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金家楼-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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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也只有你一位客人住,你随便选好了。”
展若尘点头一笑,起身便往二门走去,只见那伙计迎上来,手上端着一盏油灯并未
点……
伙计把油灯放在客厢桌上,一付打火镰也放在桌面上,一句话也未多言,敢情与刚才判
若两人。
展若尘横身栏住伙计走出去,面含微笑的问:“伙计,你很怕骷髅帮了?”
那伙计已面色泛灰的道:“客官,出门在外,求个平安,你少问两句,小于我就过去
了。”
展若尘嘴角一牵,深凹的双目冷厉的道:“从你的神色看,你一定知道‘骷髅帮’,是
吧?”
不料伙计抗声道:“客官,小子真的不知道。”
展若尘冷冷的在变颜色,炯炯的眸芒怒视着,道:“既然不知道,又为何如此惊慌?”
伙计叹着声音,低声道:“听到那三个字,就像听到有鬼找上来,客官,你想我能不
怕?”
暗中在泄气,展若尘已知道伙计是真的不知道了,他横身一让,伙计立刻泥鳅似的溜出
厢门外面……
展若尘独自一人跌坐在炕沿上,直待天色已黑,他还是未把油灯燃上,想着义母生死,
更想着“金家楼”的安危,这时候他真的犹豫了……
原本是打算先救出义母,然后合力对付强敌,便看大漠黄沙千里,人烟稀少,而“大漠
骷髅帮”显然是个既凶狠又神秘的组织,如想找上他们的总舵,怕不是十天八天可以遇到
的,没得倒又担心“金家楼”的安危了。
遥望着夜暗的窗外,展若尘深自追悔,自己怎么会轻易放过“哭王”戈超生?如果当时
把姓戈的活捉,也许就能够从姓戈的口中逼出义母的下落了……
也许,能使自己独闻大漠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尤奴奴几批人物?这些人为何不去辽北?
展若尘思想极乱,他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直待二更过后,他正迷朦中,突然屋面传来
一声“嘎”!
于是,展若尘故意发出轻微的鼾声,但他的双目却一直视着门窗,耳朵竖起了随着那轻
低的足音而聆听着,心中他却急待这人进来……
“进来吧,朋友!”展若尘几乎要叫出来了。
只是太可惜了,那人只在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便立刻腾身上屋,疾跃而去。
展若尘暗中骂了一句:“妈的,好狡猾。”
不过,他仍然抱着希望,按照江湖黑道惯例,这好像是一名探子,主角尚未现身吧!
等,对了,只有再等下去,他们总不能只派人来看一下便完事,一定还会再出现。
太出人意料了,展若尘等到三更过后,仍未见有人潜来,朦胧中他睡着了……
这一夜相当平静,客店人少,外面无风,这是龙泉镇难有的……
展若尘醒来的时候,伙计已端来一盆水,他只是淡谈的冲伙计一笑,道:“伙计,别
怕,我不会再问你什么了。”
伙计弯弯腰,面色紧紧的道:“客官,你多多包涵。”
展若尘洗过脸,笑对伙计道:“替我包些吃的,加上一袋水,我立刻上路。”
伙计这才又问:“去‘勿归店’?”
展若尘点点头,道:“所以你得快点替我办。”
伙计伸伸头往外面看了一眼,道:“客官,你若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便不必再往大漠
去,还是早早回头吧!”
展若尘心中一震,但他还是平静的道:“你说对了,谁没事吃撑了,往大沙漠里去溜
腿?我有要事待办。”
展若尘还是往伙计手中塞了一块银子,他笑对伙计道:“收下,我应该谢谢你的。”
伙计送到门口,掌柜的已从外面走进来,展若尘正待出门,掌柜的面色一紧,道:“客
官,看你穿的也不错,不像是个穷措大,—人走大漠,何不弄匹牲口代步?”
展若尘一想,也对,便笑道:“掌柜的,你有?”
掌柜的点点头,道:“槽上栓了两头健马,你可以挑一匹。”
展若尘随着掌拒走向马厩,果见拴了两匹健马,其中一匹枣红马十分高大,显然来自关
外,不过展若尘只一走近这匹大马前面,立刻想起昨日黄土坡上梧桐树下的几匹健马,其中
一匹便是此马,怎会到了这家店里?
不错,这匹马—定是“闹海龙”全尔明的坐骑。
望望,展若尘拍拍那匹大红马,道:“掌柜的,这匹马你要多少银子?”
那掌柜的眯着双眼,竖起大指,赞道:“客官,真的好眼力,这马千中算一,千里良
驹,人见人爱,只要有此马代步,过午你便会赶到‘勿归店’了。”
展若尘淡淡的一笑,道:“价银?”
附近,展若尘发觉那伙计哭丧着脸,他只装没看见……
掌柜的拍拍马肚皮,似是下了个决心,道:“这马少说也值五七十两银子,我算你四十
两,如何?”
展若尘点点头,道:“还算公道。”说着,便摸出一把金叶子,他算了五两递给掌柜,
道:“折合五两金叶子,应够了!”
掌柜的双手接过来,笑嘻嘻的道:“够了,够了!”金叶子已放入怀里,边回头向这处
的伙汁叫道:“三子,给客人把马鞍套上!”
伙计立刻奔入房里,双手托出一付小牛皮雕花马鞍,匆匆的往马背上放去……
展若尘笑问掌柜,道:“这付马鞍……”
掌柜捋着短须,笑道:“马鞍奉送,不要银子。”
展若尘一声哈哈,道:“掌柜的,要说你还真大方,单凭这付马鞍,也是值上十两银
子,你竟……”
突然,他掀起马鞍袋,只见上面雕刻着三条纹龙,那是三条彼此衔尾形成圆圈的龙形图
案。
展若尘对这付图案并不陌生,正是“三龙会”的标记;换句话说,这还是“闹海龙”全
尔明的坐骑。
展若尘决心装糊涂,他骑上马低头对掌柜道:“掌柜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掌柜的脸一仰,笑道:“但说勿妨。”
展若尘先是望望东升的旭日,日头看起来像个大火球,照射得大地一片赤红色!
再望望遥远的黄沙巨丘,大漠在向他招手了。
于是,他拍拍坐下马,笑笑,道:“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这爿店怕忙忽一
个月也不见得赚上这五两金叶子吧?哈……”
于是,展若尘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四蹄翻扬,刹时间绝尘而去……
掌柜的先是一怔,旋即一声冷笑……
伙计小心的走近掌柜,道:“会不会是他们一伙的?”
掌柜的又是一声冷咛,道:“别管那么多,送他上路才是真的。”
柳残阳《金家楼》
第十二章
展若尘拍马驰出龙泉镇,官道上初时还有着矮树长草,只待他往西北方转出二十余里,
前面已是黄沙遮天的沙丘,阵风呼啸,卷起一股股冲天灰沙,烈阳斜照,已是酷热难耐了!
官道便在这时候若隐若现似干又枯的野草,了无生气的随风倒向一边。就在展若尘不疾
不徐的往前驰着,突然间,远处传来马嘶声,引得展若尘引颈望过去……
可也真够玄,只见一道沙脊上面,尘烟滚滚中一行马队宛似腾云驾雾般出现在那儿,看
起来马队去的甚缓,便绕绕行行之间,时而出现一道朦朦马墙,是那么的神秘而又怪异。
展若尘立刻拍马往那面马队追过去,不料他的坐骑驰上一道沙丘,便立刻发现前面一道
道宛似海浪般的沙丘,一望无际似的令他一怔。
马队消失了,展若尘感到十分奇怪,便只好再回到官道上,沿着官道又向西北方驰去。
不料,他只驰了半个时辰,前面一道黄土破墙边,断坦残壁下正栓了七匹健马,两个灰
衣大汉高高站在断墙上,双手叉腰,冷哈哈的直视着骑马而来的展若尘。
还以为是歇脚行旅,但当他走近,才发现墙下面有五个大汉,其中一人长的短小精悍,
面上似罩上一层水雾,笑起来不见上齿只见下牙。
展若尘只看他们的装束,便知道今日运气不错,敢情正是骷髅帮的人物出现了。
—笑,展若尘立马道边,道:
“敢情各位是等在下了?”
中间那矮子嘿嘿一声枭笑,那种笑模样虽有几分滑稽,却也令人讨厌,展若尘便有这种
感觉。
矮子说笑就笑,不笑便有一股慑人气势,沉声道:
“不错。”
展若尘举头望望墙上站的两个壮汉,遂笑笑,道:“有何见教?”
矮子一声冷哼,道:
“看你的模样,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金家楼’的那位相当惹人讨厌的人物吧?”
展若尘双眉一扬,似笑不笑的道:
“我姓展……,叫……”
“展若尘,‘屠手’展若尘。”矮子立刻接上口。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续缓下马,道:
“消息真灵通,你们已经知道了!”
矮子双手挽在胸前,淡淡的道:
“从你的气度上,再听得商弘的死讯,便不难知道你阁下已入大漠了。”
展若尘冷冷的道:
“你们的消息还不算太灵通,因为昨日我还在龙泉镇北边杀了全尔明。”
矮子大笑,道:
“怎会不知道?你骑的马不就是姓全的吗?”
展若尘这才知道,昨夜房子上面的仁兄竟然是这位矮子,人哪,可真不能貌相。
展若尘缓缓把马拉到路边,回头笑道:
“朋友,我小觑你了。”
矮子那长长的下巴往前一送,道:
“你姓展的手风很顺,一入大漠便连连得手,我为你的成就贺了。”他的手往额头上一
放……
展若尘双肩上扬,道:
“对于你们盟友的死,阁下好像并不放在心上嘛。”
矮子耸肩一笑,道:
“我们祈望这些不团结的人死绝。”
展若尘不肯放弃机会的立刻问道:
“看来阁下知道的还真不少,请问阁下在贵帮是什么个了不起的身份?”
仰天一声哈哈,矮子皮笑肉不动的道:
“骷髅帮腥风护法‘生死判官’伍才便是我。”
展若尘心中一喜,忙涎脸一笑,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大护法到了。”
伍才沉沉的道:
“本护法并非为你,昨日天黑前必须办一件更重要的事,无意闻得知你姓展的已入大漠,
伍某人不愿当消息不灵者嘛……嘿……”
展若尘淡淡的道:
“刚听你的口气,似乎贵帮对于几批关内来的人物并不表示欢迎,这是怎么一回事?”
伍才唇下立刻又把一排下牙托出嘴巴外,下牙碰着上唇,可就是没有笑出来,道:
“这批家伙都想当皇上,也不评评自己几两重,本来他们联手在大漠,等候金家楼的人
物到来,便一举加以歼灭,可他妈的好,我们的人已包围了金家楼,他们就在大漠闹窝里反,
各行其事的分途去了。”
一笑,展若尘道:
“阁下为何不去辽北……”
矮子突然一声冷叱,道:
“展若尘,你不赚问的太多了?”
展若尘摇摇头,道:
“伍大护法也有顾忌?”
伍才一声怪叫,道:
“姓展的,我要当面问你一件事情。”
展若尘一声笑,道:
“请讲。”
清脆的一声错牙声,伍才挽在胸前的双手叉着腰,面上阴暗得泛青的道:
“王八蛋,你可要实话实说。”
展若尘忿怒的道:
“出言不逊的代价,往往十分昂贵。”
伍才肩一横,弓眉上扬,道:
“消息传来,有人杀了我帮副司刑‘拘魂爪’常冬,这个人可是你?”
展若尘立刻想起与那邢独影比斗之前,自己是杀了姓常的……不,而是姓常的以化骨毒
粉,企图与自己同归于尽,等于是自杀。
于是,他轻摇着头,道:
“伍护法,你说错了,姓常的是自戕而亡,非是死于展某刀下。”
伍才阴气浓重的面上肌肉抽搐着,道:
“你放屁,好好一个人他为什么要自戕?妈的,好玩啊!若非是你小子逼得他走头无路,
常副司刑绝不会一去不还的死在辽北。”
展若尘十分坦然的道:
“我是个极不愿动刀杀人的人,那种血腥与残酷,总是令人产生厌恶,但是往往又无可
奈何而必须以血肉来换取胜利的果实,因为我需要胜利,只有胜利才能达到我的目的,姓常
的不合作,可也无法逃出我的掌心,于是他选择了一条路,也是唯一表现他忠于贵帮的决心,
所以他作了自我牺牲。”
伍才闻言大怒,骂道:
“真是狗屁,转弯抹角的说了一堆废话,还不是被你逼死的?”
展若尘淡然的道:
“我无能为力?就如同现在,我仍然抱定一项惯有的想法希望能从你这里找出我们楼主
的下落,伍大护法,你该不会太令我失望吧?”
伍才忽的仰天哈哈狂笑起来……
展若尘也笑,但笑的相当含蓄,也笑的有些冷酷……
笑声在空气中荡漾,笑声也充满了血腥……
伍才突然止住笑,面上还真有一层冷霜,宛似阴司判官般,冷沉的道:
“展若尘,你该弄弄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
展若尘立刻道:
“大漠不毛之地。”
伍才的下唇一咧,冷冷的道:
“所以我不相信你敢在这里撒野。”
展若尘已变得冷酷的道:
“可是展某已经找上门来了。”
伍才嘿嘿一声怪笑,道:
“我要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徒。”
横站的身子未动,反手之间,“生死判官”伍才的手上已多了一支枯骨头壳,另—只手
上也拿了一根尺半长的枯骨棒……
就在这时候,六名灰衣大汉纷纷拔出背上枯骨爪,六人立刻把二人围在中央……
展若尘—声浩叹,道:
“伍大护法,我必须在搏杀之前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伍才怒叱一声,道:
“我不能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要求,也拒于千里之外,你有遗言,便直说出来吧!”
展若尘鼻吼冷哼了一声,道:
“伍大护法,你比贵帮副帮主‘哭王’戈超生如何?”
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