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令情潮-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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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转动,只听孙飞鸾幽幽地叫道:“韩相公。”
韩少山道:“姑娘有什么事?”
孙飞鸾双目凝注,缓缓说道:“我有一句话,不知你肯不肯听?”
韩少山道:“姑娘言重,有话但请明说。”
孙飞鸾道:“我们虽是立于敌对地位,但小妹却是敬重你韩相公的为人,因此有一句话,不得不说,你定要和五凤门作对,我也无法抗庭,只是……”
只是什么,她忽然住口,不往下说。
韩少山见她言词吞吐,忙道。“姑娘只管请说。”
孙飞鸾粉面微赧,低声说道:“你今晚已经来过圣果寺了,能否听我相劝,两日之后,不要再来。”
她说话之时,目中流露出深切的期待之色。
“两日之后”,那不是圣果寺方丈约自己两人再去的日子?”
看来,“两日之后”,圣果寺定然有着一件极重要之事。
韩少山虽然想不透三宫主忽然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来,究是什么心意?但从她脸上,可以看出她这句话,真情毕露,完全发自内心,没有丝毫欺骗自己的意图。
一面暗想:“二日之后,自己将以黑旗令主的身份,前来圣果寺,韩少山自然不会再来了,不如就卖个顺水人情给她。”
心念一转,立即点头道:“好吧,在下答应姑娘就是了。”
孙飞鸾面露喜色,欣然道:“韩相公一诺千金,小妹这就放心了。”
韩少山急于离去,这就抱抱手,道:“姑娘别无见教,在下要告辞了。”
孙飞鸾眨动一双秋水般的眼睛,低笑道:“韩相公怎么不问问我,究竟为什么呢?”
韩少山淡淡一笑,道:“在下既然答应了姑娘,何用再问?”
孙飞鸾深情款款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其实你日后自会知道,好啦,我不送你啦。”
说完,身形闪动,翩若惊鸿,朝林中投去。
韩少山不再停留,施展轻功,赶回杭城,他怕暗中有人尾随,故意在城中兜了一转,看看无人跟踪,才悄悄回转客店。推窗而入。
第三天,也就是圣果寺方丈约定的日子。
两人一早起来,各自换了一身干净长衫,用过早点,就离开客店,直向城南凤凰山而来。
到得寺前,刚一穿出桃林,跨上平台,就见前天那个青袍知客僧人,正好站在大香炉前面,似在等人。
一眼瞧到两人,立即迎了上来,双手合笑道:“两位施主来了,小僧已经恭候多时。”
司徒兰抱手道:“有劳大师父久候了。”
青袍和尚道:“不敢,小僧是奉方丈之命,特地在此迎接,两位施主请到里面奉茶。”
说完,引着两人穿过两重殿宇,进入跨院客厅。
小沙弥立即送上两盏香茗。
青袍和尚合十道:“两位施主请坐,小僧这就过去通报。”
司徒兰道:“大师父请。”
青袍和尚合十一礼,回身退出。
不多一回,青袍和尚很快进来,含笑道:“敞寺方丈有请,两位施主请随小僧来。”
司徒兰、黑旗令主双双起身,随着他进入后院。
青袍和尚陪同两人,走近阶前,立即脚下一停,合十躬身道:“启禀方丈,司徒施主和刘施主来了。”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请他们过来。”
青袍和尚退后一步,合十道:“两位施主请进。”
黑旗令主心中暗道:“这方丈好大的架子!”
司徒兰回头低声道:“四师弟随我进去。”
当先举步朝上走去。
上首两把紫檀交椅上,坐着两个黄衣僧人。
司徒兰慌忙廷手道:“在下兄弟特来叩谒,只是有扰大师清修了。”
她说话之时,望了玄镜和尚一眼,却是不敢招呼。
玄镜和尚洪声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来,来,贫僧给两位介绍,这位就是贫僧师兄,法名非镜,也是本门一等护法,你们大概没有见过。”
司徒兰慌忙躬身道:“弟子不知大师是本门护法,适才失礼之处,大师恕罪。”
黑旗令主跟着司徒兰躬了躬身。
非镜和尚声音尖细,大笑道:“不知不罪,两位令主请坐。”
司徒兰不住抬目问道:“弟子和四师弟接奉坛谕赶来,不知师叔来没有?”
非镜和尚笑道:“三宫主已经来了几天,就住在后园明性精舍。”
司徒兰朝玄镜和尚问道:“护法大师是和三师叔一起来的了?”
玄镜和尚微微摇头道:“是昨晚才到的。”
这话之时,只听院中响起知客和尚的声音说道:“启禀方丈,潘、陆二施主来了。”
非镜和尚道:“请。”
小沙弥打起竹帘,一身穿枣红长袍和一个身穿月白衣汉于,举步走了进来。”
不用说,穿紫红长袍的自然是紫旗令主,只见他生得浓眉紫脸,貌相威武。
穿月白衫的自然是白旗令主,他脸色瘦削白皙,看去像个文弱书生。
黑旗令主心中暗道:“这两人也同样戴了面具,决非本来面目。”
紫旗令主和白旗令主走上几步,同时躬下身去,说道:“弟子见过两位护法大师。”
非镜和尚双手合掌,尖细的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司徒兰今主早已站起来,这时慌忙趋前一步,作了个揖,同声道:“见过大师兄,二师兄。”
紫旗令主含笑还了一礼,说道:“三师妹和四师弟倒是先到了。”
司徒兰恭敬道:“小妹和四师弟已经到了三天。”
黑旗令主心中暗道:“看来这紫旗令主的身份,似是高过其余三人了。”
非镜和尚目光一转,合十笑道:“四位令主都已到齐,那就可以进去了。”
非镜和尚缓缓站起,说道:“贫僧替四位带路。”
非镜和尚双手合掌,当先出精告,往后园行去。
非镜和尚引了四人,走到白石小径尽头,但见一片繁花之中,矗立着五间精舍。朱栏前面,站立两个绿衣佩剑姑娘正是三宫主手下两名使女拿云、捉月。
非镜和尚刚一走近,两名使女立即迎了上来,躬身道:“大宫主请大师入内。”
非镜和尚合掌还礼,尖细的笑道:“原来大宫主已知贫僧来了。”
拿云、捉月没有回答,转身往精舍中走去。
非镜和尚领着四旗令主,随在两婢身后而行。
穿过一重院落,到得阶前,两婢一齐朝里躬身道:“启禀大宫主,护法大师来了。”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威重的声音,说道:“请他进来吧。”
拿云、捉月迅速左右一分,打起椅子。
非镜和尚双手合十,缓步走入。
四旗令主未得宣召,垂手肃立阶前,神色恭敬,不敢走动。
黑旗令主站在最后,偷偷举目望去,只见厅上正中一把交椅上,端坐着一个修眉凤目,面如淡金,身穿锦袍的汉子,看去不过四十出头,虽是脸含微笑,却有一股逼人的威仪。
左首一张椅上,坐的正是头戴青铜面具的三宫主。
右首还空着一把椅子,不知是谁的位置?
黑旗令主心中暗暗忖道:“这锦袍汉子,敢情就是五凤门的首脑大宫主了,此人年纪不大,看不出有何持异之处?却掌握着个有数无武林高手的神秘组织!”
非镜和尚缓步走到锦抱人面前,合掌道:“四旗令主已随贫僧来了,恭候大坛主吩咐。”
锦袍人一抬手道:“大师请坐。”
非镜和尚又朗三宫主施了一礼,才缓步走到右首一把木椅上坐下。
锦袍人目光一抬,温和的道:“尔等进来。”
四旗令主一齐恭应一声,由紫旗令主为首,鱼贯走入,然后并肩站定,一齐跪拜下去,说道:“弟子叩见师傅。”
锦袍人道:“你们起来。”
四旗令主一齐站起来,又朝三宫主跪了下去,同声道:“叩见三师叔。”
三宫主冷漠的道:“不用多礼。”
大家站起身子,依然垂手肃立,刹那之间,厅上静寂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金令情潮二十一 天凤三式
二十一 天凤三式
过了半晌,只听锦袍人徐徐道:“为师派你们到江南来,原没轻估江南武林的实力,认为你们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不论在武功或机智上,应该都没有问题,但想不到咱们在江南的行动,竟会彻头彻尾的失败……”
锦袍人冷峻地说:“你们给我起来。”
紫旗令主身为四旗之首,一时那敢站起,偷偷的朝三师叔望去。
只见三宫主青铜面具里面,两道眼神,似乎含着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锦袍人面含微愠,沉声道:“为师叫你们起来,还不快站起来,听为师说下去。”
紫旗令主叩头道:“多谢师父恩典。”
其余三人跟着叩了两个头,一齐站起身子。
锦袍人续道:“本门在江南的失败,不能怪你们,那是为师错估了江南武林的实力……”
四旗令主听到这里,不觉暗暗吁了口气。
只听锦袍人接着说道:“就以万笏山庄(东许)来说,许教伯父子居然得到少林、峨眉两派的支持,再加上红脸判官严友三亲率太平堡(西秦)精锐,赶去助拳,若非你们三师叔(紫旗令主潘延寿)放不下心,派玄镜大师赶去支援,紫旗令下,几乎全军尽覆。”
黑旗令主听得心中暗喜,忖道:“自己还耽心万笏山庄不知是否应付得了紫旗令主?听他口气可放心起来了。”
锦袍人口气微顿,接道:“不但如此,就是江上峰的次子江寒青,居然会是竹老门下。李光智的儿子李维能,艺出神扇子,都是大出为师意料之外的事,以你们目前所学,自然不是这两人的敌手……”
黑旗令主听得暗暗一惊,忖道:“他如何知道自己师门来历?”
一面却扑地跪了下去,说道:“师父在上,江寒青自幼身弱多病,他会武之事,就是连他父兄,只怕也并不知悉。”
锦袍人看了她一眼,颔首道:“你且起来,为师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唔,据你三师叔说,江上峰确已病故,你在南江府为时已久,当知真假了?”
黑旗令主心头一紧,暗想:“他们好像一直不相信父亲真已去世。”
心念闪电一动,俯首答道:“弟子亲眼看他入硷,自是不会有假的了。”
锦袍人道:“那么江上峰死后,棺中并无尸体,又作何解释?”
黑旗令主道:“弟子认为那是有人开棺盗了他的遗骸。”
锦袍人道:“你始终没有查出来么?”
黑旗令主道:“弟子命本旗属下以及发动南江府的人,明查暗访,只是查不到半点眉目。”
锦袍人冷冷一哼,道:“这就有可疑了,此事你回去之后,必须加速查明真相。”
黑旗令主应了声“是”,退回原处。
锦袍人缓缓从袖中取出两页笺纸,冷峻目光扫过四人,又道:“以目前情势来说,少林、峨眉两派,已公然插手,四大世家亦有联合一致的可能,以你们现有的武功,只怕已经无法应付。
这是本门剑法中最厉害的三招,名为“天凤三式”,按本门禁律,只有首座弟子,才能学此三式,连你们四位师叔,当年都不曾练过,为师破例相授,从明天起,由你们三师叔亲自指点,尔等好好练习。”
说到这里,把两面笺纸,递给了三宫主。
四旗令主喜出望外,一齐躬身讲道:“多谢师父成全。”
黑旗令主心中暗道:“听锦袍人的口气,这‘天凤三式’,好象天下无敌了,我倒不相信这三招剑法,究有如何厉害?”
锦袍人一挥手道:“尔等可以出去了。”
四旗令主同声应“是”,朝师傅躬身一礼。
非镜和尚立即站了起来,合掌笑道:“贫僧已替四位令主准备了下榻之处,就在园中,贫僧这就替四位领路。”
五凤门总坛,护法共分三等,一等护法身份极高,非镜和尚奉承四旗令主,也就是奉承大宫主了。
紫旗令主转过身去,朝三宫主躬身一礼,说道:“三师叔是否另有训诲?”
三宫主道:“没有了,明日早晨,你们可到这里来学剑。”
四旗令主又同应了声“是”,躬身告退。
非镜和尚领着四人退出精舍,循廊东向,沿一泓溪水而行。
大家退出后园,回到方丈室,敞厅中已经摆好一席酒菜。
非镜和尚肃客入席,请紫旗令主上坐。
紫旗令主问道:“家师和三师叔不来用斋么?”
非镜和尚笑道:“大宫主和三宫主已经走了。”
紫旗令主愕然道:“两位老人家已经走了?”
非镜和尚笑道:“贫僧只知两位宫主有事他去,三宫主大概今晚可回。”
只听紫旗令主又道:“玄镜大师也不在了么?”
非镜和尚道:“玄镜师弟随大宫主、三宫主一起走的。”
黑旗令主暗自忖道:“他们走得这般匆忙,定是有着什么重要之事了。”
说话之间,已各自入席,非镜和尚坐了主位,举杯相敬,四旗令主也纷纷向护法大师敬酒。
酒过数巡,非镜和尚几杯下肚,白胖的脸上,已经绽起青筋,忽然停杯笑道:“四位令主可知大宫主赶来杭州,究竟是为了何事?”
黑旗令主心中暗道:“他能说出大宫主此来目的,倒是正中下怀。”
但他已然看出四旗令主,虽是同门师兄弟,似乎都以紫旗令主为首,他没有发问,旁人都不敢多说,是以只好忍了下来。
果然,只听紫旗令主说道:“师尊之事,弟子不敢妄测。”
非镜和尚笑道:“此事和你们都有关系,说也无妨,咱们在江南遇上了极强的对手。”
白旗令主道:“就是武林四大地家么?”
非镜和尚大笑道:“武林四大世家,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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