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铁脚媳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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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喘息之后,姚大刚终于醒过来了。
一看树根地上坐着白小宛,再加上痛彻心肺的左眼,使他又开始破口大骂:“他娘的,你把姚大爷吊在这荒林里,准备干啥?”
白小宛妙目上翻,并不开腔,一味的冷笑连连。
姚大刚一阵抖动,但却显然于事无补。
于是,他牙咬得格格响,怒视着白小宛。
缓缓的站起身子,白小宛来到姚大刚前面,手中举着酱牛肉与芝麻大饼,笑道:“饿不饿?”
“滚!少拿姚爷寻开心!”
“痛不痛?”
姚大刚气的哇哇叫,恶狠狠的道:“你杀了我吧,臭娘们!”
白小宛强忍着胸中怒火,淡淡的道:“看着你的眼睛往外冒血水,大概一定够痛的,不过你要是肯合作,我带有最好的止痛药,只要敷上去,包准你就不痛了。”
姚大刚这时候还真痛的锥心刺骨,而腰眼上的一脚,也还在痛的五脏翻腾,闻言也是一怔,心想,这女子在玩什么把戏,耍什么阴谋,不妨听一听。
“说吧!怎么个合作法?”姚大刚租声粗气的问。
白小宛一笑道:“这事很简单。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只要经我证实你是实话实说,不但我立刻为你的眼睛敷止痛药,说不定我还会把你立刻放了,让你重回踩云岭去。”
“你会放我?鬼才相信。”
“白小宛从不打诳。”
“好,你问吧!”
白小宛一僵,她不知先问什么才好?于是她想起了堂兄,那位高原善人韩五爷。
于是白小宛沉声问道:“我问你,韩大宏韩五爷,可是被你骗到这深山里的?”
“不错!”
“你怎么个骗法?”
哈哈一笑,姚大刚道:“有一种无色无味无臭的毒迷七日散,只要轻轻在他面前一晃,他就会跟着我走,而且我叫他做什么,他绝不会违背。”
白小宛一惊,急又问道:“什么叫毒迷七日散?”
“顾名思义,人中此毒粉,就会神志丧失七日夜,在这七日夜内,他就会听命行事。”
“过了七日夜呢?”
“神志立刻恢复,人如做了一场噩梦。”
“可有解药?”
冷冷一哼,姚大刚道:“这种要不了人命的毒粉,根本不需要解药,不过听说中了毒粉的人,如果徒然泼他一头冷水,或会把他由噩梦中激发回来。”
白小宛一听,大感后悔,怎么当初放走的人,没有用冷水一试?
于是,白小又道:“那些被骗人天丑怪尼山洞石室中的男子,都是由什么地方掳骗来的?”
姚大刚道:“什么地方人全有,只要是拥有稀世珍宝的人,就逃不出被迷失神志的厄运。”
白小宛缓缓走近姚大刚前面,就着天色尚可看到东西,伸手入怀,摸出一包药粉,倾倒在一块丝绢上,一面缓缓的又道:“姚大刚你是个光棍,前面我问你的话,其实我全知道,为了你的诚心,所以我不过稍加考验,总算你是个光棍,光棍是不吃眼前亏的,也因此,我把你的眼伤加以包扎,相信一定会减轻你不少痛苦的。”
于是,药粉连着丝巾,敷绑在姚大刚的头上。
姚大刚立刻感到一阵沁心的凉意,硬把那股子挤压的痛苦,抗拒在外,而使他深深的吁了一口大气。
撕了一块酱牛肉,白小宛塞入姚大刚的嘴巴里。
看着姚大刚细细的在嚼,慢慢的在咽,白小宛却在心中细打算,该如何的套取那天仙师太的下落。
一块牛肉加上一个馒头,姚大刚应该算是吃饱了。
白小宛缓缓的退后两步,这才又道:“痛也减轻了,肚皮也填饱了,怎么样?白小宛说话还算数吧?”
“哼!”
白小宛立刻又道:“如果我告诉你,天丑怪尼的那个石庵已为我们所破,你会相信吗?”
“是真的?”
“我不妨再说明白些,天丑怪尼已伤重逃逸,她的那些丑尼姑弟子,有一半被杀,而且那些被迷失本性的人,也全都被我们放了,你相信吗?”
姚大刚一愣,但却露出无奈的道:“眼下情势,我能不信?我敢不信?”
“你最好是相信,因为那全都是真的。”
于是,姚大刚真的惊愣了,只听他自言自语的道:“那个老怪物,一向都是自命不凡,如今叫她吃点苦头,也好杀杀她那不可一世的狂妄无知。”
白小宛当即又道:“如今我得重复一下我刚才所说的诺言,如果我能证实你说的是实话,我会立刻放你回踩云岭去,如果你敢诳我,一旦等我发觉,我就会守着这地方,把你吊在这树上,活活的吊死你姚大刚,你听清楚了吧!”
姚大刚沉声喝道:“为了好几万两黄澄澄的金子,我姚大刚还未曾动用,死当然死的不甘心,有话你就开口问吧!”
白小窕面部相当平静,但在她的内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有如小鹿在奔驰。
就在一阵沉默之后,白小宛问道:“告诉我,天丑怪尼在伤重之后,会逃到什么地方躲起来?”
“当然是她师姐天仙师太那儿。”
“天仙师太在什么地方?”
姚大刚心想,如果告诉她,万一她在天仙师太那儿失手,自己岂不活活被吊死在这野林中,如果不说出来,显然也是死路一条。
就在一阵沉默之后,姚大刚道:“我可以告诉你天仙师太的地方,但那儿防备极严,你一个人怕难以应付,万一你有了麻烦,姚大刚第一个倒霉,所以你还是换个问题吧!”
白小宛道:“这你只管放心,你们秦岭八大盗不是与那天仙师太有交情吗?如果我被人捉去,在临死之前,我一定会把你被绑的地方告诉她们,到时候你还怕没人来救你不成?”
姚大刚的独眼一阵翻转,觉得有值得一试的必要,而且让她去闯一闯,不论其被捉或逃出来,自己全都有利可图,是一件只赚不赔的买卖。
心念间,当即道:“我要你亲口再说一遍你的承诺!”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又经我加以证实,等我回转之后,一定放你回踩云岭去。”
“好!你听清楚,顺着这条山沟,直上云屋峰,就在那个常年围绕着青云的尖峰右面,尽是发蓝色的岩石陡崖,只要攀过那段陡崖,你就会看到一处风景奇佳的小小四合院,那儿的亭台小楼,虽不算大,但却全都是匠心独具,也就在那个四合院的下面,有着另一个同样的四合院,但却是在山腹中,那儿就叫做望仙台,不过……”
姚大刚独眼一翻又道:“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去。”
然而,姚大刚的话才落,白小宛已经窜出荒林,朝着一座尖峰方向疾驰而去。
天空中挂了大半个月亮,差强人意的把个深山照的还可以走人,白小宛展开脚程,三五里路,没有多久,她已扑到云屋峰下面。
秦岭的云屋峰,峰顶是个什么模样,很少人会知道,原因是这云屋蜂上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那么至少三百天被云包围着,所以有句话是说:想看云屋峰,云开一瞬间。由此可见这云屋峰的高与神秘了。
就在这云屋蜂下面,距离谷底不过三数十丈处,一座宽宽的岭脊,与临峰相连,而这岭脊上面,相当的宽敞,抬头看,云屋蜂高不可攀,危峰处处,真所谓峭壁峻崖。然而你绝想不到,在这祟山峻岭的山脊上面,还会有人建了一座玲珑小巧的四合院,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在这精巧的的四合院的山腹中,不少人在这儿严居穴处而与世隔绝。
不过这些与世隔绝的人,却全都是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的年轻女尼,约莫着至少也有四五十人之多。
白小宛趁着天刚黑不久,摸上了四合小院外的一处危崖边,隐隐的听到有击钵之声传出来。
白小宛溜到了四合院的墙外边缘,诵经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大概是众比丘尼诵经坐课的时辰。
墙不高,屋也矮,白小宛拧身上了角墙,隐入黑影中仔细看,慢慢观,心里面她希望父亲三人没有被捉到这儿,因为凭三人武功,放眼江湖,不知谁还能抗拒三人的合击,当然,就怕上当中毒之类,万一……
白小宛不由打个冷颤,遂决定深入这个精巧细致的四合院中察探。
像一头狸猫般,白小宛一闪而落入院中,提着脚跟,溜着墙边,探头隔院的望向对面房屋中,不由吃了一掠,只见正中当门的一张供桌,两面坐着六个年轻貌美女尼,供桌正面神像,也是一座观音大士,香烟袅绕,钵声有致,加上年轻尼姑清脆的声音,让人觉得有天上人间之感。
极目四看,每座房屋全都是雕梁画栋,琉璃瓦镶玉屏,玻璃宫灯廊前挂,青石面上铺红毡,黄澄澄的供品盘,看样子全是纯金打造的。
白小宛心想,这些尼姑,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银子,竟然穷奢极侈的在这绝岭上面建造这个四合院,难道真的要与这大自然的美一较长短不成?
白小宛衡量一下地势,发觉这个宽长不过六七丈的小院子里,除了一层草地外,连一株小花全没有,如果能躲人,也只有四合院的四角了。
白小宛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突然间,就见一个看去像是个中年尼姑,一本庄严的走在另一个奇丑老尼的身前。
白小宛一看,赫然正是那个天丑怪尼。
隐约的,她听到前面的中年尼姑道:“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块御牌,这个人一定来头不小,如果咱们把他杀了,万一有一天惹来大祸,咱们这种神仙也会恻目的日子,不全完了?”
“师姐何必怕呢?以师妹看,干脆全都杀死,丢在野狼谷中,谁又能说是我们所杀的?”
“不要忘了,你不是说过还有个女的吗?”
“杀了这三个,咱们再去找那个女的。”
突然间,中年尼姑停下身来,回头对天丑怪尼道:“师妹!在我这望仙台观音庵中,我不希望有血腥味,再说这三个人连你全不是他们对手,武功必然高强,这种人我越来越需要,宝宫中的稀世珍宝,是我每日一定要把玩的,每一件我全不希望有遗失或被盗,所以我需要他们替我守着。”
“不错,在这个世上,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没有师姐拥有的奇宝多,一个人拥有这么多宝贝,天下虽大,对师姐来说,已不足挂齿了。”
缓缓的又转过身来,中年尼姑又道:“所以我一再的对每件宝物收购,却不得有任何迁连,就是这个意思,至于你断腕之恨,师姐设法对你补偿。”
暗中的白小宛吃了一惊,看情形父亲三人真的被这儿的中年尼姑抓来这里了。
宝宫!宝宫在什么地方?
白小宛直觉的以为如果要想摸进这望仙台里面,也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许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但不论怎么说,白小宛已决心夜闯望仙台,是不容有任何置疑的。
就在她脑际电闪中,突然发觉前门呀然而开,只见一个年轻尼姑,提了一个木桶,走向山崖边。
白小宛一笑,飞身跳出墙外面,夜影中,只见这四合院外面并未有其他的人,十几棵老松桕,在山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
白小宛急潜儿步,隐在一棵老松树后,却发现那年轻尼姑正在往山崖下面倾倒馊水污物。
一转身,尼姑发觉面前站了个女子,正要大叫,却被白小宛一掌击昏。
仔细的端详一遍,白小宛立刻把尼姑的灰衣袈裟换在自己身上。
掩着半介面,白小宛提着木桶,学着尼姑走路的姿势,缓缓的进入那个四合院,循着尼姑的来路,假尼姑进入一间房中,却发现那是一间厨房,正有两个年长的尼姑,在揉面,看样子是要发面做馒头。
白小宛放下木桶,依然半掩面的,道:“师父要我送茶水给三个捉来的男人,我不想看到男人,你们谁替我送过去吧!”
“我替你送茶水,你来揉面?你揉的动?哈……”
白小宛一看两个老尼姑,连回头看她全没有,心中自然一喜,当即又道:“光说送茶水,送到那儿去嘛!也不说清楚!”
“还没有带他们到下面呢!人不就在隔壁吗?”
白小宛心里一紧,急忙装了一壶冷水,端着茶盘,走出厨房来。
在她想来,隔壁一定就紧邻厨房,正要走过去,隔着窗子,发现里面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尼姑,正在诵经,一目了然的哪有父亲三人踪影。
于是,白小宛立刻转到厨房的另一边,那儿原本有个角门,只是已被封了起来,靠角门的边上,却有一个似乎堆放杂物粮食的小屋子,有一微弱光亮,从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中透出来,厚厚的木门,上了一把大锁。
白小宛伸头往里面看,不由双目垂泪。
她发现老父那副痴呆模样。
四舅的一副可怜相。
卓大人垂目不语的无奈样!
这一切,不正是韩五爷的样子吗?
于是,她低沉着声音,道:“过来!”
白方侠与小窗相距不过五尺,闻言愣愣的走近窗户边。
白小宛徒然一杯冷水,泼在白方侠的脸上。
激灵灵打个好大的冷战,白方侠铜铃眼立时神光暴射。
白小宛急忙道:“爹!我是小宛!”
白方侠低头就着小窗外望,不错,可不正是自己女儿来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
“爹先别问,快把杯中冷水,把他二人泼醒过来。”
白方侠立刻接过冷水,先把卓重阳泼醒过来,然后又是一杯水,把马云龙也浇醒。
卓重阳三人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三人合力冲到木门边,发觉木门锁着。
白小宛急又问:“你们的兵器还在吗?”
除了卓重阳的宝剑已被取走之外,白方侠的风雷刀与马云龙的二尺半钢棒,都还在。
马云龙子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如今被人戏弄一般的囚在这小屋子里,那股子无名火,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