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刀开明月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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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举杯和大家对乾了一杯。
於是总管劳乃通站了起来,一名使女不待吩咐,立即手捧银壶跟了过来,他由第一席开始,代表菩萨,挨席敬酒。
江湖上人,个个都是好酒量,佳肴川流不息的端上来,美酒也川流不息的涌进了各位宾客的肚子裹。
大厅前面,锣鼓喧天,暖寿彩排已经开演,更乎添了许多热闹气氛。
整座大厅,都在一片欢笑敬酒之声。
菩萨坐在上首,他对来宾的欢笑,似乎无动於衷,既不言语,也不饮食,只是木偶般坐着。
不说话,这是老神仙关照的,说话伤神,他手术初愈,自以不说话为宜。
不饮食,也没错,桌上都是大鱼大肉,油腻太重,对身体还没康复的人,是不适宜的。
但程明山暗中留神,发现他除了不言不动,连眼神都呆滞失神,使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心中感到有些不大对劲,他挚眼望望荆一凤,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
劳乃通已经敬酒回来,坐在下首,忽然含笑起立,举杯道:“表少爷、表小姐,二位是庄主的至亲,也是今晚寿筵上的一对璧人,在下借花献佛,敬二位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
程明山、荆一凤给他当着许多宾客,敬两人的酒,岂非另有含意,两人的脸都被他说红了!
程明山站起身道:“劳总管是舅舅的左右手,小生应该敬你才是。”
举杯和他乾了。
荆一凤也只好站了起来,她晕红着脸,但心裹却是甜蜜的,含羞道:“劳总管,我不会喝酒,谢谢你……”
举杯略一沾唇。
就在此时,左首第一席上,突然有人倒了下去,同席的人,口中发出了惊啊之声,有不少人迅快的站起,围了上去。
这左首第一席,是贵宾席,坐的是武林盟主和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一时之间不知这猝然倒下去是什麽人?
劳乃通急忙起身赶去。
这倒下去的人,竟然会是武林盟主万春霖,他脸色通红,双目紧闭,口中吐着白沫,业已不省人事!
华山派掌门人华凤藻,衡山派掌门人鲁元增正好坐在他下首,看他无故倒地,急忙双双离席,华凤藻精於医道,伸手抓起万春霖左手,按着他脉门。
少林方丈慧通大师问道:“华掌门人,万盟主怎麽了?”
华凤藻攒攒眉道:“心脉跳得很快,但脉像微弱,可能是饮酒过量……”
六合门掌门人徐子桐道:“万盟主一向海量,今晚他喝得并不算多,照理不至昏倒。”
劳乃通急急问道:“万盟主怎麽了?”
鲁元增道:“目前还不清楚。”
劳乃通道:“老神仙在此,还是请老神仙快来看看吧!”
一面回头道:“老神仙,昏倒是万盟主,请老神仙快来瞧瞧。”
老神仙意外的“哦”了一声,说道:“会是万盟主,好,且让贫道来瞧瞧。”
说完,很快站起身,三脚二步的奔了过去。
程明山眼看这是机会,急忙朝菩萨耳边说道:“舅舅,昏倒过去的是万盟主。”
照说,菩萨只是动过手术,身体没有完全康复,说话声音较弱,但神志应该是清爽的,纵使程明山不说,他看到了,听到了,也该问的。
但程明山告诉了他昏倒的是万盟主,他依然木然而坐,一声不作,连看也没朝程明山看上一眼。
程明山心头暗暗一楞,忖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说话必须有人授意才行。”
此时一见老神仙和劳乃通二人均已离席,就趁机站起身道:“表妹,我过去看看。”
他从林秀娟身边走过,故意放缓脚步,低声道:“字写了,回信只有一个字,正大光明的『正』字。”
林秀娟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口中低低的说了声:“谢谢你。”
老神仙走到万春霖身边,蹲下身,也和华凤藻一样,先抓起万春霖左手,切了切脉,两道白眉忽然微微攒动,没有作声。
武当派掌门人一宁道长问道:“道长,万盟主究是……”
“唔!”老神仙“唔”了一声,又停了停,才微微摇头道:“万盟主心脏一向衰弱,酒是大忌……”
又伸手在万春霖胸口摸了摸,摇着头,站起身来。
劳乃通急道:“老神仙、万盟主他……”
老神仙神色微黯,低沉的道:“他心脉衰竭已久,刚才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才致猝然发作,劳总管,你赶紧派人护送他回转黄山,据贫道预计,万盟主最多也只能苟延三天了。”
“阿弥陀佛!”
慧通大师合掌道:“这麽说,万盟主已是无效了?”
老神仙道:“一个人心脏衰竭,是无药可救的。”
劳乃通道:“万盟主关系武林安危,老神仙总得想想办法才是。”
老神仙微微摇头道:“办法是有,但这办法行不通。”
劳乃通喜道:“老神仙既有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老神仙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换心,万盟主的心脏已经衰竭,换一个强壮的心,他就可无事,但为了救人,总不能去活生生的杀一个人,挖出来替万盟主更换吧?”
慧通大师望望昏迷不醒的万春霖,只是口诵佛号。
华凤藻一声不作,又去抓起万春霖的左手,仔细切了一回脉,眉峰微敛,没有作声。
劳乃通已要管事周新亭率领两名庄丁用软榻抬起万盟主,往外行去。
副总管金奇急步走入,朝劳乃通垂手道:“总管有何吩咐?”
劳乃通吩咐道:“万盟主酒後中风,连老神仙都无法施救,你赶快备马,护送万盟主回转黄山,连夜起程,向万家详说原委,据老神仙预测,万盟主已只有三天时光,务请万夫人节哀顺变,替他准备後事,不可耽误了。”
金奇点头道:“属下省得。”
劳乃通一挥手道:“你快去吧。”
金奇应了声“是”,匆匆退下。
劳乃通转身走至菩萨身边,低低的道:“启禀庄主,万盟主中风猝发,据老神仙切脉之後,认为万盟主心脏衰竭,只怕已难挨得过三天,属下已经叫金奇连夜护送回转黄山。”
菩萨上身晃动,点着头,低沉的道:“好,这真是意外之事,就这麽办吧!”
程明山心头暗暗嘀咕,万盟主自己虽然不熟,但看他不过四十五六岁,一个练武的人,如果心脉早已衰弱,焉会事前毫不察觉,尤其无巧不巧会在今晚猝然中风,这难道和菩萨的神色呆滞,形同木偶,有着关连不成?
真要如此,那麽其中就大有文章了!
大家因万盟主猝然中风,各大门派掌门人,心头自极沉重,再也无兴喝酒。
劳乃通悄声道:“表少爷、表小姐,庄主身体尚未复原,二位先扶他进去休息吧!”
一面起身道:“各位来宾,敝上身子尚未复原。要先行退席了,诸位请再多饮一杯吧!”
程明山、荆一凤已搀扶着菩萨站了起来。
大厅上所有宾客,也纷纷站起。
菩萨又晃动着上身,连声说着:“谢谢。”
老神仙道:“劳总管,堡主回去休息,这裹就由你多照顾一回吧,贫道还得回去给堡主调配服药,也要先行告退了。”
林秀娟跟着站起,朝她妹妹道:“妹子,你先回去,我送师父回东园去。”
林秀宜点点头。
於是程明山、荆一凤搀扶着菩萨,身後跟着两名丫鬟,林秀娟扶着老神仙一起退入厅後,折入长廊,回转东园。
程明山、荆一凤把菩萨送到仰星楼,然後由两名丫鬟搀扶上楼,就和老神仙告辞,退了出来。
此时夜雾虽浓,但东园几条主要通路上,却悬挂起风灯,把花树亭台,照得通明。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荆一凤首微抬,侧着脸道:“表哥,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到我那裹去坐一回呢?”
程明山低笑道:“表妹一个人无聊,我就陪你去聊聊也好。”
荆一凤披披嘴道:“难道你一个人不无聊?”
程明山道:“是,是,我一个当然也无聊,能陪表妹聊聊,我是求之不得的事。”
荆一凤举手理理鬓发,一甩头道:“少讨厌。”
两人跨进涵青阁。春云迎着上来,说道:“表小姐回来了,外面堂会刚开锣,听说很热闹呢!”
荆一凤道:“你要去看戏,替我们沏两盅茶来,你只顾去好了。”
春云应了声“是”。
荆一凤引着程明山上楼,两人在起居间落坐,一面说道:“累死了,你累不累?”
程明山道:“还好。”
荆一凤看了他一眼,粉脸飞红,说道:“爹也看到你了。”
程明山道:“你怎不给我引见呢?”
荆一凤道:“爹陪着各大门派掌门人说话,他老人家还朝我笑呢!”
程明山道:“朝你笑作甚?”
荆一凤赧然道:“就是为了你咯!”
说话之时,春云已端着两盏茶送上。
荆一凤道:“你可以去看戏了。”
春云道:“小婢不敢,给周管事看到了,会骂小婢的。”
荆一凤道:“不要紧,你就说我要你去的就是了。”
春云喜道:“多谢表小姐,小婢那就去了。”
喜孜孜的退下楼去。
程明山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的一把椅子坐下。
荆一凤嗔道:“你这是做什麽?”
程明山低低的道:“我和表妹坐得近一些,说起话来就方便得多了。”
荆一凤白了他一眼道:“你坐在对面,就不方便麽?”
程明山低低的道:“我是和你说正经话。”
荆一凤抿抿嘴,笑道:“我没说你不正经呀!”
程明山道:“你看舅舅有什麽不对麽?”
荆一凤问道:“有什麽不对?”
程明山道:“什麽不对,我也说不出来,我总觉得他神情呆滞,举动迟钝,好像自己一点没有主见。”
荆一凤道:“那是刚开过刀,身子还没有复原咯!”
“不!”程明山道:“他好像连话都不会说。”
荆一凤看了他一眼,说道:“舅舅只是不能多说话,他方才不是说过好几句话麽?”
程明山摇摇头,凑过脸去,低低的道:“他说话,都是老神仙教的,你方才没有注意,但我一直注意着,在他说话之前,老神仙一定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教他该说什麽话,他才开口。”
荆一凤一怔道:“会有这种事?”
程明山道:“我觉得有些可疑,因此我等到老神仙去看万盟主的时候,故意和他说话,他就恍如不闻,连理也没理。”
荆一凤怀疑的道:“你这话是说老神仙没有把舅舅的头风医好,或者是医坏了?”
“都不是。”
程明山接着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他可能不是你舅舅了。”
荆一凤睁大双目道:“那会是什麽人?”
程明山道:“我也只是猜想,他可能就是我失踪的朋友卖狗皮膏的刘二麻子。”
荆一凤道:“这有可能麽?”
“有。”程明山道:“第一,就是我前天晚上看到楼上躺卧的那人,他脚下穿的明明就是刘二麻子脚上那双鞋,而且鞋帮上还沾有黄河底特有的黄泥巴。”
荆一凤问道:“还有呢?”
程明山道:“第二,他和刘二麻子面孔、身材都十分相似,只是刘二麻子脸黑,他皮肤比较白皙,刘二麻子是连鬓苍须,他是花白胡子。”
荆一凤道:“也许脸型有些像,那也是常有之事。”
“还有。”
程明山道:“刘二麻子是苦力出身,臂膀比较粗,而且肌肉上有虬筋,我想舅舅一直处尊养优,就算练武,臂膀也不会太粗,更不应该有虬筋的。”
荆一凤一呆道:“这倒不错,我方才扶着舅舅,就觉得舅舅上臂肌肉甚是结实,他老人家从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还有。”
程明山接着道:“方才万盟主突然昏厥过去,只怕也大有蹊跷。”
荆一凤道:“老神仙不是说他心脏早已衰竭了麽?”
程明山道:“你相信?”
荆一凤怔道:“难道不对?”
程明山道:“我也说不出什麽不对,只是太凑巧了些。”
荆一凤道:“那麽依你看呢?”
程明山道:“这很难说,如果真有蹊跷,那就不寻常了。”
荆一凤问道:“你认为和老神仙有关?”
程明山道:“我也没有具体的事实,但我总觉得这中间,好似有一件很大的秘密,牵连着很多人,而且正在酝酿之中。”
荆一凤道:“不知爹知不知道?明天,我抽个时间,和爹说去,看看他老人家的意见。”
说到这裹,忍不住悄声问道:“你到徐州来,究竟有什么事呢?”
程明山道:“我是奉家师之命,到徐州来的,家师也没指明要我做什麽?他老人家平常也不大肯多说,好像要做什麽,让我自己去找,做应该做的事,所以我也弄不清楚此来的目的。”
荆一凤低低的道:“无名道长学究天人,他要你来,说不定就是我们目前遇上的事了。 ”
程明山道:“也许是的。”
荆一凤道:“你该回去了,如果他们真有什麽阴谋,一定会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你在楼上耽久了,人家就会起疑。”
程明山点点头,站起身,说道:“那我就走了。”
荆一凤也跟着站了起来。
程明山一把把她拥入怀裹。
荆一凤嗯道:“表哥,不……”
她“要”字还没出口,两片樱唇已被他的嘴唇吻住了。她没有挣扎,也紧紧的抱住他。
过了好一回,他们才从温馨中醒来,她离开他的怀抱站住,幽幽的道:“以後不要这样,让人家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程明山满足的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不放,道:“这里会有什麽人看见。”
“好了,你可以走了。”
荆一凤飞红着脸,轻轻甩脱了他的手。程明山潇洒的举步往楼下走去。
荆一凤跟着下楼,一直送到门口,娇声道:“表哥,明天见。”
程明山回头道:“你上去吧,时间不早,也该休息了。”
他踏着方砖铺的花林小径,回到涵香阁,推门而入,门只是虚掩着,也不见春兰的影子,连一点灯光也没有。
他只当春兰到前面看戏去了,反正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