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情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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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远一脚把门踢开了,只见四名侍卫打扮的男子,三个搂住了一个全身赤裸的中年女子,一个却爬在她身上。
张士远一看情景,更为愤怒,冲上前长剑一挥,那个爬在女子身上的家伙已经身首异处,下半身还是光光的。
其余三个人倒是衣服穿好了,分别跳了开来,他们看出张士远不是宫中的人,倒是一怔。
其中一人道:“小子,你是哪来的?”
张士远沉声道:“你们别管我是从哪儿来的,你们的这种行为,真该万死而莫赎!”
三人又是一惊,轮暴宫妃,而且又是对一个疯子,这罪名的确要以凌迟碎剐的!
还是那人笑道:“小兄弟,你大概是哪一位妃子的相好吧,私入禁宫也是死罪的,咱们哥儿们都在这长门宫轮值,大家结份交情,以后互相方便!”
张士远怒声道:“混帐东西,我才不跟你们同流合污!”
另一个人道:“老王,他杀了老吴,反正事情是掩不住了,不如宰了他,把事情栽在他头上!”
说着已跳了过去,挡住了门户,三支剑向前合围。
张士远奋起神威,一支剑上下翻飞,没几个回合,已经把一个人刺穿倒地,再几招又刺倒了一个。
剩下的一个首先落剑把那个发了疯的杨贵妃一剑刺死,然后冲了出去,大声叫道:“有人……”
他才叫了一声,张士远忽地掷出长剑,将他刺穿了钉在地上。
这是一所很冷僻的宫院,那被杀的侍卫—声喊叫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是因为皇帝将要前来,担任侍卫的人都到前面护驾去了。
宝珠等了片刻,看没有人闻声前来,才惊魂甫定地跑出来,惶然地道:“张公子,你干吗要杀人呀!”
张士远兀自怒气未息,愤然地道:“我看不惯这种畜生的行迳,难道你看得下去吗?”
“在长门宫里,这种事并不足奇!”
“你是说常有人这么做?”
“不!以前都是杨娘娘自己跑出来找男人,她发的是花痴,病一发就急着找男人,谁被她抓到谁就倒霉,抱住紧紧不肯放,要五六个男人才把她拉开,那是有人看见的时候,有时没有人看见,那些混囚们就趁机讨个便宜,杨娘娘毕竟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她经常是在发疯的状态中吗?”
“不!差不多隔天发一次,不发病时还是好好的,就是发病时,也只是想男人而已,她的神智还是清楚的!”
张士远道:“难怪那个狗头临走时要给她一剑了,他是怕她把他们的兽行供出来!”
“张公子,杨娘娘也死了,变成死无对证,您可怎么办?很可能会把事情全牵制到您头上!”
张士远一笑道:“牵到我身上也不怕,这批畜生本就该杀,相信皇帝知道了他们的行为,也要砍他们脑袋的!”
宝珠道:“话是不错,但现在人全死了,弄成个死无对证,您可是百口莫辩!”
张士远道:“我不会为这些畜生打人命官司的,这深宫的院墙虽高,却还难不倒我,我飘身一走……”
宝珠可怜兮兮地道:“张公子,你飘身一走,可苦了婢子了,婢子还负责兼顾这儿的,这叫婢子如何交代呢?”
张士远想了一下道:“我有办法的,我教给你一套话,再安排一下,就可以出脱你了!”
他把那尸体也拖进了屋中,剥光了所有尸体的下衣堆放在一边,把宝珠绑了起来,放在屋角,再找到了一枝笔在墙上写了几行字,告诉宝珠一番话后才悄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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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入未央宫初显才
皇帝这一夜宿在武媚儿的屋中,他对这个年轻而又冶媚的女郎十分的满意和钟爱,那充满青春气息的胴体在他的摆布下宛转娇吟,却又贪婪地向他要求需索。
向皇帝主动地要求,这在皇帝而言,是一个失去很久的记忆了,只有在他很年轻,远在他没有当王子时,才有过这种经验,自从他掌握了权势后,女人只要在他惠施雨露时,得到的一些微薄的满意,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要求的!
她们在李世民的身上都存有希望和野心,因此必须维持一个淑女的形象,当然,大多数的女人也不懂得这些。因为皇帝找到的女人,多半还是出自名门的淑女。
武媚儿出身并不差,也是宦门之女,但是她的生活开放,懂得多,知道如何在做一个淑女时,还兼为荡妇。
皇帝是个进入中年末期的老人了,长年的安逸生活,酒色微逐,使他的体力透支过多,实际上已不再年轻。
但是这女郎居然又鼓起了他青春的雄心,使他忘掉了自己的年纪,自己的身体,拼了命也要征服这个小女郎。
一个太容易征服的对手是个乏味的敌人,一个打不倒的敌人是个令人沮丧的对手,只有得之不易有胜利成果,才是最令人喜悦的。
武媚儿刚跟张士远缱绻过,那个年轻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皇帝即使在同样的年岁也是无法相比的,更何况是已入老境呢。
但是武媚儿会装做,做得十分的像,因为她不久前才真正地经历过,所以她表现得十分自然。她表现着柄凿不胜,娇喘宛啼,床褥上竟会有落红片片。
皇帝是在非常疲劳和自大的满足中睡着的,只可惜未能让他酣眠,就被吵醒了。
长门宫中有五个人被杀,四名侍卫和杨氏娘娘。
四名侍卫被杀,侍卫长可以设法掩饰的,但杨妃被杀,谁也负不起责任,尤其是那种情况与被杀的现场,更是无法掩饰,杀人的现场是负责打扫的宫监发现的,立即禀报了总管的尚衣监,由内侍接手,想盖也盖不了!
尚衣监黄直是随着皇帝睡在长门的偏院中,他为了要登录起居注,一刻也不能离开皇帝的。
昨夜,皇帝和武媚儿疯狂了半夜,他是知道的,已经代皇帝作主,发出了免朝的诏令。
他也知道皇帝今天五更不会临朝,要好好休息一下,但偏偏发生了这种事,少不得只有吵醒他了。
但他也是小心翼翼地等到了日上三竿,才斗胆去叫醒了皇帝,皇帝醒来时脾气还很大:
“黄直,你应该知道,朕昨夜睡得很迟,今天就该吩咐免朝的!”
“是的,奴才已经斗胆传诏了,说圣上连夜批阅奏章,不克临朝,廷事交由枢密院议决了!”
皇帝笑了一下,这个黄直是最懂得他心意的,也懂得如何为他维持天子的尊严,天子不临朝是不必向廷臣们告假,但总得有一个堂皇的理由才不损及天威。
批阅奏章是最好的理由,那些长篇累牍的文件看起来最烦人,也是免朝的最好的理由。
每天至少有三四十份奏章要看,皇帝自己原可以不看,交给左右枢密大臣代阅即可,但他为了要表示他是个勤政爱民,事必躬亲的明君,为了要了解各地的情形,所以特别作了个决定,亦师廷臣的奏章,除非特别挂了号的,一律先由左右枢密使先行过目,然后摘要呈报,外地的奏章,却概由自己先行过目后,再发交枢密院。
普通的奏章,他只批个阅就行了事,重要的,他会批上自己的意思,这显得他是十分尽心了。
其实他在肚子里暗笑,他哪有心情去理这些琐事,内侍中有两个人,尚衣监黄直和司体监于光都能学他的口气和笔迹,有十分的神秘,那些奏章都由他们代阅了,然后摘要告诉他,这两个人十分忠心,也很称职,最重要的是守本份,见识广,不会持权而骄,没有私心。
李世民这两名内相,比枢密院的两位丞相还得力,而且这是内宫的机密,秘不为人知,所以他才能一面逍遥,一面维持住“大可汗”的圣明形象。
看看天色,早已过了早朝的时间,但是叫醒他起床,则又嫌太早,想必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李世民倒是颇为紧张,李靖出征吐谷浑,这是朝中最大的事,莫不是边廷一战有什么变卦。
因此忙问道:“是不是辅国公那儿有什么事?”
黄直道:“辅国公昨日才传捷报,已将蕃王伏允生擒,不日可以班师回朝了!”
“这就是好事呀,李靖是朕最信得过的大将,征无不胜,攻无不克,此外该没有什么大事了?”
黄直吞吐了一下才道:“事情发生在宫内杨娘娘所居的偏院,昨夜生了变故……”
皇帝皱起了眉头,为了收这个弟妇入宫,他当初也挨几个老臣的叩谏,好不容易把事情摆平了下来,杨氏也失去了新鲜感,他已快忘了这个女人,等她发了疯,就更不去闻问了。
听说是那儿发生了变故,皇帝心中很不自在,杨氏的疯颠,他自己固然要负责任,但重要的是杨氏每天要他陪着,说是每天都梦见他被杀的弟弟齐王元吉满身浴血来索命,指斥她不贞。
李世民是个很迷信的人,对自残手足,心中到底不无愧疚,又纳了弟妇,更有着一份不安,杨氏的这番话,才造成他绝足的原因。
杨氏在宫中发了花痴乱拉男人,他也知道的,本来像这种情形,在宫中是绝不允许的,轻则发出去,交给家人,重则一杯毒酒,了结她的残生,免得在宫中闹得鸡犬不宁,但李世民却不能对杨氏如此,一则不忍,二则不便,发出宫去,她在宫外发狂胡说八道,会破坏帝家尊严。
所以只有放在冷宫中,听由她胡闹去,这次有了变故,想必又是类似的事件,不过严重些而已。
他皱着眉头又不耐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黄直欲言又止,终于趋身上前,低语了一阵。
李世民勃然震怒道:“这还了得,简直太无法无天了,长门禁卫统领是怎么管部下的,真有这回事吗?”
黄直低声道:“是宫女宝珠说的,她目睹其事!”
“把侍卫统领王大为擒下斩了!”
“奴婢已经吩咐将王大为擒处听候发落!”
“还有那四个混帐东西呢?”
“都被人杀死了!”
“被人杀死了?是谁杀的?”
“据宝珠说是一个叫天涯孤客的中年男人,蒙着面,留着黑长的胡子,他杀人之后,还留下几行诗!”
“这个天涯孤客又是什么人,他怎么进宫来的?”
“奴婢不知道,不过听诗中的口气,他好像是进宫来找人的,至于找谁,奴婢却不敢妄加猜测!”
李世民沉吟片刻才道:“朕要看看那几行诗去!”
说着匆匆跟黄直走了,武媚儿却心中直跳,她知道宫中出了事,还杀了人,不过事情牵涉到宝珠,她就更担心。
因为宝珠是跟张士远在一起的,若是杀人的是张士远,那就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了。
虽然黄直在禀奏时没提到自己,想来还是不放心,所以她匆匆穿好衣服,也往那边的偏院而去。
路上有很多的侍卫和宫监,把守着道路,不让人过去。武媚儿却不在乎,她大方地道:
“圣上有口谕,叫我随后去侍候的,你们敢拦我的路?”
本来皇帝要召谁,都有尚衣监代颁口谕的,偏偏这次去得匆忙,役有任何交代,那些人不知道皇帝是否真有这道口谕,却知道她昨夜侍寝,跟皇帝狂了半夜,那是从没有的现象,皇帝喜欢女人不错,却也喜欢独宿,宠幸过妃子后,都是立即离开的,只有跟皇后在一起,才会留宿到天明,夫妻俩话话家常。
皇帝能跟武媚儿睡一夜,显见此女的不平凡,将来必是宫中的贵人,犯不上去得罪她了。
因此,她竟然一路无阻,顺利地来到了偏院,这里因为皇帝在,反而倒没有人了。
她推门进去,倒是吓了一大跳,满地都是鲜血残尸,赤裸地散落在屋中,一边的墙壁前,负手站着皇帝,正在看上面的字。
为访故人过长门,不意竟见禽兽行;
冲冠一怒诛群丑,功成雁迹托青冥。
寄语宫里唐天子,勤政亦宜善养真;
莫叫深苑有怨女,自然河清得太平。
字写得苍劲有力,底下的署名是天涯孤客。
武媚儿看得心中始定,她相信杀人的必是那个冤家,但是他掩饰得好,说是路过巧遇兽行,推脱了关系。
于是她又去看看杨娘娘的遗体,丰腴有致,依然是个十分动人的女人,只是此刻除了胸前有血之外,下体也有鲜血流出,可见她在生前所受的蹂躏有多重,也难怪张士远要忍不住而杀人了。
因此她愤然地骂道:“这四头畜生,真该碎尸千段才是!”
皇帝回头看见了她,倒没有什么不愉快或反对的意思,只是皱眉道:“媚娘!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说杨娘娘这儿出了事,臣妾的住处离杨娘娘最近,自然不放心要来看看了!”
皇帝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个天涯孤客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宫中来的?”
武媚儿道:“他能挥剑杀死四名侍卫,可知是个高来高去武艺高明的剑客之流,他说是来访故人而路过,可知是宫中哪一位妃子的朋友,路见不平,看见这四个畜生在欺负杨娘娘,因而拔剑杀人,……不对,他为什么连杨娘娘也杀了,莫不成他的故人就是杨娘娘?”
皇帝道:“那倒不可能,据宝珠的目击是一个姓王的杀了杨妃。这天涯孤客一现身,他们怕行藏败露而获罪,故而先杀了人!”
“宝珠看见的?”
“是的,那四个家伙先把宝珠捆了起来,放在一边,然后再对杨妃施以轮暴,她一切都曾目击……”
“这就是了,圣上,禁宫中的侍卫怎么如此跋扈,目无法纪,施暴宫内,那还得了……”
皇帝又叹了口气道:“他们在别处都是十分规矩的,长门宫远离内宫,较为松驰一点,这杨刀的地方则更为特殊,所以才……唉!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武嵋儿道:“臣妾知道,杨娘娘因为神智不清,圣上才不大管她,因此别人认为她好欺负,依臣妾说,禁苑之内,根本不该有别的男人进来才是……”
“这个朕以后会注意,皇宫内苑范围太大太广,全是弱质女流,到底是要人保护的……”
“最该防的就是这些内贼,最难防的也是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