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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血魔刃 作者:曹若冰-第6部分

小说: 血魔刃 作者:曹若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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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何老七本身,受了这种轻微的外伤之后,本来是仍可以向前避开的。
  但是刹那之间,却像是遇到了极端不可抗拒,恐怖巳极,令得他不想再逃避的事一般,颓然坐倒在地,面色惨口,喘息不已。
  伍中年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诛除一个使这种歹毒暗器的人,可说是天经地义,学武之士的本份,刀尖向他一指,冷冷地喝道:“你以这种歹毒暗器害了多少人,还不快说?”
  一抬头,道:“江老前辈,这人是黑道上的下三滥,混在贵派之中,有坏贵派声誉,江老前辈切莫放过他!”
  此时,江一统和祝波臣两人,已经一起赶到何老七的身边,江一统头上白发猬张,一张脸竟胀成了紫红色,想是他心中怒极,伍中年活未讲完,他已然叱道:“放屁!”
  伍中年一怔,暗想人传他护短,原来竟连是非曲直都不分了?接着听祝波臣道:“何老七自三岁起,就跟着江老爷子,谁是黑道上的下三滥,你自己看!”
  “嗤”地一声,撕下了何老七上身衣服,伍中年定睛一看,不由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那一道刀伤口,只不过寸许长短,伤得极轻,但是在伤口周围,却现出一团血也似红,深入肌肤里。
  巴掌大小的颜色,伍中年自然看得出,那是因为自己这柄刀子,含有剧毒所致。
  这类宝刀宝剑,武林中人,均极为重视,轻易不容易落人邪派人物手中,被喂上毒药,则更是绝无仅有之事,伍中年呆了一呆,道:“你们还不快将他背上的肉剜去?”
  祝波臣仰天大笑三声,笑声悲怆已极,尖声道:“来不及了!血魔刃伤人,红影一现,便要归天!”
  本来他是扶住了何老七的,讲到了一个“天”字,于一松,何老七便倒向地去,从中刀到身死,时间短暂之极,可知那刀上所淬之毒,毒性之烈,实是不可思议!伍中年见何老七竟然死去,不禁大是愕然,但仍不以为自己错杀了人,道:“这厮所使暗器如此歹毒,也是死有余辜!”
  江一统眼一蹬,道:“波臣,老七最近学会了什么暗器?”
  祝波臣道:“他根本什么暗器都不会使,此人硬来诬赖,江老爷子,何七哥不能白死!”
  江一统道:“我知道!”
  仰天“哈哈”大笑两声,又撮唇尖啸一声,口气充沛,啸声绵绵不绝,传出老远,在江面上荡漾,显得他内功深湛之极。
  但伍中年此时,却己然想到了其中有极大的误会,因为水中仙江一统的内功,固然深自己一筹,但如果兄弟伍中星还在,以二敌一,只怕也不致落败,绝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阴阳双剑盗去,盗剑之人,武功一定比他高出十倍还不止!连江一统都没有这个本领他高下徒众,自然更不必说,可知何老七在酒楼中拦住自己,纯因为自己推了店小二一下之故!真正盗剑之人早已溜走了!如今自己伤了何老七,不知如何是好哩!
  心中深悔自己莽撞,而且本门戒律甚严,如果那何老七果真不是黑道上人,则死在自己刀下,给师傅知道的话,还要受极重的惩罚!但事已至此,又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释的清楚的,正焦急着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忽然听得江面上传来了“呜呜”的一阵号角之声。
  那号角声,似和水中仙江一统的啸声,相互呼应,伍中年回头一看,江面上六只小舟,箭也似地,顺流而下,一晃眼,已然来到了岸边,每只小船,由四人划浆,船上却是站着一个人,一到岸上,六个人便先后跳了上来。
  伍中年看到如此声势,知道是江心派中的高手到了,连江一统和祝波臣算上,等于要以一敌八,如何能走得脱?不如趁机溜走的好,抬头一看,那孩子正在柳树上攀树枝翻跟斗,玩得极是欢畅,身形一晃,便要向柳树跑去,准备将孩子接下树来,一起逃走,但他这里身形才一展动,祝波臣软鞭便贴地掠到,同时,江一统薄扇般大小的手掌,也带起一股劲风,横扫而至。
  伍中年不得不退,刚一退后,那六人又一齐赶到,个个一句话都不说,六件兵刃,一齐使出,其中一人,使的兵刃,见所未见,竟是船上所用的一条竹篙子,长达丈许,“刷”地一声,刺了过来,篙端的铁钩,已然钩住了伍中年的衣服,伍中年大吃一惊,反手一刀,虽然将那竹篙子削断,但另外一柄长剑,和一只金刚轮,也已递到了面前。
  伍中年若是想不伤人,已难脱身,一挫牙,身形陡矮,一招“阳刚阴柔”血魔刃红光进耀,迎着剑尖,削了过去,“铮”地一声,刀刃过处,竟将那柄长剑,从剑尖到剑柄,齐中剖开,那人松手不迭,伍中年那一刀余势未尽,红光闪处、“飙”地一声,已将那人中指削去,那人大叫一声:“江老爷子,我中刀啦!”
  向后倒了下去,江一统吼一声,道:“潭清波,你安心死去吧!别挂着妻儿老小!”
  这两句话,怒中有恨,恨中又有悲伤的味道,伍中年一楞,心道:“仇结得更深了!”
  手上不免慢了一慢,左肩一疼,那只金刚轮,轮上尖刺,已然刺入,若再不以杀招还击,一条左臂,非被生生切下不可,而在如今的情形之下,左臂一断,焉有命在?
  涵胸拔背,硬将左肩挣出了金刚轮的尖刺,觑得真切,劈面一刀剁去,那人的金刚轮一偏,却并不退后,金刚轮反而向前用力一送,伍中年肩头一阵剧痛,但一刀也已然剁入那人的肩头,虽然一中即收,但血魔刃何等锋利,已然深入那人肩头寸许。
  伍中年急一挽刀花,护住全身,同时锵地一响,削断了一柄分水蛾眉刺。
  那持金刚轮的也大叫一声,向后倒去,江一统又是一声,怒吼,道:“徐胜来,我一定不令你老婆改嫁,你放心好了!”
  伍中年听在耳中,又是一阵难过,心想自己本与这几个人,素未谋面,无怨无仇,但如今却生死相拚,难道当真是造化弄人?
  他被江一统和祝波臣逼之后,一共只使了三招,非但令得谭清波、徐牲来两人,死于血魔刃之下,而且还削断了两件兵刃,固然是大占上风,但是左肩上伤口,被徐胜来拚着中刀,弄得极深,金刚轮还钳在肩上,以刀一挑,鲜血迸流,伤得还真不轻!
  他挽起刀花,护住全身之际,那四人也一齐退了下去,就这一晃眼的工夫,谭清波和徐胜来两人,已然毒发身死,四人退开之时,将两人尸体拖开,那停在岸边的六只小船,有两只船上,已然吹起了苍凉无比的号角声。
  伍中年四面一打量,六个人离自己丈许,将自己团团围在中心。
  人人的脸上,益皆阴沉无比,江一统的手上,也已多了件黑黝黝的大兵刃,乃是一只船上所用的大铁锚,锚上还连着手臂粗细的一条铁链,看那只铁锚,怕不有两三百斤重,挥动起来,不知声势如何惊人,其余四人,祝波臣一条软鞭,也是镔铁环扣成,那持竹篙的,已然换上了一个铁钩,持判官笔的,虽被削去了一截,尖端仍是锐利无比,另外两个人,一个兵刃是八楞铜槌,另一个则是三股单叉。
  六件全是重兵刃,无论那一件,挨上了都是没命,手中宝刀虽利,只怕也难以脱出重围!
  趁六人尚未发动之际,用力撕下了一只衣袖,将伤处草草裹起,刚一扎好,听江一统大叫一声,“当啷啷”一声响,大铁锚猛然疾扬起来,人向前窜出几步,自上而下,直压了下来,力道之惊人,无以复加,竟然激起阵阵旋风,同时其余五人,也一齐攻到。
  伍中年当然知道六个人中,是水中仙江一统武功最高,若与他硬拚,更加吃亏,早已觑定了那使判官所使的是短兵刃,容易下手,身形一晃,疾欺近身去,忍住肩上疼痛,左手“呼”地一掌拍出,同时挥刀去削那人下盘,那人向后一退,伍中年左手五指如钩,反抓那人手腕。
  伍中年打的主意,本来不错,想一照面便将那人的判官笔夺了过来,趁势反点他的穴道,但是他以一敌六,其中江一统本身功力,又比他高,他这里眼看抓到,背后一股其大无比的劲力,已然压到,若是不返身迎敌,判官笔或可抢到,但他也非被江一统的大铁锚压成肉泥不可,百忙中只得就势中指一弹,也不管是否弹中对方,一个转身,大铁锚夹着雷霆万钧之势,离他头顶,已不过三尺,除了挥刀相迎之外,别无他法可想,连忙挥刀迎去,刀锋过处,虽然将大铁锚削下一股来,但是大铁锚下压之势,并未停住,而且那使判官笔的,当伍中年中指弹出之时,手一缩避过,此时又手臂向下一沉,正点在伍中年右腿的“委中穴”上。
  那“委中穴”属足部太阳经,恰在小腿弯上,一被点中,伍中年右腿一麻,一膝曲下,膝盖支地,大铁锚余势未尽,直压了下来,更是无法躲避,百忙中横刀向上迎左,“当”地一声,刀锚相交,虎口震裂,右臂几乎被生生压折!但总算将帙锚下压之势,阻了一阻,大铁锚向旁一卸,“腾”地陷入身旁地上,地面也为之震动,伍中年刚一定神,胸前一凉,那枝竹篙的铁钩,已将自己胸前衣服挑破,锐利已极的尖钩,紧紧地抵在他的胸前,只要他一动弹,立可当胸刺进!
  略一迟疑间,手持铜锤的那个大汉,又踏上前来,将铜锤停在离他头顶一尺之上,根本不须用力,只要手一松,铜锤跌下,伍中年便须死于非命,便何况那只大铁锚离他身旁,只有两尺许,虽然深陷地下,但以水中仙江一统的神力而论,只要顺手一挥,伍中年便难幸免。
  到了这个时候,伍中年除了任凭人家处置而外,简直一点反抗余地也没有!伍中年若是懦夫,此时自然尚希冀万一,一定苦苦哀求,以祈饶命,但是他却绝不是这样的人,一见大势已定,心中镇定无比,朗声道:“江老爷子,如今我已身落你手,自然听凭你处置,但我确是阴阳派中弟子,而且绝对不知这柄什么血刃上,含有剧毒!”
  祝波臣冷笑一声,道:“伤了何老七之后,你难道仍不知血魔刃上有毒?”
  伍中年苦笑一下,道:“祝朋友,你以为我如今辩白,是想躲避一死?哈哈!姓伍的尚不致如此脓包,伤何老七之后,自然知道刀上有毒,但如果不回手,我却一样要命伤在金刚轮和长剑之下!如今听凭你们处置,绝无话说,只是有两事相托!”
  水中仙江一统沉住了声音,道:“想不到你倒还是一条硬汉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们一定替你做到!”
  伍中年向那株柳树一看,只见那孩子抓住了一枝柳枝,正在荡来荡去,便向那孩子一指,道:“第一件,这个孩子,虽是既聋且哑,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身世,但是却深信他并非等闲出身,望江老爷子善自照料!”
  江一统向那孩于看了一眼,脸上略露讶异之色,道:“第二件是什么?”
  伍中年面上突现悲愤之色,道:“相烦江老爷子差一人去闽北松溪县,我师傅阴阳叟单残枝处,告诉他老人家,我巳死在贵派手中,令他老人家不必报仇,但是本门镇山之宝,阴阳双剑,却是在镇江城中失去,务必寻回。还有,我弟弟伍中星,在金山绝顶,为七星子汪寒门下两个女徒弟所害,堕入江中。”
  讲到此处,忽然想起,这水中仙江一统既然在这一带江面上走动,自然对江底形势,熟悉之极,兄弟掉下江去,生死未卜,何不向他问一问,有无生路?便又问道:“江老爷子,从金山顶上,掉入江中,可有生还的希望?”
  江一统摇了摇头,道:“前两年,本派两个大弟子也曾打那跃入江中的一个,水性之佳,不在我以下,但也是一跃下去,便未曾上来。”
  伍中年心中一凉,连最后一线希望都泯灭了,苦笑一下,道:“已然嘱咐完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水中仙江一统道:“我们也不在此处杀你,需要造好何老七、谭清波、徐胜来三人的祭坛,才一刀将你了结,尚可容你多活几日,但是你可千万别想逃走,先将血魔刀放下吧!”
  伍中年心内,本来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例如“血魔门”究竟是什么派别,那碧血神魔齐太媪,和赤血鬼赵巴又是何等样人。
  但转念一想,自己即将成为人家的祭品,问来又有什么意思?
  手一松,刚要将那枘血魔刀放下,忽见远处尘头起处,两匹马飞驰而至,前而一匹马的马头上,一面三角旗子,迎风招展,因为红白两色,明显已极,隔老远便看得清清楚楚,那旗上乃是白底,绣着一朵艳红的玫瑰花。
  那么多人,一见那面旗子,全是一呆,那两匹马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只听得一人叫道:“江老爷子,刀下留人!”
  伍中年一听那声音,热血沸腾,紧紧地握住了刀,两眼神光炯炯,紧紧地盯住了前方。
  原来那呼叫之声,极是娇脆悦耳,显是年轻女子所发,而伍中年更是听得明白,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辞月楼头,扮成男装,戏弄自己,与自己约在金山绝顶比武,却又不知被什么人点了穴道,自己兄弟两人,虽然不合除了她们的面具,但总是好心将她们穴道解开,兄弟伍中星却因此堕江的那两个女子!看她们手中以毒蛇七星子当武器,自然是无名岛上汪寒的弟子,不知怎么会和那白底红玫瑰旗子的主人有交情?闻说那白底红玫瑰旗,乃是以邪派中人,而位列寰宇十大高手的三人之一,早年横行中原,无人能敌的女魔头,人称玫瑰仙姑简蒲所有。
  那简蒲如今算来,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但是她内功精湛,又擅驻颜之术,前年还有人在江湖上见到她,竟宛若四十许人。
  那简蒲早年,艳名远播,不知道有多少少年英侠,追逐裙下,但是她却心狠手辣,那时,已然习成一部武林奇书“峋嵝神书”中所载的武功。
  她本是一个财主的童养媳,十三岁那年,卖给了财主,受尽了欺躏,寒冬腊月,被逼去野外打柴,冻得不堪,爬下一座枯井去避风,但一下到井中,因为没有了刺骨的北风,虽然只穿了一件又破又旧的夹衣,对寻常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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