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传奇_替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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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银铃似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中了什么人的毒,我知道呀!你怎么不问我呢?”
覃堂主一双深目,冷电似的扫视了小燕一眼:“唔!我是应该问你了。”
“我要是说了出来,你会不会感到奇怪?”
“我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他们是自己中了自己的毒了!”
覃堂主一时愕然:“什么!?他们是中了自己的毒?”
“对呀!你不是说不感到奇怪么?怎么又奇怪了?”
覃堂主感到自己受了小燕的戏弄,勃然大怒:“你敢戏弄我么?”
“哎呀!你这么粗声大气干什么?你想吓死我吗?我怎么敢戏弄你了?”
覃堂主见小燕满不在乎,仍然嬉皮笑脸的,不由怒极而笑:“好,好,小兄弟,我也知道你有一身惊人的轻功,不将我放在眼里。我覃鸣江倒要试试你的武功了!”
墨明智慌忙上前说:“覃堂主,我兄弟不大会说话,你千万别发怒。我不骗你,他们的确是自己中了自己的毒而死的。”
覃堂主不由上下打量墨明智一眼,见墨明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一张面孔,稚气仍存,给人印象是个老实而天真的大孩子。但他仍不相信:一个人怎么会自己中自己毒而死的?不由问道:“好吧!你说说看,他们怎么自己中自己的毒了?”
小燕说:“因为他们活得不耐烦了!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呀!”
覃堂主一瞪眼:“你!”
墨明智带央求地说:“兄弟,你少说两句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少说两句的?”小燕早已不满覃鸣江那副盛气凌人的面孔,负气地说,“他想知道雷老三他们为什么会自己中自己毒的,怎么不去问雷老三,问我们干什么?”
覃堂主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要问?”
“嘿嘿,就是你们毒杀了他们!”
小燕说:“对呀!是我存心要毒杀他们的,你又怎么样?”
墨明智大惊:“兄弟,你怎么这样说的?”
“我说错了吗?不是我逼他们吃下了那些有毒的菜吗?”
“兄弟,你!”
覃堂主连连冷笑:“好,好,你到底还是自己说出来了。自古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是自己自尽呢?还是要我动手?”
小燕问:“你要我们死吗?”
“难道你们还想活下去么?想不到你这样小小的年纪,居然敢毒杀人的。”
小燕扬扬眉说:“可是我没有嫌命长呀?更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怎么会去死的?”
“好!既然你不想自尽,我只好动手了!”覃鸣江说时,将背上的剑拔了下来,又冷冷朝大嘴说,“你这个青鱼帮的叛徒,等我杀了他们,再慢慢审问你。你别打算想逃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青鱼帮也会将你抓到。”
小燕说:“他怎么会跑的?他还想服毒自杀哩!不过我们不让他死罢了。”
覃堂主有点愕然:“那么说,你们是逼他顺从你们的了?”
“他没有顺从我们呀!反而是我们顺从他了!”
“这为什么?”
“我们怕他死呀!说不定你要死,我们也会顺从你的,首先我这个傻哥哥,他最怕别人死了。”
覃堂主感到小燕更是在调侃自己,喝道:“你这小杂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戏弄我,看剑!”说时,一剑挥出,宛如寒光骤起,白练凭空卷来。小燕一个灵猴百变身法,从寒光白练中闪了出来,双指如剑,直取覃鸣江的云中穴。这是原武夷派三十六路天罡打穴剑的招式,旨在制服对手,而不想取人性命。这一招式,小燕在灵猴百变身法中使出来,却变成了诡异的怪招,令人感到瞠目咋舌,惊骇不已,仿佛小燕是从剑光穿出,凌空而来。惊得覃鸣江在木排上一个翻滚,才仅仅避开了这一招。他刚刚狼狈站起,小燕第二招又来了!这一招是灵猴百法的动作,双指直取覃呜江的双目。覃鸣江不禁心头凛然,他初初只以为小燕不过轻功极好罢了,哪知道交手只是一招,便感到小燕的招式竟是这样变化莫测,叫人防不胜防。他吓得一个急跃。往江岸上退去,覃鸣江虽然是青鱼帮的三大高手之一,其实在武林中,只不过是个二流高手而已。别说小燕学会了灵猴百变身法中三,四十个动作,就是没学,以小燕家传的武功,打败覃鸣江也绰绰有余。小燕这时的武功,是可以与武林中的一等上乘高手交手了,这覃鸣江哪是她的对手?
小燕并不追赶,却停在木排上问:“你怎么跑到岸上去的?不来杀我了?”
覃鸣江气得脸色青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是青鱼帮威镇一方的堂主,想不到只是一、二招,便败在一个孩子的手上,今后还有何面目在青鱼帮立足?他将心一横:“好!我今天认栽了!自问学艺不精,不是你的对手,三年之后,我覃鸣江再来领教。”
蓦然间,从江岸的一棵树上,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算了吧!你就是再学十年,恐怕也不是这位小兄弟的对手!”跟着从树上飘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叫化来,一身瘦得出奇,仿佛全身只是一个骨架子,没有一点肉。
墨明智和小燕感到惊奇,这个老叫化是几时跑到树上去的?覃鸣江一见到他,更是愕然:“莫长老,是你!?”
莫长老嘻嘻一笑:“当然是我啦!难道是你?覃堂主,你怎么跟这位小兄弟交起手来?”
“他们毒死了雷老三。”
莫长老摇摇头:“覃堂主,不是我老叫化倚老卖老,你这话我压根儿也不相信。”
覃鸣江一怔:“你不相信?”
“我当然不相信。你想想,以这位小兄弟的武功,他要杀雷老三,简直易如反掌,何必要下毒药来毒杀那么麻烦?”
覃鸣江一听,顿时哑口无言。是呀!这个孩子的轻功这么出色,武功又这么怪异,就是自己也招架不了他三招,雷老三他们又怎是他的对手?他几乎举手之间就可以将雷老三干掉了,又何必要用毒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墨明智在木排上,已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便跳上岸来,对覃呜江说:“罩堂主,那两个人,的确是自己中了自己的毒的。”
莫长老说:“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老公公,是这样的。”墨明智便从头到尾,一一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覃鸣江听了更是哑口无言,作声不得。
墨明智又向覃鸣江赔不是,说:“我这兄弟一向任性,不会说话,请堂主千万别再找我兄弟打架了!”
莫长老和覃鸣江一听,不禁愕然相视。显然,墨明智不是武林中的人,没有武林中人惯常的口吻,可以说,完全是一个平常孩子的说话语气,并不懂得江湖上的规矩和口头语。莫长老问:“小兄弟,你是第一次出来闯道的吗?”
墨明智不知道“闯道”是什么,但意思是听明白了,便点点头说:“是!我和我兄弟是第一次出远门的,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莫长老对覃呜江说:“覃堂主,看来他们不是武林中人,你就别再与他们过不去了!这事就算了吧,怎么样?”
覃鸣江点点头。再说,他们根本就没有错。
墨明智大喜:“覃堂主,我和我兄弟就多谢你啦!老公公,我也多谢你啦!”他们两人见墨明智这一孩子气的举动,不禁笑起来。莫长老问:“小兄弟,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是墨家的孩子。”
“什么!?你没有家?”
“不!我是墨家呀!我爷爷姓墨。”
“呵!原来你是姓墨人家的孩子。”莫长老暗想:在武林中,可没有一个姓墨的高手,可是这孩子的武功又是跟谁学的?便问:“小兄弟,你这身武功是谁指点的?”
墨明智茫然:“武功!?我没有武功呵!”
莫长老愕异:“什么!?你没有武功?”
“是呵!我没有武功,而且我也不想学。”
莫长老几乎疑心眼前这个孩子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了!这时小燕走了过来说:“老叫化,我这傻哥哥什么也不懂,要问,你问我吧!我这傻哥哥的武功,是跟刘爷爷学的。”
“刘爷爷!?”莫长老疑惑了,这刘爷爷是什么人?难道是位世外奇人?要是莫长老知道眼前这位孩子的武功,是九幽老怪指点的,恐怕会突然变色,即使不出手,也会远远避开,不敢与他们接触了。于是又问:“这位刘爷爷是什么人?住在哪里?”
小燕说:“老叫化,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啦!”
“小兄弟既然这样说,我就不问了。”莫长老久闯江湖,也知道一些奇人异士,往往不愿人知道,大概这两个孩子受了这位奇人的叮嘱,不能泄露他的面目和住的地方来,所以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他转身对覃鸣江说:“覃堂主,你知不知道我老叫化为什么来这里的?”
“在下正奇怪长老为什么来这里?”
“老叫化正是为追踪雷老三而来。”
“哦!?追踪雷老三?”
“覃堂主,老叫化不瞒你说,就算这两位小兄弟不杀雷老三,我老叫化也会出手为你们青鱼帮清理门户,将他杀了。”
墨明智愕然:“老公公,你也要杀他?”
“不错,我追来这里,正是要杀他。”
覃鸣江一怔:“长老,这是为什么?雷老三干了坏事啦?”
“不错,你去问问大嘴,他在和睦小镇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覃鸣江连忙将大嘴叫来,问:“雷老三在和睦干了什么事了?”
“这——!”
“你不说?是不是你也参加了?”
“不,不,我没有参加。”
“那他们干了什么坏事?”
“他们两个抢劫了一条渔船,还奸杀了那个渔妇……”
覃鸣江不由大怒,逼近大嘴:“这事你没份干?”
“我,我,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莫长老说:“覃堂主,他不参加已是难得的了,他能阻止雷老三?不怕雷老三砍下了他的脑袋?”
覃鸣江恨恨地说:“这两个该死的东西,我们青鱼帮的声誉,简直叫他们败坏了。”
莫长老说:“覃堂主,不是我老叫化多管闲事,你们青鱼帮滥招人员,据我老叫化所知,有不少非法之徒,已混入你们青鱼帮去了。你们再不好好清理门户,不但坏了你们的声誉,恐怕终有一天,侠义人士会将你们青鱼帮全挑了!到那时,恐怕后悔也来不及。”
覃鸣江不禁感到悚然:“是,我一定向张帮主好好讲讲,这一情况,认真要来一次清理门户了。”
“这才对嘛!”
小燕对覃鸣江说:“我毒死了雷老三他们,你不会再怪我吧?”
“哪里,哪里,小兄弟说笑了!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倒是我覃鸣江一时鲁莽,得罪了小兄弟,请小兄弟原谅。”
“哎!我也一时任性,激怒了你呀!”
莫长老大笑:“好,好,你们这才是不打不相识了!”他又问小燕;“小兄弟,老叫化在经过融县时,听说有两位行侠仗义的小英雄,干了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将那个什么费四爷的捉了去,这大概是你们干的吧?”
小燕眨闪着自己那双美丽的眼睛:“老叫化,你怎知道是我们干的?”
莫长老哈哈大笑:“要是我老叫化不知道,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你是专打听别人干好事或干坏事的吗?”
莫长老一怔,跟着又笑了:“不错,不错,我老叫化就是好管闲事。”
“那不辛苦吗?”
“辛苦!?哈哈,谁叫我老叫化生就一副贱命,眼皮浅,又没肚子。”
小燕不明:“你怎么眼皮浅没肚子了?”
“眼皮浅,就是容不了世上为非作歹的恶人坏蛋,不杀掉他们,眼皮老不舒服;没肚子,就是没有办法装下人间的好事情和坏事情,总想打听清楚明白。”
小燕笑起来:“原来这样,老叫化,我也跟你差不多,眼皮子顶浅的。”
“好,好,小兄弟,我老叫化自从闯荡江湖以来,没有什么事情叫我佩服的,但这次,我却佩服你们了!”
“你佩服我们什么呀!?”
“佩服你们在融县干了这件好事,既惩治了恶人,又没让一个人受牵连。要是叫我老叫化来干,恐怕就干不了!”
小燕见别人这么赞自己,不由欢笑起来:“老叫化,你太夸奖我们啦!”
“小兄弟,你们将费四爷捉去哪里了?”
小燕眨眨眼睛:“你猜猜,我们捉他去哪里了?”
莫长老搔搔头皮:“你们总不会将他捉去布政司吧?”
“哎?我才没时间捉他去布政司哩!”
“那你们捉去哪里了?”“捉去阎王殿呀!”
“你们将他杀了?”
“老叫化,你看他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他早就应该杀了!小兄弟,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老叫化,你们姓什么,叫什么名字的?”
“能呀!我傻哥哥叫墨明智。”
莫长老一怔:“什么?没名字?”
“是呀,他姓墨,叫明智呀!”
“原来这样,小兄弟,你呢?”
“我呀,叫不知道。”
莫长老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