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双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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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地方见过。
想来想去,忽地骂了一声该死!心说:“自己真是糊涂,史书里不是记载着吗!八卦创自伏羲,神农,以至尧舜,并承其道。其时还设有太卜掌三易。三易乃连山、归藏、周易也。后孔子独赞周易,因而连山、归藏之学遂黜。归藏步之归藏,一定就是三易中的归藏易。”
斌儿找出了归藏典故,心里一高兴,又爬起来,拿出归藏图仔细琢磨,这下可难住他了。密密麻麻的脚印看不出有何奥妙之处,他满腹疑团,再次走到后园,按着图上的脚印,照猫画虎,可是当他踏出第一步后,就无法再踏第二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得满头大汗,还是一无所获,心里好不服气,喃喃地自语道:“我就不信,这么简单的步法,能难得住我!”
其实,他不知这图看似简单,实则暗含着无比深奥之玄机。还算斌儿聪明,比着图解不通,索性改变方法,相度着自己脚步的大小,照着图上脚印画在地上。然后,提起小脚踩着地上脚印,一步步踏去。但是踏中第一个脚印后,第二步总是踏不到应该踩的脚印,他免强举步踏法,却扑通一声,摔个跟斗。
他爬起来,仔细地将秘图与地上的脚印对照一番,没有错呀!奇怪!怎么一连摔了几下?他拿着图看来看去,嘴里反复地念着:“一元……一元……一元……”一元者,万物之始。二仪即是两仪,太极生两仪,乃天地阴阳之谓。一元应该是欲动而不动,虽动尤不动。二仪则该照阴阳互变之理。如此一来,他竟然觅得其中奥秘,再试时,已能免强走通这两组步法。他一遍一遍地走着,不知月已西沉,直到走了二十多遍才比较熟练了。于是依理而推。三才、四象、五行、六合,心意所念,脚步所踏,无不中肯。可是,练到第七组——七星步时,难题又来了。他虽知这不外是七星变幻之理而推,但如何变化,他却一窍不通,看看天边已泛鱼肚色,他已累得筋疲力尽,只好回到神案下去睡,等到晚上再练。
午间,他在附近讨了些剩饭充饥。夜间,月挂中天,斌儿继续练归藏步。他先将昨夜领悟的步法走了两遍,才开始练七星步法,整整一夜,他潜心揣摸,仍然一无所得,眼看天又亮了,只好作罢。他夜夜苦苦探讨,一晃过去七八天,始终停留在七星步上一无进展。这夜,下弦月慢慢地爬起来了,繁星满天。斌儿嘴里呐呐着七星二字,靠着大树坐着,仰望天空,无意间发现北斗星在缓缓移动,他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一直到月亮升起老高,他得意地笑了。他已明白了七星步的诀窍,马上按着脚步走去,竟然畅通无阻,一气走完。转眼十数日过去,此时,他已将八卦、九宫两组步法学会。从一元起至九宫止,又练了数十遍,觉得走来甚是轻松熟练。但是作何用途,他仍是一无所知。
翌日,斌儿跑到附近城里乞讨,像往常一样。从施主手上讨得残菜剩饭,就往回跑,边跑边用手抓着吃一口算一口,遇上花子群只有认倒霉。他正抓起送进嘴里,尚未咽下去,面前陡地出现两个小花子,五丈以外又追来三个,他掉头就向横街跑去,这五个花子像是早有默契,前后左右一散开,将他围在核心。
斌儿一急,捧着饭就往外闯,眼前一花,左臂挨了一拳,被逼退回两步,小花子们哈哈笑道:“小子!看你往哪儿跑?”说着,一齐扑来。斌儿一见,暗想:“这下非挨顿好揍不能走了。”心里一急,为了闪避打来的拳掌,不经意用了归藏步的五行步法,三闪两躲,轻易地避开五人,而且脱出重围,他也无暇细想是如何脱出围困,只顾抓起饭疾往口里塞,一边放开大步狂奔。但跑不上整条街已被追上,又落入包围。本能地又施出五行步,二次脱出围困。这可使小花子们愣了。心里嘀咕道:“真是邪门,我们五个都捉不住他?”斌儿亦是觉着奇怪,暗道:“怎么今天这五个如此无用?两次都被我逃出。”他想着,想着,明白了。高兴万分,心说:“啊!归藏步如此神妙,我再不怕他们了。”
他转对面前五个花子取笑道:“没用的笨蛋,五个都捉不着我,羞也不羞?”五个花子这气可大了,一个叫杨盛三的道:“小子!有种你别跑!”斌儿嘻嘻笑道:“五个捉一个,还说什么有种?有本领的只管来。让你们捉到了,我林斌再也不在这儿讨饭了。”说完,抓了一把饭,送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向他们做了个鬼脸。
杨盛三狠道:“好!要是捉不住你,以后随便你讨。”说着,手一挥,五人又向斌儿扑去。斌儿立着不动,眼看快要抓着自己时,脚下轻移,几个怪步已然躲过。如此边躲边逃,边逃边吃,过了一条大街,小花子又增多二人,斌儿仍用五行步闯去,这下可上当了,五行步只可逃过五个方位的袭击,现在是七个方位,如何逃得了?斌儿左肩已被牢牢抓住,但听他嘿嘿一笑道:“小子!这下可跑不了了吧!”
斌儿急中生智,用力一摔,摔脱杨盛三手掌,脚步移动,使出七星步,转眼逃出七人包围。斌儿口中啊了一声,他对归藏步又有深一层领悟。每一条街都有两三个小花子,跑过几条街,追逐着斌儿的小花子已有十二四人之多,斌儿随着围击的人数变换步法,从七星到九宫,增到十人时,斌儿暗道:“这可要糟!归藏步没有十什么步的,怎么逃得掉?”他硬起头皮,仍用九宫步,居然轻易地闯出包围。他却不知这九宫步是最玄妙之处,任对方人数再多,也不敌这九宫变幻。
现在,斌儿对归藏步算是全部了然于胸了。他躲躲闪闪,边向众人嘲笑道:“羞,说话不算,真丢人!”杨盛三气得大声叫道:“大家住手!”众人立即停止追扑,杨盛三一指斌儿道:“我说什么不算?你说!”斌儿悠闲地道:“你说捉不住我,怎来着?”杨盛三不服地道:“你弄鬼!我们不算,再捉一次。这次再捉不住你,凡是丐帮在这儿盛字辈的全尊你为大哥,以后一切听你的。”斌儿问道:“你说的话可作数吗?”杨盛三气道:“我是盛字辈在这儿的龙头,说一是一,绝没人敢反对。”斌儿道:“好!现在你们就开始捉。”
斌儿在十几个小花子群中,穿花蝴蝶般闪来闪去。杨盛三虽是丐帮最小一辈,可是人挺光棍,见自己的弟兄让斌儿戏耍得不亦乐乎,自己这边虽有十四五人,却奈何不了他,忙喊道:“大家住手,我们服了。”说着,首先向斌儿一揖,口称大哥,周围花子们也纷纷向他行礼。斌儿急一闪身,跳出圈外,摇手说道:“不行,我当不起,也不想加入丐帮。”杨盛三认真地道:“大哥!我们丐帮说话算话,你不当我们可不成。你可以不加入丐帮,但还是我们大哥,以后但有大哥一句活,这里盛字辈全听大哥吩咐。”斌儿道:“我实在当不起,让你们长辈知道了,大家都不好。”
杨盛三道:“没关系,丐帮没有这套,只讲道义,不论年岁,大哥你非答应我们不可。”斌儿无奈,只得点头答应。杨盛三对其他花子道:“今天认了大哥,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今晚二更天,在城南白沙洲白沙寺会齐,在场各位弟兄,请尽量准备,现在分头通知未到的兄弟。”
白沙寺虽非大寺,倒也宏伟壮观,寺里住着数十个沙弥,主持空灵长老年逾古稀,平日潜心读经,极少听闻外事,又因门戒极严,备受善男信女崇敬,因之白沙寺香火甚盛。
这夜,繁星点点,白沙寺前广场,火光融融。火堆旁围着二十多个小花子,有的忙着做叫花鸡,有的杀野狗,另有两个从城里扛来一缸酒,大家兴高采烈,快乐非常。斌儿向各人施了一礼,道:“林斌多谢各位如此礼待。”说完后,拉着杨盛三的手,走到火堆旁坐下,其余小花子也都围着坐下,自有人负责开缸倒酒,自斌儿起,将酒注满各人自带的破碗。有两三个小花子分送叫花鸡,烧狗肉给各人。
杨盛三端起酒碗,道:“我们没好东西孝敬大哥,请干一碗,原谅小弟等过去开罪之处。”斌儿应声立起,举着酒碗向大家道:“各位兄弟,过去的我们不谈,大家先干此杯。”众人都一饮而尽,正在兴高采烈,酒酣耳热之际,杨盛三像是想起什么事,突然向斌儿道:“大哥!往常我们轻易就将你捉住,今天怎么十多人都摸不着你,是何道理?”斌儿为难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准空闪躲罢了。”杨盛三摇摇头道:“我不相信,大哥—定会变戏法,只是不肯告诉我们。”
斌儿暗忖道:“我怎能对你们说实话呢?好!反正我还有些不太明白,就再试一试。”于是,说道:“我没骗你,不信我们来玩捉迷藏,你在旁边留意着,看我是否会变戏法。”很多小花子对捉不住斌儿极为不服,此时听说捉迷藏,大家都齐声赞好。斌儿道:“现由各位捉我,但要听我号令,我喊一,你们就一个来捉我,我喊二,你们加上一个来捉我,我喊三,你们再加一个,听清楚了吧?”
小牛子第一个应声先上,斌儿用一元步法很轻易躲过,还在小牛子背上轻轻拍了一掌叫道:“二……”又有一人加入来捉他,他边跑边躲,口里三个,四个一直喊到九个。斌儿随着人数增加由一元到九官使开步法,藉此对归藏步悟解更深。小花子们哪会捉得住他?不过是白费气力而已。最后斌儿大喊道:“你们一齐来吧!”于是,所有的花子全部加入追捉斌儿。此时,已交五鼓,这群小花子的欢笑声,震惊了白沙寺正在作早课的和尚。
寺门忽然打开,步出一个安祥清逸的老和尚,他一眼看到这群胡闹的小花子眉头微微一皱,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檀越雅兴不浅,大清早干扰老衲早课,看在佛祖金面,还是远离寺门,让老衲等静读佛经。”
众人听老和尚一声喧号,都停下来,斌儿乘着酒意,越众上前,学着老和尚问询模样,稽首道:“佛祖大开方便之门,老禅师何拒人于千里之外?”老和尚一听,心里奇怪,哪来的小花子,如此齿利?而且谈吐吻合禅机。细一打量,虽然满身污垢,却是五官端正,心想这不是通常花子,随口答道:“佛渡有缘人,小檀樾惊扰禅课,西天拒接不参禅不念经之辈。”斌儿接道:“无相无我,我佛自在心头,六根不净,七情不去,谈何参禅?”老和尚被问得哑口无言,讪讪地道:“小擅越虽是强解禅理,亦令老衲佩服、请问贵姓大名?”斌儿答道:“小子姓林,名斌,敢问老禅师法号如何称呼?“老和尚首道:“老袖灵空。”斌儿听是主持灵空长老,慌忙见礼,告罪道:“原来是灵空长老,林斌年幼无知,强词夺理,有侮佛租,盼老禅师海涵。”灵空长老哈哈笑道:“岂敢,岂敢!小檀樾有兴,请进破寺一谈如何?”灵空长老见斌儿谈吐不俗,举止温文,小小年纪,书已读得不少,从心底喜爱,便想探探他底蕴,故有此问。斌儿亦不客气地道:“有扰大师。”
回头向背后花子群摆了摆手,小花子们遂纷纷离去。这一老一少,一僧一俗,穿过前殿,走进禅房,斌儿一脚踏进房里,就感到头脑一清,酒气去了三分。原来这小小方丈室,布置得清雅脱俗。对着房门是一具书厨,上面摆满经书,进门左边是一张檀木禅床,右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窗,从窗口看去,后园花木扶疏,轻风过处,送来阵阵清香。窗下一几,摆着一副围棋,棋盘是檀木做就,棋子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晶莹光滑,看来老和尚当是个中能手。
斌儿步进屋内,自惭形秽,颇为惴惴不安。老和尚让坐,斌儿真不敢将一身污泥沾染到净洁的蒲团上,不安地道:“大师之前,哪有小子坐处?何况斌儿一身污泥,有污圣地。”灵空长老微微笑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小檀樾但坐无妨。”斌儿还是迟疑不敢就坐,灵空长空打趣道:“小檀越何故前踞而后恭?”斌儿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让老和尚一激,一屁股坐在蒲团上,道:“恭敬不如从命,只要大师不嫌斌儿一身俗气。”
灵空长老盘问斌儿的身世,因何沦落为丐,斌儿谎言随父经商,船沉遇难,以及后来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当然,他几番奇遇,尤其获得秘图,都只字未提。灵空长老知道斌儿读书不少,并未加入丐帮,很同情他小小年纪,竟遭此不幸。
斌儿在谈话时,两眼不时瞄向几上围棋。他幼时,常与他爹对奕,自从家遭奇祸,对此无缘,此时面对精致棋具,不禁撩动棋兴,同时也勾起隐在心底的悲伤。这一切都落在灵空长老眼里。
灵空长老平素嗜弈,但极少机会找到对手,此时一见斌儿神色,于是问道:“小檀樾亦善此道么?我俩不妨手谈一局,如何?”斌儿此时棋兴勃发,但旋又想起惨死的爹爹,当即推辞道:“斌儿是门外汉,已耽误大师晨课甚久,就此告辞。”
灵空长老以为斌儿真的不爱此道,自亦无法相强,但心里一则可怜他的遭遇,二则喜爱他慧颌,有心造就。但初见乍识,对他心性身世仍未全部了然,自不愿贸然有所表示,而且灵空长老虽有一身武艺,但韬光隐晦,从不愿露,全寺上下无人得知他是武林高手,故亦不便陡然收徒,故欲慢慢考查斌儿心性,再待机暗中行事。当下道:“那么,老衲不留小檀樾了,欢迎随时来此。”
斌儿道:“斌儿日无吃所,夜无宿处,但愿老禅师允借殿前一隅,聊避风雨。”灵空长老正愁无法与斌儿常会面,以便从旁考查,闻言忙道:“寺门大开,小檀樾但来不妨。”斌儿谢过灵空长老,出得寺来,忽地树后闪出小牛子。一见斌儿出来,小牛子说道:“大哥和老秃驴谈些什么?天已近午还谈个不完,盛三老大等你吃饭呢!”斌儿笑笑,没说什么,随着他走进竹林里,杨盛三已等在那里,面前放着一篮饭菜,小弟兄们坐下就吃。斌儿边吃边谢过杨盛三和小牛子道:“有劳弟兄们讨饭送来,以后我还是自己去讨。刚才已求得灵空长老答允借住寺内,兄弟们夜里有空,来此谈谈说说,以解寂寞。”杨盛三道:“我正想告诉大哥,今日接讯,本帮三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