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金刚杵-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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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是小二招待不同么?’章玉春道:‘不错,大爷要用雅座,小二胆敢不让,你是掌柜,大爷就向你要吧!’小二躺在地上哼哼着道:‘掌柜,他要小的把雅间客人赶走,小的不依,他就动手打人。’掌柜的面孔一板:‘客官,从未听说过有店家赶走客人的,何况梅妍楼的主顾,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你阁下今日不是来用膳的,分明是来闹事寻衅。朋友,亮出万儿来,让在下掂量掂量!’章玉春道:‘你要听我的万儿么?好得很,你竖起耳朵听清了,大爷姓章,名玉春,江湖朋友抬爱,赠了个雅号叫五毒色鹗,掌柜的你听没听到过?’这话一出,不唯掌柜的,就是整个楼面的人都惊讶万分。掌柜的知道惹不起,立即换了副笑脸,道:‘原来是章爷,久仰久仰!’章玉春道:‘你还要不要动武?’掌柜的忙道:‘不敢不敢,请章爷稍待,在下命人立即腾出雅间。’章玉春一笑:‘掌柜的既是知趣,大爷也不为难你,就在外间找个座位吧!’掌柜的喏喏连声,喝令三个小二起来,收拾桌子。趁这空儿,章玉春道:‘掌柜的,京师地面你人熟,知道有个女侠叫紫星红梅的么?’掌柜的道:
‘听人说起过,但在下并不相识。’章玉春道:‘掌柜,大爷接连三晚奸杀了三名大姑娘,就是为了逼紫星红梅……’酒楼客人都知晓京师出了命案,因作案人胆大包天,居然在墙上题辞,原来就是他干的,不禁惊叫出声。喧哗起来。章玉春一声大喝,道:‘你们给我住嘴!
大爷在说话,不准你们出声!’于是,大家安静下来。章玉春续道:‘大爷一生独爱珠宝美色,这紫星红梅长得千娇百媚,大爷一眼就看上了她。上次上京师来,她却躲得没了影儿。
无奈,大爷只好出此下策,她要是再不现身,大爷就每夜奸杀一名女子,这个帐应记在她头上,因为是她害的。她要是现身出来乖乖儿跟大爷过日子去,大爷从此收心,不再拈花惹草,她要是躲着不出来,大爷就天天杀人!’”
“该死的畜牲!”四星女气得跳起来。
冯二狗道:“哎,各位别瞪着我,我只是重复章玉春的话。”
凌晓玉也气得发抖,但她克制着自己,摆摆手,道:“你们坐下来,听二狗讲下去。”
四星女愤愤然归了座,冯二狗继续讲:“章玉春又对大家说:‘大爷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大爷借你们一张鸟嘴,替大爷四处传播,大爷约她两日后天黑,在麒麟门外的汤山脚下会面,她若是不敢来,大爷每天杀两女出气!你们若是想报官领赏,就自管报去,大爷两日后在麒麟门外若是发现衙门捕快,大爷就见一个杀一个。若是发现兵丁士卒,大爷就返回城中杀人放火,闹他个鸡犬不宁,叫当官的丢了乌纱!若是当官的不知趣死来纠缠,大爷就闯进皇城作案,叫当官的吃不了兜着走!大爷此次来京师早就横下一条心,不把紫星红梅弄到手决不罢休!’话说完,酒楼上满座皆惊,一个个噤若寒蝉。这家伙被掌柜的请到桌前坐下,小二立马就送来了酒菜。嘿,真是树的影儿,人的名儿,章玉春这家伙洋洋得意大吃大喝,可没人敢去招惹。我二狗瞧着这场面实在生气,但合小东与我之力,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只好缩着脖子让人家摆威风……”
牛安早就怒气冲冲,骂道:“你两个怕死保命,还有脸说出口!”
凌晓玉道:“说完了?”
吴小东接口道:“那厮吃喝一阵,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扔到桌上,掌柜不收,说是由他请客。这家伙嚷道:‘大爷何等身份,要你布施一顿酒饭么?你把大爷看成什么了?讹吃讹喝的无赖么?惹得大爷兴起,撒一把毒药,叫你生意做不成!快收了银两,不用找补,赏给那三个挨打的小二吧!’掌柜的不敢多言,便收起了银两。章玉春见满楼客人都瞧着他,不吃不喝,笑道:‘你们干么不吃喝,瞻仰大爷的风采么?那就好好记住大爷的模样,有那想告官的,大爷放下句话,只要衙役捕快来找大爷纠缠,大爷就到府台衙门去放毒,叫他有水饮不成,有饭不敢吃,不信就试试看!’说完大摇大摆往梯口走去,在楼梯口又道:‘你们把大爷约斗紫星红梅的事在大街上宣扬,让小妮子乖乖来见大爷!’说完哈哈一笑,下楼而去。我与二狗连忙付了帐,有五六个练家子模样的人也匆匆给了银两下楼。看样子,这班人也是跟踪章玉春的。我二人不跟他们噜嗦,自走一边,眼睛盯着章玉春的背影。二狗说:
‘天下敢蹑章玉春踪迹的,只怕无有几人。这可是提,着脑袋玩命的差使,你我二人别的不说,光凭这份勇气,也可以在武林留下一段佳话!留给后人去敬仰仿效,你说是不是?’……”
侯四姑忍不住骂道:“真不害臊!”
二狗道:“咦,这是真的嘛,我又没吹!”
四姑嗔道:“得、得,羊圈里的驴粪蛋,数你大,数你了不起,行了么?”
吴小东道:“别慌,精采的还在后头呢,二狗话刚说完,那踩踪的六人忽然加快步子走到我们前面,一字儿排开,遮住了我两人的视线。我二人好不气恼,便想闪开绕着走。哪知六人突然转过身把我们截住。一个道:‘朋友,哪条道上的?为何跟踪弟兄一伙!’我道:
‘各走各的路,谁又跟着你了?’另一人道:‘误会误会,老二,走吧,别耽搁时间!’六人又转回身去,沿岔街转走了。我们再看前边的章玉春,哪里还有影儿!”
四姑道:“什么?你们把人丢失了?”
冯二狗道:“都是那六个家伙给搅乱的,过后方才明白,这六人与章玉春一伙,给他打掩护的,我们上了他们的恶当!”
四姑冷笑道:“亏你是老江湖,真没用!”
冯二狗道:“怎么没用?两天后去汤山捉这个王八就是了!”
凌晓玉恨声道:“可恶!他竟敢在京师肆无忌惮满口胡言,不把他捉住怎能安生?”
东野焜听得满肚子火,这淫贼打的是如意算盘,竟敢当众宣称要凌晓玉跟他去,不禁一拍桌子骂道:“该死!无耻的东西!”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齐把目光对准了他,只见他满脸通红,双目圆睁,自有一股威势。
紫梅何凤娇先叫出声来:‘‘哟,傻相公发起怒来,还真够吓人的!”
冯二狗笑道:“那日在面摊上你要是这般发威,我准保不敢寻你的开心。”
凌晓玉瞧着他,心里暗忖,他要是为我发怒,倒是件好事,只不知是也不是。
乔玉珠道:“东野相公,你这回再见到章玉春那厮,不会放过他了吧?”
东野焜恨恨道:“他来京师滥杀,又当众玷辱凌小姐,我非把他一杵捣死不可!”
凌晓玉听他果为自己发怒,芳心大悦,正要说话,又听敲门声,便住了口。
那四姑跑去开门,就听有人问:“请问东野焜住这儿么?”
四姑道:“你们是谁?”
“在下从虎威镖局来,姓张,名劲风。”
四姑道:“原来是少镖头,请进!”
遂见四姑引张劲风张劲竹来到,兄弟俩一见五女也在,不禁大喜过望。
张劲风道:“原来公子也在,正好想请东野兄传话呢,这下当面说更好!”
凌晓玉道:“我先把主人引荐给两位。”
凌晓玉指着众人,一一引荐。张家兄弟见东野焜这般年青,心中微感诧异。
落座后,凌晓玉道:“两位有事请说。”
张劲风道:“今日伏正霆、梁公柏两位来到镖局,让我二人传话。据秦玉雄说,章玉春来京师,旨在找到公子。金龙会忠武堂堂主毕震山也想借章玉春之力除掉公子,便答应助他一臂之力。双方约定,要活捉公子,废了武功,人由章玉春带去。公子手下人,则不留活口。
秦玉雄起初并不知晓毕震山与章玉春有约,直到昨天晚上章玉春突然来找他时才知晓。秦玉雄十分恼火,不愿公子落入章玉春之手,因为他对公子也早有非份之想,但他无法阻止章玉春和毕震山。他今早对伏、梁二人说,要不是总坛怀疑公子是朝廷钦探,定要除掉公子,他就要出面阻止章玉春……”
这话使四星女一惊,但凌晓玉却不动声色,听张劲风一直讲下去,四女遂恢复镇定。
“……秦玉雄唉声叹气一阵,问其亲信玉面虎陈志鸣、冷面金刚陆望,还有伏、梁二兄,有无办法将紫星红梅从章玉春手中救出,不等四人回答,又道:‘大丈夫不能为一女子毁了前程。相府里的歌妓袁牡丹,真是艳如牡丹,可以向相爷讨来做偏房,足可替代紫星红梅。
只是这样一个大美人白白让章玉春捡了便宜去,心实不甘。秦玉雄对章玉春说:‘章兄,你可见过紫星红梅的真面目?’章说:‘自然见过,否则愚兄岂会此等痴迷?’秦说:‘章兄,小弟于去年在西子湖畔见过她,自打那以后,小弟就下了个决心,正房非她莫属?’章玉春笑了笑,说:‘这样的美人,谁见了不爱,贤弟动心,也是自然。’秦说:‘如今章兄捷足先登,小弟我心中该是一种什么滋味?’章笑道:‘酸溜溜,火辣辣,贤弟你当然不好受。’秦道:‘对啊,不过小弟不与章兄争艳,小弟愿成人之美,只是有个条件。’他道:‘什么条件?’秦道:‘小弟让美,章兄便入金龙会,委屈做我仁勇堂副堂主,不知意下如何?’章玉春微微一笑:‘要是愚兄不愿意呢?’章道:‘章兄与小弟联手,共创大业,又为何不愿呢?’章道:‘一来受人约束,二来愚兄美人在抱,又何必去打打杀杀?愚兄只想觅个清静去处,与美人厮守。’秦道:‘小弟不信毕震山不拉兄台入伙?’章道:‘毕震山确实劝过我入会,但我告诉他不愿,他未再多说。’秦道:‘章兄要得美人小弟依从了你,入会的事望章兄斟酌。’章略一沉吟,道:‘好,既是兄弟盛情相邀,待愚兄成就好事后定来入伙就是!’秦道:‘好极好极,小弟等候佳音!’说到这里,秦玉雄略一顿,又道:‘舍去一个美人,换来一员大将,你们说值不值?’伏、梁二兄故意说,紫星红梅非等闲之辈,手下又有好几位高手,章玉春只怕难以如愿!秦玉雄道:‘有忠武堂的人相助,只怕不难,别忘了章玉春是使毒的高手。’稍停,秦玉雄又道:‘虽说舍美人而得英雄,我其实心中不甘,但愿他们明晚铩羽而归,把美人留着,以后做本公子的夫人。’对不住,在下把所有的话都如实讲出,有辱公子处,还请公子鉴谅是幸!”张劲风对凌晓玉抱拳一礼。
凌晓玉粉面含嗔,道:“不关少镖主的事,这秦玉雄也这般无耻,倒出人意外!”说时把眼去看着东野焜,看他怎么说。
东野焜皱起了眉,怏怏不乐地说道:“想不到师兄这般堕落,赵师傅要是知道了,岂不伤心!白花费了一番心血。”
张劲风张劲竹大惊:“什么?兄台是秦玉雄的师弟?”说完狐疑地注视着凌晓玉。
凌晓玉道:“东野兄小时与秦玉雄同过五年师,后东野兄另投了前辈高人为师,也可以不算师兄弟,因为他们的武功路子根本不同。”
何凤娇瞅了东野焜一眼,道:“相公,秦玉雄长着一个坏心眼,你总算看清了吧,以后再碰上,你还要姑息养奸么?”
东野焜沉默不语,只苦着个脸。
乔玉珠道:“怎么?你还要念同门之谊?”
凌晓玉道:“师门之谊,一时如何能忘。”
东野焜叹了口气,道:“小姐,并非我与他有多少旧情,只是看在赵师傅份上,赵师傅异常钟爱秦师兄,把他当衣钵弟子,我……”
如澄见他说不下去,便道:“小师弟,你记得愚师兄离山时师伯说的话么?那时师伯就预料到秦玉雄将来不走正道,要愚师兄督促小师弟,不讲同门之谊,要为民除害!”
张劲风张劲竹又吃了一惊,鼎鼎大名的如澄大师,居然与这位东野兄以师兄弟相称,足见这位老兄之不凡,因而更加注意着他。
东野焜道:“恩师的嘱咐,愚师弟怎敢遗忘。请师兄放心,秦玉雄若是有悖天理,助纣为虐不思悔改,小弟决不宽容!”
汤燕故意问道:“相公,秦玉雄的风火刀法当世无匹,你不是被划了两刀么,动起手来你又治不住他,只能让他横行霸道罗!”
东野焜为尊重赵师傅,所以对风火刀法从来只加赞扬,此时他心事重重,忘了这一点,话就脱口而出:“风火刀法并非无破绽可寻,他那最后八刀虽然凶猛,但却伤不了我,我只要还击一招两招,他就难以招架。这个请汤姑娘放心,真到那一天,我只好替赵师傅清理师门,决不容情!”
凌晓玉和四女大大松了口气,原来他早就成竹在胸,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何凤娇念头一转,道:“我家小姐曾与秦玉雄比过武,这事外间并不知道……”
东野焜讶然去看凌晓玉,其余人也很惊诧。
凌晓玉点了点头,怕他误会,便道:“那是去年的事,秦玉雄在京师扬名,引起了我的注意,想试试这风火刀法究竟如何,于是派人出柬邀他夜间在小教场一搏。我与他战了平手,但他施出了一招绝技,一气攻出八刀,我只能挡住六刀,有两刀他手下留情,表面上算个平局,实则我输了,故尔上黄山去见师傅,以求破解之道。我从秦玉雄的种种行为判断,他今后将是我的大敌。但师傅弃山而去,我空跑了一趟。至今,我仍未想出破解之法。”
东野焜这才明白他在黄山遇见她的真正原因,于是道:“小姐放心,以小姐的武功,不难对付这八刀……”。
乔玉珠抢话道:“秦玉雄对我家小姐心有邪念,你既然有破解之法,为何不早早教给我家小姐?你难道要我家小姐伤在他刀下?”
其余三女一个个伸出个指儿指着他叫:“对啊,你为何不早教小姐,你护着师兄是不是?
你把师兄看成什么人,我家小姐不如他么?”
三女乱叫一气,慌得东野焜把手乱摇:“哎、哎,不是不是,……请听在下一言……”
四女住了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