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第三部圣迹-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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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迸射前的动作最令人着迷。
而那一刻,我认为自己一定承载不下,再按捺不住,激烈沙哑地叫出声。
事后,我仍坐在他身上,连抽身的力气都没有。路西法那一刻的神情十分复杂,但绝不是开心。
地上的衣物重重叠叠,分不清彼此。
久久。
一如摔碎了银瓶,殿门前稀稀疏疏流泻满光。
在这样的夜,最细微的动作,反倒最是震动。
一道秀美的人影落在光上,长发如幂,水烟千顷。而门口并未站任何人。
那个影子,已占了足够分量。
路西法并不吃惊,只是眼神复杂。
“路西斐尔,你做事果然不留任何余地。”熟悉的声音传遍光耀殿,却不复以往的庄重威严,“但希望你不要忘记,他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紧缩。路西法随着这个动作,又硬起来。
他似没有听到那个人说话,又开始慢慢刺激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拉斐尔的事……但现在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虽然那个让人变纯情的眼珠给了别人,但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路西法嘴角微扬,“我们来打个赌。以后,我们一定会对立。我一定会得到大量追随者。你一定会因为失去我而疯狂。正义终将归属于我。最后,我一定会赢。没有人会否认,世界终将是我的。”
门口处,一片寂静。
唯风吹过,地上的影子发丝飞扬,美得像盛季的柳丝。
路西法在他面前裸露,丝毫不觉羞耻,两手抓着我的双腿,狠狠拉开,进入,就像在摆弄玩具。
那时的自己多么懦弱。到这种程度,竟都不敢反抗。
“还有,你不是很高贵么。看看他,”他捏着我的下巴,笑得颇轻蔑,“无论我怎么对他,怎么不把他当回事,他都不会介意的。他就算死,都要我上他。这就是你的儿子。”
真的相当刺耳。
我一直自我安慰——说不定他喜欢我,只为某种原因,不能和我在一起,才故意拒绝我。
但是我终于知道,他看我的眼神,真的不是错觉。
他觉得我恶心。
我转过头,不想再让任何光芒照在脸上,想彻底没入黑夜。路西法却强捏着我的脸,对着门口那个空影。
连哭泣都找不到理由。
许久。
我听到门口的人说:
“路西斐尔,你希望我痛苦。”
“当然。”
“在这以后,你会回来么?”
“我永远不会往后看。”
“你会的。”
“那我们打赌。”
“你现在已经不可能赢我了。”
“不会赢?”他捧着我的脸,笑若罂粟,“米迦勒,我说得对么。就算当我的玩具,你也会心甘情愿的,是吧。”
他时时刻刻都在注视那个人的表情。
而月光下,美丽的影子只是静静地转过身,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站住!”路西法冷冷唤道,“我要原因。”
“我不懂你说了什么。”
“不要装腔作势!从他出世,你就变成这样。”他搂紧我的腰,泄愤一般,“我要原因。”
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
后面的事我记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当时的自己狼狈到不行。路西法一边说话,还一边缓缓抽动,身体和心理的感受截然相反。
我晃晃脑袋,努力将那些事从脑中甩去。
都是过去的事,无论再后悔再懊恼,都已无法改变。
梅丹佐的房里有很多旧书。我找到一本最老版本的《天界史》。熟练地翻到104页,就像当年那样。
路西法早期的照片就像磨损过的油画。气质淡雅高贵,一如他身后落了满地的花瓣。
他细长的眼睛微微弯着。
金色的瞳孔分外醒目,美丽。
第84章
风吹浓雾,黑沙满天。
战争的前夕,连空气都变得腥秽。
一只秃鹫在空中盘旋,俯瞰黄道十二宫、惩罚天使团、复仇天使团。
天使们细小如蝼蚁,兵器指天,密密麻麻如同钢针。我自高空飞落,下方的景色渐渐清晰。
越来越密,越来越近。
我停在魔界边缘。
魔界之门前,黑玫瑰的碎屑落在地上。妖异的黑雾盘绕,就像恶魔女人的发,絮乱丝繁。
几名魔族少年坐在半空,眼影紫黑,前眼角泛银。
艳丽的面容,仓皇的表情。
他们很快逃开。
我在队伍前站定,大声说:
“相信在此的每个天使都知道,魔界至今仍有奴隶交易,还有一个中等位阶的魔族专门操纵低等魔族,叫做‘奴役者’。这说明了什么?魔族们看似自由和平,实际一直被禁锢着,控制着。路西法一直叫嚣着要平等,实际还不废除这样的制度,又说明了什么?恶魔的战争,不是为了捍卫他们的家园,是因为他们的君主叫他们这么做!这样的军队,很快就会溃不成军!”
战士们一一挺直了腰板。
“可是,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自由的神族!”
天使们集体舞动翅膀,吼声震天。
“当那些邪恶的种族问你为什么会如此勇敢,你将大声告诉他们,我们是为了天界的自由与荣耀而战!主与我们同在!神与我们同在!!”
更大的呼声整齐响应。兵器碰撞的声音殷天动地。
“然德基尔,你走左边!梅丹佐,右边!加百列,你和拉斐尔驻守后方!我们冲破他们的主渠道!”
突袭,只算以牙还牙。
冲破最大的入口,飞过岩浆。红光照亮白翼,灼热的空气使人窒息。
道路截断,辽阔的平原赫然出现在眼前。
第一狱早已接到神族突袭的消息,地平线的那一边,一排雨幕般的黑影。
用尽全身的力,举剑,高呼——
万马千军如同脱弦的箭,一触即发,浩瀚无边。
远远的,便听到兽类嘶吼,叱咤喑呜。
天使们飞至高空,前方的魔族队伍也一波接一波升起。
万物以电火行空之速倒退,地壳几乎在前进中龟裂。
队伍后方,一支法杖指向天空。
随即,无数把弓箭举起,整齐得就像一个人在做这个动作。
法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顷刻间,箭离弦,黑如雨,纷纷朝我们袭来。
眼见箭雨将落入军队,一道纯白之网铺天盖地展开。
冰之精灵编织出水晶之墙。
洪水如飞龙猛兽,吞没了棋布星罗的黑箭。
“干得好,加百列!”梅丹佐回头大声说。
魔族军团已在眼前。
天使们往前冲,一波接一波,即将靠近对方队伍时,魔族们将朝上的武器放下,正对敌人。
但,已来不及停止。天使们的头颅与胸腔,一个个被捅穿了,串上,再被扔在地上。
冲刺一结束,有了转圜的余地,便是扭成一团的厮杀。黑白夹着猩红白雾,旋转着,翻倒,冲撞。
分明知道自己必须集中精神,却控制不住想别的事。
想起那一个月色极美的夜晚。那个夜晚,站在光耀殿门口的影子。
那时震惊得不知如何反应,只是身体与他黏在一块,心怎么也拉扯不掉。
不敢回答。连呼吸都不敢。
心中有一种想法,就像暴窜出的火花,无法操控,恣意蔓延,脉搏一般突突跳着。
我徒然从路西法身上逃开,装载不下的液体噗噗流下,滴在月白光滑的地面,盖住自己羞耻的面容。
路西法的面容模糊极了,一如被泪水淹没。
月色千楼满。
他与那个影子对望。
队伍后方的狮鹫兽展翼,掠过天使,直接飞到对面,首颈将恶魔冲起,抛入他们入空中。他们落在天使们高举的兵器尖上,生生被刺穿,血贱四方。
黑色的马匹被砍去铁蹄,人仰马翻。火焰怒张,从天而降,马儿在雄火爆裂声中咴咴哀号。
烟雾在战场上空漂浮,蒙蔽了血液与肉酱。
硝烟模糊了视线,头颅竟像瓜果,一个个被敲碎,脑浆迸裂。
烟雾腥浪,风风雨雨。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
我抓住路西法的肩,逼问他,一直逼问。
但他只是看我一眼,极轻蔑。
我衣冠不整,冲入雨中,竟比那个爱尔麦蒂还要狼狈。
离了繁盛的帝都,回到希玛。
在路上遇到梅丹佐。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叫他不要理我,他逼问,我跑回家,锁在房里,听他在外面焦急地喊我的名字,门板被拍得砰砰响。
湖面涟漪星星点点,天地白茫茫。
我听到了什么样的消息?
爱丽丝不是我的亲生母亲,雷诺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是神的儿子。
神与我最爱的人,生的儿子。
法师一旦被包围,便被匕首刺穿了胸,带出滴血的光。一个个像惊弓之鸟,坠落在地上。
切断的手足、箭光,满天飞扬。
纷杂的战士在眼前乱蹿,满脸血花。
那天晚上,我亦满脸血花。
我站在二楼的窗前,抽剑。
剑光雨光雷光,闪烁在天地间。
地面上有四翼天使的影子。天使高高举剑,劈落了自己的羽翼。
经脉断裂,黏湿的血液从脉搏里迸出,洒入我的眼睛。
翅膀落地时,有重重的声响。
惨叫声几乎将头壳震碎。
黑暗之神自虚无中走来。亡者的力量,灵魂的意志,在黑色大地上徘徊,在血色天空中游荡。
撒旦的力量众所周知。
这一个大魔法若成功,那接下来的斗争会极其艰难。
战士们杀红了眼,无人留意周围的改变。
天地万物在颠簸,我举剑,冲破人群,直攻敌方的主将。
呼吸太剧烈,头脑一阵阵昏沉,感到窒息与晕眩。
我孤注一掷,将辉耀剑从手中抛出。
那一夜,因为无法忍受的痛苦,我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有人在跟我说话。
“孩子,我不希望你受伤害。这样的事,还是忘了它。今天过后,我会将你的力量封印,记忆放在水晶球中,你回到第一天,重新开始生命。”
“我……不甘心,告诉我所有的事……再这么做。”我已痛到虚脱,声音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就算是在那样时刻,想的依然是他。他和神生了我,他不爱我。
他不爱我。
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不止是因为他和我的关系。
我只想知道对他们来说,我算什么?
附属品,亦或是被遗弃的东西?
每每路西法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时,是否一直从我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实际那样迷人的视线早已越过我,飞向了天地之极,飞向他从来不敢敞开心怀去爱的造物主?
神是孤单。
路西法却是寂寞。
其实他比我痛苦的。
圣灵之剑周围环绕着银光,倾尽了我浑身的力量。
阿撒兹勒在闪躲,但来不及。
辉耀剑刺破他的腹部。
他错愕地睁大眼,握紧剑柄,重重倒入茫茫人海。
神说,我的原罪是爱上路西法,一而再,再而三。
可是他却不曾告诉我,我本身就是原罪。
自从我出生,原本是单独的神分裂成了三部分。
一个父神,两个神之子。
耶和华,掌控整个宇宙最大的力量,无私地深爱着世人,创造万物的上帝。
耶稣,神荣耀所发的光辉,众生信奉的救世主,天堂的使者,为救赎而生。
米迦勒,罪孽之子,承载神不应拥有的所有感情。神的原罪。
第85章
那年,拉斐尔还只是个能天使。没有实力,没有天赋,更是魔界领主杰利与一个女性能天使的儿子。他原本在魔界可以有所作为,但是,他迷上了伊甸园。
伊万杰琳在战争中死去。他为如此简单的理由砍去生命之树。
梅丹佐从此与他翻脸,但神却因此格外宠爱他,给他纯天使的身躯,答应把所有天使洗脑。
拉斐尔成了创世天使,但丢掉的永远找不回来。
拉斐尔长居圣殿,梅丹佐的小小风流变成了见人即上。
神说:“米迦勒,信仰就像萤火虫,为了发光而需要黑暗。尽管路西斐尔天性娇纵倔强,占有欲强,但是,我不希望他成为黑暗。”
战场徒然寂静。
我在悬停在空中,大力呼吸,只有翅膀舞动。
总是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靠自己的力量战胜困难。可是到现在,我能做什么?
除了战斗,还能挽回什么?
魔族失去了主将,纷纷撤退。
荒芜的平原,尸骸遍野,被肢解的部分散落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天上地下,都被灌满了血。
千年朝夕似飘篷。
人生由绚烂变为平淡,再由平淡趋于更加平淡,漫漫长路,一个人走过,无非是为了解它有多么短暂。
敌方人数由几千个变为几百个,由几百个变成几十个,再由几十个变成几个,最后只留一人站在无边大平原上。
一身黑斗篷,孑然独立。
他隔我有几十米远,我却能一眼认出是谁。
我朝前面飞去,努力缩短我们的距离。但到最后,看清他的脸,竟无法再继续。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会很像原子。相隔太远会互相吸引,相隔太近便会竭力排斥。
我看着他长大,他未见过我。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平静,絮絮叨叨,或是安静地激怒别人。最甚者,他愤怒。我却未见过他仇恨。
贝利尔看着我,是在仇视。
我想,天下没有一个父母能容忍儿子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
但我可以。
因为我负他。
我努力使自己看去平和,看去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