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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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老道一听说眼前此人正是大闹他们三羊观的人,不禁全吓了一跳,面上神色也变了。
先前那个发话的道人,勉强大着胆子道:“你一个少年人,如此胡闹,是听了谁的话来的?你师父是谁?”
另一个道人也咳了一声说:“对了,你说出你师父的名字以后,你就可以走了,我们不找你一个孩子,找你师父理论就行了。”
江海枫毫不动怒,淡淡说道:“我来此是为了找寻白羊老道,你们不必多事,快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否则我可要得罪了!”
他举了一下手上的木剑,冷冷地道:“那时候,你们就后悔莫及了!”
四个道人吓得一齐退后一步,有两个还举了一下手中的拂尘,作出一副要阻挡的样子。
其中之一,皱着眉道:“你这孩子好没道理,白羊真人已二十年不问外事,在后院修真,你要生事,也不该找他老人家呀!他是一个好人!”
江海枫冷笑了一声道:“他是这观内的主人,平日如何不好好约束门人,在外胡作非为,我今天就是要好好地问他一问。他若有理,我不但不难为他,而且还要向他道歉,要不然……”
说到此,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倏地射出两道奇光,真是不怒自威!
一个道人吓得脸色一变道:“你……你不要动武!”
江海枫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因为这四个道人样子斯文,绝不像前院那些黑、黄衣裳的道人那么凶横而不讲理。
他又问道:“你们是这观内干什么的?”
一个道人叹道:“这位施主,你方才那些话倒也不错,只是和白羊真人说没有用,你应该去跟黑、黄两位真人说去,因为白羊真人已经很久不管观内的事了!”
江海枫冷冷一笑道:“他不能不管,黑、黄二道,已被我制服,我现在就是要找他白羊老道!”
他这句话,立时又把四个道人惹火了。
其中一个矮一点的红脸膛道人大怒道:“混蛋,老道也是你叫的?好好给你言说,你竟不知好歹,莫非我四人还怕你不成?”
海枫冷冷一笑道:“正要请教!”
他说着把木剑插向腰间,双手一合,倏地向外一扬,分向两名道人前心打去。
这一掌不过是在探测道人们的虚实!
果然,这四个老道,俱是白羊道长手下得力的弟子,他们跟随白羊道人年久,已学会了白羊道人那种含蓄的样子,令人虚实莫测;其实,他们每人身上,都有相当的功夫。
江海枫双掌才一抖出,那两名道人,倏地如同飞燕一般地直向两边闪了开去。
四老道名通海、通玄、通道、通碧,乃是白羊道长身前的四名护法弟子。
他们四人平素甚少外出,也有了相当的道基,平日与黑、黄二道长以及其他门下弟子,也并无有多大来往。本不想管这个闲事,只是因为江海枫闯入了他们的禁地,才出来阻挡的!
这时江海枫一动手,四道人这才惊慌对敌。
通海、通碧双双闪开,通玄却踩中宫直上,掌中拂尘一抖,长有二尺的拂须,竟为他抖了个笔直,直向江海枫右助上点来。
江海枫哂然一笑,心忖无怪这白羊道人如此托大,避不露面,他手下的弟子果然不弱。我倒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地应付他师徒一番了。
江海枫有了这种心思,当下不慌不忙地探出右手,挥指向通玄所递出的拂尘尾须上捻去。
通玄道人冷笑一声,一振右腕,尘须倒卷,根根如针,直向海枫手面上卷来。
江海枫手掌向下一压,就在这时,第二个道人通海,却自空中猛扑而下,手中拂尘用一招“拨风盘打”,直向海枫头上挥了下来。
他们的身手,尽管是够厉害了,可是在江海枫的眼中,仍然是不值一笑。
这位年少奇侠,口中叱了一声:“好!”
陡然间只见他那肥大的长衫,噗噜噜的一阵猛拂,身子已如狂风飘叶一般翻向了一边。
他脸上仍然带着微微的笑容,似乎并不动怒,也不再还击。
这个时候,通道自一旁扑身而上,口中哼道:“我们把他拿下!”
这道人好大的口气,他并不撤出那柄拂尘,只用双手向海枫两肩抓下来。
这是一式“云靡探手”,厉害的是令人虚实莫测,可是江海枫却不予理会。
通道的双掌如风打到,口中又喝了一声:“去!”
只听得“噗”一声,双掌已双双地打了个实,可是奇怪的是,对方的肩窝,竟是较棉花还要软,还要松。
通道的双掌方一打上,已发觉不妙,陡然想起了对方这种功力的厉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足下一顿,向后就退。
可是打出来的双手,就像是插在了两团软泥之内一般,任他用足了内力,也莫想能拔出一分一毫。
这一来,其他的三个道人,也都看出不妙来了,彼此一关照,一哄而上。
江海枫猛地一上步,只见他双肩一振,那位通道道人,整个身子就被甩了起来,并向为首而来的通碧道人身上碰去。
通碧吓得一个倒退,喝道:“大胆的俗子,还不快快放下人来!这三羊道观内能人无数,岂能容你如此撒野?”
话方出口,就听得通道一声大叫,身子平着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一边草地上,只痛得他咬牙切齿,面如金纸,连连翻滚不已。
见此情形,那三个道人全给吓呆了。
他们一个个都翻着白眼,通玄道人长吁了一口气道:“少年人,你闯下了大祸了。
你要知道,方才你在观外,虽是伤了前院很多的人,但是白羊老祖师,并不过问;这一次你竟伤了我通道师弟,老人家如果知道了,岂能轻易地饶过你?”
江海枫冷笑了一声道:“如此正好,你快快带我去见白羊道人,只要见到了他,我就绝不再伤你们,要不然……”
他指了地上的通道一下,冷冷地接说道:“这道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三个道人虽是满面愤慨,但却无可奈何。
当时就见三人凑在一块,细声地讨论了一阵,然后分开,通玄道人说道:“既如此,我们就带你去见白羊祖师爷,不过你可要弄清楚,我们并不是怕你,而是让你!”
江海枫几乎要笑出来,却并不介意,当下冷笑道:“不管你们是怕是让,反正现在带我去见白羊老道就是!”
通玄苦着脸,朝地上的师弟看了一眼,说道:“那你总得先把我师弟救好,否则,我可不能带你去见祖师爷!”
江海枫淡淡地说道:“他只是双腕脱臼,暂时不便行动,些微小伤,你们自己料理一下好了!”
通玄道人还在皱眉,江海枫沉下脸道:“快些带路,要不然我可要自己闯进去了!”
三个道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当下由通玄在前,很不情愿地说道:“好吧,你随我来!”
说着转身就走,江海枫毫不考虑地自后跟上,通海通碧二道人则走在最后,把江海枫夹在当中。
他们一行四人,顺着一条花廊直行而下,进了一个月亮洞门,眼前更显静雅,两边是青葱葱的柏树,花圃里盛开着的是牡丹和菊花。
正前方有一座碧色平房,系石块堆砌而成,有两个童子各持拂尘,分立左右,见了通玄,弯腰道:“二师叔您有事么?”
通玄住脚道:“祖师爷在么?”
童子点了点头道:“老人在丹房炼丹!师叔要进去么?”
口中说着,目光却在江海枫身上打转,现出满脸惊异。
江海枫打量着这一座碧色平房,点缀在花树丛里,十分幽静,正中檐下悬有一块翠匾,上面写着“道福齐天”四个大字。
两侧一副对联写的是:“院闭青霞入;松高老鹤寻”。
笔力甚为苍劲,江海枫冷冷一笑,心说这道士倒是颇为自负,同时他鼻中已闻到阵阵香味由丹房内飘出。
江海枫情知白羊道人就在室内,当下不想再多麻烦。放大了喉咙,大声说道:“白羊道人还不出来一见!”
这一声断喝,在这长年幽闭的院落里,真如同一个焦雷一般。
一句话方喝出口,就闻得身后一声怒叱道:“小子,你大胆!”
两只铁掌,同时向他背后递到,劲风十足,江海枫右脚向前猛力一跨,倏地回身拂袖。
他施出了“流云飞袖”的功夫,双袖无异是一双铁帚,对方二人甫与袖风一接触,已如同抛球似地,给摔了出去。
施行暗袭的,是通碧通海两个道人。
二道人虽为江海枫摔出,但是并未伤着,双双在地上一滚又腾了起来。
他二人几乎是同时,各自背后撤出了拂尘,一左一右又扑了上来。
那站在一边未动的通玄道人,这时也起了愤怒。
他一腾身,一弓腰,“排山运掌”,向江海枫胸前扑了过来。
江海枫哈哈一笑,只见他长袖舞处,身形滴滴溜溜一阵疾转,三个道人几乎自己撞在了一块。
这么一来,更使他们怒上加怒,各自都展开了身法,招招相连地紧逼而上。
然而江海枫就像是一只穿花的大蝴蝶,在他们三人之中,从0容不迫地进退着。
三人招式虽疾,竟是没有一招得逞,他们在白羊真人修真之所,又不敢出声叫骂,一个个气得怒目圆睁,面色赤红。
四人正打得紧张的当儿,忽闻得一声冷哼道:“你们快停手!”
江海枫首先向左面轻轻纵了出去,三个道人闻声也立刻停下了身形。
江海枫寻声望去,就见丹房竹帘上卷,帘下立着一个一身白色布袍,头挽道髻的白发道人。
这道人那副岸然的道貌,却又比阶前这几个道人洒脱多了。
只见他长眉入鬓,双目细长,开合之间,神光四射,一只狮子鼻子又红又大,鼻孔内伸出的鼻毛,足有三四寸长,也都是白色的。
红狮子鼻下那张大嘴,也全为须髯绕满了,以至在他开口说话时,看不见他嘴的翕动。
这道人个子真不矮,后背微微隆起,大概是平日打坐太多了。
他那一双露在袖外的手,其白如雪,十指上都留着三四寸长的指甲,莹光剔透,全身上下,不染纤尘。
江海枫倒没有想到,这白羊道人,还有这么一副相貌,当下不由怔了一下。
老道人用含蓄的目光,望着阶下三名道人,沉声道:“你们退去一旁!”
三名道人诺诺连声地退后几步,一个个垂手而立,丝毫不敢移动。
然后老道人才望着江海枫道:“少年人,你为何来此滋事?方才出声唤贫道的,就是你么?”
江海枫冷冷一笑道:“正是我,方才在大门外,打伤黑羊黄羊两位道人的也是我!”
老道人呆了一下,仍然不带怒气地道:“你好端端的打人做甚?”
江海枫为之一怔,心道好呀,这老杂毛敢情是全不知道!当下冷然道:“老道,你门下弟子,多年来在外无恶不作,为非作歹,怨声载道。你们依仗着有些武艺,就这样无法无天,今天我是专程寻来惩戒你们的!”
白羊道人听完,竟嘻嘻笑了。
他以好奇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因为江海枫无论衣着发式,都和时下一般人有些不同。
再者,江海枫那炯炯的双目,也颇为令他惊异。
他点了点头道:“少年人,你太冲动了,贫道这三羊道观内,全是守本份的人,绝无你所说的事情。你年少无知,贫道不与你一般见识!”
说到此,他挥了一下袖子道:“你去吧,不要再在此胡闹!”
又转头向退立一旁的三道人道:“通玄,你送他出去,并关照前院弟子,不可刁难他!”
说罢又很不愉快地看着江海枫道:“这是第一次,以后就不行了,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管过一件闲事,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你快去吧!”
语毕转身回室而去,江海枫倒是十分佩服这白羊老道的涵养功夫。
只是他又怎能被人家三言两语就打发退走呢,如果传闻出去,自己又如何丢得起这个脸呢?
因此他只好把心一横,冷冷地道:“老道,你先别走!”
白羊道长回过身来,雪白的一双眉毛,紧紧皱着,他显然听不惯江海枫对他的这种称呼。
当时哼了一声道:“你还有事么?”
江海枫一面打量着他,一面道:“听你一番话,倒是比你那两个师弟好多了;只是你太固执了,我好言相劝,你却无意接纳。我既来了,要想三言两语就叫我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白羊道人生气地道:“你还要如何?”
江海枫微微一笑道:“闻说你武功高强,我要领教一下。”
白羊道长冷笑道:“贫道已十多年没有动过武;再说,贫道一生绝不与后生小子动手,你休要生事,快快出去!”
江海枫“嗖”一声自腰间把那柄木剑抽了出来,笑道:“道人,你看我这口木剑,你两个师弟全经不住它一碰,我今天就以此与你比一个高下,你敢么?”
白羊道人目光在他木剑上转了一会,内心不禁有些奇怪!
因为他绝不相信,凭黑羊、黄羊两位师弟,竟会伤在这少年一口木剑之下。
当下目光一扫旁侧三道,通海立即躬身道:“禀祖师爷,这人果真在前殿外打伤了黑、黄二位师叔,通道师弟也为他震断了双腕,现在昏迷未醒。此人无故来此胡闹,祖师爷万万不可轻易饶他!”
白羊道人听到此,不由得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哼哼地点着头,倏地一晃身,已来到了江海枫身前,只见他左手按在右手背上,两手重叠着,向海枫手上那支木剑上伸来。
江海枫未想到他竟会有此一手,他知道老道人所施展的这一手功夫,名唤“双擒术”,是擒拿手中最厉害的一种。
当时他手腕往下一沉,木剑轻轻左挑,反向白羊道人手面上打去。
白羊道人这么③üww。сōm快的身手,想不到仍然落了空,连忙云履向右一滑,左腕探出,以“海底搂膝手”一招,指尖上挺着雪白的长甲,就像是五口短剑似的,向海枫侧腰处插来。
这一招,施展得真是极快无比。
江海枫有意探测一下对方的功力,当时木剑右偏,左掌猛然迎出。
白羊道人口中吐气开声,喝了一声:“嘿!”
陡见他那五个雪亮的长指甲,向上一翻,一扬,在内行人来说,这手法名为“灯印子”,即内力迸发之意!
二人几乎是同样的快。
只听见“波”的一声轻震,二人双双后退,只是足下可就大大地不同了。
江海枫足下是“倒踩莲花步”,看起来是那么的潇酒,而白羊道人就显得有些步履踉跄了。
他的云履踩地之处,一连踏碎了三块水磨方砖,直到退出五尺之远,才算勉强把身子定住。
只见他脸色,刹那间变得血也似的红,接着又渐渐地白了。
他冷冷一笑道:“少年人,你的掌力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