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刀开明月环-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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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也早已看到海面上有人划近过来,立时有两名水手走近船旁,俯着身放下一艘小舢舨来。
程明山先要司空玉兰跨上小船,自己也跟着踪起,落到舢舨之上,缓缓攀登上船。
站在两名水手后面的是两个长发披肩,长裙曳地的梅红衣裙少女。
她们朝两人躬身施了一礼,才轻启樱唇,莺声呖呖的道:“这位公子,姑娘,落水已久,请随小婢先去换过衣衫,敝主人就在客舱恭候二位。”
程明山拱拱手道:“请问二位姑娘,不知贵主人如何称呼?”
左首一个少女嫣然一笑道:“公子见到敝主人,自会知道。”
说完,领着程明山,司空玉兰,并肩走去。
这艘大船,共分上中下三层,她们把两人领入中层中间一间大舱,一直走到后面两扇木门前面才行停步。
左边一个少女道:“公子,请随小婢到这一间来。”
她推开的是左首一扇木门。
右首少女推开的是右首一扇木门,说道:“姑娘请到这边一间内更衣吧。”
程明山举步跨入,左首少女也跟着走入,随手掩上了房门,俏生走到程明山身边,伸出一双又尖又嫩的纤手,来替他解除衣衫,一面娇柔的道:“小婢给公子宽衣。”
程明山吃惊的望着她:“姑娘这是做什么?”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小婢奉敝主人之命,来伺候公子更衣的,公子一身湿淋淋的,脱下衣服,自然需要擦干身,难道不要小婢伺候么?”
程明山被她说得俊脸一红,忙道:“在下自己会更换的,不劳姑娘伺候,姑娘请到外面去等着吧!”
那少女颔首道:“敝主人交代小婢来伺候公子更衣,若是伺候不周,小婢就会受到处罚,还是让小婢伺候公子的好。”
“不用了。”程明山道:“在下从不习惯别人伺候,还是自己更换的好,姑娘就在门外站一回,在下就换好了。”
那少女眉眼盈盈的看了程明山一眼,才道:“公子既然不需小婢伺候,那么洗身木盆,就在布帘里面,衣衫也都已放在几上了,公子请自己取用吧!”
说完,果然返身退了出去。
程明山轻轻呼了口气,举目打量,原来这间小房,敢情就是洗身用的,一张横几上,果然放着一叠衣衫,鞋袜俱全,里首悬着一道布帘,掀开布帘,果然有一个大木盆,盛满了清水。
程明山迅快脱了湿衣,在木盆中洗了一个澡,木盆边上,放了一条新面巾,他匆匆拭干身子,这一叠衣衫上面,是内衣裤,还有一袭天蓝长衫,穿起来倒也甚是合身。
门口那少女轻轻叩了两下门,问道:“公子衣衫更换好了么?”
程明山道:“好了。”
那少女推门而入,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嫣然笑道:“公子换上衣衫,风度翩翩,不输我家主人呢!”
一面催道:“公子快坐下来,小婢给你梳理发辫。”
程明山只得依言坐下,让她给自己拆散发辫,重新梳理,乘机问道:“你家主人也很年轻么?”
那少女双手梳着发辫,说道:“和公子差不多。”
程明山道:“你家主人姓什么呢?姑娘总可见告了。”
那少女微微摇头道:“小婢不知道。”
程明山微微一笑道:“那是姑娘不肯说了。”
那少女被他笑得粉脸一红,急道:“小婢真的不知道我家主人的姓氏。”
程明山道:“姑娘是伺候你家主人的人,怎么会连主人姓什么都会不知道呢?”
那少女道:“我们平日都称公子,没有人说过他姓甚么,小婢自然不知道。”
程明山奇道:“那么也没听外面的人称呼他什么吗?”
那少女低低的道:“外面的人也都称呼他公子的,有一次……小婢好像听到过……有人称他……飞龙公子……”
“飞龙公子!”
程明山心中暗道:“这飞龙公子,好像很神秘,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一回工夫,那少女已把发辫打好,说道:“好了,公子可以出去了。”
程明山跟着她走出木门,眼看右首木门还未开启,就停了下来,说道:“我妹子还没换好么?”
那少女粉脸生霞,低声道:“通常女孩子洗身都会比男人家慢一些咯,公子请到饭厅上坐一回吧!”
程明山心中道:“原来这座大舱是他们的饭厅,方才进来之时,并未细看,这一打量,才发现大舱中果然两排放着六张方桌,那就是说船上至少有四五十个人了。 ”
他随便在附近的一张方桌旁移开一张长凳,坐了下来。
那少女只是垂手伺立。
程明山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那少女粉脸又是一红,俯首道:“小婢叫做杜鹃,那伺候姑娘的叫做杜兰。 ”
刚说到这里,右首木门开处,司空玉兰手里抱着小乌走了出来,她经过梳洗,一张脸出落得晶莹如玉,更是清丽绝俗!(她一张面具,经海水一泡,早就失落在大海中了)
杜鹃道:“公子,姑娘,请到上面去了,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呢!”
当下由杜鹃,杜兰二人走在前面领路,走出饭厅,从右首一道楼梯登上第三层甲板,只见两扇朱漆舱门,紧紧闭着,不见一点灯光!
杜鹃走进舱门,举手朝门上轻轻一拉,两扇朱漆舱门徐徐向两边分开,里面是一紫红绒线的门帘,从门帘缝中隐隐透射出灯光来。
杜鹃,杜兰迅即并肩走上,一左一右打起了紫红门帘,欠身道:“公子,姑娘请进。”
她们这一掀起门帘,程明山、司空玉兰但觉眼前突然大亮,那间舱中不但灯光明亮而柔和,布置得更是富丽已极,几乎像是富贵人家会客的起居室。
船上当然不会十分宽敞;但正因为并不十分宽敞,要更显得精雅高贵。
这样的一间起居室,他的主人就可想而知一定是一位懂得享受的人了!
主人就坐在中间一张紫檀雕花木椅的绣披锦团之中,他现在已经站起来了,口中发出嘹亮而清朗的笑声,拱着手道:“欢迎,欢迎,这真叫萍水相逢了,两位快请里面坐。”
程明山抬目看去,这人果然不过二十六、七岁,生得身材硕长,面如冠玉,唇若涂朱,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配着朗星般的眼睛,果然生得十分英俊,只是鼻若鹰钩,和薄薄的嘴唇,使人一见面就觉得他是个胸有城府的人,稍嫌美中不足!
这贵介公子,不用说就是飞龙公子了!程明山慌忙迎上两步,拱拱手道:“在下兄妹黑夜覆舟,差点和波臣为伍,幸蒙兄台宝舟经过,赐予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
“哈哈!”飞龙公子打了个哈哈,说道:“兄台好说,方才兄台在海上大展身手,当真称得上破浪乘风,兄弟不仅大开眼界,也不胜敬佩之至。 ”
程明山听得大感惊异,自己以掌击浪,但距离大船十余丈远,就已停住,如此茫茫大海,又在黑夜之中,他居然看到了,由此可见他目光该有如何敏锐了!
一面拱拱手道:“兄台夸奖,一个人到了危险的时候,自会奋起全力以求生存,在下是看到了宝舟,才全力划来罢了。”
飞龙公子含笑道:“二位快快请坐,兄弟已要她们准备了姜汤,替二位驱寒。 ”
三人分宾主落坐,立有一名身穿梅红衣裙的少女端着两碗姜汤送上。
飞龙公子一抬手道:“二位大概在海上已经飘流了不少时候,先请趁热喝了姜汤,再说不迟。”
程明山、司空玉兰也就不客气趁热把姜汤喝了。
程明山放下碗,说道:“在下叨蒙大惠,还没请教兄台大号?”
飞龙公子微微一笑,说道:“兄台已经知道,何用再问?”
程明山方自一怔,只见一名长发少女一手托着一个木盘,送到飞龙公子面前,屈膝呈上。
程明山只见盘中放着血淋淋半寸长的一截东西,不知究是何物?
飞龙公子目光一抬,冷然道:“杜鹃触犯禁律,本该处死,本公子看在二位贵宾份上,截去半根舌头,这是最轻的惩罪了,要她来向二位贵宾致谢。”
那少女口中应了声“是”,依然手托木盘,站起身退了出去。
杜鹃触犯禁律,被他割去了半截舌头,这么说,木盘中那血淋淋的东西,就是杜鹃的舌头了!
程明山听得大为骇然!
杜鹃怎么会触犯他的禁律呢?程明山想到刚才自己问他称呼,他说自己已经知道,何用多问?由此推想,那是杜鹃告诉自己,他叫“飞龙公子”这件事,触犯了禁例了!
正在思忖之间,只见两名黑衣汉子,挟持着脸色苍白,长发披散的杜鹃,走到舱门口,杜鹃就在门口跪下,朝里面盈盈一拜,仍由两名黑衣汉子挟持着退了下去。
程明山看得脸色微微一变。
司空玉兰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望着程明山低低问道:“程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呢?”
飞龙公子神色自若,淡淡一笑道:“那是小事,值不得司空姑娘垂问。”
司空玉兰听得奇道:“公子怎么会知道我姓司空的呢?”
飞龙公子大笑道:“姑娘是司空岛主的千金,素有夷山一枝花的美号,只要是北海船上的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兄弟久闻司空姑娘芳名,恨无瞻荆之缘,今晚得识芳容,真是三生有幸。”
司空玉兰看他目光直勾勾望着自己,不觉粉脸一红,问道:“不知公子是那一座宝岛的人?”
“非也。”飞龙公子含笑道:“兄弟只是偶而动了游兴,乘船出海,想看看乘风破浪,海天一色的景物而已。”
程明山已是感觉出这位飞龙公子绝非寻常人物,他说的乘兴出游,自然并不可靠,是以并未出声。
司空玉兰嫣然一笑道:“公子游兴不浅,也幸亏公子出游,才把我们从海上救起,只是公子还没说出你贵姓大名呢?”
飞龙公子看着她这一笑,有如百合乍放,娇美绝伦,不觉看得呆了,朝她微笑道:
“兄弟贱名,不足污姑娘尊耳,倒是兄弟的外号,还算不俗,大家都叫飞龙公子,司空姑娘如不嫌弃,就叫兄弟飞龙公子好了。”
他人本不俗,这飞龙公子四字,倒也别致得很。
程明山心中暗道:“现在你自己不是也说出来了,杜鹃说了你飞龙公子四字,你就要把她舌头割断,真是残忍之至。”
司空玉兰道:“飞龙公子,这名字果然雅得很,这是公子的外号,那么公子也是江湖上人了?”
“非也。”飞龙公子潇洒一笑道:“兄弟虽非江湖中人,但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身穿梅红衣裙的长发使女俏生生走入,朝飞龙公子躬身一礼,说道:“启禀公子,酒菜已备,可以请贵宾入席了。”
飞龙公子微一领首,就含笑站起,说道:“二位是兄弟这次海上之旅的贵宾,此刻子夜已过,正是宵夜的时候了,兄弟特地吩咐厨房,整治了几式粗肴,算是给两位压惊,二位请吧。”
他右手微微一抬,算是肃客。
这里,靠里首四扇雕花长门中间的两扇,徐徐开启,里面原来是一间精致的膳室,两名长发少女已在门口垂手伺立。
这问膳室略呈方形,应该是船上的中舱了。
左右两边是花格子窗,此时敢情夜色已深,垂下了紫红丝绒窗帘,如是风平浪静的大白天,打开窗子,可以远眺海上景色。
前后都是四扇雕花长门,可以启闭,这膳室后面,大概是这位飞龙公子的寝室了。
膳室的天花板,是金碧辉煌的彩绘,四周悬挂着四盏琉璃宫灯,灯光柔和而明亮,更显得膳室富丽堂皇。
中间一张花梨木的八仙桌上,早已放着八盘精致的佳肴,三副银盏牙箸,和一壶美酒。
飞龙公子引着两人走入膳室,一面抬手道:“司空姑娘请上坐。”
司空玉兰道:“程大哥是我大哥咯,我怎好上坐呢?”
“哈哈!”飞龙公子大笑道:“司空姑娘是司空岛主的千金,也是夷山岛的公主,理应上坐,程兄和兄弟权充护花使者,能在左右相陪,已是深感荣幸了。”
程明山眼看飞龙公子一双色眼,只是不离司空玉兰身上,分明是对她十分倾心了,心中暗自不齿其人,闻言故意笑道:“小妹子,主人既是要你上坐,你恭敬不如从命,就坐到上首去吧!”
司空玉兰咭的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果然移步走到上首坐下。
飞龙公子一抬首道:“现在该程兄请了,左首是宾位,程兄不用客气,也请坐下来吧!”
程明山依言坐到左首,飞龙公子也在右首落坐,三人品字形坐下,一名使女立即手捧银壶,给三人面前斟满了酒。
飞龙公子举杯含笑道:“兄弟先敬公主一杯,表示对公主的敬意。”
司空玉兰道:“我不会喝酒。”
飞龙公子道:“兄弟这酒,是陈年玫瑰露,入口香醇,甜而不烈,就是不会喝酒的人,也不会喝醉的,公主不用怕喝醉了。”
“真的?”司空玉兰听他一口一声叫她“公主”,觉得好玩,就举杯和他干了一杯,果然入口都是玫瑰花香,甜甜的一点也不像是酒,伺立的使女又给两人斟满了酒。
飞龙公子又举杯朝程明山含笑道:“现在该敬程兄了,兄弟一向最喜结交江湖上奇才异能之士,程兄身怀绝艺,今晚海上萍聚,得识程兄,兄弟深感幸会,这一杯先干为敬,聊表寸意。”
他很会说话,也说得各投其好,使人听来十分舒服,话声一落,举杯一饮而尽。
“公子好说。”
程明山忙道:“在下和小妹子飘流海上,幸蒙公子相救,这一杯理该由在下敬公子才对。”也举杯一饮而尽。
飞龙公子笑道:“兄弟能和二位结交,真是快事,程兄以后不可再提什么相救的话了,就是今晚不遇上兄弟这条船,以程兄的一身绝艺,也不可能随波逐流,与波臣为伍的,何况这一带岛屿甚多,只要等到天亮了,程兄纵然没遇到船只经过,也一样可以找得到陆地,这是天假之缘,才要兄弟和二位相遇……来,兄弟再敬程兄一杯。”
他不待程明山开口,举杯又把酒喝干了。
程明山又只得和他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