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岳点将录-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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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甫落,霍地迈上一步,双手一分,陡然抓住了两人的兵器。
第 十 章
云震陡然抓住了两人的兵器,这一着大出众人意外,刹那间,人人色变,全被震住。
要知,铁娘和一本和尚都是第一流身手,抓住两人的兵器,乃是谈何容易之事,何况正当激战之际,杖动如风,劲力山涌,若无远胜二人的力量,纵然抓到,亦是把持不住。
铁娘先是一怔,随即满面通红,厉声喝道:
“撒手!”力贯双臂,猛地夺钢杖。
云震冷然笑道:
“老婆婆好大的火气。”
右手一松,放了一本的禅杖,左手一抖,钢杖朝前一送。
铁娘恼羞成怒,全力夺杖,忽觉一股雄浑之圾的力道,涌上身来,不觉混身一震,蹬蹬蹬连退三步,落足之处,地面石板,全被被碎。
一本和尚双目圆睁,怪声叫道:
“哈哈!难怪张大哥当你红孩儿下凡,原来真有这大本领。”
铁娘羞忿难当,钢杖一振,狞声道:
“好小子,老身和你拼了。”
蓦地,一个细若蚊蚋,阴沉无比的声音道:
“铁娘退下。”
这声音起自铁娘耳畔,仅只她一人听到,众人只见她脸色一变,毫不迟疑,转身疾奔而去。
金陵王府十的人,似是见惯了这种突然的变化,人人脸色肃穆, 一言不发,云震和归隐农虽觉有异,却是不明内情。
一本和尚愣了一愣,叨唠道:
“老妖怪,不告而退,定有诡计。”
云震微微一笑,道:
“大师请在前堂等候,在下单独去拜会高府的主任。”
一本和尚道:
“咱家那死去的师父说过,江湖道上,有很多鬼蜮伎俩,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危险得很。”
云震肃容道:
“金玉良言,理当谨记于心。”
—本和尚道:
“那么你要小心了。”
云震点头应了,转身向那引凤道:
“有劳姑娘带路。”
引凤嫣然一笑,莲步姗姗,转向左边的回廊走去。
金陵王府屋宇连绵,崇闳壮丽,这一条回廊,长达二十余丈,引凤在前带路,行至无人之处,忽然脚步一慢,与云震并肩而行,娇声笑道:
“公子爷,最近几日,我家小姐情绪不佳。你见着了她,尚请容忍一点。”
云震淡然道:
“既然你家小姐情绪不佳,在下就求见高员外吧!”
引凤回眸一笑,道:
“我家员外,向来不见外客。”
云震淡淡一笑,突然问道:
“高老员外膝下,共有几位女公子?”
引凤微微一怔,柳眉一挑,道:
“公子爷一共认识几位高小姐?”
云震暗暗忖道:这个丫头十分慧黠,若不使点机诈,怕是套不出话来。
心念转动,不禁莞尔一笑,道:
“在下认识两位高小姐。”
引凤讶然笑道:
“两位高小姐,叫什么名字?”
云震道:
“一位闺讳洁,另一位芳名雯儿。”
引凤那点漆般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娇声笑道:
“这就奇了,咱们家只有一位小姐高洁,没有高雯儿。”
云震含笑道:
“也许在下张冠李戴,弄错人了!”
引凤嫣然一笑,道:
“云公子武功进步得真快啊,真是士别三日,须刮目相看了。”
云震淡然一笑,道:
“侥幸获得一位前辈栽培,不劳而获,说来惭愧。”
提到武功,不禁想到羁留在大盆山的张铸魂,一时之间,忽忽不乐起来。
引凤本待追问一句,发觉云震脸色沉重,愀然不乐,话到口边,终于忍住。
两人默然而行,须臾,走到回廊尽头,一色灰石墙垣,围住一所林木蓊郁的花园,花园之后,楼阁巍然。
引凤领着云震,穿过一座月洞门,道:
“过此即是内宅,外府的人,非奉传召,不得擅入。”
云震心事重重,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引凤见云震没有兴致讲话,只得默默带路,两人穿过碧树翠竹,进入一座高楼,引凤将云震领进一座小花厅坐定,欠身一礼,道:
“公子爷宽坐,婢子请小姐。”
云震道:
“姑娘请便。”
引凤双目含笑,向云震脸上扫视一眼,蛮腰一扭,转向内室走去,一名青衣小婢,手捧托盘,奉上了一杯香茗。
云震独坐厅内,心头泛着一种悒郁、惆怅、忐忑不安的感觉,雯儿,一个娇美如仙,纯朴善良的少女,云震曾与她同隐深山,过着神仙眷属般的口子,那如胶似漆,刻骨铭心的爱情,云震永远无法忘记,然而,那奇突的变化,那不合理的结局,云震百思莫解,却也永远无法忘怀。
雯儿像是一个梦幻中的人,似乎在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雯儿这个人,关于这一点,云震不知想过多少遍。有时,云震想到高洁,觉得雯儿与高洁之间,似乎有—种神秘的关联,这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云震每次想到此事,结果,总是陷于无边的迷惘痛苦之中。不过,他终是一个生具慧根的人,每当感到迷惘、痛苦之时,他就想着张铸魂的知遇之恩,想着“泰山大会”,想着“玉符”,想着自己肩负的责任,他时时警惕,时时自勉,不使自己意志消沉。
此际,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雯儿的倩影,重又陷于那无边的迷惘与痛苦中。
倏地,一阵细碎的步履之声,传入耳际。
他霍然警觉,心头暗暗自责,忖道:
我今日来此,日的在于查探‘玉符’的下落,一己的私情,务必丢开。
转念间,忽觉眼前一亮,金陵王那独生爱女高洁,与俏婢引凤,相继走入了厅内。
高洁身穿一袭黑绸长衫,满头秀发,乌光闪亮,那美玉般的脸庞,略见清瘦,但却愈发显得美艳不可方物,而那寒冰般的冷漠,也比以前更甚。
云震见高洁进入厅内,急忙离座而起,拱手为礼,本想讲几句寒喧之言,但目光一触高洁那冷艳的脸庞,心头陡然一凉,话到唇边,终于忍住。
高洁螓首微点,默然入座,两道冰冷的目光,在云震脸上转了一转,神色冷漠之极,那引凤侍立在高洁身后,忽然窃窃嘻笑,道:
“云公子惠然到访,有何见教啊?”
云震暗道:“高洁冷漠傲慢,拒人于千里之外,难得这丫头从中圆转,方便不少。”
心中一面在想,一面抱拳说道:
“有一件小事,特来求教,尚祈念在武林一脉,不吝指教。”
引凤等了一等,见高洁不肯接口,不禁窃窃一笑,道:
“指教不敢当,但不知是什么事情?”
云震道:
“此事起因于一年之前,当时在下受人之托,代送一物去往北地……”
引凤插口问道:
“代送什么?”
云震道:
“一块翠玉,正面刻一人像,背面刻着一道符录。”
引凤柳眉一蹙,道:
“愿闻其详?”
云震道:
“当时在下年轻识浅,武功又极低微,行至途中,遇到一个名叫裴大化的偷儿,一时不慎,被裴大化将那玉符扒去。”
引凤卟哧一笑,道:
“裴大化武功虽然低微,却有神偷之名,你遇上了他,那是贼星高照,自然要吃亏了。”
云震脸卜闪过—丝愧色,道:
“但裴大化也时运不济,他窃得玉符之后,遇上尊府属下温老四,被温老四击成重伤,夺去了玉符。”
引凤容色耸动,道:
“哦?温老四在客店中被人剌死,公子是知道的了?”
云震点了点头道:
“温老四被刺身死,在下赶往客店,搜索温老四的尸体,那玉符已不翼而飞,下落不明了。”
引凤眉头耸动,道:
“如此讲来,玉符该是落在刺客手中了。”
云震道:
“在下也是如此判断,因温老四劫夺玉符之时,有屠老三在场,是以在下怀疑刺杀温老四之人,即是那屠老三。”
引凤含笑道:
“分赃不匀,因利忘义,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云震道:
“在下追随不舍,夜入屠老三的房内,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屠老三也步温老四的后尘,遭人谋害,死于旅店中,那玉符也不知去向了。”
引凤双眉一蹙,道:
“这两人被刺身死的事,婢子是知道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如此说来,玉符的线索岂非中断了?”
云震冷冷一笑,道:
“在下有一种揣测,只是语涉冒昧,不敢讲出口来。”
引凤眼珠一转,道:
“公子有话,但讲无妨。”
云震道:
“当日,尊府属下共有十余人之多,彼等同行同止,食宿与共,愚意以为,如金老大等人,俱都难逃谋杀同伴之嫌。”
引凤莞尔一笑,道:
“如此说来,婢子也是凶嫌之一了。”
云震俊面微微一红,道:
“在下并未怀疑姑娘。”
引凤娇声笑道:
“厚此薄彼,岂非有失公道?”
云震心中暗道:
“好丫头,你倒戏弄起公子爷了。”
心中在想,口中缓缓说道:
“说来惭愧,屠老三被刺丧命时,在下适在客店屋顶,以时间推算,绝非姑娘所为。”
引凤笑道:
“好啊!深夜之间,偷窥妇女,我还当公子爷是位正人君子哩!”
高洁突然而色一沉,目挟霜刃,凝注云震一眼,冷冰冰说道:
“人是我杀的,玉符在我手中。”
云震混身一震,霍然色变道:
“姑娘讲的可是真话?”
高洁冷然道:
“谁与你玩笑不成?”
霎时间,厅内死一般寂静,此事的真相,大为出入意外,连引凤也是满面惊愕之色,大有无法置信之势。
这高洁体如桃李,冷若冰霜,一言出口,仿佛一支利箭,直向云震心口射去。
云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瞬息之间,脸色数变。
默然半晌,云震倏地嘿嘿一笑,双手抱拳,道:
“姑娘明鉴,在下不辞万死,务必收回玉符。”
高洁冷冰冰说道:
“如何收法?”
云震肃容道:
“但凭姑娘吩咐。”
引凤插口道:
“小姐,咱们要那玉符无用,就请云公子找点宝物来交换吧……”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这样好啦,云公子通晓‘罗侯心法’,让他抄一篇‘罗侯心法’交换吧!”
高洁冷然道:
“你退下,示奉传召,不许进来。”
引凤脸色一变,呆了一呆,默然向厅外走去。
云震淡然一笑,道:
“姑娘尊意如何,是否愿意在下抄写一篇……”
高洁不待他将话讲完,截口说道:
“交换之事免谈。”
云震微微一怔,道:
“姑娘想必胸有成竹,就请吩咐吧!”
高洁道:
“较量武功,你未必是我的对手,纵然你胜过我,也无法收回玉符。”
云震惑然道:“那么……”
高洁冷冰冰说道:“只有一个办法,我将玉符退还给你。”
云震心头大为激动,道:
“什么办法?”
高洁阴沉沉说道:
“死,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云震气极而笑,道:
“谁死?是姑娘死,或是在下死?”
高洁漠然道:
“当然是你死,小小一块玉符,你知我藏在何处,我若先你而死,你就永远,无法找到那块玉符了。”
云震气塞胸膛,连喘两口大气,道:
“如果我不愿就死呢?”
高洁冷然道:
“我毁掉玉符,如此而已。”
云震嘿嘿干笑,道:
“好办法,但我死去之后,还要那玉符何用呢?”
高洁漠然道:
“陪葬,你死之后,那玉符伴你长眠地下,永远为你所有。”
云震双眉连蹙,道:
“姑娘是存心与在下为难了?”
高洁摇首道:
“我存心不让你活在世上,如果此计不成,我将另生一计,直到你丧命为止。”
云震厉声道:
“为什么?”
高洁冷漠如故,道:
“不为什么。”
云震啼笑皆非,觉得这高洁不可理喻,当下右手疾伸,闪电般扣住了高洁的手腕,冷笑道:
“姑娘想置在下于死地,在下只好先下手了。”
高洁漠然不动,冷冷说道:
“杀了我,你仍然收不回玉符,至于我高家找你报仇索命之事,那也不用提了。”
云震怒极而笑,道:
“你死也不怕,那是真正厉害了。”
高洁无动于衷,云震无奈,只好松掉她的手腕,高洁抬起手臂一看,雪白的皓腕上,多了一道乌青痕印。
她右手揉了一揉左腕,随即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拔开瓶塞,倾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白色药丸,投入云震茶杯之内,道:
“你饮此一杯香茗,无论生死,我立即将玉符还你。”
云震低头一看,那粒药丸投入茶杯中,霎时溶化,一杯香茗,依然原样。
这是一个微妙的僵局,高洁心硬如铁,决意置云震于死地,而又毫无顾忌,云震势必收回玉符,但却一筹莫展,完全找不出制服高洁的办法。
他忧思隐隐,满怀愁绪,正当搜索枯肠,苦思良策之际,忽觉右手腕一紧,手腕又被高洁扣住。
云震先是一怔,随即哑然失笑,道:“姑娘意欲何为?”
高洁神情木然,冷冰冰说道:“非是我心肠歹毒,只怨你生来命苦。”
右手端起茶杯,送别云震口边。
云震又惊又怒,道:
“我与你究竟有何仇怨?你……”
高洁不待他将话讲完,截口说道:
“你生来忠厚,还是糊涂死去的好。”
话一讲完,五指一紧,一股内家真力,透体而入,突向云震心口冲去,云震心房一痛,口齿顿时一张,高洁毫不犹豫,右手一倾,一杯香茗,直向云震口中灌去。
这变故既不合情理,来的又是如此突然,云震做梦也未想到,高洁说做就做,丝毫不留转圆的余地。
刹那间,茶已灌入云震腹内。
但听一声惊叫,引凤飞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