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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六宝江湖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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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做得要死,而且经常挨揍,为什么他们可以不做事?为什么他们可以打我?猪死,你告诉我呀!呜……呜……”
  他号声大哭着。
  那三头肥猪亦失声叫着……
  梅耀鸠那副病靥靥的脸上立即一阵扭曲。
  敢情,他也被这场面所感动。
  阿星那哭声突然中断了。
  那三头肥猪却叫得更凄厉了!
  梅耀鸠一见阿星静伏在地,心知他可能因为劳心又劳力,加上遭受毒打受了内外伤,因此才会昏倒!
  只见他轻轻一掠身,飘到猪槛旁,右手轻轻一招,阿星立即飞进他的怀中。
  搭脉静听半晌,将他置伏于地上,骈指在他的背后连点,继而又是一拍,阿星“呃”了一声,吐出三口黑血!
  黑血落地,弹了数下,凝聚未散。
  梅耀鸠阴声道:“好狠的胡须仔,竟敢将老夫之徒伤成如此模样,嘿嘿!你们一家等着报应吧!”
  说完,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三粒花生大之绿豆药丸,塞人他的口中,朝喉结穴一点,药丸立即滑入阿里的喉中。
  梅耀鸠将他放人猪槛中,飘然离去。
  半晌之后,阿曼悠悠的醒了过来,一见那三头肥猪各伸出长舌在自己的脸上舔着,心中一感动,又哭了起来。
  “猪兄!他们若有你们的十万分之一就好了,咦?什么味道?大事不妙,烧焦啦!”
  心中一急,直接踏槛而出。
  这一跨,居然冲过头,差点就把那锅灶撞翻!
  阿星一时无暇思考为何会有这个奇异的现象,只见他拿起铲子一阵搅动,添过水,重新煮了起来。
  阿星不知道自己的悲惨遭遇,以及一付练武的好材料,已经引发了武林双邪之一——病神梅耀鸠收为门下之念头。
  梅耀鸠方才那一阵子点拍已经点活了阿星的主要穴道。
  那三粒绿色药丸正是大内御医们耗尽心血,为皇帝老儿精心配置的“回春丸”,功能起死回生。
  寻常人只要服下一粒,不但百病俱消,更可延年益寿,阿星一下子眼下三粒,效果岂是小可。
  病神梅耀鸠与醉鬼布耀星自从于一甲子以前大闹“武林盟主大会”之后,不但博得“武林双邪”之后,更被武林列为“武林公敌”!
  黑白两道莫不以除去他们二人为快。
  可借二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捉摸行动,就是碰上了,那只有两条路可走,他们二人心情若爽,撕去右耳以示惩罚。
  若是他二人心情不爽,那只有驾牛马将军送往地府报到了!
  因此,江湖人士对武林双邪是既恨又惧!
  唉!但是又何奈,只有警告自己快把武林双邪忘掉之一途。
  阿星懵然未知,俟馊水稍凉,立即倒于槽中,边看它们争食,边发愁道:“只剩下三头猪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泪水又簌簌流了下来。
  在人前,哪怕受了多大的折磨,阿星从不哼一声;亦未曾掉过泪,因为阿星立志要做大丈夫,不做‘糕仔夫’!
  可是,在这个荒郊野外,人迹罕至之处,他就尽情的发泄着。
  若非如此,阿星早作发疯啦!
  翌日自卯初时分,阿星带着布袋子来到了猪栏。
  阿星瞄了正在熟睡,鼾声如雷的三头肥猪一眼,放下袋子,走到柴堆,抽出枯枝正欲引着之际。
  陡听“拍”的一声,地上突然一亮。
  只见三锭金元宝,自布巾之中掉了出来。
  在黎明之时,那金澄澄的元宝,分外的醒目,阿星揉揉双眼,蹲下身子一瞧,“咦?那来这么多金元宝?”
  在阿星印象之中,只有在市场看过这种金元宝,那是阿牛大叔去年中了大家乐所领回来的奖金之一。
  阿星记得那时不但牛大叔乐歪了,更是轰动了整个菜市场,大家因而相继投入了签赌大家乐的狂流之中。
  可是,阿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元宝,他略为清点一下,一共有十二锭:
  “天呀!我不是在作梦吧!”
  他迅速的包妥金元宝,心儿怦然乱跳不已!
  他朝四下迅速的瞧了一眼:“天呀!若是把这些元宝带回去给阿爸,不知他有多高兴!”
  想至此,他由然站起身子,朝家中奔去。
  可是,他刚刚奔出十来步,阿星突然止住身子:“不行!不义之财毋苟得!我岂可如此的贪心!”
  只见他将那包金元宝置于柴堆上之后,立即引火开始烧热水。
  望着灶内熊熊的火焰,阿星的内心不住的起伏着:“这包金元宝一定是歹人暂藏于此的,不拿白不拿。”
  “嗯!有理,若是别人不慎遗失的,一定会掉在地下,那会藏在柴堆呢?我正在愁没钱哩,反正没有瞧见,先拿了再说。”
  思付至此,再度走向柴堆。
  可是,当他的右手刚沾到布巾之时,倏又缩回:“不能拿,说不定另外有其他的原因哩,万一耽误了物主,那岂会终生不安!”
  他再度走回灶前添加柴火。
  尽管如此,他的心中仍然矛盾着。
  一个穷小孩,突然面临有生以来的巨富,哪会不动心呢?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雄鸡之啼声,阿星身子一颤:“夭寿!时间快要来不及啦!”
  掀开锅盖一瞧,热水已经沸腾不已了,覆土锅盖之后,阿星自袋中取出两条粗麻绳,迅速路入栏中。
  那三头肥猪敢情已经知道死期已至,在栏内乱窜,同时凄厉的叫着!
  阿星身子半蹲,迅速一捞,一把抓住一头肥猪之左前脚,用力将它扯倒之后,右膝顶着它的腹部。
  只见他先将两对前后脚绑在一起之后,麻绳对穿一拉一绑,立即将那头肥猪四肢紧紧的绑在一起。
  阿星扛起那头肥猪,快步奔向溪边,将它置于地上,跑回来,取出屠刀及提着一桶热水,轻快的跑向溪边。
  只听肥猪一声凄厉的尖叫之后,立即传来屠刀刮毛之声。
  不久,即见阿星跑回灶旁,取出锅中热水,淋熄灶下余烬之后,自柴堆内侧取出一条麻袋,提起地上之布袋奔向溪边。
  半晌之后,只见阿星背着那头犹在滴血的肥猪,置于猪臂之双手各以双指扣着,木桶(装内脏)及袋子,奔向菜市场。
  虽然有梅耀鸠暗中赠药及输功,他那瘦小的身子扛着百余斤的死猪,仍然显得步伐踉跄,异常的吃力。
  倏见一道白影自路旁树下飘下,在微曦之中隐透着一股冷肃之气,那人正是有心试验阿星的梅耀鸠。
  只听他喃喃的道:“不贪非份之财,吃苦耐劳,责任心重,够资格承袭我病神梅耀鸠的衣体了,哈哈!”
  只见他疾飘向柴堆,取过那包金元宝迅速随阿星离去。
  阿星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背着死猪尚未到达肉摊,便听到一阵欢呼:“阿星来了!阿星来了!”
  只见十余位妇人提着菜篮围在阿星的摊前,一边等待阿星的到来,一边津津有味的谈着中奖之事。
  中了奖,每个人的心情皆爽,再等多久也没有关系,何况她们皆很同情阿星的处境,岂会有怨言。
  这也就是他生意特别好的原因。
  阿星将死猪摔在架上,取出屠刀就欲开始解剖。
  陡听卖鱼仔之妻春兰关心的道:“阿星!先歇会儿再说吧!”
  阿星红着脸道:“真‘及势’,有点事情耽搁啦,已经让你们等这么久了,怎么还可以歇会儿呢?”
  春兰瞧着阿星脸上、双臂上之淤青伤痕,以及那粗拙的补衫手法,心知必然又是挨了胡须仔的狠揍。
  当下问道:“阿星,你阿爷这一期一共签了多少啊?”
  阿星只觉内心一阵抽痛,强装笑颜道:“我也不知道?”
  “唉!胡须仔就是这一副自以为是的脾气,我明明告诉他一号马会运庄,他硬是不肯签哩!”
  另有一位妇人接着道:“扛龟活该,谁叫他那么贪心,一下子签那么多,而且专门与别人唱反调!”
  “素杏啊!胡须仔太贪心啦!他不喜欢签‘热门马’就是嫌奖金有太多人平分,不如‘冷门马’可以独得巨额奖金!”
  “哼!既然如此,他何不签七号马?”
  “嘻!他又没有发疯,怎么会去签那只‘拉屎马’呢?”
  “是呀!每次马赛,七号马至少落后将军马一圈以上,除非生手或者存心跟自己过意不去的才会签七号马?”
  陡听春兰笑道:“阿星,好啦!我要一斤上肉,一付腰仔及一付前脚,猪毛由我自己拔吧!反正我今天有空。”
  阿星难为情的道:“实在有够歹势,还要劳烦你们自己清理细毛!”
  “没关系啦!反正我们也没有事,阿星,替我切三斤五花肉,阿彬及阿勇已吵了好几次要吃饺子了!”
  “好!我马上帮你剁细!”
  “不必啦!我自己剁好了!”
  由于每位顾客都中了奖,不但出手大方,更是自动要清理细毛,因此,不到一个时辰,肉摊上便清洁溜溜了。
  阿星默默的去汲水清理着屠具及肉摊,耳边一直回绕着那句:“阿星,替我切三斤五花肉,阿彬及阿勇已又吵了好几次要吃饺子了!”
  同样是人,为什么阿彬及阿勇就那么好命,自己却如此的歹命呢?
  吵着要吃饺子?对于一向是吃剩菜剩饭,或是吃一餐饭一餐的阿星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唉!恨命莫怨天,还是看书吧!
  清理妥后,阿星取出架下之“三字经”,坐于椅上,低声朗读起来。
  眼前之嘈杂的莱市场,在阿星的感觉中好似变成了寂静的深山幽谷,他浑然忘我的反复朗读着。
  陡听:“阿星!不好啦!阿星!不好啦!”
  只见阿忠嫂那两个孩子平平及安安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向阿星,双目之中充满了紧张及骇惧。
  阿星急忙站起身子问道:“别紧张!先歇口气再说!”
  安安却叫道:“阿星,有三个歹人到了你家,你阿爸阿母还有那三个莫见笑的人都被抓起来啦……”
  阿星叫道:“他们怎么不会逃走呢?”
  平平不屑的叫道:“他们还在睡懒觉,活该!”
  安安叫道:“阿星,阮阿母叫我们来通知你快点逃,免得……”
  阿星却好似火烧屁股般,立即朝家中跑去。
  平平及安安急忙追出来喊道:“阿星,你不能回去啊!歹人要抓你啦!”
  阿星回过头叫道:“帮我把东西看一下,我马上回来!”
  平平立即道:“安安,你看好阿星的东西,我去追阿星!”
  “哥哥,你一定要找回阿星喔!”
  “会的!”
  市场内的贩子们立即围着安安问道:“安安,阿星为什么那么紧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安安急道:“钱多多带着三个好凶的大人来胡须伯家,向他要钱,他还不出来,那三个人就开始打人了。”
  “胡须仔欠了钱多多多少钱呀?”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一家五个人跪在地上一直哭,那三个人还一直打他们,踢他们,胡须伯已经吐血了!”
  “哎呀!钱多多实在有够狠!”
  “走!咱们去看看!”
  说着吆喝一声,立即有十几个人跑去。
  阿星还未跑进院子,立即听到阿母罔市的哭声:“钱大爷,求求你再给我们宽限一阵子好不好!”
  “干!大爷已经给你们宽限二个月了,不行,我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们三人带走,你们如果三天内不来赎人,休怪我把他们卖了!”
  “娘!爹!救救我呀!呜……”
  程贞仪更是声嘶力竭的哭嚎,挣扎着……
  “干你娘!你们哭爸哭母呀!甄善,叫他们安静一点。”
  “是!妈的!你们叫什么叫!”
  只听一阵子“拍拍拍……”
  连响。
  “呜呜呜……病死了!呜……”
  “干你娘!还叫!”
  只听三声“啊!”的惨叫,接着是一阵“砰!砰!砰!”的摔地声,显然阿星的二位哥哥及姐姐被重摔在地。
  怪的是,他们三人皆不敢吭气了,甚至连抽噎也不敢发半声。
  真是恶人自有恶报。
  阿星和平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听平平喘道:“阿……强……咱……们……
  快……走……吧……那……些……人……太……凶……
  啦……“
  阿星连连吸了好几口气,竭力稳住那急促的呼吸,那对乌黑而圆大的双睛显出冷漠的目光。
  呼吸稍为平顺之后,阿星一步步的自巷口走向院中。
  阿忠嫂及其他五位冷眼旁观之妇女,原本有些幸灾乐祸,此时一见阿星居然自投罗网,不由急叫道:“阿星,快走呀!”
  阿星冷漠的环扫现场一眼,发现程贞仪双颗红肿,双目浮肿,被一名大汉揪住头发,不敢挣扎半分。
  程贵仁及程贵旺,摔趴在地,鼻血汨汨流着,却不敢挥手擦拭,全以哀伶的目光瞧着身旁那位大汉。
  那两位大汉分别将右足尖踏在二人后颈,冷笑连连。
  至于胡须仔夫妇亦是双颊高肿,狼狈不堪,敢情方才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好似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
  钱多多手持旱烟杆,眯着双目,吞云吐雾,好不逍遥。
  阿星毫无畏缩的走到钱多多的面前三步远处,高声叫道:“钱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多多想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竟敢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不由诧道:“喔!
  阿星!是你呀!你怎么对我如此无礼?”
  阿星盯着他,道:“钱老板,你凭什么率众来此闹事?”
  “嘿嘿嘿!闹事?你老爸在三个月以前向我借了一笔钱,当初言一个月之内归还,现在已经延了二个月啦!”
  “方才我客客气气的向你老爸讨债,你老爸‘不上路’,硬是不肯还债,逼不得已,我只好使用一些压力了!”
  阿星怒叫道:“欠你一点钱,你就将人接成这个模样,钱老板,你的心未免太狠了一点吧!”
  “嘿嘿!一点钱?阿星,你知道你老爸欠我多少钱?”
  阿星不由一窒,旋又咬牙,硬着头皮问道:“多少?”
  “嘿嘿!不多啦二百两银子而已!”
  胡须仔急叫道:“钱老板,我只向你借一百两呀!”
  “嘿嘿!不错,三个月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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