一打量,只见身子落在一处空旷场地右边,有一座两丈来高的铁架,端端正正架着一间铁屋,下面端满松木,火光能熊,烧得十分猛烈,还不时爆出劈啪之声。
但四外静悄悄,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敢情所有的人,包括文士仪在内,似乎都被自己的破壁飞来吓破了胆,纷纷躲了起来。
此时正当中午,烈日悬空,但「太极宫」重重殿脊,空荡荡地瞧不见一丝人影,听不到一丝声响,偌大院宇,宛如鬼域废墟一般!
宗岳只觉抱在怀里的孔素棠,娇躯只是颤抖,门中不住呻吟,他还不知道棠妹妹究竟中了人家什么暗算?抑或火毒攻心?
是以不再犹豫,双脚一点,纵身扑起,往旷场掠去。
他此时一身功力,不同凡俗,抱着孔素棠,施展上乘轻功,穿殿越脊,当真像一点流星,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瞬息之间,业已飞越过不少殿宇,掠近最後一道围墙。
「太极宫」的人果然一个不见,这一路上,也不再有人拦击。
宗岳心急棠妹妹的安危,等距离围墙还有两丈来远,便吸气蹬脚,整个身子冲天而起,斜斜越过围墙。
墙外已是一片空地,左边还放着几条石凳,是准备给香客们登峰劳累休息用的。
宗岳掠出「太极宫」,缓缓走近石凳,正想瞧瞧棠妹妹的伤势!
只听孔素棠颤抖着道:「岳哥哥,我……是着了『金……蝉粉……』你快抱着我往後山去……」
宗岳听得一怔,急急问道:「棠妹,你说什么,你中了贼人的『金蝉粉』,这……这怎么办?」
他听九尾狐说过「金蝉粉」的厉害,一时可慌了手脚!
孔素棠娇躯越抖越是厉害,全身宛若蚁行,痒得她香汗淋漓,湿透重衣,咬牙强忍,喘息、颤抖,从齿缝中迸出焦急的声音道:「岳……岳哥哥,你快往後山跑,越……越快越……好,後山,没人……迹的地方,快,快……」
宗岳被她催得没了主意,抱着一团火辣辣软绵绵的娇躯,答应一声,掉头就往峨嵋後山跑去。
这一阵,他不再开口,一任怀中的孔素棠,抖得如何厉害,他展开脚程,只是往没路径的山岩中跑去,全力施为,两耳生风,巉岩幽壑,苍翠深林,一排排像风驰电掣般,往後倒去。
不知越过多少山岭,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程,反正已经到了人迹罕至的峻峯茂林之下!
他没有棠妹妹叫他住足,只是一路飞跃。
正跑之间,忽听孔素棠急促的厉叫一声道:「岳哥哥,我忍不住啦!」
手上只觉孔素棠奋力一挣,蓦地脱出怀抱,拔脚往林中飞奔进去。
「噫,棠妹,你……」
宗岳惊得一惊,正待跟踪奔入!
「啊!岳哥哥,快别进来,我……」
孔素棠娇急的喊着,只听几声裂帛清响,从林中传出。
宗岳微微一怔,立即想起九尾狐说过,中了「金蝉粉」的人,唯一解除之法,便是褪尽衣衫,不着一丝一缕。
不由睑上一热,赶紧住足!
裂帛之声才过,同时又听到一阵窸窸嗦嗦的细响!
宗岳想到棠妹妹为什么要自己尽力往人迹不到的峨嵋後山奔来?当然为了解除衣衫,解除「金蝉粉」的奇痒!
他只觉心口一阵突然跳动,面上立时感到一阵火烧,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岳哥哥,你守在这里,啊!快背过身去,不许……不许动,我要到山涧里去洗个澡。」
宗岳依言背过身子,只听孔素棠又道:「啊!岳哥,你还不把长衫脱给我呀?」
宗岳依言脱下长衫,孔素棠叫道:「别转过身来,就这样团着丢给我。」
宗岳把长衫卷成一团,往身後丢去。
「咭!」
孔素棠娇笑了声,一阵细碎的声音,倏然远去!
宗岳那敢回过头去,偷偷的瞧上一眼,他只是背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不!他闲着没事可做,就打量四周山势。
只觉四周岗岭起伏,树木蓊翳,除了一片清涛,和山涧泉响,互相酬唱,空山寂寂,一片荒凉。
糟糕!方才一路急奔,只是拣没人的山岭飞掠,这会静了下来,竟然不辨方向,连从那里来的,都感到印象馍糊!
眼看日色渐渐斜移,心头禁不住着急。
「岳哥哥,你在想些什么?」
宗岳吓得一跳,赶忙回过头去,只见孔素棠穿着自己那件长衫,玉靥飞红,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後。
「哦,棠妹妹,你洗好澡啦?」
孔素棠白了他一眼,道:「我问你在想些什么?你怎的不回答我呀?」
宗岳道:「没有,我只是在瞧着四周山势。」
孔素棠哼了一声,忽然两颊更红,纤纤玉指,点了他一下,嗔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是……」
她话到一半,又改口道:「你是在想著那位散花的小掌门咯!」
宗岳楞道:「棠妹,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是……唉,我是忘了方才来路,所以……」
孔素棠披嘴道:「鬼才相信,方才不是打那里来的?」说话之间,玉指往右边指了一指。
宗岳喜道:「啊!原来你还记得来路?」
其实孔素棠方才浑身奇痒,片刻难忍,那还记得什么来路,她因岳哥哥楞楞地站着,还当他想入非非,思索着自己在山涧里洗澡的情形,等说到一半,发觉这话自己不好出口,才临时寃他是想念公孙小凤,後来听岳哥哥说迷了路径,她要掩饰自己故意寃他,才随手指了一指。
那知宗岳却信以为真,姑娘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