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十字军-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目录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 九 章 第 十 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九章 第七十章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五章
第 一 章
这是一个盛夏的午後,没有风,也没有云。
陕南,星子山,承月峯顶。
蓝色的天心湖,一平如镜。
沿湖的垂柳,倒悬着,纹风不动,枝头鸣蝉,哽咽凄切,听来令人昏昏欲眠;这时,西北角的柳荫之下,一座向湖面伸出约丈五左右的水橙上,正舒适地躺着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蓝衣少年。
自入夏以来,差不多每天午後,都是如此。
他,现在的这位蓝衣少年,在这里,这座柳荫下的水榄之上,静静地躺着,仰望着蓝色的天空,或者俯视着蓝色的湖水,独个儿将身心溶化在清凉的蓝色之中,默默地享受着蓝色的平和,蓝色的温馨。 今天,蓝衣少年躺在这里,已经好一会儿了。
此刻,他似乎已对没有云朵追逐的天空感到乏味,身体轻轻一翻,俯首水面,日光正好落在水中一张朝他迎来的面庞之上。那是一张非常英俊的面庞:长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方口,直鼻,唇角浮漾着一抹无邪的笑意。
像往日一样,他望着它,它也朝他望着。
他扮了个怪脸,水底那张面庞也跟着扮了个怪脸。他一瞪眼,稚气地笑駡道:「我认得你,宗岳,别学我的样子好不好?」水底那张面庞也一瞪眼,同时稚气地无声地笑駡道:「我认得你,宗岳,别学我的样子好不好?」
「难道是我在学你不成?」
「难道是我在学你不成?」
他摇摇头,笑了;它跟着摇摇头,也笑了。
忽然间,一阵睡意侵袭,蓝衣少年打着呵欠,眼前便开始朦胧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候,堤上柳荫之下,缓步踱出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眉如古剑,目如晓日,英挺而潇洒的白衣青年。
这时的白衣青年,微仰着脸,手负背後,在柳荫下缓缓地来回踱着,神态看上去虽似安闲从容,但双眉不时紧蹙,又好似有着什么心思一般,当他偶尔低头,瞥及了堤下水橙上的蓝衣少年之後,不由得双目微微一亮,好像说:「怪不得到处找不到人,原来你是在这儿!」唇角微扯,正准备出声招呼之际,剑眉一掀,初衷忽改,闪目四扫,看清左近无人,脸上掠过一片异样光彩,立即迅速地蹑足隐至一株柳树背後。
他怔怔地自树後凝眸望着水櫈上蓝衣少年的背影,咬唇暗忖道:「现在是最後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我可得好好的想上一想了。」
「到昨天为止,师父的『绝户剑三六式』业已全部授完,打从明天开始,我又将奉命下山,这一去,那一天才能再回来,以及我是不是还有兴趣回来,尚在未知之数,若不趁此将心愿了却,还等什么时候?」
「师父因受誓言约束,有生之年,已无法再出此峯一步,况他年事巳高,已进入风烛残年之期,来日有限,对我可算已无大碍,退一步来说,他会的武功,我都会了,而今而後,他对我,纵想加以管教,也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所以说,现在的问题,就在这小家伙一人身上。」
「他跟我一样得到了师父的真传,不久的将来,师父一死,武林中除了一个『十绝魔君』之外,下来就数我们师兄弟两个;说得明白点,要是没有了这个小家伙,那么,我文士仪将来在武林中的地位,便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说句良心话,师父跟这小家伙,待我都还不能算错;可是,话得说回来,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家伙并非泛泛之辈,每次我奉命下山办事,都曾背着他做下了些什么,我就不相信他真的蒙在鼓裏!」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一直在我面前说小家伙资质比我差,将来的成就,势将远不如我呢?」
「那不简直是在安我的心吗?」
「为什么要安我的心呢?一句话说完,老家伙对我起疑了!」
「我虽不是他的骨肉,但我却系他从小一手养大,他有理由对我的品行起疑,要证据,却是什么也没有,在这种情形之下,我虽然身为师兄,但是,很明显的,我已无法成为本门的衣钵传人了。」
「因此,他们对我好,如说是一种串通好的笼络手段,也未尝不可。」
「依此推测,在我不断离山的时日之中,要说老家伙没有留着几手偷偷传给了小家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像这样,我与他们一老一少之间,可说已无真情可言,我还顾忌什么?」
「小家伙如果学的跟我一檨,而且资质真比我差的话,那还情有可原,可是,如今的趋势异常明显,小家伙由於年事尚轻,目前虽不一定强过我,但他将来成就一定会出於我之上,却已无可置疑,一个『十绝魔君』都令我梗梗在心,如再容得小家伙留下,那岂不成了『武林第三人』?」
「俗语说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明天天一亮,我便将为打听『十绝魔君』的近况而下山,从今以後,会不会再回来,只有天知道,而现在,小家伙睡得那么深沉,我走去,只须举手之势,即可令他尸沉湖底,永无後顾之忧,等到老家伙发觉,我早鸿飞冥冥了,老家伙纵不气死,又能将我怎么样?」
「那时候,要是再能算计了『十绝魔君』,我不但是『孝徒』,是『义侠』,更是『武林第一人』!那时候,一举成名天下知,诸般荣耀,尽归我身,今天的事,还有谁知道?」
想至此时,一抹狞笑油然浮上他那张英挺的面孔。
他直起身来,吸足一口清气,功聚双掌,悄然往堤下走去,一面忖道:「为了留个退步,我应该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算他万一惊醒过来,我尚可饰称只不过想逗他玩玩——」
蓝衣少年沉沉地睡着,头垂得离水面不足三寸。
这时候,一尾金鲤悠然游来,另一尾金鲤自後面悠然追上,两鲤相逐,经过蓝衣少年额前时,前面一尾忽然来了一个急转弯,尾鳍一圈,扬起数点水星,激了蓝衣少年一脸;於是,蓝衣少年梦见天下大雨,头脸尽湿。
突来的清凉之感驱走睡意,眼一张,不由得哑然失笑。
水珠顺着鼻梁往嘴里流,他想:「一定又是那些金色的小鬼头——」他没有用手去擦,水流在脸上痒痒凉凉的,舔在舌尖淡淡甜甜的,两种感觉,都令人舒服。
双鲤逝去,水纹已平,蓝衣少年溜目找不着鱼影後,就要爬起来,目光方待抬离水面,水底一条灰白的身形,蓦地映入眼帘。
凝眸之下,看清了,原来是师兄。
白色的身形,好似来自对面水底,正朝自己迎面走来。
「唔!我知道了。」他微笑着,默默忖道:「士仪哥哥大概想趁我不备,唬我一跳,他可能以为我仍睡着,决想不到我已正好醒来,嘻嘻,来吧!士仪哥哥,被唬一跳的,还不知道是我是你呢!」
白色的身形,愈来愈近,面部五官,业已依稀可辨。
蓝衣少年脸向下,微笑着,全身原姿不动,目注水面,不稍一瞬,心情紧张而有趣地准备着随时一跃而起。
白衣青年快到水櫈之前了。
这时的他,气息粗促,脸色更是苍白异常。
他於跨上水櫈之先,暗忖道:「动作要快,只许一击成功,决不能给他有还手的机会——」牙关一咬,双掌功力又增三成,然後一脚向水櫈上跨去。
这时的蓝衣少年,目注处,不由得心头猛然一怔,讶忖道:「师兄病了么?你看,他此刻的脸色,该多怕人?」
他,蓝衣少年,今年十五了,但是,他对自己的身世,仍旧一无所知,今年业已年过二十的师兄,也是一样。
师父说:关於这个,你们自有知道的一天,不过目前还不是时候,在目前,你们应该做的,便是心无二用的先将武功练好。
师兄有时候尚免不了要向师父追问,而他,蓝衣少年的想法,却不一样。
他以为:「养」「育」之恩并重,人虽应该有父母兄弟姊妹,但我是师父一手抚养成人的,我纵然另有生身父母,他们对我的恩惠,也将不比师父为多;我纵然另有同胞兄弟姊妹,他们也将不能令我比对我的师兄更感亲切!
他觉得:师父的後半生,可说全为了他们两个师兄弟而活着,在见着亲人之前,师父,便应是他们唯一的亲人,唯一应该孝敬的对象。
关於他们的身世,师父目前不愿宣布,可能自有他老人家不得已的隐衷,归根究底,十九也是为了他们的切身利害作想,多问徒拂老人之意,其与孝思何补?「孝」与「敬」,「养」与「育」,两者二而一,如形影之不可分,似此,养我者我且不敬,纵归育我者,孝自何生?
他常告诉自己:我有慈祥亲切的师父,我有风仪令人心折的师兄,我有看不完的经史诗词,我有练不完的各种奇妙武功,我,还缺什么呢? 所以,只要师父不暗地裏长吁短叹,只要师兄不一离开师父就皱眉深思,在他,便觉得这座有着天心湖的承月峯,一切的一切,均都美好无比了!
因此之故,蓝衣少年一见师兄脸色不正,神态有异,无邪的小心灵中,尚以为师兄遭了什么意外,这一惊,非同小可,说什么也无心再装下去了,他也没有顾及他的动作会不会太突然了点。蓦地双掌一按,猛自水橙上跳身而起,面对白衣青年,目射疑电,惊惶地劈头喊道:「士仪哥哥,你,你怎么啦?」
白衣青年身躯一震,瞪目瞠视,脚下不由自主地退却半步,脸色骤然由白转青,意外得愕然不知所措。
他还以为阴谋已被当前这位小师弟窥破,暗道一声:「事成骑虎之势,那就顾不得许多了——」
心一横,右掌微举,正待痛下煞手之际,却忽见蓝衣少年以手击额,顿足自怨道:「唉,唉,我真卤莽透顶!」
紧接着,脸一抬,目中满含真挚的歉意,不安地道:「士仪哥哥,你不舒服么?我是自水影中看见你的,心一急,也没有先打个招呼,你没有被我吓着了吧?」
白衣青年一怔,忙定了定神,点头道:「没有,没有,噢,是的,愚兄有点不自在。」
蓝衣少年关切地又问道:「怎么会的呢?」
白衣青年双眸溜动,神色这时业已缓和不少,当下故意苦笑了笑道:「说来也没有什么,咳咳,今天太阳太大,愚兄刚才在草坪上练剑,可能练得太久了点,咳咳,现在已经好多了。」
蓝衣少年点了点头,放心地嘘了口气。
白衣青年俊目动处,忽然一整脸色,正容接道:「岳弟,不是愚兄责备你,你现在说小也不小了,要歇凉,也该选个稳妥的地方,这座水橙这么仄,虽说你水性好,掉下去也不在乎,但人睡熟时,情形就不同了,心定神安,突遭意外,万一受了惊吓,那时怎办?」
蓝衣少年赧然低头,白衣青年声音一沉,又道:「师父他老人家耗尽心血,好不容易造就成今天的我跟你,师父为我们活着,师父为我们受苦,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为了寄托一个希望,假如我们连自己都不知道保重,给师父知道了,你想想看,他老人家伤心不伤心?」
蓝衣少年抬睑时,双目已润,白衣青年注目怜惜地道:「愚兄练完剑,本待在柳荫下缓缓气,回头忽然看见了你,虽然感到身心不适,却又眼睁睁地放心不下,出声喊吧,怕你冷不防受惊,反而不妙,因此只好强忍着走了下来,唉,弟弟,你呀——」
蓝衣少年泪水夺眶而出,低头颤声道:「谢谢土仪哥哥,以後除了挑水,岳儿不再到这里来了。」
白衣青年点点头,嗯了一声,又整了整脸色,道:「这种小事,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过去的,也就算了。但另外有件事,因为愚兄长你几岁,却不得不说,武家有谚云:寒练四九,暑练三伏。这种大暑天,在普通人来说?固属诸事不宜,但我们身为武入,可就不同了。『绝户三六式』中的『六绝招』,师父昨天已经教完,你比愚兄如何?连愚兄都不敢一刻称懈,而你却躺在这儿避暑纳凉,难道你以为记熟了招式的变化,就算习成了一套武林无双的剑法么?」
蓝衣少年惶然不安地偷瞥了师兄一眼,低声道:「请师兄从旁指点,岳儿这就上去演练好不好?」
白衣青年点点头,唔了一声。蓝衣少年见已得到师兄谅解,不由得感激地又望了白衣青年一眼,同时赧然破涕一笑:也没再说什么,足尖一点,双层晃处,一个「春燕剪水」之式,划出一道弧形,蓝色身形已巧妙地从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