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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东方玉飞龙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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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赵南珩才一起床下地,店中伙计已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封书信,陪笑道:
“相公,这是你的信。”
  赵南珩伸手接过,果见信封上写着:“赵相公亲拆”几个大字,心中暗自奇怪,自己在
这里并无熟人,这是谁的信呢?
  等伙计退出,急忙拆开封套,抽出一张素笺,娟秀的笔迹,半单半楷,写的是:
  “书奉赵相公英鉴:匆促言别,情非得已,止水之心,未尝不依依于左右。窃思相公此
行,或系为四派掌门而来,据妾连日所得消息,四位掌教极可能为人诱迫,当在衡岳之间,
妾即因追踪贼人,险罹不测。至幕后之人,究为何等人物?劫持四派掌门企图何在?至目前
为止,仍一无所获,惟波辈党羽似不在少数,身手亦遇非寻常,相公一人,于切不可犯险。
归途一念及此,深为君危,循踪赶抵逆旅,君已就寝,夜深不敢惊动,匆此留字,诸希珍
重。”
  下面具名,是一个草书“方”字,当然就是丁允方了!
  赵南珩看完这封信,真是又惊又喜,又是感激,他想起游老乞要自己盯住她,果然没有
错,只有她知道四派掌门人的下落,自己差点误了大事。
  这位姑娘的智谋武功,都算得上是一流的,不知究竟是哪一派的人?如果她不是四大门
派门下,为何也在追查四位掌教的去向?
  瞧她信上口气,四位掌门人是受人诱迫,就在衡岳之间,而且贼人们人数不少,武功不
弱,会不会是朱雀旗呢?
  目前最感为难的,就是四大门派门下弟子,虽然遍布江湖,只是自己不知约定传递消息
的方法,如果赶返观音渡报讯,一则往返需时,二则可能贼人们怕消息泄漏,转移地方。
  好在自己和侯剑英分手之时,曾约有暗号,自己一路赶赴衡岳,只要沿途留下记号,侯
剑英自会寻来。
  他是奉孟老前辈之命行事,在他赶来之前,当会报告孟老前辈,以此类推,孟老前辈。
大行大师傅、一苇子等人,也许都会赶来,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决定赶赴衡山,以期在大家末到之前,能够先查出些眉目来。
  凭自己的武功,明枪交战,纵或不是贼人敌手,暗中行事,想来还不致有失,当下把信
笺揣入怀中,付过店帐,匆匆出门。
  走到镇外,他目光迅速朝四外一瞥,身如电射,突地朝林中掠入!
  约摸过了半盏热茶时光,树林右侧,悄悄走出一个年约三旬上下的汉子,此人身穿褐色
对襟短打,黝黑的脸上,相貌平庸,背着青布长囊,扬长朝南首大路奔去。
  这种装束的人,在江湖上可说最是普通,也最容易见到的一类人物——武师和镖客!
  赵南珩如此打扮,就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由横车桥动身,经新春、阳新,一连两
天,都没遇上什么岔事。
  这天下午,赶到辛潭铺,已是黄昏时分。
  跨进路旁一间面馆,刚一落坐,忽见左边桌上,站起一人,迎着走来,目光对着自己,
口中低低说道:“北斗七星高。”
  赵南珩自小念过唐诗,听他吟的是西鄙人的“哥舒歌”起句,但目光一瞥,发现那人身
上穿的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套褐色劲装,肩头同样背着布袱,面貌黝黑,分明是个武人,哪
会吟什么诗?
  啊!“北斗七星高”,他说的是江湖切口!
  “北斗七星高”,他是南天七宿朱雀旗手下?
  对了,他把自己看作同党。
  褐衣汉子见他答不上话,不由冷笑一声,问道:“朋友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赵南珩唯他虽然会武,身手似乎并不高明,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只轻笑了声道:“在下
哪里来,到哪里去,也会和兄台有关?”
  褐衣汉子目射凶光,狞笑道:“只怪你来得不是时候,走,跟我见卜总管去。”









东方玉《飞龙引》
第六十三章 纵有三湘合北斗

  “来的不是时候?你们卜总管是谁?”
  赵南珩话声未落!
  褐衣汉子偶然笑道:“叫你走就走,不用多问!”
  左手五指如钩,一下子搭上赵南珩右腕,半推半拉朝门外走去。
  面店伙计早已瞧得脸色发白,不迭后退。
  赵南珩暗暗好笑,但故意嚷道:“啊……朋友快请放手,你要我到哪里去?”
  褐衣汉子自以为手把上功夫不弱,洋洋得意的道:“不远,就在街尾老福升栈!”
  赵南珩道:“我不想去。”
  褐衣汉子手上一紧,冷嘿道:“这还由……啊……啊……你……”
  他本来想说:“这还由你?”但“你”字还没出口,突然脸色惨白,青筋齐绽,口中痛
苦的连“啊”了两声,最后一个“你”字,已经成了惊惶口吻。
  原来他连自己也弄不清怎会反被人家扣住左胸的,人家只是轻轻的搭着,自己一条左
臂,已经一直麻上肩头,全身力道尽失。
  赵南珩朝他笑笑,低声道:“好死不加恶活,朋友大慨懂得我的意思吧?”
  竭衣汉子额上汗出如浆,苦着脸,连连点头。
  赵南珩颔首道:“好,那么你乖乖的跟我走!”
  这爿面馆,就在小镇口上,几句话工夫,已走出镇外。
  赵南珩手底略松,开始问道:“朋友先说说海底。”
  褐农汉子道:“朱雀旗总堂。”
  赵南珩暗想果然不出所料,接着问道:“总堂在什么地方?”
  褐衣汉子道:“君山。”
  赵南珩道:“主持人可是南天七宿?”
  褐衣汉子点点头。
  赵南珩又道:“你们今晚有何举动?”
  褐衣汉子道:“我们是随卜总管到九宫分堂提人。”
  “提人”这两个字,听得赵南珩心头一震,但脸上不露声色,接着问道:“什么人落到
你们手里?”
  褐衣汉子道:“好像是武当派的一瓢子,他暗中跟踪夫人,被夫人识破,交九百分堂暂
时收押,这次吩咐卜急管前去把他解回总堂。”
  “夫人?”
  赵南珩心头又是一震,忙道:“你们夫人是谁?”
  褐衣汉子依乎甚感惊奇,他知道南天七宿,居然不知夫人是谁?一面说道:“夫人就是
慕容三娘。”
  “慕容三娘……”
  赵南珩还是不知慕容三娘是谁?但他因一瓢手落到他们手里,自己遇上了岂能袖手不
管,接着又道:“你们卜总管叫什么名字,九宫分堂由何人负责?”
  褐衣汉子犹豫了一下,道:“人急管叫卜三胜,九宫分堂堂主是骆长庆。”
  赵南珩点点头道:“你是总堂什么身份,平日同辈如何称呼?”
  褐衣汉子身子一震,张目道:“朋友想混进去?”
  赵南珩脸色一沉,道:“这是唯一的活命条件,只要你说得诚实,也许连终身残废都可
免了。”
  福衣汉子瞧着他双目中锐利的神光,不禁打了个冷唤,无可奈何的道“我是总堂执事,
湘字十五号,堂中平日就以番号相称。”
  赵南珩道:“见面时的暗号,可是你方才说的‘北斗七星高’么,接下去怎么说?”
  褐农汉子道:“那是我们总堂的暗号,这次出发,还有一句叫做‘楚塞三湘接’。”
  赵南珩点点头,暗想这两句都出唐诗,一面目光一注,缓缓说道:“你说的话,如果有
不尽不实之处,现在马上更正,还来得及,否则……”
  褐衣汉子急道:“我说的句句是实。”
  赵南珩瞧他神色不像有假,遂道:“好,那么你把号牌交出来。”
  竭衣汉子无可奈何交出一面铜牌,赵南市手指倏落,点了他昏穴。
  心想自己和他虽是同样一套褐色短靠,也许他们另有道理,穿上他们的服装,总究较为
妥当。心念一转,立即把他拖进林中,然后脱下对方风帽外衣、鞋子,一一换好,拉低帽
沿,急急朝镇上奔去。
  街尾,老福升钱前面,昏暗的灯光下,正有一群褐衣汉干,各自牵了马匹,似在等候着
什么?看去约有二十来名。
  赵南珩目光一掠,悄悄走近后面。
  只见其中一个褐衣汉子,向自己打了个手势,一手塞过马通,低声埋怨道:“瞧你,又
是什么地方灌了黄汤回来,这是什么时候?你……”
  “嘘!”前面另一个汉子回头轻嘘了声,意似警告!
  赵南珩赶忙接过马匹,暗自庆幸自己和湘字十五号身材面貌,都有点相似,而且敢情也
来得正是时候。
  一面放意摸摸下巴,朝同伴点点头,表示感激之意。
  就在前面那人轻嘘出口,客店大门中,已昂然走出一个紫膛脸的汉子。
  这人中等身材,穿一袭古铜色长衫,约有四十五六,面目隐含棱威,太阳穴也鼓得老
高,看去是位内外兼修的高手!
  客栈前面,本来已经没有声音,这人出现之后,大家好像连呼吸都屏住了,一个个肃然
躬下身去。
  赵南珩暗暗哦了一声,心想:这大概就是朱雀旗总堂总管卜三胜了,好大的气派!
  卜三胜目光一瞥,接着抬了抬手,意思是说:大家免礼。
  前面早已有人牵过马匹,卜三胜端着姿态,缓缓跨上马背,一带缰绳,坐下马匹,马首
一昂,口中发出希聿聿一声长鸣,立即撒开四蹄,得碍朝前奔去。
  这一刹那,门前二十名褐衣汉子,差不多以同样速度,一跃上马,随在卜三胜马后,蜂
拥而去。
  浩荡的行列,但听一片马蹄声,衔枚疾走,正是向九宫山方向进发。不到半个时辰,赶
到一处山脚,卜三胜向后一摆手,马匹停了下来。
  后面二十骑壮汉,也同时勒住马头,纷纷下马,只有卜三胜一人,依然昂首坐在马上。
  接着有人放起一道火箭,直升高空,蓬然一声,爆散出一片银花!
  不到片刻工夫,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从山道驰出五匹健马。
  前面一骑坐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劲装青年,一眼瞧到卜三胜,立即翻身下马,躬了下
去,说道:“卜大叔好,小侄迎近来迟,家师正在分堂恭候。”
  卜三胜嗯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骆老大好?”说话之时,抬抬手,又追:“贤侄
请上马。”
  劲装青年恭敬的应着“是”,重又跃上马背,扬臂一挥,身后四骑立即后转,在前面引
路。
  劲装青年却让卜三胜先行,自己跟在他后面作陪。卜三胜后面的二十名骑上,也跟着上
马前进。
  山道盘曲,愈走愈见崎岖,约莫走了四五里光景,进入一座僻谷,才停顿下来。赵南流
一路上暗暗打量四周山势,心中默记着路径。
  谷中,依山势建有一座高大庄院,此时大门敞开,里面灯火辉煌,门前站着两排八个褐
农武士。
  看去,朱雀旗这座九宫分堂,气势着实不小!
  卜三胜由劲装青年陪同,在门前下马。
  大门中迎出一个身穿储色团花长袍的瘦高老者,呵呵笑道:“卜老弟怎么此时才来,老
夫已等候多时!”
  赵南珩随着大家在门前一片广场上落马,纵目瞧去,只见那老者年约五旬以上,骛目如
电,颧骨横露,笑得甚是阴森!
  是他……赵南珩心头不期一震,朱雀旗九宫分堂的堂主骆长庆,原来竟是佟家庄的那位
骆总管,南魔手下之人!
  他在这一瞬之间,登时明白朱雀旗帮,原来还和南魔有关。
  卜三胜一改方才倔做神色,慌忙抢前一步,打拱道:“小弟替骆老大请安,老大荣膺堂
主,小弟还没向你老道贺。”
  论地位,他以朱雀旗总堂总管的身份,比起分堂堂主,原来也平起平坐,但听他口气,
这位分堂主骆长庆,敢情在资格上,比他要老得多。
  骆长庆没等卜三胜说完,一手挽着他胳膊,呵呵笑道:“自己兄弟,毋须客气,卜老
弟,快到里面奉茶。”一面回头道:“坚儿,吩咐厨下准备酒席。”
  两条人影,相偕进入大厅。
  一会工夫,厅上已摆上酒席,随行二十名总堂执事,也由分堂派人接待。
  赵南珩怕走到亮处,被同伴认出面貌,正好有人出来接待,他故意揉揉肚子,朝接待的
人耳边低低说了两句。
  那人立即领着他朝后面走去,同行的人,只当他内急,自然不疑有他。
  赵南珩跟着接待的汉子穿出左侧小门,前面是一条狭长弄道。
  那汉子停步回头,用手指了指,正待说话,突觉腰间一麻,全身力追骤失,同时一只钢
铁般的手掌,业已搭上右肩。心头大吃一惊,要想张口,哪还叫得出声来。
  只听耳边沉声喝道:“朋友,只要你出声叫喊,在下掌力一吐,震断心脉,该是轻而易
举的事,你想死?还是想活?”
  那汉子被人制住穴道,只得连连点头。
  赵南珩一手拍开他的哑穴,一手微微加劲,拖着他朝前走去,低喝道:“你边走边说,
武当一瓢子关在哪里?”
  那汉子被他手上一紧,疼得眼泪汪汪,额上绽出汗水,低声央求道“你……你大侠快快
快放手,我……说我说!”
  赵南珩手底略松,道:“快说!”
  那汉子小声道:“武当道长就在后面小山狭谷之中。”
  赵南珩道:“看守很严?”
  那汉子点点头道:“是由堂下兄弟轮流看守。”
  赵南珩道:“你们进出有什么口号?”
  那汉子道:“今天比平时不同,堂主新颁发的口号是’楚塞三湘接’。”
  赵南流知道那湘字十五号说的不假,鼻中轻哼一声,落指点了他穴道,随手扶起。
  四顾无人,长身飞上围墙,一下掠出庄外。
  此处正当在院左侧,地势隐僻,他迅速把胁下换的人藏到树林之中,猛提真气,身如轻
烟,直向后院小山扑去。
  这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高低盘曲,约模走了盏茶时光,前面狭谷入口,装有木棚,
谷中高悬着四盏气死风灯,两边站着两个值班汉子。
  人临棚口,其中一个值班的高声喝道:“什么人?”
  赵南市早有准备,脸一仰,挺挺帽沿,念道:“北斗七星高,楚塞三湘接。”手中铜牌
一亮,接着说道:“兄弟湘字十五号,奉卜总管之命,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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