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云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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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文婉哼了一声道:“你这样就想走?”
何笔笑道:“在夫人雌威之下,避之则吉,只有一走了之!”
余文婉气得说不出话来,羞得满面通红,叱道:“你!”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何笔方待拧身飞纵而起,忽然又停下身来,笑道:“我知道了,还有这把小剑没有还你。”
余文婉冷然道:“送给你,留作纪念好了。”
何笔哈哈一笑道:“怎么?你想拿小剑定情呀!算了,有好多女孩子都送给我定情之物,太多了,我没有地方摆,还给你吧!”
说着,抖手把那小剑抛起。
春花、秋月见状,竟然惊呼出声。
原来那支小剑被抛出之后,在半空中连转九个弧形光芒,倏地笔直下落,正好落在余文婉的头上。
在这种情形之下,余文婉是避无可避,一剑落下,不死也得重伤,二婢见状当然着急了。
此刻的余文婉却象吓呆似的,失了神。
原来,当她听到何笔有好多女孩子送他定情之物,都没地方摆了,退还了自己的弯月小剑,分明是恨自己方才打败了他。
她心中这么想着,一双星目,泪光盈盈地投向何笔纵去的方向。
这就是一个情字害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如无内心激动过度,不会如此失态的。正伤感之际,春花、秋月已扑了过来,急叫道:
“小姐,你没事吧!”
二婢以为余文婉的头上中了小剑,伤得不轻了。
哪知,余文婉却幽幽地道:“他走了么?”
春花哼了一声道:“早就走得不见人影了,无情无义的东西,竟敢伤了小姐。”
余文婉一掠发丝,小剑隐没指间入袖,冷然道:“好端端的,谁伤我了?”
是的,她根本就没有毫发之伤。
她是中了剑。但那支弯月小剑只是插在她秀发间,轻如片叶,等于是给她插上一支发暨而已。
春花、秋月当然想不到在何笔出手之下,小剑在空中打圈九转,已是够惊人的了,具有这种高深功力的人,不知有多厉害的劲道,而且又恰好落在姑娘的头顶上,那还得了。
但是,一听余文婉那口气,窘得二婢直瞪眼珠,莫名其妙,同时后退三步,愕然发怔……
就在这时,从东侧一棵大树上,飞落下飞霞剑客余汉英。
他飘坠小妹面前,冷哼了一声道:“小妹,快带这两个丫头回去,真正的胡闹!”
余文婉娇嗔道:“哥!别那么凶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余汉英笑道:“好,你是大人了,回去吧!”
春花这丫头,嘴巴最快,笑嘻嘻地道:“大爷,你来得晚了,没有看到好戏!”
余汉英愕然道:“什么好戏?”
春花笑道:“小姐把何笔打败了呢!”
飞霞剑客余汉英乍一听小妹打败了何笔,吃惊地道:“小妹,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真和何笔已经交过手?”
余文婉冷然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余汉英愕然道:“小妹,你是怎么了!火气怎么这样大,该知道,这不是闹意气的事。”
余文婉瞥了窘迫不安的春花一眼,就将动手经过说了一遍。金汉英哈哈大笑道:“小妹,你上当了!”
余文婉愕然道:“哥,你说我上当了,我不懂!”
余汉英笑道:“你一定被他耍了,那小子出名的诡计多端,你会赢他一招?根本不可能。”
“是小姐赢了的,”春花又急忙开口道:“有头巾为证,这就是他的头巾,吃小姐一剑。”
“哈哈,”余汉英扬声大笑道:“天下竟有这种妙事。”
余文婉一扭头,转身过去道:“哥,你不相信就算了。”
余汉英笑道:“无法使我相信。”
余文婉赌着气道:“大概是人家故意让我一招。”
说着,瞥了春花一眼,怒叱道:“谁叫你多嘴多舌的!”
春花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余汉英道:“小妹,别不服气,他是我的小师弟,你是我小妹,你们谁有多大能耐,我能不知道么?好小子,敢存心戏耍我妹妹,太可恶了!”
余文婉道:“他,并没有伤及我什么呀!”
余汉英冷然道:“小妹,有很多事,不一定破皮见血,伤筋动骨,而给人带来的伤害是无形的,甚至要人吃了亏,还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口来。”
他一面说着,一面目光炯炯,绕着余文婉,缓缓地走了一圈,好象要看清小妹全身任何一处什么地方似的。
余文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羞又气地道:“哥,别这样看人家嘛!怪难为情的,我要走了。”
说时,就有一气而走之势。
“嘿嘿,”余汉英一声冷笑道:“我说嘛,这小子鬼得不能再鬼,连二师伯都上过他的大当,他会如此轻易地认输?”
余文婉诧异地道:“哥,你看到什么了?”
余汉英笑道:“没有什么,你自己看一下你那剑穗吧!”
余文愧闻言,迅速地一手抄起剑穗,低头凝目一看,粉面一红,狠狠地一顿脚,哇地一声,扑在余汉英怀中,哭了起来。
春花见状,挨近前去,一看那剑穗,咬牙道:“你个臭何笔,算你高明,实在太气人了。”
原来余文婉那五彩剑穗的梢尾,整整齐齐地被切掉三分多的一截。
这一来,春花、秋月全住了眼才知真的被人耍了。
须知,剑穗乃是剑柄上的一件饰物,是软垂的、最不好着劲,要想切断它,除非把它放在案板上,快刀急刹。
象这样整齐如削,又恰好在最难着力的穗尾,真不知他何笔如何出的手,怎么能拿捏得那么巧。
但是,余文婉是当事人,连她也不知道剑穗被斩,如果何笔要伤害她的话,真是太容易了。
这绝对不可能巧合,何笔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能够不伤人丝毫,只凭手中小剑而中断剑穗,就知他的武功如何了,难怪春花秋月惊得只有发愣了。
“小妹,”余汉英微微一笑道:“我曾告诉过你,我这个小师弟邪门得很,最好少惹他,过去他连他师父都敢整,你偏不信,这回服了吧?”
余文婉大声尖叫道:“哥,不要说了!我会知道如何做的。”
余汉英笑道:“那就好,不过也让你长点见识,你可看出他的剑路没有,他用的可是飞霞剑法,我可是教过你的呀!”
余文婉直摇头,也不说话。
春花突然插嘴道:“大爷,姓何的他没有带剑嘛!”
“胡说!”余汉英怒叱道:“难道他是空手接招?”
余文婉扭捏地道:“哥!他是没有带剑在身。”
余汉英摇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武林中人,除非专攻拳掌,决不会兵刃不随身的。”
余文婉尖叫道:“他却是没有用剑,我曾叫秋月借剑给他,他不肯用。”
余汉英闻言,心中暗忖:莫非小师弟已练成了御气为剑的功夫?难怪他敢和河西四十八寨为敌了。
春花又待插口说话。被余文婉瞪了一眼,只好咽了下去。
余汉英看在眼内,也不便多问,忙道:“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咱们回去吧!”
余文婉轻轻一点头,挥手轻喝一声:“走!”
四条人影,破空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余汉英知道师弟练成了御气为剑的功夫,心中大为宽慰,对于十八夫人挑战的事,也放了心。
何笔离开了荒废花园,一阵急奔回客栈。
他为了不被天理帮的人找到,所以他已改住在西门外的福记客栈。
他一路疾驰,眨眼工夫,已回到了客栈。
他在离开时,房门是从里面拴住的,所以他回到客栈,也不通知店小二,径自穿窗而入。
他进入房间之后,习惯地横身倒向床上,哪知,他身子方一挨床,被子中立即传出两声惊叫。
他吃惊地纵身跳起,注目看去,只见棉被里,两个娇俏的美人脸,正半探出首,惊叫道:
“何笔,你回来了?”
惊退到门口的何笔,这时也看清了那两个美人儿,竟是肖兰、胡芃这两个丫头,不禁生气笑道:“少来、少碰,你们怎么来的?又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胡芃啐了一声道:“呸,呸呸!何笔,你在胡说些什么呀!谁跑到你的床上,是你跑错了房,看清楚些,这是你的房间吗?”
何笔闻言之后,扫目一打量,发觉真的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顿时面红耳赤,平常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有话说,眼前,他连道歉也羞于出口了。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只有溜之大吉了。
他心念动处,脚下一点地,便想纵身穿出后窗。
“何笔,你想走?没门儿哟!”随着一声娇叱,肖兰跳上了窗户,堵上了。
何笔见状不禁一愣,有点愕然了。
不过,他的反应奇快,稍为沉静下来之后,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干什么?我又不是采花大盗,想抓我呀!”
胡芃仍是那么个冷面孔,冷声道:“你说对了,就是要抓你,想不到你却自投罗网。”
‘天哪!“何笔仰天大叫了一声道:”判官被小鬼抓了,我吃喝帮主也被小卒儿给吃了,好,认了,老夫今天犯阴人。“
坐在窗台上的肖兰,笑叱道:“何笔,你在胡说些什么?”
何笔此刻并不笑,却沉着脸道:“我在请神救驾。你可知道,本帮主上佑天命,当然有百神保护了。不过,现在他们喝酒去了,要请他们回来才行。”
肖兰笑道:“你都请的什么神呀?”
何笔笑道:“牛王爷,马王爷,灶王爷,还有送子娘娘。”
胡芃冷声问道:“你请那些神来也救不了你呢?”
何笔笑道:“那可很难讲呀!我请牛王爷撞开门,骑着马王爷跑,灶王爷给我准备吃喝,免得饿坏了本帮主。”
肖兰笑道:“那要送子娘娘干什么?”
何笔笑道:“我要跑,你们就追,对不对?”
胡芃道:“我们奉少帮主之命,来请你回去,不能让你跑了,当然要追!”
何笔笑道:“所以我才请送子娘娘来,给你们每个人送个小孩,让你们生孩子,就不能追我了吧。”
他话音未落,冷不妨胡芃闪身扑了过去,挥手一巴掌,打在他面颊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肖兰笑道:“打得好,打得好,看你还敢不敢满嘴放屁!”
何毛挨了一巴掌,一手捂着面颊,笑道:“少碰,你记着,小卒子敢打本帮主,这可是滔天大罪,论罪当满门抄斩。”
他这一句满门抄斩,却勾引起胡芃的伤心事来,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了起来。
何笔最怕看到人家哭了,而且失声痛哭,他可就慌了手脚。
何笔连忙跳了过去,拉着胡芃笑道:“少碰,你打我我都没有哭,怎么你反而哭了,怪事。”
肖兰也跳了过来,白了何笔一眼,娇叱道:“都怪你这张乌鸦嘴,胡说八道。看,把人气哭了吧!”
何笔愕然道:“我说什么了?”
肖兰娇叱道:“还不认帐!”
“从,认帐!”何笔无可奈何地道:“今天真倒霉,怎么全遇上这些不讲理的小女人,难怪孔老夫子说,小女人最难养。”
肖兰一偏头,瞪着他,叱道:“你又胡说些什么?”
何笔笑道:“谁胡说了?孔夫子胡说的,你没听见呀?”
肖兰笑道:“孔夫子?没听说过,他是哪一门派的?”
何笔笑道:“吃喝帮的。”
话方出口,胡芃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道:“何笔,我服了你了,你是真会胡扯,怎么把孔夫子都扯出来了?”
何笔笑道:“本帮主命他出来说话,他敢不来吗?”
肖兰笑道:“那么他人呢?”
何笔郑重地道:“现在正和玉皇大帝下棋,送来一封信写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不是明明说小女人最难养了吗?“肖兰还和他瞎扯,胡芃阻拦她道:“小兰,别胡扯了,给他说正经的吧!我家小姐派我们两个来帮你。”
何笔诧异地道:“帮我?帮我什么?”
肖兰道:“十八夫人她们不是约你去落鹰峡决战吗?”
何笔笑道:“是呀!你们怎么知道的?”
肖兰笑道:“这件事已传遍整个长安城了,我们怎能不知道,你去不去?”
何笔道:“为什么不去?傻子才不去,一战收眼了她们,也就是一下子就讨了十八个老婆,哈哈……”
胡芃道:“你可知落鹰峡在什么地方?”
何笔笑道:“不知道,可是我鼻子下面有嘴,不会问吗!”
肖兰笑道:“那你就上当了。偌大一座长安城,桃花庄的人,就能派人探听,无所不知,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们掌握之中,到时把你引到预设陷阱中,看你怎么办!”
何笔愕然道:“挑战的十八夫人,怎么又冒出个桃花庄呢?我就不懂了。”
胡芃冷然道:“你不懂的还多着呢!桃花庄就是他们乌锁岭在长安的分舵,也就是桃花三娘子长居之所,懂了吧!”
何笔点头道:“我懂了,不过,你们怎么帮我呢?”
肖兰道:“我们带你去呀!就不会错了。”
何笔笑道:“我还是不懂,她们既然向我挑战,又为什么不和我动手,还设下陷阶呢?”
胡芃道:“那是因为她们不愿和你力拼,保存实力好对付铁老头呀!最好先捉着你,逼你投降嘛!”
何笔道:“邀战的人不赴约,那算什么人物?”
肖兰笑道:“谁说人家不赴约了,不过人家是去了落鹰峡,而你却去了困狗峡,失约的是你,从此,天下扬名的吃喝帮主胆怯失约,怕了十八夫人,为武林所不齿。”
何笔讶然道:“好几个臭女人,给老夫玩阴的呀!成,咱们就阴阴看,真他XX的唯小女人为难养也,孔夫子真行。”
肖兰笑道:“所以我家小姐才派我们来帮你呀!带你去落鹰峡,动手时,还可以给你掠阵。”
何笔心中知道:这两个丫头既然来了,不答应也不行。三个人谈笑了一阵,何笔方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们雇了三匹马,由肖兰领路,他们三人三骑就离开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