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金家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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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十名金家楼黑衣武士,别急着追上去,他要先从后面观察—阵,因为他十分清楚前面不
远便是一家野铺子,这些人也许会在那个野铺子里打尖!
果然,绕过一道小上岗子,那批马十分规律的并列在一个小场子边,野铺子里有个伙计
忙着端出一袋干草分散在每匹马前面,另一个伙计便引着十个大汉走进店铺子里面,马背上
的大木箱子并未解下来,显然这些人在吃过饭以后马上要走了!
“无形刀”顾雍率领着十名弟兄缓缓驰来,从老远,野铺的掌柜已迎上前去!
掌柜的正要开口,顾雍已伸手拦住,道:“段掌柜,生意可好?”
姓段的掌柜嘴巴几乎咧到耳根下面,道:“托金婆婆福荫,野铺子生意还过得去,顾雍
这次外出,敢情是往‘松香’镇公干的吧?”
缓缓往野铺子前面移,顾雍低沉的道:“别问我往哪里去,你在路边开店,快告诉我从
早到午可有什么人走过这条路吗?”
低头沉思,段掌柜摇着头,边指着店前面小场子上的十匹马,道:“除了这十个像是塞
外来的汉子外,并未再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走过这条路……”他一顿,又道:“当然,有
几个担柴卖菜拾粪的人,他们每天打从这里经过,这些人便没什么可疑地方!”
顾雍未再开口,率领着十名弟兄一路也走进野铺子里,正看到十个灰衣大汉分坐在仅有
的三张大圆桌边。
掌柜忙打躬作揖的把十个灰衣汉子让到一张桌子上,两个伙计已忙着端茶送水!
顾雍居中坐下来,十名黑衣大汉却一齐坐在另一圆桌边,每个人露出奇异的眸芒望向十
个灰衣汉子,铺子里面除了伙计奔走声,便地上落根小针也能听得见!
僵持的局面并未维持太久,就在双方一阵吃喝里,小间独自一张桌上的顾雍,突然提着
酒壶举着酒杯走向灰衣汉子们的桌前面,笑道:“各位,能同在一个屋檐下吃一个锅里饭,
少说也算有三分缘份,来,我敬各位一杯酒!”
顾雍举杯—饮而尽,十个灰衣汉子彼此对望,谁也未开口出声!
“无形刀”顾雍似是尴尬的一笑,道:“倒忘了各位面前并未有洒!”他舐舐嘴唇,回
头对矮胖掌柜吩咐:“上酒,远来是客,这顿酒饭我请客!”
胖掌柜正要叫两个伙计上酒,灰衣汉子中间,突然一个虬髯大汉推碗而起,冷冷的望着
顾雍,道:“朋友,同在一个饭铺吃饭的,江湖之上到处可见,谈不上什么缘份,别来这一
套王二麻子打哈哈,免了吧,我们吃完还得赴路呢!”
一席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浇身,“无形刀”顾雍哪会受这么一顿派头吃?他双目凶焰一闪
而没,旋即又哧哧一笑的走近那虬髯大汉面前,道:“好话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出六月寒,
朋友,人在江湖多修行,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仰天一声哈哈,虬髯大汉沉声道:“少来,打从你们二十里外一路跟下来,白某已认定
你们不怀好意,敢情你把主意打在我们马上驮的东西吧?”
面色一寒,“无形刀”顾雍冷冷的回身放下酒杯,道:“这是什么话?你把顾大爷当成
匪类?可恶!”
矮胖掌柜忙趋近姓白的面前,摇手道:“千万别误会,顾爷是金家楼的人,怎会是盗
匪?你……”
没等掌柜往下面再说,姓白的突然伸手推出,矮掌柜应手而倒,就地一个翻滚,人尚未
站起来,姓白的叱道:“要你多口!”
“无形刀”顾雍怒喝一声,反手一招“叶底偷桃”,便向姓白的腕门打去,二人相隔三
尺距离,如想闪躲,实非易事,只见姓白的一声冷哼,推出的手不收反进,食中二指并起,
直往顾雍胸前点去,既快又准,巧妙横生!
抓出的右手回竖如电,“无形刀”顾雍哼咳有致的拨打横顶,二人三尺空间,刹时气漩
回荡,呼轰之声不绝于耳,转眼之间,二人互打七招,谁也未占上风!
怪的是坐在桌边的双方大汉们,谁也未往二人看,“金家楼”的人照样在喝酒,灰衣大
汉们仍然啃着大白馍!
突然,虬髯大汉侧踢一足,把他坐的椅子踢倒在外,跃身退出一丈远,姓白的已沉声
道:“操,你究竟想怎么样?”
“无形刀”顾雍绝想不到这粗汉的武功如此之高,自己的—路擒拿竟然对他不起作用,
而“无形刀”的招牌几乎在此人面前砸掉,不由得冷冷的一哼,道:“你以为呢?”
姓白的单手叉腰,右手戟指顾雍,喝道:“老子以为你不怀好意,说吧,你究竟想怎么
样?”
指着门外面,顾雍咬牙沉喝道:“马背上的大木箱子里装的什么?”
忽的一声枭笑,姓白的抖着一脸大胡子,道:“好哇,你终于承认在打爷们运送东西的
主意了,小子,你们打错了主意,也找错对象了,嘿……”
面色一寒,“无形刀”顾雍耸动着大鼻子,道:“哦呸!便是装的黄金,也看不进顾某
眼里,我只问你,木箱里装的什么东西?”
姓白的冷笑连声,道:“既然连黄金也看不上眼,你又何必多此一问?阳关道与独木
桥,我们还是各走各的……”
不等姓白的说下去,顾雍突然对正在那吃酒的十名黑衣大汉道:“出去,给我一个箱子
一个箱子的仔细查看!”
他话声甫落,另一桌上的十名灰衣大汉更快,一个个飞一般的扑出门外面,刹时便据守
在他们的马前面,光景是准备拼命了!
姓白的紧跟着金家楼十名黑衣大汉扑出门外,后面却不见“无形刀”顾雍追出来。
原来,“无形刀”顾雍十分笃定的—声冷笑,大马金刀的又坐回桌边自斟自饮起来……
矮胖掌柜扒着门框往外面瞧了一眼,回头低声对饮酒的顾雍道:“顾爷,他们干上
了!”
仰面喝干杯中酒,“无形刀”顾雍拍桌而起,低吼着便走出铺子,只见那个姓白的双手
叉腰,正吆喝着他的人迎挡十名黑衣人!
有个黑衣大汉扑近姓白的坐骑,双掌一错便拍向吼叫中姓白的面前,不料姓白的只一伸
左手,—招“借花献佛”,便把黑衣大汉拨倒在地!
便在这时候,“无形刀”顾雍已大步走来,沉声道:“妈的,在金家楼地面上你们也敢
造反?”
姓白的虎吼—声,拔空跃向顾雍,骂道:“老子不含糊,金家楼又怎么样?”他人未落
地,双拳交互捣出十七拳,拳风“呼呼”,使得空气激荡……
顾雍错步旋身,反手一记“海底捞月”,撕裂的声音猝起,两个人互抓互击,互闪互
拍,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无形刀”顾雍在金家楼地位甚高,能担当“雷”字级大把头,自然武功高人一等,不
料遇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灰面汉子,竟然扯了个干手,不由得怒火上升,大吼一声拔地而起
两丈,便在他倒翻上身人尚未落下的刹那间,冷焰猝映,—柄宽刃短刀飘忽间洒出重重光
辉……
他号称“无形刀”,一刀在手,未见刀身,便已挥劈十三刀成层,十三声“嗖”连成一
声,狂野的罩向敌人!
姓白的发觉刃芒刮面,一声冷哼,身体倏变,一路“醉八仙”步法便连连躲过相距不过
三寸的刀锋,突然一矮身,手上竟多出一双“枯骨爪”!
从“枯骨爪”的形状看去,大概是齐着小臂中断,姓白的握住小臂一端,等于多了一节
大手骨!
只见这双枯骨手指发出暗淡乌光,指甲尖尖足有一寸长,宛似五把利刃!
“无形刀”顾雍几曾见过这种兵刃,不由得一怔!
姓白的闪过一抡刀刃急攻,身法立变,他舞动手上的“枯骨爪”,踏中宫,踩偏锋,手
法怪异的猛向顾雍狠抓狂扫,边沉声冷哼,道:“要你小子识得利害!”
“无形刀”顾雍这时候也会过意来了,眼前这批神秘人物显然与楼主失踪有着直接关
系,说不定这些大木箱里藏着绝大秘密!
人的好奇本是天性,愈是不易看到的便愈要看,虽千方百计也要达到目的,何况楼主一
早失踪?
这时候小场子上双方拼杀得如火如荼,看上去是个旗鼓相当局面……
突然远处传来蹄声,一匹快马从官道上疾驰而来,马上是个黑衣大汉,这人不是从金家
楼来,因为他来的方向是松香镇!
怒马冲入场中,马上大汉已高声叫道:“大把头,络大宏来也!”
“无形刀”顾雍只要听声音,便知道来的是“牌刀锥甲”络大宏,但他正与姓白的纠缠
在一起,双方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是以他连回头看一也未曾,便沉声道:“大宏,把敌人驮
的箱子打开来查看,我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快!”
络大宏刚落下马,闻言一声大叫:“遵命!”
锥质弯刀一拔在手上,络大宏并不理会双方拼杀,他腾空而起,顾着一排马匹闪跃过
去,弯刀便在他的纵跃里闪击如电,直到他从马群的另—端落下地,身后面便听得一阵“轰
通”之声,马背上驮的大木箱子,便在络大宏的弯刀割断绳索后全部落在地上!
姓白的几次欲扑向络大宏,皆被顾雍挥刀拦住,此刻,十名黑衣大汉已合力把另外九名
灰衣人围圈在场中央,金家楼的人个个手持“双刃斧”与“牛角尖刀”,而灰衣汉子们的手
上,尽是人的头骨,然而利斧却并未砍裂一个头骨,显然这些头骨是钢铁所铸!
现在,大木箱尽数跌落地上,络大宏一声怒吼,十匹健马立刻散往土岗上,于是,络大
宏奋起右足,蹋开一只木箱子,不由得—声惊呼,大叫道:“大把头,你快过来看!”
“无形刀”顾雍闻得络大宏呼叫,宽刃短刀并不稍停,层层叠叠的刃芒中,他怒声吼
道:“二把头,别管箱子里装的什么,每只箱子都要查,而且要仔细查!”
“枯骨爪”凶猛涌起如碎浪蔽天,姓白的打着旋转流走在敌人刀芒四周,口中狂哮道:
“王八操的,你们好不讲道理!”
土场子上双方互拼互杀,络大宏早奋起神威双脚连环踢出,只听得“嘭嘭”之声不绝于
耳,刹时便将所有大木箱子踢开!
于是,他真的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半响才旱雷般叫道:“大把头,哪来这么多骨头
呀!”
宽刃短刀疾撩又劈,顾雍突然拔空而起,一个空心斤斗自敌人头上越过,直往场边扑
去!
奇怪的是姓白的并未追击,他冷笑的站在场中央,便在这时候,顾雍已沉声叫道:“大
家住手,这是一场误会!”
是的,在顾雍而言确是一场误会,因为他绝对想不别对方辛辛苦苦驮运着大批枯骨,大
木箱中既没有金银货物,当然更没有在大木箱中寻找到跟楼主失踪有关的事物!
此刻,三个受伤弟兄被架在场边,对方也有四人坐在地上喘息不已,显然都受了伤正由
人在包扎!
回头望向场子中央,“无形刀”顾雍十分尴尬的干声道:“朋友,误会了!”
姓白的沉声冷笑,道:“真轻松,一声误会便想把你们铸成的过错抹掉?”
顾雍涩涩的苦笑—声,道:“所谓误会当然其中包含着歉意,人世上的纠纷,江湖中的
纠葛,不都是因误会而引起吗?当然其间有幸与不幸,我们发觉的早,这对双方算是幸运的
了!”
仰天一声冷笑,姓白的叱道:“简直放屁,打了我的人又毁了我的木箱子,就这么轻描
淡写的完事?”
“无形刀”顾雍无奈的道:“我说过这是一场误会,误会既然发生,当然我们绝不会耍
赖,然而当初时你若说出木箱中是枯骨,便不会把情势再恶化下去了!”
姓白的怒叱连声,道:“放屁!放屁!难道我们还有责任?别忘了是你们找上老子,可
不是我们找上你们!”
“牌刀锥甲”络大宏突然沉声道:“东西我们已经看过了,可也没有人会拿你们一根骨
头,捆扎起来还是原样,有什么好咋呼的,操!”
“无形刀”顾雍淡淡的道:“本想替你们将箱子重新捆上,但我们尚要顺路往下追查下
去,老兄,以后有幸再见面,顾某人摆酒赔罪!”
说完,顾雍一挥手,高声道:“我们走!”
金家楼的人退的真快,刹时便风卷残云般怒马疾驰掀起一溜黄土飞扬!
更奇怪的是一直僵立在土场子中央姓白的灰面虬髯汉子,他并未追杀,连另外九人也缓
缓向他身边围过来……
姓白的伸手搔着面颊上的草胡子,遥望着远去的顾雍等一行,嘿嘿一阵冷笑,道:“看
来我们的计划相当顺利,嘿嘿嘿,我就说过,副帮主旷世奇才,他设下的计谋焉有不成功的
道理?”
一边,有个瘦高个子低声道:“闻得金家楼富可敌国,如果副帮主把人弄到手,还怕金
家楼不把大堆黄金送上门?哈……”
于是,几个人便随即哈哈笑起来……
绿色锦缎长袍,下摆反掖在缠腰的丝带上,薄而闪亮的鹿皮快靴,靴面上闪闪发着金
光,绣边的金丝彩带挽着发髻,优美的腾跃姿势,把“屠手”展若尘烘托得宛似天将下凡!
如今他已是“金家楼”少主,身份与地位大异往昔,一个人的时运与际遇,冥冥中似有
着—定的安排,如果金少强仍在,今日的展若尘又是个什么模样?充其量江湖上的一个
“响”字号大杀手而已!
当然,展若尘的执着与侠义精神的推动,使他避免了“金家楼”一次浩劫,也得到了金
申无痕无比的信任!
于是,他留下来了,他填了金少强的缺,更以无比的关爱弥补了金申无痕丧子的痛心!
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自然得如同上苍的巧安排!
现在——
“屠手”展若尘转过“金家楼”绕上了“长春山”,从金申家的墓园附近直往正北方扑
去!
瘦削的面上是那么的落寞与烦躁,紧紧结在—起的双眉下面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从他的
思维中似乎已领略到这又是一次并不单纯的事情,因为,凭楼主的武功与机智,甚至江湖阅
历,皆属江湖顶尖人物,谁能在义母面前耍出什么花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