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风尘侠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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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也不等铁书生答话,一伸手抓住黑罗汉,说道:“走,小和尚,晚了也许要错过眼福。”
两块活宝手拉手放开了脚步,施展出轻功,大白天恍似两只掠波海燕,猛往铁胆双英去的路上,急赶直追。
两个人放腿一跑,铁书生等六人,自是不便不追,肖俊放马当先,口中喊道:“赶上去。”
一霎时,六匹马如出栅疯虎,二十四只铁蹄荡起了滚滚尘埃,马虽然急行如离弦弩箭,但仍然是追不上小乞侠、黑罗汉俩人的飞行轻功,一阵狂奔赶下去十几里路,六匹马全跑个通身是汗,这一段路虽说不上荒芜,却也十几里内没有村落人家。
肖俊等登上一道土岭,遥望左面里许外有一座庙宇,隐闻马嘶声从庙宇方向传来,这时已看不到诸坤和三宝和尚的踪影,铁书生纵目前望,一片平原,如果俩人一直向前赶去,总可看出点迹象,肖俊略一沉吟,拨转马头,马蹄儿踏着乱草,向左面那座庙宇赶去。
六个人赶到庙外,只见庙门紧闭,寂无异声,肖俊一皱眉头,翻身下马,正想推门入庙,蓦的两扇庙门大开,走出来小乞侠和三宝和尚,俩人身后面跟着一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
六个人一见那少年,齐声惊叫,小白猿李福,更是慌的扑跪地上,瞪着眼讲不出话,铁书生怔了下神,抢前两步,抓着那少年一只手,摇撼着说道:“秋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罗雁秋拉起李福,闪动着一双明亮星目,笑道:“我差一点就死在沉鹅潭中,不想,遇到了我的师祖,他老人家伸手助援,小弟才得不死,只是为小弟的事,又劳几位哥哥们跋涉风尘,我心里感愧极了……”
罗雁秋说着话,一转眼看见肖俊身后的罗寒瑛。只见她两目蕴泪,满脸凄楚,一个身子也摇摇欲坠地向下倒去。
罗雁秋顾不得再与肖俊讲话,一个腾步抢到寒瑛身边,扶住她欲倒娇躯,急喊道:“姊姊,姊姊……”
罗姑娘妙目微张,泪若泉涌,反臂抱住雁秋,哭道:“弟弟,我几乎害得你葬身潭底……
姊姊惭愧死了……”
罗雁秋也不禁悲哭出声,流泪答道:“姊姊,这不能怪你,都是怨我,没有把话说清楚,姊姊,现在,我不是仍然好好的活着吗?你不要再为这点小事凄苦吧!”
他口里虽在劝着寒瑛,其实也哭的和泪人一样,罗姑娘更是哭的哀哀欲绝。
本来姊弟们七年未见,骨肉情深,一见面难免伤心,何况,父母已溅血惨死,茫茫人世间,只剩他们姊弟两个亲人,姊弟俩越哭越伤心,一时间,谁也收不住悲泣。
铁书生等本来想劝,可是,看他们姊弟相抱而泣凄怆神态,谁也没法子开口。
正当姊弟俩哭的不可开交,猛闻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两个没出息的孩子,怎么哭起来就没个完,快点住声,不准再哭啦!”
声若长风震林,恍似古刹晨钟,两个人心里一震,同时住声,寒瑛瞪着一双哭红的大眼睛,循声看去,只见两个人,并排站在大殿台阶上,左边是一个道装老人,长眉入鬓,须发似银,看风标如苍松古月,令人油生敬仰之心,右边站的是江南神乞尚乾露,他这时面色微黄,倦容隐现,似是大病初愈不久。
罗雁秋低声对寒瑛道:“姊姊,那位道装老人,就是爹爹生前恩师,天南剑客散浮子老祖师,快上前去,叩头见礼。”
罗寒瑛慌的用衣袖一抹泪痕,急急跑到老人家面前,盈盈下拜,道:“徒孙罗寒瑛,叩候老祖师金安。”
老人袍袖微拂,立时有一种极大劲力,捧起寒瑛娇躯,笑道:“你这丫头,最没有出息,动不动就要寻死,我问你!那天你要真的沉潭送命,父母亡灵谁祭?”
罗姑娘一听话风,心知那天相救之人,必是此老,哪里还敢答腔,垂手侍立,不敢再看老人一眼。
这当儿,肖俊等都赶了过来,依序拜见散浮子和江南神乞。尚乾露老毛病,谁给他叩头就挨骂,雁秋等几人见过礼后,把他们引入殿内,在神案前席地而坐,肖俊看殿内神像彩漆剥落,墙壁破损,但却打扫的异常干净,看样子三人似乎在这里住了不短时间。
几人坐好之后,肖俊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开口问道:“尚师叔,你老人家身体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很舒服……”
铁书生问话未完,江南神乞面色一变,继而哈哈大笑一阵,说道:“穷师叔这一次两世为人,如非散浮子老前辈和你们秋弟弟及时援手,老要饭的恐怕要暴死荒野,埋骨崂山了。”
几句话犹如迅雷击顶,听得肖俊等几个人紧张异常。十几只眼神齐注着江南神乞,每个人神色中,都带着点惊愕期待!尚乾露微微一笑,说出他血战崂山灵水崖的一段经过。
原来,尚乾露在莱阳客栈中,说了寒瑛几句之后,促肖俊等八人,立刻动身西返,自己却单人提前赴约灵水崖去。
尚乾露轻功卓绝,翻山越岭步履如飞,当天下午,已到灵水崖下。白家庄依着灵水崖山势而建,白石楼阁隐现于苍松翠柏之间,四周山峰环抱,中间是一块三四里方圆的盆地,芳草绿茵,野花处处。
江南神乞刚到崖下,遥闻几声长啸破空传来,啸声未落,白家庄院中,同时飞出来两条人影,捷逾巧猿,不大工夫已停在尚乾露前面数丈之处,两个人都是一身黑的短服劲装少年,未带兵刃,看了江南神乞一阵,左面一个年龄较大者,抱拳笑道:“恕晚辈兄弟眼拙,未识老前辈大骂何人?敢请赐示名号,以便通禀家父迎客。”
尚乾露仰面一阵大笑,道:“怎么?白元化回来了吗?那好极啦!我老要饭的正想找他,你就说江南老叫化子登门拜访,顺便来赴岭南鬼手潘洪的约会。”
尚乾露几句话,两个少年人面色突变,刚才发话的少年,又冷冷接道:“原来是江南神乞尚老前辈,晚辈兄弟失敬的很,潘师叔曾面示过,近日内侠驾光临,想不到老前辈竟提前赶来。”
江南神乞冷笑一声,答道:“老化子走遍了天下名山,灵水崖一片穷山幽谷,难道说还能和五岳争胜,你们两个娃娃儿,少给我麻烦罗嗦,快点叫白元化和岭南鬼手潘洪出来见我,老化子没工夫和你们两个后生小辈斗口。”
尚乾露说完话,环眼圆睁,两道冷电似的神光,逼视住两个黑衣少年。
这俩人都是六指仙翁白元化的儿子,左面年龄较大的叫白天雄,右面一个那是白天玉,六指仙翁威震一方,白家弟子们,素受武林中人物敬仰,哪听过这种刺耳的话。
白天雄气的脸色变青,长笑一声,答道:“灵水崖虽然是一片穷山幽谷,可是,从没一个人敢在这地方撒野卖狂,你江南神乞的名头,可以震住大江南北绿林道上,可是吓不住灵水崖三尺童子,我们对你客气是武林中应有的礼貌,并不是怕你姓尚的绝世武功,白家子弟门人不惹事不是怕事,你要再口出狂言,我白天雄先接你三百个回合。”
肖乾露仰天一阵狂笑,道:“凭你们两个毛孩子,也配说按我三百个回合,只要你们能接我十招,老化子金盆洗手,从今后,永不在江湖上露面。”
江南神乞几句话,激得两兄弟顶门冒火,双双恶吼,一齐出手,白天雄两掌合击,一招“双风贯耳”猛攻上盘,白天玉右脚飞出一招“魁星踢斗”,直踢小腹,两兄弟含怒发招,势快力猛,内劲外吐,非同小可。
江南神乞哪把俩人放到心上,看他们联手抢攻,急如流星,不由微微一笑,道:“好啊!
这算是第一招。”
话出口,人影一闪,呼的一声,从俩人头顶上一掠而过,白氏兄弟拳脚落空,回头一看,尚乾露一袭百结鸠衣,飘飘大袖,站在三丈以外的地方,摇着头望着俩人,笑道:“快是够快,只是准头差点。”
白天雄看尚乾露闪避身法,快速超凡,心中暗想:这老要饭的,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不下辣手决难取胜。心念一动,立时狂吼一声,左掌护胸,右掌一招“金豹露爪”,再次飞击。
江南神乞若无其事地喊道:“这算第二招。”
话未落,白天雄护胸左掌突然打出,一阵强风当头罩下,尚乾露一晃身,飘飘大袖一拂,人踪顿渺。
白天雄掌风遥击地上,立时断草横飞,再看尚乾露,停身右侧二丈多远的地方,仰面望天上白云变幻,一派悠闲神情,连看也不看俩人一眼。
白氏兄弟这一气,非同小可,俩人一左一右分进合击,眨眼连攻六招,尚乾露只是一味闪躲,并不还手,俩人攻到第七招时,猛听江南神乞一声大喝:“十招太多,你们接我老化子一招如何?”
右手袍袖猛挥,一招“腕底翻云”,强风起处,白天雄被震退了七八步,一交跌倒,白天玉不自主向前冲出去八九尺远,才拿桩站住。
这当儿,猛闻破空传来一声大笑,道:“两个无知蠢儿,你们有多大本领,敢和尚老前辈动手,还不快起来回去,诚心要给我现眼丢丑吗?”
尚乾露闻声看去,见三个人联肩并立在三丈以外,右面一人枯瘦秃顶,三角眼,黄眉毛,塌鼻高颧,大嘴巴,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正是鬼手潘洪。
中间一个,蓝绸长袍,修躯寿眉,赤红脸,福字履,飘胸长须,右手大指一分为二,这人正是威震一方的六指仙翁白元化。
右面一个,年约三十八九,身材瘦长,手如鸟爪,面色白中透青,一脸阴气,衬着嘴角上冷峻笑意,直似死过几七的人还魂复生一样,这个人尚乾露并不认识.但看他那两道神光炯炯的双目,就知是内外兼具的武林高手。
六指仙翁喝退了白氏兄弟后,才对尚乾露拱手笑道:“什么风吹来了佳客贵宾,恕我白元化未能远迎,两个犬子无知,尚兄不要见怪才好。”
尚乾露听完话,晃晃大脑袋,答道:“老要饭的一辈子,不会讲客气话,这次到灵水崖打扰你,自非无因,前几天我在三合飞瀑下,失手打伤了你门下弟子……”
白元化不等尚乾露说完,就接口道:“江南神乞,威震大江南北绿林道,劣徒败在你手下,不算丢人,何况,劣徒伤势已经好转,为这点事,咱们老朋友,翻不了脸。”
六指仙翁说几句,听得尚乾露脸上一热,心想:白元化这老儿,一向刚愎自用,今天怎么会这样大方起来。
心在想,嘴可没停,也笑着答道:“承你抬举老化子,我心里可实在感激,不过,这件事中间另牵缠着一段恩怨因果,我老要饭的也弄不清楚个中详情,自然没法子给你说明白。”
“其实,这事也用不着老化子管,罗雁秋要是真的死在你们灵水崖沉鹅潭中,他是东海三侠的唯一弟子,自有东海三侠出头露面,查问这件事的经过,至于我老化子和你门下弟子那段纠纷,承你放手,不愿追问,这一层,老化子当不放在心上,什么事冲着你,一了百了,我老要饭的就此告别。”
说完话,一拱手转身就走。
白元化突然喊道:“尚兄慢走一步,小弟还有话说。”
尚乾露停步回头,白元化又笑道:“劣徒伤势虽已好转,但距复元尚远,等他痊愈之后,我必追查其中因果,只是小弟门下一位女弟子,在尚兄掌伤劣徒那天,亦为尚兄同来的几位武当门人一起带走。小弟归来始悉经过大概,正准备再过几天,亲赴武当山拜晤松溪真人,请求交回私逃的女弟子,这件事有关小弟祖传门规,我也做不得主,尚兄和松溪边长,交称莫逆,人又是尚兄带走,小弟只望追回私逃弟子,以正门规,其他一无所求,这件事,想尚兄必可答允吧!”
尚乾露听完话,一皱眉头,怔了半晌神,答道:“确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个女娃儿就是遭难沉鹅潭的罗雁秋的姊姊,这档事,中间既另有恩怨牵缠,不如等你查明其中因果之后再找我要人不迟……”
江南神乞一语未完,白元化突然一声长笑,道:“这么说起来,尚兄一人做的全对,我白元化无一是处了,灵水崖虽然是一片荒山穷谷,白元化也没有创宗立派,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白家几代相传的家法,总不能毁到我白元化手中,尚兄,你打伤白家子弟,我可以放手不问,如果拒不交出白家私逃女弟子,是逼着我走极端,做事不可做的太绝,还请尚兄三思,免得老朋友翻脸成仇。”
白元化一席话,软中套硬,尚乾露一时间,真还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人家,细想别人说的颇近情理,这就难坏了素以精明著称的江南神乞,他沉吟半晌,抬头答道:“白兄说的话,尽在情理之中,老化子既感且愧,不过,白兄门下女弟子,已随松溪真人大弟子肖俊等西返武当山,老化子离此后兼程西赶,见了张慧龙,必善谋解决之法,这件事,总要还白兄一个公道。”
六指仙翁听完话,面色突变,冷笑一声,道:“灵水崖从没有介入过江湖恩怨,武当派凭什么带走我白家女弟子,你抬出张慧龙,是不是吓我。”
尚乾露看白元化脸色铁青,话锋咄咄逼人,知道和善解决已告绝望,不由也憋出心头怒火,仰面一声狂笑,道:“白兄既早存留难之心,又何苦故示大量,老化子既然敢来你灵水崖,就没有打算再出崂山,白兄五鬼阴风掌独步武林,鬼手潘洪名震岭南,老化子一日间得会两位高人,埋骨灵水崖夫复何憾?”
这当儿,站在白元化右侧那个身材瘦长的人,听尚乾露只提白元化和鬼手潘洪俩人,全不把自己放到眼里,不由阴侧侧一声冷笑,但他为人阴沉,心中虽不满尚乾露小觑自己,但只冷笑一声,却不接话,冷眼看白元化如何对付江南神乞。
果然六指仙翁被尚乾露几句话,激的无名火起,两条长寿眉一竖,怒道:“尚乾露,别的地方客你老化子撒野卖狂,需知灵水崖却容不得你,今天,不交出白家私逃女弟子,你就别再想离此一步。”
江南神乞冷笑答道:“白兄有本领尽管施展,不见得老化子就出不了崂山。”
白元化气的浑身颤抖,尚未来得及说话,鬼手潘洪已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