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飞龙引-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布招牌,左手小铜锣,右手摘扇,一古脑儿往桌上一放。
大模大样的在右首空位上坐下,吩咐茶博土端洗脸水,泡茶,叫点心,接着掳起袖管洗
脸。
茶博士替他彻了茶,又端上一笼包子,他边吃边喝,忙了一阵,大有旁若无人之慨,等
吃喝完了,就在椅子上躺下,睡起觉来。
赵南珩因他只是个跑江湖的算命先生,也就不以为意。
此时未牌早已过去,仍然不见那个青衣少年前来,心中未免暗自好笑,扇上这几字也许
是人家无意写上的,自己真是庸人自扰。
但继而一想,自己既然来了,眼看这里许多人都靠在椅上假寝,自己何不也休息上一
会?当下也就在椅上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身子堪堪躺下,但听耳边突然响起“当”“当”两声小锣!
那算命先生高声说道:“诸位爷台,过路商贾,君子问祸不问福,兄弟铁口论相,铁笔
算命,流年鸿运,妻财子禄,若有半句不准,分文不取。”
他接连说了两遍,依然无人问津,只好收起铜锣,取过招牌,幸幸然下楼。
“当”“当”锣声,渐渐远去!
茶客陆续的上来,也有人陆续离去。
赵南珩养了会神,直起腰来,他当然听到算命先生下楼,但此时目光一转,忽然发现自
己放在桌上的那把骨扇,业已不翼而飞!
不,扇子倒是还有一把,那是算命先生的竹骨招扇,自己那把象牙把扇,已被地掉了包
去。
心中不禁暗暗摇头,这种跑江湖的人,也大以小气了,连一把骨扇都会起眼,但就在他
目光瞥过之后,心头同时为之一怔。
原来算命先生那柄把扇竹骨上,竟然也雕刻着许多云朵,和自己扇骨上刻的,丝毫无
异!
难道这算命先生就是应约而来的人?
赵南珩念头闪电掠过,急忙取过扇子,打开一瞧。
果然在纸扇后面,同一地方,发现了四个小字,写着:“请问张八”
自己猜想不错,这柄把扇,果然是某一秘密帮会的联络记号了,只是这四个字,又作何
解释呢?
“请问张八?”
张八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他好像要自己去和一个叫张八的人联络?
算了,自己有自己的事,方才原不过是一时好奇,何必再去追根究底。
何况自己听人说过,江湖上各种秘密帮会,最忌人家觑探海底,自己何必无缘无故去招
惹人家?
心中想着,也就站起身来,招呼茶博士算账。
芬博士颠着屁股,趋前几步,道:“相公的账,方才那位算命大爷已经会过了。”
赵南珩听得又是一怔,皱皱眉道:“我和他素昧平生,怎好叫他会账?”
茶博士陪笑道:“他说相公是他老主顾了,他既然替相公会了,也就算了。”
赵南珩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起身往楼下走去。
“相公慢走!”
茶博士三脚二步,回身从桌上取过把扇,双手送上,陪笑道:“相公忘了扇子!”
赵南行在这种情形之下,只好伸手接过,纳入油中,返身下楼,心中暗自失笑,为了一
时好奇,平白无故的耗了半天时光。
一时再也不愿耽搁,穿城而过,等出得城来,已快是夕阳衔山的傍晚时分,他展开脚
程,沿着大路走去。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举目四顾,这一带全是起伏山岭,地势偏僻。
当真前不靠店,后不靠村,看来今晚错过了宿头,但他倒也并不在乎,只是脚下加紧,
往前奔去。
又走了一会,四周暮色渐深,山林之间,已是一片昏影。
曲折山路,尽是盘着山脚而行,刚一走近一座峻岭之下,目光瞥处,忽然瞧到路边,竖
立着一方石碑。
赵南珩自从由鬼手仙翁替他打通奇经八脉,觉得目光极强,虽在黑暗之中,居然可以看
清数丈内的事物。
此刻瞧到路边上竖立着的石碑,近前一瞧,碑上赫然镌着三个大字。
“张八岭”!
赵南珩口中微噫了声,暗想:“那算命先生扇上写着“请问张八”,自己只当是人名,
原来他说的竟是地名。
这倒真是凑巧之极,自己不想觑探人家隐私,却偏偏又误打误撞的闯上了!
唉,管他张八是人名也好,是地名也好,自己还是找个宿头,歇脚才是。
心中想着,脚下并没稍停,走了一段路,忽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山脚下,似有几间茅屋,
里面点着灯火,门也似开着。
赵南珩瞧得大喜,急忙奔了过去。
这是一栋孤零零的房舍,土垣茅檐,依林而起,四周没有人家。
里面陈设简陋,桌上点着一盏油灯,靠壁处,一条矮凳上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青衣妇
人,一手摇着纺车,一手拉着一团棉绽,正在纺花。
妇人身旁,蹲着一个穿紫花布衫的小女孩,流着二条辫子,看去只有十一二岁。
赵南珩走近门口,拱拱手道:“老婆婆请了,在下……”
那青衣妇人听到门口有人,赶忙放下棉绽,站起身子,两手在衣襟下摆抹了一把,满含
笑容,迎着过来,巴结的道:“相公来了,快请里面坐。”
她虽然满面皱纹,一头花白头发,看去约五旬以上,但两只眼睛,却黑白分明,转动灵
活。
话声尾音,似乎也略带脆尖,只是低沉了些!
赵南珩跨进茅屋,一面拱手道:“在下路过此地,错过宿头,老婆婆行个方便。”
青衣妇人瞪着他低笑道:“真的吗?唔,相公是从前面来,到后面去的?”
她说话之时,用手比了一比。
赵南珩觉得她说话有点古怪,但瞧她打着手势,暗想:“是了,她住在岭下,说的前
面,自然是指滁州而言,后面就是自己去路。”这就点点头,道:“正是!”
东方玉《飞龙引》
第二十六章 峨峨云髻现金符
青衣妇人欣然道:“时间差不多了,三位香主,早已去了一会啦,辛香主请随小婢到里
面更衣!”
她忽然自称“小婢”,而且话声也在这一瞬之间,变得甚是娇脆,完全像一个少女的声
音,话声一落,扭身朝里走去。
赵南珩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这青衣妇人,正是自己在滁州街上遇到的那个青衣少
年!
“辛香主”,她把自己叫做辛香主,她果然认错了人!
唔,三位香主早已过去了一会?不知他们又是一个什么帮会,敢情今晚是他们秘密集会
之期?
香主,怎么会叫做香主?
他对江湖上的情形不大熟悉,觉得这称呼好奇怪?
赵南珩本已不想再冒充下去,但此刻抵不住又起了强烈的好奇之心,口中“唔”了一
声,身不由己跟着往里走去。
青衣妇人把他引到内室,很快从床头取出一个包袱,随手打开,里面是一件白色被氅。
青衣妇人亲手为地披上肩头。
赵南珩心头暗暗纳罕,这件被氅,敢情是他们的礼服了?
低头一看,左胸前还有金线绣成的一朵云状,他想起那柄象牙骨扇和算命先生的竹骨扇
上,也都刻着云朵,敢惜这个秘密帮会,是以“云”为记?
青衣妇人给他披好云氅,另外取出一块白纱,替他蒙在前额,低声道:“好啦,香主可
以走了,老令公也快到了呢!”
“老令公”又不知是什么人?
赵南珩微微一呆,他不知道三位香主现在何处?自己该往哪里去?忽然想起算命先生南
上曾有“请问张八”之言,自己自然可以问她。
同时也想到此刻自己是“香主”身份,这青衣少女改扮的妇人,自称“小婢”,身份当
然比自己低得多,不知他们平日如何称呼?
他身子微微一挺,回过头去,还没开口!
那青衣妇人已躬身一礼,说道:“小婢奉老令公之命,在此守候,监视过往之人,无故
不得擅离,恕小婢不能亲送香兰前去,小婢叫小翠替香主带路!”
赵南珩不敢多说,口中只是“唔”了一声,随即大踏步向外边走出。
青衣妇人跟在他身后,走到外面一间,叫道:“小翠,快送辛香主到岭上去!”
那小女孩应了声“是”,立即朝赵南珩一躬身,往外走去。
青衣妇人送到门口,行礼道:“辛香主恕小婢不送。”
赵南珩向她点点头,算是还礼,举步跟着小翠,跨出茅屋,只见她转身绕向屋后小径,
罗林而入,不由暗暗“哦”道:“原来方才青衣妇人说的‘从前面来,到后面去’,乃是暗
语,自己回她‘正是’,实是巧合。”
穿过树林,前面是一条上山小径,曲折向上,别看小翠只有十一二岁,轻功真还不弱,
走在前面,倒也着实俐落。
约莫走了盏条光景,快到岭上,前面忽然出现两个身材瘦小的黄衣人,一声不作,拦在
路上。
小翠脚下一停,左手在胸前一竖,伸出三个指头,那两个黄衣人立即向左右闪开,让出
路来。
小翠也身子一闪,站到边上,道:“辛香主请上去吧!”
赵南珩知道已到地头,便挺胸昂首,大步走去。
两个黄衣人一齐躬下身去,口中说着:“庆云宫属下参见香主。”
‘庆云宫”,赵南珩又是一怔,暗想:怎么又弄出“宫”来?他们的名称当真越来越古
怪了!
当下向两人微微颔首,笔直朝岭上走去。
岭上地方不大,一块长方形的平台,有几十棵松树,疏朗朗的散在四周,中间散置着几
块大石,此时岭上已有三个人先在那里,似乎正在低声说话。
他们当然就是青在妇人口中的三位香主了!
赵南珩目光瞥过,看清三人所被云氅,颜色各自不同。
坐在石上的两人,一个身被青氅,面蒙青纱,一个身披紫氅的,蒙的也是紫纱,另外一
个身被黑氅,面蒙黑纱的,负手站着。
连自己被的白氅,分为青紫黑白四色。
赵南珩一眼瞧到三人,心头登时作起难来,他只是为了巧合,一时好奇,想上来瞧瞧,
其实连半点江湖经验也没有。
这时眼看另外三位香主,正在那里说话,他知道自己也是香主,和他们身份相同,平日
定然熟悉,这会碰上了,该如何称呼?
自己脸上,虽然蒙有白纱,不易认出真伪,但只要一开口,就可听出声音,岂非立时露
出马脚来?
他想到这里,不由深海自己太以孟浪,人家在这里秘密集会,自己不该来的。不过,现
在已没有时间容地多想了,自然更没有半途退走的可能,硬着头皮,朝前走去。
那坐在石上两人,身披紫蹩的,忽然回过头来,问道:“三弟怎么此刻才到?”
“糟!”自己这会非开口不可!
赵南珩心头一阵跳动,连忙双拳一抱,低声答道:“小……”
那身披青氅的倏然站起,摆手道:“石老令公到了!”
披紫氅的也同时站将起来。
赵南珩才说了一个“小”字,才行咽住,只见一顶绿绒软轿,已由岭下翻上,眨眼之
间,奔到中间放落。
偷眼一瞧,被青氅的很快趋前几步,领先走到轿前,穿紫氅的跟在他身后,也立即趋上
前去。
另外技黑氅的,却跟到自己身后,他想起方才那被紫氅的称自己“三弟”,自己敢情是
第三位,被黑氅的当是老四。
这就不慌不忙,紧跟在披紫氅的身后,当然那披黑氅的也跟在赵南行身后,大家一齐向
轿前躬下身去。
轿中发出一个冰冷的声音,问道:“孩子们都来了吗?”
被青氅的赶紧应了声道:“是!”
接着轿门启处,走下一个身穿黄衫的驼背老者。
他才一下轿,轿子立即撤去一边。
驼背老者目光向四人一瞥,点点头,逢自朝一块大石边走去,他敢情还拐了一腿,右手
拄着一支龙头铁拐,每跨一步,山石上发出沉重的“笃”“笃”之声。
赵南珩心中暗想:“黄衫老者,敢情就是石老令公了,不知这人又是何等人物?”
心中想着,脚下跟着走去。
这时石老令公已大模大样的在大石上坐下,四人在他身旁不远,站停身子,垂手而立。
不,那为首身被青氅和身披紫氅的,忽然又躬下身去,口中同声说道:“弟子叩请夫人
金安。”
赵南珩赶忙躬身,口中也随声附和,心头却不禁“咚”的一跳。
“夫人”?他们口中的“夫人”,又是什么人?会不会就是罗髻夫人?
石老令公点点头道:“夫人就是不放心你们四个孩子,才要我顺便来看看。”
赵南珩因前面两人挡住视线,瞧不到石老令公的面貌,但听他语气,对四人似乎也相当
关切,,只是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他说完之后,就没再作声,山岭上登时沉寂下来,大家只是垂手肃立,站着不动!
赵南珩暗暗觉得奇怪,难道他真的只是前来看看大家,没有别的事了?
但就在此时,只见为首那个身披青氅的,忽然挺正身躯,缓缓朝石老令公身前走去。
赵南珩只当大家都要过去,右腿方自一动,立时发觉自己前面被紫氅的依然肃立如故,
并没跟着过去,他不知被青氅的何以越众而出?
急忙用眼角斜斜望去,想看看他有何动作?
但失望的很!披青氅的走到距石老令公五尺左右,便自停住身形,只是身向前躬,站着
那里,一动不动。
赵南珩看得大为奇怪,他这样不言不动的站着,又是干什么?但这不过是一时间的疑
问,忽然给他想通了。
江湖上许多武功精深的人,都会“传音入密”,出己之口,入彼之耳,旁人无法窃听,
莫非他们正在以“传音入密”说话?
他不禁又是一惊,因为“传音入密”的功夫,必须本身内功有相当造诣,才能练音成
丝,发言无声。这么看来,这三个“香主”武功之高,已非普通江湖上人所能企及?
这时只见身被青氅的躬身一鞠,口中说道:“弟子敬领法谕!”
石老令公微微挥手,身被青氅的,又行了一礼,才徐徐退下。
但他并没退到原来的位上,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