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云俏罗刹-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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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明想了一下,悻然不语!
公孙述大笑道:“方老儿你可真猜对了,老偷儿,李大哥,再加上东海齐家三个老儿的确早就算计准了这一点……”
方天华脸色一变,靳春红却微微一笑道:“多谢公孙前辈抬爱,不过晚辈可不敢掠人之美,今日之争,讲究使大家口服心服,晚辈还有这点把握!”
公孙述一怔,靳春红却撮口打了一声胡哨!
哨声乍歇,棚外一个青年汉子挟了两个人进来!
这二人俱有一大把年纪,神情蒌顿,其他人还好,冷如冰与司马瑜却几乎从座上跳了起来!
这两个老人一个是天山万梅谷的一代侠隐——冷如冰的师伯——铁剑先生展翼!
一个则是玩世不恭,游戏人间——司马瑜的受业恩师——长眉笑煞萧奇。
二十九 烟消云散
座中的这些老魔头多半与铁剑先生在二十年前碰面的,那时他还是风格超凡的美剑客。
廿载岁月如流水,展翼已经是鬓发如霜,再加上神容憔悴,因以大家都不太认识他,何况他的随身表记铁剑也不见了,大家怔怔地望着他俩,不知靳春红押着这两个糟老头进来是何用意!
司马瑜几乎要喊出声来,可是长眉笑煞有意无意间瞟了他一眼,把他喊到口头的师父两字硬给咽了下去!
南中明怔得一下才道:“靳姑娘!这两个人是……”
靳春红微笑道:“二位前辈威服九大门派,固然是替众邪门挣来了绝大光荣,可还是有一点美中不足之处!”
南中明诧然道:“老朽愿闻其详!”
靳春红一整脸色道:“方今武林盛传两句口号是:‘三僧一道世所尊,天山一剑冠群伦!’,三僧一道指的是少林峨嵋昆仑武当掌门,那天山一剑是指着方今宇内第一高手铁剑先生展翼,二位前辈所劫持的信物中,似乎独缺天山一派!”
南中明脸色微红道:“天山路途太远,而且展翼那老头儿久已不履人世,是以不曾找他,姑娘若认为必要,老朽等可以再去一次……”
靳春红微微一笑道:“不劳前辈费心,这次晚辈追随家师恰好遇见了铁剑先生,顺便将他请到此地来了!”
此言一出,四座动容,除了冷如冰司马瑜薛琪外,其余诸人莫不惊讶然出声,南中明急忙道:“姑娘是说这两人中就有展翼在内!”
靳春红轻轻一笑道:“晚辈只点了他们的经脉,并没有限制他们开口,前辈若是不信,何妨问问他们自己!”
南中明再度凝视二人,司马瑜已愤然起立道:“不必问了!这青衣的就是展老先生,另一个是家师长眉笑煞萧奇。靳春红!你对两位老人家施了什么毒手?”
靳春红斜了他一眼,装着没听见,且更笑向南中明道:“晚辈这件事不知可堪与二位前辈的杰作相比?”
南中明脸色不悦地长叹道:“罢了!靳姑娘何必还客气呢!你既然制服了众家之冠的铁剑先生,老朽用那些作为又算得了什么?”
靳春红眉梢一动道:“如此说来二位前辈是成全相让之意了!”
南中明深叹道:“事实如此!靳姑娘无须客套,只要他人不反对,这掌门之位,老朽等是不想再问鼎了!”
公孙述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老偷儿与老儿早就没话说了,想不到众邪门的掌门会是一个千娇百媚的佳人……”
混天笔方天华呆了片刻,才毫无表情地道:“恭喜贤侄女出奇制胜,现下名位尚未正定,老朽还可以托大,一会行过大礼,老朽就要正式听命于贤侄女了!”
靳春红盈盈一笑道:“谢谢方老伯!”
东海三魔都显得十分高兴,从未开过口的地魔齐漱渝突然纵声爆出一阵大笑,然后对方天华道:“方老儿!掌门人已定,可以宣布开坛了!”
方天华无可奈何地一挥手,那些从人弟子立即开展撤席,焚香燃炮,鼓乐并作,顿时热闹非凡。
柳穿鱼捧着一面鬼头金牌,恭身走至靳春红前面道:“敬请掌门人登座!”
靳春红泰然起立,在众人的簇拥下,袅袅走至议事厅中的大交椅上坐下,方天华接过柳穿鱼手中的金牌,高举在胸前,满脸庄重地道:“请掌门人接过权牌令符,嗣后令与符并尊,令出定生死,符出镇众邪,望掌门人善保此牌,刻不离身!”
靳春红接过鬼头金牌,方天华立刻退后数步,与其他八人并列,柳穿鱼在旁边高声宣布道:“邪镇天地,举令乾坤,门中弟子开始行参大礼!”
方天华等人立刻一起恭身道:“参见掌门人!”
靳春红浅浅地还了一礼道:“不敢!列位护法元老请上座!”
八人又躬身作礼,退至两边坐下,方天华与东海三魔坐在左边,天南双毒与公孙述李一定坐在右边。
薛琪忍不住嗤笑道:“果然邪道行事,不可思议!那有师父拜徒弟的!”
司马瑜更是按纳不住,几次想要发作,俱为冷如冰拉住了,司马瑜急得要发疯,冷如冰低声解劝道:“瑜弟等一下,我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我师伯与萧老前辈到现在还没有表示,也许别有隐情!”
司马瑜急道:“他们穴道受制,当然无法说话!”
冷如冰摇头道:“不然,展师伯的哑穴并未受制,纵然是行动不便,不可能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萧前辈还时时向我施眼色,大概叫我们不可轻动,我想他们一定别有用心,我们不妨再等一下!”
司马瑜只好勉强忍住心头的燥急,冷如冰又把薛琪拉住,切切私语,大概是在劝她不要莽然从事!
这时节目已进行到下代弟子参见掌门,先是柳穿鱼与另两位堂主参拜,铁龟堂主丁三已死,靳春红随便指定了一个人代理,其余的人没有在意,只有方天华神色一动,脸上浮起一层疑色!
因为靳春红所指之人,是他另一个得意弟子杜小月,武功造诣,恰在柳穿鱼等三人之下,却超过丁三很多!
当初他派令丁三,是因为这片小岛原为丁氏兄弟的产业,含有一点酬谢的意思,丁氏兄弟全部身死他倒不难过,惊奇的是靳春红指杜小月顶补丁三的遗缺,看来在岛上的一番经营,人家完全摸得清清楚楚!
岛上略有身分的弟子都参见过后,靳春红一挥手中的鬼头金牌,微微浅笑,目扫四方道:“春红承蒙诸位抬爱,愧应掌门之位,实在不敢当,今后惟竭尽所能,光大吾门,现在我要行使掌门权限了!”
方天华不动声色地道:“掌门人名位已定,凡门中弟子,连老朽等人在内,掌门人可以随意差遣,我们万死不辞!”
靳春红微笑道:“金龙堂主何在!”
柳穿鱼恭身出列道:“属下在,掌门人有何指令?”
靳春红用手一指展翼与萧奇道:“本门初创,应该作一些惊动武林的大事,天山万梅谷主为一方武林之雄,他的头应该值几个钱,请柳堂主即刻取这二人的首级,明告天下,限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于三月内来至本门总坛朝观!”
司马瑜闻言大惊,正想起加以阻止,而萧奇却及时瞪了他一眼,将他安顿了下去。
柳穿鱼恭身应道:“属下遵命!”
说完抽身朝二人立身处走去,靳春红又吩咐道:“这两人被我制住了天旋地玑二穴,神智迷糊不清,死时无甚痛苦,合我们邪门行事之道!你动手取首之先,再加点紫府、百结二穴,要他们受点罪!”
柳穿鱼回头应声道:“属下谨遵谕命!”
这个年纪青青的俏女郎,行事仿佛极为狠毒,方天华与天南双毒闻言都有欣然之色,好似颇为嘉许!
东海三魔毫无表示,李一定与公孙述也漠然无动于衷!
现在不但是司马瑜忍不住,连冷如冰也怀疑了,紫府、百结二穴乃人身命脉所在,点后周身经络如受刀割,痛苦异常,靳春红下了这道命令,真不知用意何在!
再看展翼与萧奇二人,也是漠然不动,仅把眼光瞪着他们,仍是先前那番不许轻动之意。
这边二人尚在犹豫,那一边柳穿鱼已经迅速出手飞快地在二人身上连点四下,果然取的是那两处穴道。
展翼尚能强力支撑,萧奇已经疼倒在地,出口大骂道:“该杀的女魔头!老夫今日不慎栽在你手中,这条命死无足惜,等一下我那徒弟可要你好看的!”
靳春红柳眉一竖叱道:“老贼你临死还敢出言不逊!辱及本掌门人,柳堂主,你先把这个老贼的头砍下来,看他还敢凶!”
柳穿鱼应声,挥掌下切,司马瑜冷如冰都忍不住了,飞身扑前,双掌前击,口中急叫道:“混帐贼徒!你敢……”
喊声来毕!柳穿鱼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的向旁边飞去,再叭达一声,摔在地下,口角鲜血直流,一动都不动!
司马瑜与冷如冰也是一怔,他们两人虽是急急出手,可是在时间上不可能赶得这么快。
原来发掌击倒柳穿鱼的却是呆立在一旁,被制住穴道的铁剑先生展翼,现在他神光焕发,毫无一点衰象!
冰如冰与司马瑜还在发怔,萧奇已在地上一骨碌地爬了起来,神采飞扬,掀着长眉笑道:“年青人到底沉不住气,老头子那有这么容易就叫魔崽子宰了!我还等着要给老魔头送终呢!”
司马瑜又喜又惊,呐呐地道:“师父!原来您的穴道并没受制!”
萧奇眯眼一笑,座上的靳春红已出声叱道:“好狡猾的老鬼,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弄鬼!仇天生,徐立,杜小月,三位堂主即速出手,擒下来人!”
三个人应了一声,飞速抢到他们前面,方天华脸色突地一变,飞身离坐,抢在他们前面喝道:“慢!不许动手!”
三人果然止住脚步,靳春红眉毛一扬道:“方护法?你敢干涉我的命令!”
方天华脸色煞白,冷笑一声道:“靳姑娘!你唱的好戏!”
东海三魔一齐起立,天魔齐漱清怒道:“方老儿!小徒应选掌门乃经众意公决!连我们都心诚悦服听令,你怎么可以如此不敬!”
方天华发出一声刺耳的怪笑道:“姓齐的!我一片诚意,邀请你们和盟!你们不愿意就算了!何苦要耍这一套把戏!捣我的蛋呢!”
齐漱清神色微变道:“姓方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天华冷笑一声道:“这两个人真是令徒擒来的吗?”
靳春红怒道:“他们进来时分明被制住了穴道……”
方天华嘿嘿冷笑道:“不错!他们的确是被点了穴道!不然我也不会上当了,只是他们被点的穴道,恐怕不是你所说的部位吧!”
靳春红也微微一怔道:“不是我说的部位是什么?”
方天华冷笑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故意点了他们的巨阙穴,蒙蔽大家的耳目,然后再虚张声势叫柳穿鱼点他们的紫府百结两穴,其实却假手解了他们的穴道,白送了我徒儿的一条命!我真不明白你们!我至诚相邀你们共创大业,甚至于将掌门之位相让!你们却反过来与敌人串通一气……”
齐漱清神色一整,突地哈哈大笑道:“姓方的!你真有一手,居然这么快就看出破绽,老实告诉你吧!我们弟兄三人早年虽然禀性行事,博得凶人之名,这些年来虔修东海,早已悟彻前非,怎会跟你同流合污,再在邪道中鬼混……”
方天华一怔道:“三位不同意兄弟之举,尽可明白拒绝,何苦要……”
齐漱清冷笑道:“我们本来想置身事外,事得你去自生自灭,可是你肯放过我们吗?险恶务尽,只有彻底毁了你这老窝,我们才有清静日子过!”
百毒神君谢一夫勃然大怒道:“原来你们是蓄意前来捣乱的,恭喜三位改邪归正了,可是邪正不两立,水火不相容!你们打算如何生离此地……”
齐漱清微微一笑道:“谢老哥火气不要这么大!敝兄弟此举不过是自救救人,二位成名多年,何苦把性命盛誉都搁在这个小岛上!”
谢一夫一怔道:“这话怎说?”
齐漱清笑道:“方天华一生自负,岂是甘心与人共事之辈!
他早就跟东门黑商量好了,假若不是我们先发制人,除了东门黑,明日众邪门中,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当其中,你我都要去往枉死城中报到了!”
方天华脸色大变道:“齐老儿!你别血口喷人!”
齐漱清笑道:“阴阳童子死无对证,好在事实尚在,不容你狡赖,方天华,你敢不敢带我们到你预先给我们安排好的住处去看一下!”
方天华神色顿变,南中明也讶然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漱清哈哈一笑道:“谢老哥一生用毒,可有一样毒物你找不到,而且举世之间,除了阴阳童子东门黑,谁也配不齐!”
谢一夫神色大惊道:“齐老弟说是阴阳血膏!”
齐漱清点头笑道:“不错,阴阳血膏必须采取身具雄雌合体之人身上阴体之经血,雄体之淫精,藏于元阴内籍阴阳真火熬练七七四十九日,再合上十七种绝毒药物合成,中人无形之间,杀人片刻之际,方天华在我们的卧室被褥用具上,都已经遍洒此物,只等我们去送死了!”
方天华神色已转为十分阴沉,冷笑道:“齐老儿,难为你见闻如此渊博,居然能想到这种偏僻之事,可是姓方的向来不作没把握的事……”
谢一夫想了一下又道:“阴阳血膏赋性虽毒,可是施毒时仍须籍着施毒人气血之感应,方始生效,方天华若确有害我们之意,便不会放任东门黑束手就毙了!”
齐漱清笑道:“谢大哥真是死心眼!方天华原来预算是要东门黑送我们就寝,利用他身上特别的禀性引发毒物,东门黑虽死,却无损于他的毒谋,本来小徒是准备用混元指震破他的肝脏,肝为血之海,肝碎则血枯,可是方天华抢先下了手,牙签穿喉,逼使血不旁泄,又趁尸体未寒之际,赶快抬了出去,假若我没有猜错,东门黑此刻一定是开膛裂腑,那片血肝正好好地保存在瓷罐子里……”
方天华喉头发出一阵格格的冷笑,半天才道:“好!好!东海二十年静修,居然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