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挑乾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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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阿正面色变了。
姓关的又道:“七王爷林格纯心以朝廷大员身份在湘军之中监督战事,那齐伟仁在那清狗面前出点子,才把你爹送入死地,这件事不少人知道。”
阿正咬牙咯咯响,他全身在哆嗦!
姓关的又道:“齐伟仁早想接你爹的战位,你爹的寻批子弟兵也善战,可就没有机会得手,姓齐的一直跟在林格纯心身边难出头。”
阿正道:“姓刘的现在接上我爹的战位了?”
姓关的道:“那是自然的事。”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太了解官场了,自你丧你父失母,又把自小订的婚约解除,我就对你十分同情,阿正,别放在心上,几次表现,可圈可点,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阿正道:“关爷,我心存感激。”
姓关的点点头,道:“你为咱们出过三次手,也完成了任务,当知杀的必是该杀之人。”
阿正道:“满人太横行了。”
姓关的道:“这话放在心里,少说出口。”
他把个瓷瓶交在阿正手上,又道:“今天随我去长安,咱们设法做掉林格纯心与齐伟仁。”
阿正一怔,道:“听这二人武功不俗。”
他此言一出,姓关的冷哼连连,使另外两人也面色突然变得十分的不自然。
阿正未发觉这些,他咬牙不出声了。
姓关的道:“他们该死,阿正,咱们走!”
那阿正把瓷瓶收入袋中,跟着姓关的便走出大宅院,果然,大门下已备好了两匹健马。
阿正发觉另外两人也跟着出来,笑迎二人道:“水大叔,周兄,再见了。”
姓水的拧拧红鼻头,点头道:“阿正,你少年英雄,好好的为关爷办事啊!”
姓周的吃吃笑,道:“兄弟,你多珍重,哈……”
于是,阿正与姓关的骑马走了。
他二人当然是往长安城驰去的。
遥望着远去的阿正,姓周的捧腹大笑起来。
姓水的老者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酒袋托中手上一口气就上半斤多喝下肚。
他抹抹嘴巴,道:“娘的,玄正如果知道是你出的点子,花了白银千两请出你的师弟干掉玄维刚那老小子,不知他会怎么同你玩命了。”
“哈……”姓周的道:“他这一辈子也休想知道,哈……”
姓周的甚为得意,他当然不知道他那个善于射双箭的“箭双飞”古映今已“作古”了。
这里住的人是什么来头?谁也弄不清楚。
阿正便是玄正,乃三汀悍将玄维刚独子,那玄维刚显然勇猛沙场,但心中却十分痛苦,只因为他早已看清大清朝正走向日幕途穷之地,便也不叫儿子投入军旅。
玄正也明白这些,心中免不了气愤当今,随之遇上了姓关的便投入姓关的手下了。
现在,姓关的带着玄正来到了长安城,玄正抬头看,只见东大街上太白楼是一座三层高楼,正门楣上一块金字匾额“太白遗风”,再看向里面,呵,十几个伙计正穿梭忙碌着,敢情午时已到,客满座了。
这时候有个身穿马褂的中年汉子匆忙地迎出来,对姓关的那份恭敬相当引人。
“关爷一路辛苦。”
姓关的只不过点点头,立刻与玄正二人往里面走,那中年人紧紧的在前面带路还半弯腰。
一路来到后院的正厅上,两个伙计已送上最好吃的四色菜与一壶女儿红。
姓关的接过热毛巾抹了一把脸,他对玄正道:“吃吧!”
玄正先为姓关的斟上酒,这才为自己也斟上,姓关的已对中年汉子道:“到手了?”
“是的,关爷。”
“拿来。”
中年人已自袋中取出一块牌子送上去。
姓关的只看了一眼,便把那块腰牌交给玄正。
玄正道:“关爷,这是?”
姓关的道:“有了它,你才能接近他二人。”
玄正冷冷地道:“他们非死不可。”
姓关的微微一笑,举杯道:“成功!”
玄正与姓关的刚放下酒杯,中年人弯腰细声细气地对姓关的道:“关爷,事情有变。”
姓关的一瞪眼,道:“策划很久,怎会有变?”
那中年人道:“点子们往北去了,贺兰山南面的桑园镇一干人马同行。”
姓关的皱眉,道:“那不就在黄河附近?”
中年人道:“可能是吧!”
“多久了?”“三天半了。”
姓关的冷冷道:“路上动手最方便。”
他对一边的玄正道:“吃过了你就追上去,追林格纯心与齐伟仁。”
于是,有一包银子放在玄正身边,玄正沉沉地道:“齐伟仁、林格纯心!”
声音是冷酷的,就如同狮豹欲噬人的时候发出来的吓人吼声。
当然,这声音令姓关的十分愉悦,他忍不住拍拍玄正,道:“小心了,我不想因为他二人失去你,他二人的命合起来也抵不过你半条命,阿正,多加小心。”
玄正道:“会的,关爷,我这就走了。”
他拾起一包银子,又把个小牛皮长袋子抓在手上,便大步往太白楼外走了。
姓关的没有动,他仍然在吃酒。
那中年人也没动,也仍然站在姓关的身侧。
半响,中年人道:“关爷,行吗?”
姓关的道:“不行就叫他死,对咱们有何损失?”
中年人呵呵笑,竖起大拇指道:“高,这小子已经为咱们铲除三个敌人了,如果再得手……”
他未再说下去,因为姓关的抬头冷视他。
玄正有着他爹玄维刚的烈性,当他孤独地处在逆境时候,他那曾订过亲的丁家人便有意疏远地,没多久,便闻得他那位未婚妻子嫁了另一都统之子。
只不过,立正早已冷漠了,并未再把这事搁心上,一个江湖杀手,哪有心情去儿女情长,他只把一个“恨”字深深地埋在心中。
也许这也正是姓关的目的,姓关的要他下手的杀手个个心中充满忿怒,也算是一种培养杀手出刀的手段。
现在,玄正又拍马疾驰在黄沙滚滚的大道上,他也准备出手杀人了。
拍马驰中,玄正不时地拍拍鞍上挂的那只小羊皮细长袋子。
那不是一般皮袋子,因为袋中可是杀人利器,一共三节可以旋接成一管长枪的兵器。
他已经以此亮银枪刺死过三个高手了。
三个均是三湘中的人物,也为征西悍将。
显然,玄正一家也来自三湘,但玄正却是奉命行事,他奉关爷之命而杀人。
玄正早已忿忿地忘了他也是三湘人了。
就在河套口不远处,贺兰山的南边,有一大段颓废的长城断断续续的横亘而栖镶着一个小镇,那便是兼俱水旱二路的桑园镇。
桑园镇外面两家大骡马栈看上去似乎人满为患的样子,但仔细看,却是前来平乱的清军,而率领这批官兵的大员,正是林格纯心与都统齐伟仁。
这家栈房只有正面横盖的瓦房五大间,大院中两边是马厩,大门是用土墙,两扇大木门只有一丈高,从外面便看到了大院子。
别以为只有一处大院,少说可以收容二百匹马上槽。
此刻,十几个赤脚伙计可忙着呐!这包括烧茶水,送吃的,为马修蹄子换蹄铁的,全在这大院里张罗着。
十二名军士身挂腰刀守在正屋外,这是快接近前线了,防守上自然加强。
附近几处黄土坡上,官兵们各派四人在山头当了望,桑园镇上的回子早逃走了。
天就快黑了吧?官兵们五人一堆的围在骡马栈四周正吃着饭呐!忽然,远处小土坡上传出叱喝声:“站住!”
叫什么人站住?
大道上尘土飞扬中,一匹健马飞一般地驰来,马上是个二十出头的美少年,看他的英姿满吸引人的。
这人不是别人,玄正来了。
玄正正是来杀人的,闻得山坡有人吼叫,他拍马到了山坡下,只见一溜的奔来四个人。
其中一人上下看看玄正,道:“干什么的?”
玄正冷冷地自怀中摸出腰牌,他冲着四个大兵晃了一下,道:“齐都统在吗?”
“你这是……”
“怎么,连左帅的令牌也不知道吗?”
“你是长安来的吗?”
“快去通报。”
其中一人忙点头,道:“是,是,你请稍等。”
玄正沉声道:“快去!”
那人拔身便走,只不过半里多便走入大骡马栈,玄正便在这时暗中自牛皮袋中取出他那支亮银枪,贴着马腹他旋接起来。
山坡上另外三人还真的未曾注意到玄正的这个举动,三个人还在哨吃干粮呐!
只不过半盏热茶工夫,又见那传话的人匆匆走来:“上差,你请去,都统大人正与五爷商议大事,不便……”
玄正根本不开口,他拍马直到大骡马栈外,只一看便立刻下得马来。
玄正只把马缰绳拴在门口的横杠上,他打算好了,只等得手以后,立刻上马疾速离开。
玄工奉命来刺杀林格纯心与齐伟仁,只见他倒提银枪大步走进那两扇大木门,远看,正屋门口分站着十二名近卫,此刻,有个近卫迎过来。玄正冷冷的不加理会,那侍卫伸手,道:“兵器留下,人进去就行了。
玄正道:“不用了,我自己拿着。”
那侍卫沉声道:“王爷面前谁敢带兵器?拿来!”
便在这时候,屋门里并站着两个人,是的,只这么一顿间,齐伟仁与王爷并肩着过来!。
玄正只一瞧,突地暴喝一声,抬手拨倒那侍卫,人已拔空直在屋门内冲去。
玄正双手揣枪厉吼:“杀!”
他几乎从几个侍卫的人头上跃过去,就听得“呛呛呛”拔刀之声相继响起,玄正挺枪已撞进门内了。
立刻间,屋内响起阵阵金铁撞击声,随之又是“砰砰”声起处,屋门也关上了。屋外面事出突然,十二名侍卫干着急,没有王爷呼唤,谁也无法冲进去拿人。
此刻,屋内传来吼叱声,也有受伤的厉叱声,但就是没听到玄正的声音。
灰蒙蒙的屋子里搏杀得真够厉烈的,就在几声吼叱中,大窗上突然“哗通”暴响,一团人影带着鲜血跃出来,这人只一落在院子里,便立刻大吼:“围紧了,休放这刺客逃走!”
这人不是别人,王爷林格纯心是也!
立刻,附近吃饭的官兵抄起家伙也围过来了。
“轰!”
又见一人自破窗中跃滚而出,随之,一团青影挟着流电也似的冷芒疾如夜猫般穿窗追来。
玄正咬牙冷叱:“看你还往哪里逃!”
他十九枪抖出一片枪花,直往刚落地面、背上腿上冒血的齐伟仁罩过去。
齐伟仁出刀疾阻拦,十二个侍卫便在这时候把玄正围上了。
林格纯心也流了血,衣衫破了七个洞,他火大了:“给我抓活的!”
齐伟仁也怒骂:“娘的,这小子的枪法好刺眼,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指着一批围的官兵,又吼:“听到王爷命令了吗?抓活的。”
这时候玄正才发觉那十二个侍卫并非一般官兵好对付,王爷身边的侍卫大不同。
只不过玄正的枪法高明,刺杀得围他的人很难接近他身边。
于是,有人提着灯笼举起来了。
玄正边杀边看看他欲刺杀的两个人,他发觉今天怕是很难得手了。
玄正在灯光照耀下,发现上百官兵围绕在两个受伤人四周,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刀林把二人保护起来,想再得手,真是要过趟刀山才可以。
玄正心中不太平,关爷的任务怕是要砸锅。
便在这时候,半空中忽地出现十多条绊马索,一根根绊马索直往玄正飞缠过来。
仔细瞧过去,绊马索井字形的自空中突然一齐落下来,玄正枪挑二十七次拔身跃,三个待已卫扑上前合力围堵玄正的去路,其中一人厉吼:“躺下!”
“轰!”
玄正应声与那人合抱着滚在地上了。
刹时间扑上十多人,人堆也似的把玄正活生生压在最下面。
人不能动弹,银枪也被夺去,玄正宛如猛虎被套上索,他是干吼一通了。
他发现绊马索太晚了,那年头三湘军中备了许多绊马索,为的就是对付西北人,因为西北人有马术高明,战场上他们运动迅速,这有点像岳飞当年对付金兵的味道,只不过,他们却也用绊马索捉住了玄正。
玄正要倒大楣了。
林格纯心与齐伟仁二人由军中大夫匆匆地把身上的伤包扎妥当,便在正屋里开庭了。
“把刺客拉上来!”这是齐伟仁的声音,只一听就知道他正火大呢。
屋外院子一角,玄正已被人修理得鼻青脸肿,他至少被人在身上踢了几十脚。
玄正如果不是练过功夫,怕早就被踢死了。
官兵们七个挨了枪,两个侍卫还在直“哎呀”,这光景谁都会相信,玄正只怕马上要被拖出山坡旁砍头了。
行刺都统犹可说,刺杀王爷罪在不赦。
玄正也自认死定了,他反而十分坦然地闭上双目,面上青肿,身上痛也不再管他了,反正就是人肉一堆,杀剐随你们高兴吧!
人抱定死了的心,他还在乎身上什么地方痛不痛,如果什么也不管了,这人也就从容去就义了。
玄正还真的以为自已是就义,为关爷而杀人,那就是就义。
玄正是被人自地上拖拉进正屋子的,他可以站起来走的,但他把自己瘫在地上,他再闭上眼睛,看上去就好像快被打死的人一样。
玄正的口鼻早被打出血来了。
“砰!”
玄正被抛在屋门口地上,就在齐都统的吼叱下,有个侍卫取过灯来,照在玄正的脸上。
林格纯心立刻怔怔的,道:“是个小子嘛!”
齐伟仁道:“只有这么年轻的人才会天不怕地不怕地胡乱来。”
林格纯心猛可里吼叱,道:“说,谁派你来刺杀本王的?”
玄正根本不动弹,只装没听见。
“叭!”
一块腰牌抛在地上,齐伟仁叱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快说!”
有个侍卫扑上去,一把揪住玄正的头发,直把玄正的血面翻向天,吼骂:“狗东西,大人问你话快回答,小心你的狗脑袋!”
玄正只把嘴角一牵,一副冷笑模样,却也引来两个大嘴巴。
“叭叭!”
声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