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一剑破天骄-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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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高空人,就会感觉到剑光已迫眉睫。
天山三怪此时就有这种感觉。
他们腾空发剑,原是指在伤人,如今这道剑光超过他们头顶,再往下直落,已是直接威
胁到了他们的安全,自然只好放弃伤人之念,先把这道剑光击落了再说。
三怪心意想通,一念及此,登时口发长啸,三个人同时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本来剑先
人后往下俯冲的人,居然一下掉过头来,而且又升高六七尺,同时阔剑一挥,朝那道银光四
射的无人长剑上击去。
天山三怪说来真也了得,阔剑一挥,同时发出匹练般三道剑光,分三个方向击到。
“当!”半空中响起一声震慑人心的金铁大震,这一声金铁交鸣,是三柄阔剑同时击在
管秋霜祭起的诛神剑上发出来的声响。
天山三怪人虽凌空,但剑在手中,这一记三柄阔剑同时劈在诛神剑上,诛神剑只是管秋
霜向空掷起的一柄剑,(说“祭”,不过好听一些而已)没人执在手里,三怪三柄阔剑同时
劈落,这力道有多大?照说,诛神剑自然要垂直跌落无疑!
那知这一声金铁交鸣响过这后,诛神剑并末被击落,依然缓缓下降如故。
天山三怪的三柄阔剑,在这一击之下,登时被截成了两段。
天山三怪没想到会在—劈之中,被截断了长剑,尤其经过一劈之后,诛神剑纹风末动,
依然缓缓下降,光芒四射,不由怔得一怔。
他们方才一个筋斗腾空跃起,但在挥剑一击之后,人究竟不是飞鸟,无法在空中停留,
三人脚下,四幢不同的剑光,同时冲天而起。
天山三怪四十年前仗恃武功,横行江湖,被天壤一剑王西神击败,要他们立下重誓,再
入中原,便得五剑分尸。这件事,他们认为是一生的奇耻大辱,下了四十年苦功,非报此一
剑之仇不可,谁知经他们多方打听,王西神已在二十年前去世了。
方才他们认出凌干青使的这柄软剑,正是天壤一剑王西神的青藤剑,还以为凌干青是王
西神的传人,后来细看凌干青的剑法路数,果是木剑门下。本来一柄名剑,落到某一个人手
中,等他身死后,得到这柄剑的新主人,不一定是某人的儿子或门徒,因此三怪也深信不疑。
此时骤见东首冲起来的一幢青色光芒,使的正是王西神的“天壤一剑”!
三人手中阔剑虽被截断,(但还有半截,足有两尺多长)此时一见凌干青使出“天壤一
剑”来,仇怒之火突然大炽,口中同时怒啸,正待朝凌干青扑去。
欧一峰早就在等着那声金铁狂鸣,这一切自然全在姜太公的意料之中,早就嘱咐欧一峰
依计行事。
半空中那声金铁狂鸣乍起,欧一峰左手早就凝聚了“天雷指”功力,奋力一指朝大怪凌
空点去。指风乍发,但听“轰”然雷鸣,大怪一个人如遭雷击,一个筋斗,往下跌去。
他这一跌,快要落到乙青道长三圈剑光之际,右手断剑连劈两剑,又是“当!当!”两
声金铁狂鸣,他居然藉着这两记剑剑交击,又腾空仆起,但在这两声金铁交鸣声中,他两尺
长的断剑,又被乙青道长的玄武剑削断了两截,剩了尺许长一截断剑。
凌干青看他从北首腾空跃起,似有突围之意,也立即振腕发指,也使了一记“天雷指”,
期他胸腹击去。
凌干青修为虽浅,但“乙木真气”木能生火,这一招“天雷指”,同样威力奇猛,又是
“轰”的一声,大怪又被打了一个筋斗,一个人乘机朝西掠去。
商子畏大笑道:“此路不通,阁下快回头吧!”左手一记“穿云指”迎面点出。
大怪怒吼一声,举起手中仅存一尺长的短剑,朝商子畏就刺。
商子畏太白剑半空挑出,又是“叮”的一声,一尺断剑又被截去了一半,手中断剑仅存
下五寸长了。
但他身子一直在空中打转,无法落下,心头更是怒不可遏,暗道:“就凭我申屠天—身
修为,还怕了姓凌的小子不成?”
口中大喝一声,五寸断剑扬处,一转头,纵身朝凌干青扑到,但听又是一阵“当”“当”
轻震,他凭手中五寸断剑,几乎把凌干青这招“天壤一剑”交织如电的剑光撞散。
凌干青见状大惊,赶紧奋起全力,又是一记“天雷指”,朝他后心击去。
“轰!”指风如雷,这—指,直打得大怪眼冒金星,一个人往下直落,正好跌落在凌干
青一幢青蒙蒙的剑光之中,口发出一声闷哼,就被剑光转过,身上少说也中了十七八剑,往
下倒去!
这虽然只说了大怪一个人,但二怪、三怪的情形,亦复相同,在阔剑和诛神剑交击,发
出—声金铁交鸣之后,欧一峰连续点出了三记“天雷指”,把二怪、三怪,同样震飞出去。
这时凌干青在东,欧一峰在南,商子畏在西,乙青道长在北,管秋霜虽然和凌干青站在
一起,但祭起的诛神剑,却在正中间,正好合了五行之势。
二怪、三怪,却和大怪一样,他们平日自恃功力,很少联手合击,因此一旦遇上强敌,
他们就没联手合击的想法,仍然是各自应战,现在长剑被截,形势不利,也各自寻求突围。
这一来三人就成了各自为政,也很容易被各个击破了。
三人阔剑一截截的被削断,就像冻窗苍蝇一样,到处乱钻,二怪被欧一峰连续两记“天
雷指”,打得昏头转向,跌落在商子畏的如涛剑光之中,刹那就被剑光淹没。
三怪则被乙青道长一记“太极掌”,连人带剑摔到欧一峰的五根暗红的剑柱之中,也瞬
时毕命。
天山三怪被当年立下的重誓,再入中原,当五剑分尸,如今正好丧在由五支名闻武林的
利剑所组成的剑阵之中,岂非道长魔消,天网恢恢?
天山三怪受诛,管秋霜收了诛神剑,其他四人也各自收剑,腾霄剑气,如山剑影,霎时
尽敛!
斗姆眼看三怪伏诛,心头由惊而怒,由怒生厌,口中尖喝一声:“你们欺人太甚了!”
纵身朝场中扑落,目中光芒闪动,指着姜太公厉声喝道:“姜竹坡,你还说封剑五十年
了,这场屠杀明明是你安排好的,你们自认为名门正派,却专门和江湖同道作对,好,今天
咱们就在这里作一次彻底了断,大家作一个总结,你自己下场来,老身要向你讨教几招。”
姜太公暗暗攒了下眉,心中暗道:疯和尚至今未至,这女魔头难缠得很,这倒是棘手之
事!
东棚之中,魔手天尊朱九通一见师父向对方叫阵,也不觉霍地站起,回头朝黑衣魔女何
真真道:“三师妹,咱们出去。”
话声一落,右手大袖一挥,当先朝场中走去。他这一挥手,仙女庙八大护法术龙车如海、
大头鬼王冷伦、黑扇秀才韦三元、过天星汪照廷、过关刀刘有禄、白虎煞王进士等黑道煞星,
也纷纷跟着走了出去。
黑衣魔女何真真眼看师父、大师兄都出去了,她自然不好留下,也只好跟着来人身后,
走出棚去。
欧一峰眼看东棚中人纷纷向场中围来,人数不少,自己这边金罗汉大通大师、姜太公、
木剑道人三位早已封剑,不会和他们动手,武当、华山两位掌教,是姜太公请来对付天山三
怪的,也不好叫人家出手,真正能动手的只有自己和凌干青、管秋霜、毕秋云、沈若华几人,
可以应敌。
聂小香身怀六甲,自然不好出手,田玉燕武功平平,也绝非这些凶神恶煞的对手。这一
来,人手就嫌不足,心中正感为难。
姜太公含笑朝场中斗姆拱拱手道:“斗姆,你这话就不对了,兄弟一向从未和江湖作过
对,而且今日兄弟应邀而来,纯是为紫衣帮之事,替你们双方排解来的,当日你斗姆也是因
为紫衣帮,才邀兄弟来的,但今日此会却在咱们到达之后变了质,成为正邪之争,兄弟如何
事先安排了?”
斗姆怒声道:“你们方才排出来的阵势,难道还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么?若非五柄宝剑,
占了五行方位,天山三老岂会中你的埋伏,送命于此?”
“哈哈!”姜太公大笑一声道:“天山三怪,三十年前曾立下誓言,重入中原,便当五
剑分尸,他们在三十年后的今天,重入中原,不过应了他们昔日的誓言而已!”
“五剑分尸,不是你预先作的安排么?”
斗姆厉声道:“你要凌干青这小子去少林、武当、华山,就是你出的主意了。”
“斗姆,你又错了!”
姜太公微微摇头道:“你可知道凌干青是何人门下吗?”
斗姆哼道:“他不是木吾门下么?”
“非也。”姜太公道:“凌干青只是木吾道兄的记名弟子,他真正的师父乃是天壤一剑
王西神。”
斗姆道:“王西神已经死了二十年,姓凌的小子今年几岁?”
“这你就不知道了。”姜太公微笑道:“王西神和木吾道兄是方外知交,在临终之前把
青藤剑和一招“天壤一剑”,都交给了木吾道兄,托他物色弟子,代传旷世绝学,木吾道兄
就收凌干青为记名弟子,舆仙继承王西神的衣钵,凌干青既是天壤一剑的传人,他自然有负
责完成先师的遗志,天山三怪不遵守昔年誓言,凌干青前去武当、华山借剑,是他履行先师
遗志,也是他应尽的职志,这又有何不对了?”
这是说天山三怪不遵誓言,自取灭亡!
斗姆心中暗道:“这小子身边有天壤一剑的青藤剑,我早该想到他是王西神的传人了!”
但这话她并未说出口来,只是冷冷一哼道:“老婆子不管这些,反正今日之事,是你姜竹坡
领的头,老婆子向你讨教几招,也是应该的了。”
姜太公大笑道:“斗姆,你这就找错了人,兄弟五十年前已经不再和人动手,五十年后,
岂会和你斗姆动手?”
斗姆凶睛一转,忽然落到凌干青的身上,厉笑道:“那好,天山三怪,是老婆子约来的,
他们死在王西神的传人剑下,是应昔年誓言,老婆子的徒儿柳凤娇杀了凌干青的老子,是替
夫报仇,凌干青杀死柳凤娇是替父报仇,老婆子总也可以为徒儿报仇,为朋友报仇吧?”说
到这里,长剑一指凌干青,呷呷尖笑道:“姓凌的小子,老婆子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吧?来,
在你剑下已经死了四人,你赔上命,也应该够本了,让老婆子伸量伸量你师父的‘天壤一
剑’,究竟厉害到如何程度,你可以亮剑了。”
管秋霜应声道:“杀柳凤娇有我一份,杀天山三怪也有我一份,你把我也算上了。”
斗姆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很好,就算你一份。”
“且慢!”欧一峰道:“斗姆,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凡事总得有一个理了。”
斗姆道:“我那里没理了?”
欧一峰道:“凌老弟、管姑娘父仇不共戴天,自然非手刃亲仇不可,欧某却没有听说过
徒弟之仇,也不共戴天,何况你是武林前辈,你找凌老弟、管姑娘报仇,以大欺小未免有失
公允,此其一……”
斗姆道:“你还有第二?”
“有。”欧一峰道:“天山三怪不遵誓言,凌老弟为了先师未完心愿,他一个后生晚辈,
独力无法对付天山三怪,邀约助拳,这也是人情之常,但诛杀三怪,究非凌老弟一人之力,
你与替朋友报仇,就不应该只找凌老弟一个,此其二。”
斗姆道:“你好像还有第三个理由?”
“不错。”欧一峰道:“欧某妻子,落到仙女庙手中,欧某该不该找你要人?欧某的女
儿,该不该向你要娘?我欧一峰父女,找你斗姆,是不是名正言顺?”
他说话之时,沈若华也站了出来。
斗姆凶睛连转,点点头,厉笑道:“很好,都是你们有理由。”她目光一瞥武当乙青道
长、华山商子畏两人,色厉内荏,尖笑道:“你们两个既然参加了围杀天山三老,大概是不
会置身事外了这样也好,咱们今天也不用讲什么理了,大家各展所长,各显神通,在这里作
个了断,也是好事。”
说到这里突然抬腕掣剑,只听“呛”的一声,余音不绝,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四尺长的
细长长剑,剑锋色呈纯白,使人看了有不安的感觉。
姜太公暗暗攒了下眉,忖道:“魔教的天魔剑会在这女魔头手中!”
她这一亮剑,欧一峰父女、凌干青、管秋霜四人自然也很快的拔出来剑来。
斗姆目光狠毒,朝武当乙青道长、华山商子畏投来,冷冷的道:“你们二位怎的还不拔
剑?老婆子—经出手,就不会客气的了。”
乙青道长和商子畏还没开口,朱九通、木龙车如海、大头鬼王冷伦等一干人看斗姆已经
亮了兵刃,也纷纷各自掣出了随身兵器。
这一阵“锵”“锵”剑鸣,当真声势惊人,场中登时平添了无限杀气,双方剑拔弩张,
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武当乙青道长和商子畏二人虽未拔剑,但武当门下八个蓝袍弟子已经散了开来,一手紧
按剑柄,作出了戒备之状!
就在此时,但听有人大叫一声:“莺儿,你这是做什么?”
声音入耳,但见—道灰影从远处电射而来,朝场中泻落。
这人好快的身法,简直如天马行空,划空飞坠,声音堪堪入耳,人已端端正正的站在斗
姆面前。
姜太公听到这声“莺儿”,不禁脸上有了笑容,暗道:“他终于来了!”
金罗汉大通大师也低低诵了一声“阿弥陀佛!”
这时双方都准备出手之际,突见有人泻落,还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数十道眼光同时急
忙朝那人投去,才看清这泻落场中的竟是一个身穿灰布僧袍蓬头垢面,胡子如同刺猥的和尚。
他一袭灰布僧袍,虽然没破,但已经很久没有洗涤,油光光的,又皱又脏。和尚本是光
头,但他除了脑门烙了戒疤,头发长得像芭草一般,脸也好久没洗了,有着泥垢,但他脸上
肌肤却可以看出长得甚是白净,白的地方红润如婴儿。
这和尚居然使人看不出他的年纪来,既似三十出头,也像四五十岁,总之看去怪怪的。
只有凌干青认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