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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江湖夜雨十年寒-第30部分

小说: 江湖夜雨十年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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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娟娟如有所悟,道:“姐姐,上次我在茅山上清宫外,也和一男一女交过手,前几天在总坛外面遇到押走玉琳外甥的两男一女,好像其中两个也是他们。”
  陶姗姗狠声道:“这两个姓名不见经传的可恶东西,连日来把总坛和金龙寺等处搅得天翻地覆!”
  陶娟娟道:“那男的武功奇高,连我都有些对付不了。”
  陶姗姗道:“这个我知道,上次在总坛、不到三招,就重伤了一位护法,连大哥大嫂在金龙寺外都没宰掉他们。”
  耿奇听得似乎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说来说去,到底要怎样处置他们,一句话不就结了。”
  陶姗姗叱道:“去你的,要睡就睡去。”
  耿奇裂裂嘴,道:“你不睡,我自己怎么睡?”
  陶姗姗耳根一热,绷着脸骂道:“离开老娘,难道你就不能活?”
  周海山忙道:“二教主想必太劳累了,怎么处置,二主娘就吩附下来吧。”
  陶姗姗道:“你回去之后,多派人手,先把他们住的周围,布下埋伏。”
  周海山道:“依属下看,那样反而打草惊蛇。他们住的那两间客房,合走一个正门,而且窗子都开在前面,只要一人监视足够了。”
  “你可曾派出监视的人?”
  “属下怎敢疏忽。”
  “若他们杀死监视的人呢?”
  “全庄的所有通道和大小各门,属下全派出了人,他们想要出庄,只怕插翅难飞,捉他们等于瓮中捉鳖。”
  “他们武功都高的不得了,我总是不大放心。”
  “属下派出的人,都是一流身手,纵然不能当场捉住他们,但只要一动手,咱们必能及时赶到,还怕他们飞到天上去。”
  陶姗姗略一沉吟,道:“我本来决定三更动手,因为那时他们必定都已熟睡,行动起来省事些,但想到庄上这些年来一直平安无事,若三更半夜惊动全有的人,定会弄得人心慌乱。”
  周海山道:“二主娘说得是,庄上的几百人中,总还有不少朱南明当年的忠心属下,他们表面对天地教恭顺,骨子里难免仍思念故主,若深夜惊动全庄,将来传扬出去,对咱们总是不太好。”
  陶姗姗想了想,道:“那就决定五更动手,呀附不参与行动的人,起身后都不准出房,只须咱们这几人,足可活捉他们四个。”
  方易清听到这里,轻拍了鹤鸣一下肩头,两人便又蹑手蹑脚退出数丈之外,才再大模大样的回到所住的房内,所幸在这段路上,并未被人察觉。
  他们不敢复燃灯火,摸索着整理好行囊后,鹤鸣道:“师父,你老人家准备怎样处置?”
  方易清道:“现在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留在这里和他们硬拼,一是赶紧设法逃走。”
  “师父准备采用那条路?”
  “若能留在这里杀上他们几个,当然最好,但陶姗姗等五人,个个武功高不可测,我们绝难对付得了,何况庄上更有几百个高手。”
  “师父的意思是走为上策?”
  “情势所迫,非走不可,只是刚才据周海山所说,庄内所有通道和门路,全已派上了高手把守,想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们的所谓高手,只不过我们初到时的那些打手,要拦截师父和弟子等四人,还不太容易。”
  “我担心的是动起手来惊动他们五个。”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我希望能想出一个不惊动任何人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庄去。”
  “依弟子看,不大可能有这种办法。”
  方易清叹口气道:“你先过去把她们两个叫起来。”
  鹤鸣刚要过去,方易清又道:“告诉她们,起身时要保持静肃,注意不要遗漏自己的东西,千万不可点灯。”
  鹤鸣应声而去。
  这两间居室本是在外间有一过道,相互往来不须经过外门,因之,鹤鸣去唤叫沈月红和苗秀秀,纵然外面有人监视,也不致被发觉。
  鹤鸣刚离开房间,方易清突显一倏人影,由窗外一闪而过,接着“嗖”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破窗而人,落在床下地上。
  方易清黑暗中往地上摸去,觉出是一块指尖大小的石块,外面并且用纸包着。
  分明有人传书示警。
  这一来无法不点起灯来,只好把灯由桌上移到床下,再由衣服遮住光亮。
  只见纸上写着“快走,迟则有杀身之祸。”
  旁边又注有一行小字:“走西边第五侧门,或可安全通过。”
  方易清就在灯下把字纸烧毁,再熄去灯火,心下寻思道:“这会是谁?……南明山庄,必定仍有不少老主人的忠心属下。”
  这时鹤鸣已经回来。
  方易清道:“咱们有救了。”
  鹤鸣惊喜中问道:“师父想出办法来了?”
  方易清道:“方才有人传书示警,要我们从西边第五侧门出庄。”
  “这位传书示警的人是谁?”
  “必是留在庄上当年令尊的心腹左右。”
  “可是谁知道西边第五侧门怎么走法?”
  “我在这里住过多年,所有通路和门户都根熟,待会儿你们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沈月红和苗秀秀也都整理完毕走了过来,苗秀秀道:“方伯伯,有什么行动么?”
  方易清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迟则有变。”
  苗秀秀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方易清道:“时间急迫,出庄后再对你说。鹤鸣,看看窗外有动静没有?”
  鹤鸣来到窗下,向外望去,并无人踪。
  习武之人,视力异于常人,而且窗外总要亮得多,数丈之内一目了然。
  只是不见人影,反而使他大起疑虑之心。
  苗秀秀抢着问道:“朱大哥看到什么没有?”
  鹤鸣再回到床前,道:“师父,外面什么都没有。”
  方易清一皱眉头,道:“不管有人无人,必须马上行动,路上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切由我处置,你们听我的招呼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说着走出房间,悄悄打开外门,回头道:“跟我来。”
  鹤鸣等三人,紧紧相随。
  出人意料的一路上东弯西拐,直至来到西边第五侧门上直不见有人拦截。
  出庄之后,找到下山之路,回头向庄内望去,里面一片沉寂,连犬吠之声也不会听到。
  方易清总算放下心来。,
  鹤鸣楞了半晌才问道:“师父,这分明是有人放我们平安逃走,不然不可能一路毫无拦阻,而且西边第五侧门连个守门的也没有。”
  方易清道:“看来放咱们逃走这人,不论是天地教或南明山庄的,身分地位都一定很高,所以才有权如此安排。”
  “师父猜想该是谁呢?”
  方易清道:“这就难说了,不过,必在耿奇、陶姗姗、陶娟娟、九元老道和周海山五人之中。”
  “可能么?”
  “方才在厅堂密议今晚的行动,只有他们五人,别人不可能知情,不是他们五人之中的又会是谁?”
  鹤鸣思解了一阵,道:“耿奇夫妇和陶娟娟三人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莫非是弟子先前的师父或周海山?”
  方易清道:“若说是他们两人,也不大可能。”
  “那人刚才传书示警,那张字笺师父可曾留下?”
  “那人这样做一必是冒着极大危险,若被耿奇或陶姗姗看到,那人就性命难保了,所以我必须当场在灯下把那纸条烧毁,以免留下把柄反而害人。”
  “师父为什么不随身藏起,若是弟子先前那师父或周海山所为,必是他们亲笔所为,留个凭证,日后也好查对。”
  “匆忙之中,我倒忽略了这一层。”
  苗秀秀不知刚才究竟怎么回事,先前又不敢问,直到此刻才问道:“朱大哥,方才你和方伯伯在庄里察看动静,到底发现了什么?”鹤鸣把方才所见约略讲了一遍。
  苗秀秀大为关切的问道:“他们有没有提到我爹?”
  鹤鸣道:“这倒不曾。”
  苗秀秀再问方易清道:“方伯伯,现在要往那里去?”
  “现在还不到三更,只好趁夜赶路,天亮后再回徐州。”
  “晚辈希望回徐州后先到天地教总坛一趟,救出我爹要紧。”
  方易清长长一叹,道:“搭救令尊出险,老朽和你同样着急,不过,事情还要慢慢的来。”
  苗秀秀着急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总要等到有七八成把握,否则打草惊蛇,以后反而不好办了。”
  他说着又叹口气道:“我在来徐州之前,万没料到天地教势力,扩展得如此迅速,不但金龙寺已为他们所有,连老主人的南明山庄,也落入四奇之手。”
  鹤鸣心中一动,问:“师父以后还要再到这里来么?”
  方易清道:“怎能不来,连金龙寺也要去。不过,经过这次变故后,庄里必定加强戒备,下次来,就要完全暗中进行了。”
  鹤鸣道:“不如先到金龙寺去。”
  方易清道:“我也这么想,那圆通和尚,咱们也是几十年的旧识了,下次前去,你们不妨先在寺外隐藏起来,由我单独去会会他。”
  鹤鸣忙道:“弟于觉得这样不妥。”
  “有什么不妥?”
  “这次南明山庄事故,圆通和尚一定知道起因在师父和弟子们几人身上,他一定会设法拿住师父向四奇献功,师父独闯金龙寺,岂不自投罗网。”
  方易清不以为然,道:“天地教行事一向极端隐秘,今晚之事,耿奇和陶姗姗没有让圆通和尚得知的必要。”
  “但圆通和尚总是知道师父是和天地教作对的,尤其上次栖霞山决斗,他怎能毫无所闻。”
  “不必担心,我会见机行事。”
  沈月红道:“方伯伯,现在离开南明山庄,已有好几里路,还有将近两个时辰天才能亮,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说。”
  方易清看看天色,道:“也好,将近一天一夜奔波,我和鹤鸣眼都没眨,你们两位姑娘刚才睡的也不算久。”
  沈月红道:“晚辈和苗姑娘根本没睡着,心里有事,想睡也睡不着。”
  正好路边不远有处草棚。
  方易清道:“我们就在草棚里打打盹吧。”
  这座草棚是用高梁秸搭成的,地上铺着麦秸,不但遮风蔽雨,里面还颇为暖和,本是农人秋天在田里守护住用的,此刻严冬季节,早已空了下来。
  方易清等四人能找到这里暂作安歇,倒十分难得。
  入内之后,方易清道:“大家不能全都睡着,必须一人负责监视才成。”
  鹤鸣义不容辞,道:“师父和她们两位只管放心安歇,弟子负责监视。”
  苗秀秀道:“天亮还早,我和朱大哥轮流好了。”
  方易清道:“这种事由我和鹤鸣负责比较方便,两位姑娘快些睡吧。”
  苗秀秀和沈月红也实在困倦了,便不再客气,随即在草棚靠里边睡下。
  方易清则坐在靠门处打盹。
  鹤鸣来到草棚外的一处土坡后,一面可监视到草棚附近,一面也可监视到山上山下以及刚才来时的道路。
  这时已月落西山,只剩下满天星斗,阵阵山风,吹得人遍体生寒,鹤鸣也蹲在土坡后不住打颤。
  他感怀身世,想起父母当年惨死,至今大仇未报,竟连父亲一手创立起来的基业南明山庄也落入仇家之手,不禁在寒风中泪湿衣襟。
  所幸师父方易清和恩人周无尘父子都得能不死,而周天雄却又吉凶难测,安危莫卜,当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渐渐,他已陷入沉思,几乎忘却袭人的寒意。
  突然,山坡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中间并夹杂着多人交谈声。鹤鸣由沉思中惊醒过来。
  一个娇滴滴而又带着微喘的声音道:“姐姐,追了这么久,三更半夜,我看是追不到了。”
  说话的分明是陶娟娟。由她的微喘不难猜出是一路奔行而来。
  又听陶姗姗道:“他们不可能走远。”
  陶娟娟道:“也许我们已经超前,不如就地隐伏路旁,或许能等到他们。”
  陶姗姗虽没搭腔,却已停下脚步。
  又听耿奇暴声道:“奶奶的,这四个狗娘养的,可把咱们折腾得不轻!”
  这时鹤鸣和对方相距已只有五六丈远,因有路树挡着,无法看清对方究竟来了几人。不过,仅凭他们三个,也就很难对付了。
  他不敢起身进棚通报,就地捡起一粒石子,正准备向草棚扔去,却见坐在棚口的师父已连连向他摆手,显见方易清刚才并未睡着,而且也听到了陶姗姗等人的话声,他预料师父必已唤醒沈月红和苗秀秀。
  自己留在原地监视,正好可以和草棚相互接应。
  又听陶姗姗厉声道:“周总管,究竟什么人走漏风声,回去后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我就无法对你客气了,天地教的教规,你不是不清楚!”
  周海山的声音道:“属下也想不透怎会发生这种事,煮熟了的鸭子,竟让它飞了出去。”
  陶姗姗冷声道:“决定这件事的时候,庄上只有你一人在场,你若不清楚,谁会相信。”
  周海山道:“发生这样大事,属下自然不能推卸责任,二主娘要查明白,属下回庄后,更要查明白。”
  陶姗姗冷笑道:“我知道,你不可能自己向他们通风报信,但南明山庄的所有通道和大小门户,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人手,为什么他们出庄竟没有一人发现?”
  周海山道:“据属下推断,他们一定从西边第五门出去的。”
  陶姗姗似乎楞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周海山道:“刚才出发时,庄上有人向属下回报,说西边第五门的四个守护弟兄,全被人点了穴道。”
  鹤鸣听到这里,暗暗寻思道:“我们随师父出西边第五门时,并没半个人来拦阻,那四个守护,分明是先一步有人把他们击昏,这人又会是谁?莫非玉面公子花得芳?……他又怎能来到南明山庄?……即便他真的来了,难道传书示警的也是他?但他又怎知耿奇、陶姗姗等人要在五更采取行动呢?……”
  他思念尚未转完,又响起了陶娟娟的声音,道:“姐姐,你看可不可能他们仍在庄上,用调虎离山计把我们诓出庄外,然后再搜查庄里的隐秘?”
  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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