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黄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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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形相十分可怖的狼人,屹立门口,顿时连打几个寒噤,头皮发炸。
赶快缩回头,不敢再看。
直到这刻,他才发觉朱宗潜胆气之豪,当真是天下罕见。虽说他比自己武力高强甚多,可是自己也是见惯风浪的人物,居然被这狼人骇住,可是这个狼人不比等闲的怪物,然而朱宗潜不但危立如故,甚至连兵刃也不曾取出。
姓李的夜行人想到此处,己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朱宗潜从对方荧荧碧睛之中,瞧不出丝毫人性,不禁大是失望,忖道:“他纵然就是我那老恩师变化而成,但看来他已认不出我是谁了!”
想是这么想,还是不肯死心。当下朗声道:“在下朱宗潜,你是何人?”
那狼人喉咙中咆哮一声,缓缓举起双爪,作出欲扑的姿势。朱宗潜硬是抑制住自己拔剑的冲动,从丹田提一口真气,朗朗道:“在下是朱宗潜,你听明白了没有?”
他说话之时,屋瓦为之簌簌震劝。门后姓李的人赶紧捂住耳朵,才略略减轻耳疼之感。
门口的狼人身躯震动一下,蹬蹬蹬连退数步。好像神智忽然清醒了少许,恍惚记起朱宗潜是什么人。
朱宗潜岂肯放过这机会,唰连跨数步,又大喝道:“我是朱宗潜呀,你可认得我么?”
那狼人厉嗥一声,转身向院墙扑去,双爪起处,一齐击中石墙,顿时暴响一声,粉屑弥漫,砂石横飞。原来他这一下已击碎了两块石头。声势之威猛,人寰罕有。
朱宗潜跃出院心,柔声道:“你老想想看,我是谁啊?”
他心中十分激动,以致迫到他背后四五尺之远,鼻端忽然嗅到一阵腥之味,头脑微感晕眩,登时一凛,赶紧运一口真气,透过“玄关秘锁”,这才恢复如常。
狼人突然车转身,挥爪向他扫去。朱宗潜这刻若尚有眩晕之感,定难逃过这一爪之厄。
幸好他已经复元,应变之际一如平常,迅即退闪开去。
他感到对方出爪之势急如闪电,猛若雷霆,不敢怠慢,借闪避之势,撤下了芙蓉剑。
房内的灯光照射出来,这口剑竟泛起蒙蒙淡红光华。
狼人一见长剑,登时发出狂吼之声,张爪猛扑,似是被对方的兵器激发出狠恶之性一般,但他不是胡乱扑击,双爪招式以及身法配合之下,乃是奇奥威猛之极的煞手。
朱宗潜在未曾证明出对方身分以前,岂敢还手?虚幌一剑,斜纵丈许。但觉风声动响,知道狼人如影随形地跟踪扑到,当下头也不回,继续施展身法,迅快跃开。他一连闪跃了四次,仍然被狼人爪上潜力笼罩住后背,无法摆脱,心中不禁叫声“我命休矣”!心念转动之时,人已猛可往左方一侧,单手一探地面,身形窜了出去。由於他左手在地上按了一下,是以身形射出之际,方向忽变。
狼人呼的一声从一旁冲掠过去,总算是让他摆脱了这一场杀身之厄。
朱宗潜这一下奇奥身法,乃是得自康神农口传的七煞秘,大有来历,称为“灵蛇十变”,若是练到火候己深之人,全身任何部位都可以用来碰触地面,改变窜出的方向,使敌人无从捉摸。
他一下逸出敌爪的威力圈子,迅即闪入靠墙边的树丛后面。狼人喉中发出吼声,迅即扑去,到了切近,这才发觉敌人己不见影蟚。
狼人怔了一下,鼻子连连掀动,嗅闻拭瘁的气味。接也走入拭瘁,蹲低一瞧,地上有一块木板,约是四尺见方,板上还有一枚铁环。他抓住铁环往上一提,木板应手而开,赫然露出一个地道入口。
换了别人,定必不敢贸然闯入这个黑黝黝的地道之内。但这狼人不管三七廿一,唰地窜入去。
他在黑暗中,仍然瞧得清清楚楚,但见这条地道甚是低矮,须得弯腰而行,同时也不长,只有四五丈左右。
地道中已找不到朱宗潜踪迹。狼人迅快奔去,转眼巳到了尽头,又是一块方形木板,盖住出口。
他利爪一伸,砰一声把木板震开,身子已经跃了出去。
但见这儿是一座厅堂,门窗紧闭,左方一只高L上,有一座烛台,还有大半根蜡烛,吐出火焰。
右面的墙壁有一幅几乎到地的山水大轴,歪斜不正,露出门户的痕迹。狼人不但从气味上查出敌人的去路,同时亦瞧见画趾筢的门户,立时扑去,一爪扯下画轴,只见后面乃是道窄门,并无门扇。
狼人从窄门发觉有异,扭头一瞧,恰见一块钢板砰地落下,封住了窄门。他再游目四瞧,这间黑暗房间内全无别物,连一张凳子也没有。本来对面还有一道门户,这刻业己关闭。
此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洞穴,约是半尺方圆,可供透气之用。他四下一摸,才知这间房子全是石砌坚壁,无法摧毁。同时两道门户全是钢板,也推弄不动,登时咆哮厉吼连声,如疯如狂。
朱宗潜在外面凝神查听了一会,得知狼人已不能冲出,这才长长舒一口大气,回转身去找到那姓李的人。他问清楚情形之后,便对他说道:“在下已把狼人困住,但此事牵涉甚广,如若安排得不好,说不定曾惹起武林门户之争,是以在下打算请你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今夜之事。”
这姓李的中年人单名健,乃是关洛道上相当有名的武林人物。他一则感激朱宗潜抢救之恩,二则佩服朱宗潜的武功为人。三则此事既然牵涉甚广,内情定必十分复杂,所以立即就答应下来。
朱宗潜请他稍候,迳去找雪女,出去便碰见李通天,他们一同向内宅走去。
朱宗潜道:“今晚全靠李兄请到大批人手,把地道和石崖铁门弄好,不然的话,情形便不堪设想了!不过我觉得那透气洞穴不大妥当,他的叫声传了出来,定会惊动别人。”
李通天道:“在下马上就设法加盖一间小屋,这样从洞口传出的声音便被小屋隔住,大爷看这法子可使得么?”
朱宗潜道:“好极了,但愿不会吓死那些泥水匠们。”
说时,已走到雪女房外。
李通天自去办事,朱宗潜敲一敲门,雪女清脆的声音道:“谁呀?”
朱宗潜道:“是我,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雪女道:“进来吧,这儿没有人会吃掉你。”
朱宗潜皱一下眉头,忖道:“她是怎么啦?好像有人得罪她似的。”
他推门而入,外间虽然黑暗,但仍然可以见到榻上的郑桂香睁大双眼。他继续掀而入,但见雪女衣整齐,坐在椅上,一望而知,她曾经出去过。
朱宗潜想道:“原来她出去受了某个人的闲气,但决不是受我的闲气,因为我根本没见过她。那么是谁能使她呕气?以她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谁呕了她,不让她杀死才怪哩!”
念头转动,口中道:“你可有意思出去走动一下?”
雪女哼了一声,别转面不理他。朱宗潜大感奇怪,问道:“你好像很生我的气呢?”
假如不是感到没头没脑的话,他决不会问她。
雪女等他问第二次时,才冷冷道:“当然啦!外面有什么好走动的?”
朱宗潜明知跟她好好商量的话,难望问出结果,当下道:“原来你晓得很危险,那么你呆在家里也好。”
他回身就走,雪女顿时跳起身,一手揪住他,道:“有什么危险?难道比狼人还危险不成?”
朱宗潜楞一下,道:“原来你已知道狼人之事,不错,恐怕危险得多了,因为对象是黑龙头。”
雪女精神一振,道:“先告诉我,你把狼人怎么处置了?”
朱宗潜道:“他已被我囚禁住,暂时别动他。”
雪女道:“原来你已有活擒他的把握,怪不得不叫我了,好,我们走吧!”
朱宗潜这时才醒悟她敢情是生自己的气,原因是狼人来袭,而没有叫她帮助,这自然是极深挚热烈的感情,并非完全凭恃她具有一身武功,而是具有愿意陪他一同死的决心,才会如此生气。
她以如此奇特的方式来表现她的爱情,错非是朱宗潜的慧悟,旁人未必就能了解。他感动地凝瞧她,过了片刻,雪女表面上仍然冷冰冰地道:“走吧!”声音不似表情那般冰冷。
朱宗潜柔声道:“此行当真很危险,那黑龙头可不比狼人,你到时一定要听我的话才好,否则…………”
她冷冷道;“否则怎么样?”
朱宗潜道:“否则你万一落在他们的陷阱之中,而我又无力救助你之时,教我如何是好?
免不了也得被他们生擒或者杀死。”
雪女万万想不到他说出如此多情的话,楞了一下,才道:“好吧,我都听你的。”
她的声音娇软异常,使人感到十分悦耳。自然这是因为太难得听到她如此温柔声音所以特别觉得悦耳动听。
他们一道离开宅邸,到了街上,忽然右方屋顶上一道人影疾冲而下,来势之迅快猛急连素来以轻功着称的巫山云归奉节也没有如许深厚的功力。
朱宗潜锵一声已拿出长剑,蓄势待敌,心中电急掠过一念:“此人定是黑龙头无疑。”
要知朱宗潜曾经与龙门队诸高手激斗多场,是以眼下的阅历跟以前判然有别。
那道猛扑急泻的人影,出现才不过是指顾之事,在他已可以判断出此人的速度更甚於以轻功着称的归奉节,他长剑一划,幻化出一片光幕,阻隔敌人长驱直攻之势。
那道人影说停就停,现出身形,极是魁梧高大,相貌凶悍,原来是铜面凶神佟长白。他狞笑一声,道:“你们往那儿去?”
朱宗潜道:“终老师居然早一步在此等候,足见高明。我们打算去探一个地方,但用不太多的人手。”
佟长白道:“咱气闷得紧,跟你们去走一走也好。”
朱宗潜道:“在下请问一声,刚才假使我出剑稍慢,封架不及,佟老师可会要了我的性命?”
佟长白狰狞地注视他有顷,才道:“咱也不知道会不会杀死你,你一定很不满意这个答覆,但这是实情。”
朱宗潜点点头道:“不谈这事了,在下须提醒佟老师,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佟长白道:“咱一定守约,现在要找谁去?”
朱宗潜道:“到时便知道了,或者什么人都见不雪女接口道:“你此举已违反约定啦!”
佟长白道:“你能不能有一次不帮他的?”
朱宗潜微微一笑,道:“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他示意李健当先领路,他和雪女、佟长白在后面跟佟长白边走边道:“你把狼人怎样收拾了?”
朱宗潜道:“已经生擒住他。”
佟长白道:“你真行,这狼人使天下武林震动了二十年,栽在你这年纪轻轻的人手上,他有没有使用兵器?”
朱宗潜道:“没有,你可是想从兵器武功上猜测他是什么人?”
佟长白道:“听说狼人可能就是冷面剑客卓蒙,但咱不以为然。”
朱宗潜大感兴奋,问道:“为什么?”
佟长白道:“第一点,卓蒙剑术精奇无匹,如若他是狼人,断无不使用长剑之理。第二点,卓蒙乃是真真正正的侠义之士并无凶戾之性,怎会变成狼人?”
朱宗潜见他没有说出特别的理由,大为失望,道:“狼人到底是谁,不久便可以揭晓。
现在请佟老师注意,咱们此行的对象是黑龙头,不过他到底是否已在此处,尚未知悉,只知那是黑龙寨的秘巢之一,咱们在未探出黑龙头下落以前,万勿打草惊蛇,只可暗中窥探。”
佟长白登时精神大振,道:“原来要找他,若然他在的话,咱一定要跟他比划比划!不过那黑龙头跟沈千机可有关联么?”
朱宗潜道:“在下与你已讲明只做一次买卖,若然与沈千机全无关连,我就不让你一道来啦!”
佟长白虽然是凶狡已极的老魔头,一点也猜测不透朱宗潜的心思,当下只好默然不语,省得多说多错,大为丢脸。
他们很快就到了地头,李健版诉他们,那黑龙寨秘巢,就在前面那条横街的第三间屋宇。
朱宗潜沉思片刻,向李健道:“请李兄通知程兄他们撤退,只要远处监视动静,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可出手。”
李健迅即去了,朱宗潜又向佟长白和雪女道:“我们分作三路,掩近敌巢,此行主要目的,只在探明黑龙头下落,并且万万不可被敌方之人惊觉,否则他们迁移到别处,便失去追查线索了。”
佟长白和雪女都点点头,朱宗潜又道:“佟老师的身法高妙不过,烦你绕到对面,才开始迫进敌巢,但凡听到敌方之人的片言只字,都要记下。可能他们有一种暗语切口,而表面上听起来无关重要。”
佟长白性子紧急,一经决定,当即放步奔去,霎时不见。
朱宗潜向雪女道:“我们还是一道走吧!我要借重你“心视神听”的奇功秘艺,务必查出隐密敌情才行。”
雪女道:“好的,但我们如何出手呢?”
朱宗潜也不回答,带着她走去,绕着座屋子走了一匝,发觉这座屋宇两面邻贴别的住宅,只有前街后巷两面可入。佟长白已不知去向,朱宗潜猜想他一定已使出全身本领,潜入敌巢。
他选定了右侧的住宅,偕同雪女跃入,忽然停下郧B。
雪女明知他想从侧翼潜进敌巢,见他停步,甚是不解,因为现下相距尚远,当中还有这么一座住宅,大可迅快穿过。好在这些寻常人家,耳目不灵,决计不怕惊动。朱宗潜不等她询问,伸手握住她的臂膀,把她拉到身边,雪女芳心一阵剧震,心想:他竟会在这等时机之下,做出亲热示爱的举动,岂不可怪?
朱宗潜的嘴V她玉颊凑上去,雪女双眼一闭,心想你爱怎样就怎样办吧……。她颊上已感觉到对方口鼻间的热气,芳心跳动得更加急促剧烈。
但这股热气迅即移到她耳边,只听他低低道:“开始运功使出心视神听的功夫,小心查听。”
有一阵工夫她心中异常的恨他,因为他竟不是吻在她颊上。但她还是收摄住动汤的情绪,运起心视神听的奇功。以她所站之处为轴心计起,十丈半径之内,一切声响,俱送入她耳中,端的比野兽的听觉,还要灵敏百倍,她只要听到声响,就彷佛能够见到声响发出处的景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