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剑争辉-第7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八阵图虽然奥妙无穷,可是流传极为普遍,算不得是精奇之学,端木赐良计谋过人,断不至在这里摆上一个如此简单的阵式。”
语毕低头沉吟,接着清昙、庄佑、李不问、崔萍等人都在低头揣摸阵式。
这时依傍在欧阳子陵身畔的辛红绢忍不住开口说道:“既然看准了是八阵图,就依照八阵图的方法走去好了,到里面有什么变化,再随机应变也还来得及,无请如何,也比干耗在这儿好得多!”
一语方毕,清昙已轻声呵责道:“痴儿,你这个火爆性的性子几时才改得了,这儿都是当今绝世的高手,如何可以轻易涉险,稍有不测,辱名是小,平白赔上性命,今后尽为群魔天下,连个压制他们的人,都不容易找得到了。”
辛红绢被骂得噘着嘴不再出声。
独醉生却由神尼的话中摸索到一线光明,微笑道:“神尼且慢责备辛女侠,这花树恐怕除了八阵图外,再无其他变化,要有,也不过在花草上弄些鬼!
端木赐良是故意摆个简单的阵式,要我们去白化脑筋,假若我没猜错的话,他此刻恐怕还在阵中看着我们闹笑话呢!”
一语甫毕,花树中果然传出端木赐良的朗声大笑:“独醉兄果然高明,端木赐良能得着你这样一个对手,实在感到无比兴奋,可惜你我是站在敌对立场,否则咱俩联起手来,放眼今世,恐怕再也找不到对手了!”
语毕又是一声悠然长叹道:“武功身手,可以由因缘,藉修为,以达于传神之境,惟独这心智计谋,却是全由天赋,半丝也造作不得。
端木赐良幸得一知己,实无憾生平,干脆再做个人情,告诉你们吧,这阵中花树,不论枝叶香味,均蕴奇毒,且不载于任何典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独醉生已冷冷地接上口道:“几株僻云萝,也难为你讲得那么神秘,而且你假若读过山海经的话,也该知道吞云树就是这个东西,更难得的是你将解药车前子就种在附近。
端木赐良,假若你还有什么更新奇的宝贝,不妨快去准备一下,这区区的一个小阵,在下还理会得!”
语毕,只听得林中一声长叹,接着就音迹俱渺了。
清昙神尼展眉一笑道:“独醉先生的确是奇才,这等稀世毒物,居然了若指掌,此举杀了那魔头不少凶焰。
只是贫尼粗解相人术,端木赐良聪慧绝世,可是心胸极窄,这一来他在前途又不知要设下多少厉害埋伏了。”
独醉生也谦冲地道:“家师一生寄迹江湖,足迹几遍天下,晚辈所得不过他胸中十分之五六而已。
只是家师心怀淡泊,终身以走方行药为志,是以没没以终,晚辈因心切恩怨,未能蹈光隐晦,有负先师遗志,神尼再一夸奖,益令晚辈汗颜无已!”
大家听了这番话,都是一阵默然。
良久,赤龙子崔萍首先感叹道:“崔萍自以为粗解技击,妄图称雄武林,乃引起无限纠纷。
适才听及独醉兄之言,顿觉名利误人,烦恼自取,独醉兄之师尊,若有意扬名显世,何患一代宗师,举世崇仰不可得,而自甘淡泊若此,喻之崔萍,宁不愧杀……。”
此言一出,连庄佑左棠欧阳子陵等人都泛起一阵愧色,低头不语。
大家都沉入一阵僵局。
还是沙漠龙心思巧妙,轻声道:“习艺用以强身,隐世埋名,谓之清,练技用之抑强,以暴止暴谓之侠,清也好,侠也好,都是练武的宗旨。
譬如一物的两面,清为武之体,侠为武之用,司马迁所谓:‘侠以武犯禁’,那是迂儒的见解,那里懂得侠义的胸襟。”
她侃侃言毕,上官云彬第一个鼓起掌来赞道:“对!对!还是龙公主见解透辟,把我们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此时若有酒,我定浮一大白。”
这时独醉生已俯身在地下采了许多车前子的嫩叶,教大家在口中各含一两片。
然后再取几片,揉成一团,塞在鼻孔里道:“僻云萝每到黄昏之际,即由根上淡淡地散出一阵薄雾,无形无质,无色无味,吸入一丝,毒及肺腑,大罗金仙也当受不起,此刻日已西沉,毒雾也开始出来了,幸而这车前子是它惟一的克星,八阵图变化,相信大家都知道的,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大家依言塞好,然后由独醉生与欧阳子陵带路。
左折右拐,簇拥着慢慢地走出花阵。
欧阳子陵走在最前面。
乍一出阵,鼻中就闻得一阵香风袭人,面前排着一大列身披轻纱的女子,个个都是姿容冶丽,媚可蚀骨。
这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天际的晚霞也由绚烂归于黯淡。
而这些女子在手中俱执着一根粗大的铜燎,燎上火光熊熊,也不知其中燃的是什么油料,却能发出红黄蓝白青紫等各色的光彩,将夜色点缀得异常辉煌。
微风轻拂,有时吹起她们身上的轻纱,露出娇嫩的肌肤,夹着阵阵的香气,幻着瑰丽的彩色,益发撩人。
大家都走出花阵一后,一致为眼前的情景所惑,不知端木赐良这一番手脚又是捣的什么鬼。
独醉生悄悄地走到欧阳子陵耳畔轻语道:“这付排场大概总是什么勾魂艳舞,我们西来的各人中,大致除了金城兄的定力稍差外,其他人都不成问题,就只怕他们在其中另外渗杂些什么毒着。”
欧阳子陵一面寻思,一面也轻轻地回答他道:“端木赐良心计极工,毒树为兄长识破后,绝不会再摆出一些俗套来搪塞,是以据小弟的意思看来,这一场恐怕真的还不容易渡过呢。”
独醉生闻言颔首,寻思不语。
这时那列女子中,袅袅娜娜地走出一人,正是方才上楼传言,以一招“色不迷人人自迷”
逼退独醉生的那个女子。
所以独醉生见了她之后,面上微红,讪讪的颇不是味儿。
那女子却落落大方,毫无一丝羞赧之态,走到他们前面,盈盈弯腰作礼,然后软语轻吐,娇妮地道:“适才承独醉大侠手下留情,柳无双得全身而退,侠义胸怀,实令小女子心折无限。
家师闲来无事,曾训练门下诸师姐妹,排了一个小小的九天诸魔阵,此亦仅仅套以前西方摩登伽小困释迦佛的窠臼。
不过家师略加穿插,使其中稍微又多了一些玩意,排练以来,一直无缘一试,是以连我们也不知此阵威力如何,诸君领袖中原武林,胸怀高洁,朗姬秋月,温拟寒阳,区区微阵,谅来不值一笑,便请少加指教,诸君于意云何?”
摩登伽乃西方魔女,释迦得道之际,曾受她诸魔色身之考验,终因道心坚定,安然渡过,乃成佛身。
这故事流传很普遍,大家差不多都知道,惟独这九天诸魔大阵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恐怕除了释迦佛祖本人之外,谁都不太清楚。
是以大家听完那自称为柳无双的女子一番话后,愕然相顾,拿不定一丝主意,其他人倒还好,惟独百了大师与清昙神尼,面上都遽然色变。
他们浸淫禅学多年,知道心魔蚀人于无相的厉害,却不知端木赐良这魔头究有多大的神通,居然能觅得失传几近两千年的秘谱。
众人见神尼面色端重,俱都默然。
片刻之后,还是欧阳子陵问道:“师伯,莫非这魔阵很厉害吗?”
清昙叹了一口气道:“释迦牟尼佛弃富贵若敝屣,舍娇妻美妾,一意证道,在阵中也被困了七日之久,突然参悟出困,方成证果,我们凡夫俗子,岂能望佛项背。”
大家听后,又陷入一阵默然。
未几突而独醉生大声道:“不管他了,反正今天逃也逃不了,我想佛祖当初也是人,是人,他就有七情六欲,他能渡过,我们为什么不能?
再说端木赐良这个阵,能否真正地学全,也还是个问题,大家只有静心澄虑地闯他一下了。”
说完后朝犹在呆立候覆的柳无双微一点头道:“柳姑娘,令师既然安排好了,我们想推也推不了,你就请开始吧!”
柳无双嫣然一笑道:“壮哉!独醉大侠豪人豪语,小女子这就传令开始!”
说着她又躬身作礼,向后退去,回到阵列里。
刚要举手作势,又放了下来,大声地道:“小女子尚有一点补充,方才忘记讲了,因为家师在阵中另加了一些东西,所以少时诸君入阵之后,无论拳掌兵刃暗器,都请放心出手,不受限制。”
语毕,手势一挥,这一队女子立刻如同穿梭似的走动起来。
不一会,她们各走到固定的方位,将手中的铜燎插入预先设好的架子上,双双高高地举起。
而身上所披的轻纱也一齐脱落胸乳股腹,尽行裸露,在彩色的火光下,另有一种诱人的情调。
四周幽幽地,响起一阵非丝非竹的乐声,点以轻轻的简鼓,随着那节奏,这些裸女的身手作着温柔的挺动,九天诸魔阵开始了。
她们围成了一个圆形,将东来的群侠包在中间,做出各种柔媚的姿势,她们的面貌都很美丽,够得上尤物二字。
特别是一身肌肤,洁净无垢,细腰、隆乳、修腿、圆臂,举手投足之际,沟壑隐现,粉珠含露,细草芳菲,的确是妙相万千。
身上、腋下,浓浓的发出一种甜香,似醇似膏,非兰非麝,中人欲醉,再加上那柔靡的乐音,听入耳鼓,使人四肢皆疲,却又百脉贲张。
围在阵中的诸人,却都闭目正心。
因为清昙在入阵之初即已警告过大家,魔由心生、眼不观、耳不听,即可祛除许多有相外魔,减却许多威胁。
可是九天诸魔大阵又岂是那么容易不闻不见呢……
蓦而庄佑大喝一声,霍地劈出一掌掌风过处,一名裸女嘤咛一声,被扫出丈许远近,粉脸失色。
却似受伤不重,略作调息,立又翩然起舞,可见她的功力还真不错。
原来庄佑正在闭目相抗之际,突然觉得有一缕指风,点向他胸前大穴。
四绝神君何许人也,刚觉指劲袭体,反应迅速,马上将疑聚的功力,用上八成劲道还击出来。
在他的心目中总以为是厉氏弟兄,或是白不凡,万自刚等人趁机偷袭,因那指劲虽不甚强,却也具有相当火候。
及至掌风劈出后,发现那仅只是端木赐良门下参加艳舞的女弟子时,心中不觉骇然,弟子若此,则那老魔头的真正功力,恐怕还要高他一筹。
大家为庄佑的一喝而惊,睁目一望,练武的人心机当然清楚,立即增加了不少惧意,原来端木赐良所谓加了一点东西,即是指此而言,艳舞腻曲扰心之际,若再要防备偷袭,则今天这一场拚命恐怕是凶多吉少。
曲声越来越淫扉,彷佛是一个荡妇淫娃,在极度消魂之际的曼吟低呻,刺激得人心摇神动。
而那舞姿也愈来愈不堪,时或双手捧着乳房,作恣意的摆动,时忽挺摇着股臀,作轻狂之颤抖。
而且距离也愈来愈近,在甜香之中,另夹杂着一种难以各状的气息,那种气息可以令人起疯狂的冲动。
欧阳子陵心若止水,而且他未解温柔,与陈慧珠,辛红绢,沙漠龙等人交往,也是禀着一种纯情,再加上他禀赋亦佳,所以身受不多。
独醉生曾经沧海,但是他遭遇悲惨,心若槁灰,所以也能无动于衷,其他人也都还过得去。
其中最苦的是陈金城,他禀赋最差,功力最低,出身膏粱,且又年轻力壮,当年名噪金陵,自负侠士风流,绮罗丛中,多少总领略过一些消魂滋味。
不过不嗜而已,此刻也以他身受最苦,心浮气燥,方寸灵台之间,已是天人交战,难分上下……
这时却好柳无双翩然来临到他身畔,此姝艳丽无匹,又是阵中的主干,她的勾引工夫,自是超人一等,玉腿高撩,堪堪擦过他的脸前,万千妙相,一一呈现在他眼前,他再也无法控制了……
满眼红丝,遍脸紫血,喉头发出一声兽类求偶情切时的低吼,猛然的向她的腰上抱去。
柳无双浅浅的一笑,纤腰一扭,脱出他的怀抱,娇躯拔空而起,空中一个转折,手指恰好点上他的志堂穴。
陈金城应手嗒然躺下,昏迷过去。
柳无双身躯落地之后,一抬腿,将他的身体踢出阵外。
这一起几个动作,快逾闪电,左棠虽然在他身边,却也来不及解救。
顿足一叹,阴掌提足劲道,扬手就向柳无双击去。
柳无双彷佛晓得厉害,没有正接,巧妙的一转身,避开正锋,却藉着余劲飘开身去,转到辛红绢的面前点出一指。
辛红绢童心犹存,对那些淫曲艳舞,尚在似解非解之际,所以耳目不失灵敏,看到柳无双欺身进击,晃肩避开指风,反手撩上一剑。
这一剑是大罗剑中最具威力的“始分鸿蒙”,嘶嘶的剑气中,彷若有千百支剑影,一齐罩向柳无双的身上。
柳无双没想到辛红绢这么年青,其定力已修为到外魔不侵的地步,更没有想到她剑招如此凌厉。
百忙中退避已是不及,尚幸临变反应迅速,止步,仰身,平着倒纵出去。
饶是这样,她的小腿肚上依然被剑芒扫及,划了分许深,寸余长的两道口子,雪白的肌肤,殷起一片刺目的鲜红。
辛红绢一见创敌,勇气大增,跟着冲过去,想再补上一两剑的,可是她身形刚动,乐音突然由淫靡转为祥和眼前扬起一蓬彩色光雾,连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耳畔只听得师父清昙神尼微带焦灼的呼声:“红儿,快回来,这是无相魔音……”
她想循声去,可是眼前除了闪耀夺目的七色光雾外,连柳无双,清昙,左棠……等人,这些人方才都离他不远,而此刻连一个都找不到,周围光彩流转,莫辨东西,殊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她已深入了阵的中心。
祥和的乐音,越来越轻微,终至完全静止,彩色的光霞也渐渐地淡下去,她放眼四望,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出阵围,而且也走出了七毒山庄,只是不知道跟自己同来的那些人都到那儿去了。
走着,走着,更不知道走了多远,身旁永远是漆黑的森林,淡灰的天空,不见星月,也看不到太阳。
面前只是一条蜿蜒的小路,无限度的伸展出去,彷佛永远没有尽头。
突然,她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