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灵蝠魔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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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儿道:“可那人究竟是谁呢?”
风淡泊笑了,笑得很开心:“我不知他是谁,但知道他不是谁。”
“他不是谁?”影儿皱眉道:“你这话好奇怪。’风淡泊道:“他不是乐无涯,绝对不是。”
影儿更奇怪了:“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他不是乐……乐无涯?上次那只……大蝙蝠,可是只有蝙蝠坞才有的啊?”
风淡泊想了想,悄声道。“这个人肯定和蝙蝠坞有极深的关系,却又绝不会是乐无涯。这人必定是咱们的朋友。”
影儿和他依偎在一起耳语,声音轻若蚊蚁,外人根本无法听见。
“可是大哥哥,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以断定他不是乐无涯呢?”
“这次送信的人是谁,你还没猜出来吗?”
“啊——是……”
“噤声!”
“是那个伙计?”
“影儿真聪明。”
“可他就不可能是乐无涯假扮的吗?”
“傻丫头,可知中年人扮老人容易,老人扮中年人却十分不易。”
“哼!”
“傻丫头……”
“我不傻!”影儿大声叫了起来:“我不是傻丫头!”
风淡泊失笑:“谁说影儿是傻丫头?影儿当然不是!”
影儿挣开身,故意高声叫道:“哎呀,快收拾收拾,该睡觉了。”
风淡泊和衣躺着,想着即将到来的明天,想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吹箫人会是谁?示警人又是谁?他们之间又会是怎样的关系?
那个伪装成伙计的高手如果真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为何一点也想不起来?
影儿和衣偎着他,也没有睡着。
风淡泊听到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不由一阵冲动,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影儿稍稍一挣,悄声道:“大哥哥,说不定明天就要遇到吹箫人,咱们要全力对付魔音。……等到日后……平静了,咱们再……好不好?”
风淡泊有些感动,轻抚着她的脸道:“好影儿。”
影儿低笑道:“影儿很懂事,是不是?”
风淡泊正色道:“当然是。”
高邮湖畔,水光接天。
湖边的碧杨垂柳,虽仍绿旌摇曳,风韵无限,却已不免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萧瑟。
风淡泊已弃车蹬鞍,他的腿伤已痊愈。
湖畔杨柳依依,劲风扑面。风淡泊但觉神清气爽,襟怀舒畅,直想大叫几声。
第六章 萧瑟秋风
影儿骑在一匹小红马上,看着风淡泊,吃吃笑道:“大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很快活,是不是很想大叫几声?”
风淡泊转头笑道:“一点不错。”
影儿道:“那你为什么不叫?”
了然大笑道:“他不敢。”
影儿奇道:“他怎么不敢?大叫几声还能把天叫塌了?”
了然叹道:“他要是一叫,保准会叫来高邮湖边那几个大小美人儿。”
影儿道:“什么大小美人?”
了然眨了眨眼睛道:“你要是不怕,只管让他叫几声试试。”
影儿转头看风淡泊。
风淡泊还在笑,却笑得有点异样。
他的眼睛似在往路边一块草地上看。
影儿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觉醋意上涌,不可遏止。
她看见的当然是个女人,年轻而美丽的女人。而且不止一个。
她们也许比不上影儿漂亮,甚至也不比她年轻.却肯定比她成熟。
所以影儿没法不吃醋。
湖边草地上,六个美丽而成熟的女人或坐或卧,或喜或嗔,举手抬足,各具姿态,她们的眼睛却都盯在同一个人脸上。
这个人当然就是风淡泊。”
风淡泊脸上既无窘态,也无得意之色,只是笑得已有些勉强。
也许被一个美丽的女人如此注视还可说受用,但若同时被六个美丽的女人紧盯着,却未必好受。
影儿恨恨地瞪着风淡泊,轻轻在他背上抽了一鞭子,骂道:“你这么死盯着人家看,干吗不干脆走过去?”
风淡泊涩声道:“她们……”
影儿怒道:“她们怎么了?把你的魂儿给勾去了?”
风淡泊苦笑道:“她们好像是‘高邮六枝花’苏灵霞姐妹。”’影儿更怒:“哦,你倒是挺会打听啊!连人家姓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风淡泊忙道:“这是禇帮主上回告诉我的,否则我又如何得知。”
了然哈哈大笑道:“柳丫头,你也别管得太严了。甭说一个大活人,便是马被打狠了,也会跑的。”
影儿恨声道:“他要跑就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拦着他!”
了然笑道:“话虽如此,跑了毕竟还是不如不跑的好。”
影儿未及回嘴,忽见风淡泊居然飘身下马,向湖边草地掠了过去。
影儿尖叫道:“回来!”
风淡泊身形微顿,却未停下,只曼声道:“影儿,我待会儿自会与你细说缘由。”
影儿一打马,向前冲去,口中大叫道:“风淡泊,你要不马上回来,我永不再理你!”
换作往日,风淡泊必定会立即回头,可这次却置若罔闻。
影儿听得草地上高邮六枝花清脆娇媚的笑声,心中又气又恨,又酸又苦,泪珠忍不住扑籁簌掉了下来。
江湖上有谁不知高邮六枝花的芳名艳帜?她们专以色相迷惑男人,这样的女人在影儿看来,自然是坏女人。
而风淡泊竟然不只和她们眉来眼去,甚至不惜丢下她柳影儿去和她们调笑。
影儿本想也冲过去,一个人赏她们一把柳叶匕,但不知怎的,最后竟自策马而去。
风淡泊既然敢当着那些淫娃的面置她于不顾,她干吗还要理他?
柳影儿打马而去,决定从此不再理风淡泊。
风淡泊淡淡地道:“高邮六枝花?”
一个俏妮子野野地看着他,娇声道:“你怎会知道?”
风淡泊微笑道:“六位芳名远播,在下身为江湖人,虽见闻鄙陋,却也略有所闻。”
那个年纪稍长的丽人微笑道:“你就是风淡泊?”
风淡泊微一躬身:“在下正是。”
俏妮子道:“听说你的武功很好啊,连一羽道人的高足张八公子都死在你的刀下。”
风淡泊淡淡道:“姑娘谬奖。”
俏妮子高挺的胸脯都快碰着他了。“你这么冒冒失失走过来,不怕我们生吃了你?”
风淡泊微笑道:“我知道你们并没有吃我的意思。”
俏妮子的脸居然也有点红了:“假若我真想吃你呢?”
风淡泊正色道:“我可以跑。”
俏妮子的脸一沉,声音也冷下来了:“要是你跑不了呢?”
风淡泊悠悠地道:“我要跑,就能跑,别人要跑,却未必能跑。”’
他的神情仍似谦和,眼中却已闪出了淡淡的杀气。
俏妮子禁不注退了一步。
年长丽人甜笑道:“苏俏,不许胡闹!风少侠找我们六姐妹究竟有什么事?”
风淡泊道:“你是苏灵霞?”
年长丽人敛衽一福:“贱妾正是。”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恰到好处,当真是风情万种,惹人遐思。
可惜风淡泊似乎无动于衷。
风淡泊沉声道:“请问苏姑娘找在下有何吩咐?”
苏灵霞似乎很吃惊:“风少侠,此话怎讲?我们六姊妹一直在此玩耍,何曾惊动过风少侠?不是风少侠自己走过来的吗?”
苏俏忿忿道:“大姐莫理地。此人浪得侠名,却只会狡赖。”
风淡泊诚恳道:“苏姑娘,你有什么话但请明说,我另有要事,还得赶路。”
苏俏啐道:“什么要事!还不是赶上去给那个黄毛丫头赔笑脸罢了!”
风淡泊点点头:“确如姑娘所言。但请姑娘明说。”
苏俏一时语塞。
苏灵霞叹了口气,道:“可风少侠你又怎知我们六姊妹是在这里等你的呢?”
风淡泊一指苏俏:“因为她。”
苏俏仍是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却似很惊讶,很委屈。
苏灵霞道:“可俏妮子什么话也没说呀?”
风淡泊淡淡道:“她没有说话,她手上的东西却在说话。”
苏俏的右手果然拿着样东西——一件油腻腻的蓝色衣衫,上面还打着几个不大不小的补丁,一望而知非女儿家之物。
穿这件蓝衣的男人,必定是经常在饭馆酒店客栈里干活的穷人。这样一件破衣烂衫如今却出现在美丽的苏俏手中,岂非十分奇怪?
苏俏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红着脸道:“这是我姐夫脏了的衣裳,我正要拿去洗净。怎么了,难道它竟会说话?”
她转头问道:“姐妹们,你们有谁听说过衣裳也会说话的?”
众女齐声笑道:“从未听说过。”
苏俏得意地冲风淡泊皱皱鼻子,媚声道:“风大哥,我看你是借故想亲近我们,对不对呀?”
风淡泊邹一皱眉,转身就走,而且走得飞快。
苏俏愣了一下,求援似的望望苏灵霞。苏灵霞呶了呶嘴,苏俏连忙追了上去:
“喂,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呀!”
风淡泊走得更快更急,很快便将走到自己坐骑旁边,苏俏急得大叫起来:“风淡泊,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风淡泊停住,苏俏娇喘吁吁地跑过来,红着脸,撅着小嘴,十分委屈似地道:“人家开个玩笑都不行吗?”
风淡泊正色道:“穿这件衣裳的人让你带什么口信给我?”
苏俏咬着红唇,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瞟着他,低声道:“人家又没做错什么事,干吗这么凶啊?”
风淡泊冷冷道:“你若不想说,那就算了。”转身向马走去。
苏俏跺跺脚,一下跳过去,伸手拉住了马僵,低声道:“是一句话。”
风淡泊站住:“什么话?”
苏俏道:“你凑过来一点好不好?当心有人偷听。”
风淡泊只好弯下身。苏俏贴近地,嘴唇都碰着了他的耳朵,胸脯也顶在了他胳膊上:
“那人让我告诉你,小心湖边吹箫的漂亮女人,尽量不要朝她看。”
风淡泊心中一凛,低声道:“还有什么?”
苏俏突然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娇笑着跑开了。
“还有一句话——我喜欢你!”
风淡泊摸着被咬痛的耳朵,一时怔住。他还从未见过苏俏这样的女孩子。
影儿一边打马狂奔,一边流泪痛骂风淡泊,了然在一旁怎么劝也无济于事。当她听到背后风淡泊的呼唤时,更发疯般地猛抽马屁股。
了然一探手,捞住她的马缰,避开她抽过来的鞭于,劝道: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俗话说得好,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白天不吃一锅饭,晚上同睡一个枕头。唉哟,姑奶奶你可别打了!”
说话的工夫风淡泊已经赶到,对着影儿连连作揖:“影儿,影儿你听我解释,影儿……”
影儿跳下马,呜咽着跑进了路边林中,一迭声道:“我不听,我不听!”
了然笑道:“你还不快追过去?洒家在这里替你们看着坐骑。”
影儿跑入林中,扑到一棵树上。抱着树干大哭起来。
风淡泊柔声道:“影儿,我不是……”
影儿哭道:“我不听我不听!你滚……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
风淡泊急得红了脸:“影儿你误会了。我是去……”
影儿哭得更伤心了:“我怎么误会你了?怎么误会你了?
呜呜……你当我没看见?你当我是瞎子?呜呜呜……你没良心,你忘恩负义,你不是好人!”
风淡泊突地一声暴喝道:“够了!”’
影儿吓得一怔,哭声一顿,已被风淡泊紧紧抱在了怀里,嘴巴被堵住了。
影儿拼命挣扎,又抓又挠又踢又蹬,像只发威的母豹,可风淡泊就是不松手。
到得后来,影儿终于累了,软软地瘫在风淡泊怀里,任由他抱吻,泪珠儿却还是不断线地流着。
风淡泊这才松开嘴唇,把刚才发生的事传音告诉了她。
影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真……真的?”
风淡泊苦笑道:“我怎会骗你?”
影儿颤声道:“吹箫的是……是个女人?”
风淡泊点点头。
“不许朝她看!”影儿惊恐地道:“她也许会使‘摄魂术’。”
风淡泊柔声道:“我绝不朝她看,我只看你,你的‘摄魂术’比谁都高明。”
影儿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风淡泊沉吟道:“我估计吹箫人不多时便会出现。你先将湿棉花球准备好,箫声一起,就塞紧耳朵,然后低头看地下。
她不过来就算了,倘若她过来,千万不可看她,我会用‘雨花杀’对付她。”
影儿点点头,取出一大团棉花,扯出一些团成小团,用唾液润湿了,递给风淡泊两团:“大哥哥,你可千万小心啊!”
“影儿放心好了,我不会被她迷住的,你要相信大哥哥。”
影儿凝视着风淡泊的眼睛,慢慢偎进他怀里,细声细气道:“大哥哥,我相信你。”
风淡泊笑道:“对了,把棉花球分两个给了然。”
影儿哼了一声,道:“那让他自己弄湿去。”
风淡泊拍拍她屁股,叹了口气,“走吧!但愿今日能击败吹箫人。”
影儿悄声道:“大哥哥,那咱俩今晚……好不好?”
风淡泊大笑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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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愕然道:“这是什么意思?洒家要棉花作甚?”
风淡泊笑道:“塞耳朵。”
了然的独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塞耳朵?”
风淡泊道;“一点不错。”
了然怔怔地瞪着风淡泊,突然大笑起来道:“塞耳朵干什么?”
风淡泊不动声色道:“保命。”
了然笑得更响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