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令情潮-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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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武功本来甚强,此刻已存下了葬敌的决心,出手招数,更是狠毒无比。
香兰似是被他抢制了先机,除了闪避,无法招架,被逼的连连后退,恰好把郭延寿引向前窗。
这时但听后窗格的一声,窗户启处,一道人影,飘然穿窗而人,落到郭延寿身后,呵呵笑道:“姑娘勿惊,此人就交给贫道吧!”
郭延寿久经大敌,有人从后窗破窗而入,他岂会不觉?口中沉嘿一声,连头也不回,陡然欺身过去,举手一掌,直向香兰砍去。
香兰又是一声惊叫,踉跄跃开。
郭延寿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左臂当先,护住头脸,双足猛然一顿,身化长虹,闪电般朝窗外射出去。
窗外适时响起一声朗笑:“睡下!”
那是江寒青的声音,同时一股掌风,拦腰撞到。
郭延寿穿窗而出,早就料到会有人拦袭,因此,就在穿出窗外之际,立即身子一滚落屋面,像滚筒似的沿着屋瓦,迅疾滚出去一丈来远。
脚跟一用力,身子就像不倒翁般突地站了起来。
这一着当真奇快绝伦,但他堪堪站起,就看到自己面前安详地站着一个人,含笑说道:“郭护法还是倒下吧!”举手一指,点了过来。
这一指又快又准,来的俏无声息,郭延寿陡地一惊,哪里还想躲闪的开?口中闷哼一声,应指倒下,骨碌碌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天风道人一闪而至,问道:“二公子得手了么?”
江寒青潇洒一笑道:“得手了。”
香兰跟踪掠了过来,娇笑道:“江二公子好俊的功夫!”
江寒青笑道:“姑娘早已传出暗号,在下出其不意,自然容易得手。”
天风道人道:“咱们快下去了。”
三人飞落院中,曹四、张得禄早已把郭延寿按在地上,反剪双手,捆了个结实。
两人还不知宫君武是香兰乔装的,慌忙站起身子,垂手道:“副堂主,这厮如何发落?”
香兰一笑道:“你们把他押着见单堂主去。”
两人答应一声,指起郭延寿,跟在天风道人、江寒青、香兰三人身后,往第一幢宾舍行来。
进入院落,香兰领着曹四、张得禄把郭延寿送入堂屋,然后吩咐二人退出,在庭前待候。
两人领命退出。
单晓天独目凝光,问道:“他果然真是伪装中风的么?”
香兰早已揭下面具,一手理理秀发,欠身应了声“是”,就把自已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单晓天呵呵笑道:“果然不出道长所料。”
天风道人笑道:“朱鸟五使因为假扮宫君武,得知堂主已对郭延寿起了怀疑,才以阴手点闭郭延寿“脑户穴”,这原来是苦肉之计,好使堂主认为他病势沉重,防范之心,自然也就松懈下来,他们狡计也就得逞了。”
单晓天点道:“宫副堂主会出了差错,真是兄弟料所不及之事!”
香兰站在一边,说道:“他问小婢几更几点,大概就是暗号了。”
单晓天颔首道:“你解了他身上穴道,老夫有话问他。”
香兰答应一声,伸手一掌,拍开了郭延寿昏穴,又点了他四肢穴道。
郭延寿候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已被人反剪双手,捆了五花大绑!
再看堂上,烛光莹莹,上首端坐着独目阎罗单晓天,左右两人,一个是白髯飘胸的天风道人,一个就是乔装黑旗令主的江寒青。
一旁还站着一个秀发披肩,身下还穿着男装的女子,正是方才假扮宫君武,冒充朱鸟五使的那人!
他目光迅速一动,一言不发,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单晓天洪笑一声道:“郭老哥醒过来了,兄弟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你请教。”
郭延寿冷嘿道:“郭某既然被擒,杀剐悉听尊便,要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来,那是休想。”
单晓天呵呵笑道:“郭老哥助我救出李老庄主,兄弟还是感激你老哥的。”
郭延寿冷哼道:“李光智垂死之人,谅你们也无法挽救他的性命。”
天风道人大笑道:“郭施主错了,李老庄主病势虽重,但有贫道和毒叟朱潜二人疗毒治伤,双管齐下,天下还没有不治之症。”
郭廷寿道:“单堂主打算对郭某如何?”
单晓天拂须笑道:“兄弟打算释放郭老哥回去。”
郭延寿冷笑道:“单堂主倒是大方得很。”
单晓天淡淡一笑道:“兄弟确是有意释放你郭老哥,要你捎一个口信就行。”
郭延寿看他说的不像有假,不禁冷冷问道:“什么口信?”
单晓天道:“兄弟先想知道贵门在杭州的负责人,究是何人?”
郭延寿道:“江二公子知道,最近大宫主、二宫主、三宫主都曾到过杭州,但目前在不在,兄弟也不得而知。”
单晓天顿首说道:“兄弟不管你们谁在杭州,只要郭老哥先捎个口信给你们此地能作主的人就好。”
郭延寿道:“单堂主放心,这口信兄弟自可给你捎到。”
单晓天道:“如此就好。”
郭延寿道:“单堂主可以说了。”
单晓天抬了抬手。
香兰立即走了过去,伸手推开厢房门。
单晓天道:“郭老哥认识此人么?”
郭延寿举目瞧去,但见厢房一张木榻上,侧身躺卧着一个十八九岁的俏丽女郎!
心头不禁暗暗一怔,忖道:“自己只知宫君武是由朱雀坛鄢坛主亲自乔装而来,一莫非这女郎就是鄢坛主么?她竟然还只有这么年轻?”
原来朱雀坛专门负责派遣卧底之人,平日行踪神秘,很少以真面目示人,郭延寿只是五凤门一个三等护法,自然没有见过鄢坛主面貌,一时不敢确定。
单晓天微微一笑,道:“郭老哥不说,兄弟也早已知道了,她是贵门朱雀坛的朱鸟五使,对不对?”
郭延寿心中暗道:“原来他还不知道鄢坛主的身份。”一面冷冷哼道:“单堂主既已知道,何用多问?”
单晓天拂须笑道:“这就是兄弟要郭老哥捎的口信了。”
郭延寿道:“单堂主最好说得清楚些。”
单晓天道:“郭老哥可知宫副堂主现在何处么?”
郭延寿道:“兄弟不知道。”
单晓天目中冷芒一闪,突然提高声音道:“郭老哥一问三不知,可曾想到你们是落在单晓天手里么?”
郭延寿道:“单堂主想动刑么?”
单晓天冷晒道:“那倒用不着,因为郭老哥的顶头上司已经说出来了。”
郭延寿心中暗道:“鄢坛主平日为人机智精明,如此看来,终究年纪还轻,阅历不足,敢情给单晓天几句一唬,就全盘套出来了。”
一面冷漠地说道:“五使者说出来了就好。”
单晓天陡地脸色一沉,目注郭延寿,沉声道:“郭老哥伪装投效本门,实乃卧底奸细!如以投效本门而言,则为叛徒,如以卧底奸细而言,则为敌人,这两者,论律都当处以极刑。”
他说到此处,口中一阵森然冷笑,继道:“你郭延寿在五凤门中,不过一个区区三等护法,无足轻重之人,老夫杀之不武,故而饶尔一命。”
突然挥手两掌,拍开郭延寿受制穴道,沉喝道:“回去转告你们作得了主的人,限三日之内,释放宫副堂主,老夫也自会放你们朱鸟五使回去,逾期,真怪老夫把你们留在杭州的羽党,一网打尽!好了,你可以去了。”
只听郭延寿干咳一声道:“单堂主并非释放兄弟,只是要兄弟替你传递口信而已,因此,兄弟也毋须感谢单堂主,日后单堂主若是落在郭某手中,那就没有这等便宜了。”
单晓天仰首大笑道:“单晓天若会落到你郭延寿手里,就任你处置,死而无怨。”
郭延寿冷哼一声:“好!”返身往外就走。
单晓天起身喝道:“曹四,你通知各处岗位,不许留难,放他自去。”
曹四在院中答应一声,立即传下命去。
单晓天等他走后,不觉一手掀髯,朝天风道人笑道:“道长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高明,这郭延寿,一月之前,已向副堂主表示了投效本门之意,据宫副堂主告诉兄弟,数年前他曾救过郭延寿性命,如此看来,宫副堂主早在一月之前,已被贼人假冒了。”
天风道人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目视朱鸟五使,问道:“她已经知道本门底细了么?”
单晓天微微摇首,笑道:“宫副堂主持大觉大师亲笔函而来;第一关就遇上兄弟,当时兄弟因人手不足,就把他留了下来,一面申报谷主,委他担任副堂主之职,以迄于今,说起来,他连山主之面也没有见过,试想连宫副堂主都未必知道本门底蕴,她哪会知道?”
天风道人颔首道:“如此就好。”
江寒青暗忖:“他们究有什么隐秘,值得天风道人如此重视?”
单晓天朝天风道人问道:“道长方才发现了什么事情?”
天风道人笑了笑道:“贫道今晚遇上了两位年轻高手,可能都和江二公子有关。”
单晓天道:“这两人是谁?”
天风道人道:贫道也弄不清楚,有几桩事,先得问问江二公子。”
江寒青觉得奇怪,问道:“道长要问什么?”
天风道人道:“江二公子认不认识五凤门的三宫主?”
这话问得突然!
江寒青心头“咚”的一跳,只好点点头,道:“认识。”
天风道人道:“她是女的?”
江寒青玉脸不期一红,点头应道:“是的。”
天风道人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她一定已经知道韩少山就是你了,不然;她不会以韩少山之名,给你送药来了。”
说到这里,伸手从大袖中取出一颗蜡九,又道:“这是鱼姥的‘天机丹’,该是不会错了,江湖上人把它视作运功疗伤的至宝灵丹,就是在二三十年以前,也不易求得,三宫主居然会亲自把这等珍贵的药物,送与江二公子。”
江寒青脸上一红,道:“道长可是对在下也起了怀疑?”
天风道人微笑道:“那倒不是,她来时以黑布蒙险,把药交给贫道之时,自称韩少山,显然不欲人知。”
说这里,接道:“此丹运功疗伤,颇着奇效,二公子且把它收好,日后也许有用。”
江寒青红着脸把“天机丹”接过,一面问道:“那么道长如何知道她是五凤门三宫主呢?”
天风道人笑了笑道:“贫道哪会知道?是听后来的一个青衫书生说的。”
江寒青楞然道:“后来的一位青衫书生?”
天风道人道:“贫道方才不是说过?今晚遇上两位青年高手么?这相公也自称韩少山,此人一身武学,高不可测,贫道就不知他是谁了。”
江寒青突然心中一动,问道:“道长能否把经过情形见告?”
天风道人笑了笑道:“自然可以。”
当下就把自己如何发现青衫少年,他询问江寒青伤势,留下“天机丹”而去,及自己追出围墙,才见青衫少年已被一个青衫书生截住,从两人谈话中,才知前面那个青衫少年是五凤门的三宫主,但后来那人,却不知他的来历……说了一遍。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他临走之时,有两句口信交待贫道,转告二公子的。”
江寒青道:“他交待道长的是两句什么话?”
天风道人道:“转告江贤弟,诸事小心!”
江寒青脸露惊喜道:“他是董大哥!”
天风道人笑道:“贫道早就想到他可能是二公子的熟人,只不知这位相公,是何来历?”
江寒青道:“在下身中五凤门慢性奇毒,就是董大哥治好的,在下虽和他结为兄弟,但董大哥师门来历,在下也不大清楚。”
天风道人望着单晓天道:“目前从种种迹象显示,五凤门几个宫主,和鱼姥必有极深渊源,谷主在事前虽略有所闻,只怕也未必知道的很多,此事关系重大,稍一处理不慎,极可能引起轩然大波,江二公子从他们那里,学得“天凤三式”精英;尤为难得,依贫道之见,不如请江二公子去一趟流香谷。”
江寒青虽不知天风道人和单堂主说的究是何事?但听他说出要自己去一趟流香谷,不禁心头一急。
不待天风道人说完,慌忙摇手道:“在下和单堂主早已说过,只能在此停留三天。”
单晓天笑道:“二公子耽心的是令兄尚在贼手,急于赶去援救,此事如果没有宫副堂主被人乔装卧底,二公子身份未泄之前,赶去金陵,要救令兄脱险,自非难事,只是如今二公子身份已泄,他们自然也会防到这一着,因此目前赶去,不但不易救出令兄,反而也正好把你引入对方预布的陷阱之中,实非明智之举。”
说完,当先站起身来。
天风道人跟着站起,点头道:“不错,江二公子也该休息了。”
江寒青自然听得出来,单晓天似是故意拿话岔开自己的问题,心中更觉疑窦丛生,但因单晓天和天风道人都已站起,只得跟着站起身来。
江寒青别过二人,回到自己房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听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及门而止!
来人似是到了门口,却又并未举手叩门。
江寒青倏地睁开眼来,问道:“门外什么人?”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答道:“是小婢香兰。”
香兰道:“方才来了两位客人,单堂主交待小婢,若是江公子醒来,就请到前厅去。”
江寒青问道:“你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
香兰道:“小婢不大清楚,好像听说是从金陵来的。”
江寒青称谢一声,匆匆漱洗,就和香兰一同下楼。到得前厅,只见单晓天正陪着两位客人说话。
这二人,自己最是熟悉不过,一个是仙人掌李光智的儿子李维能,另一个则是自己南江府的总管管天发,心头方自一喜!
大家相继落座。江寒青朝管天发问道:“管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