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令情潮-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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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友三道:“贼党虚实如何?”
那人道:“大概就可以看到结果了,只是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老英雄能否允诺?”
严友三道:“朋友要老夫许诺什么?”
那人说道:“今晚之事,在下已略有安排,希望老英雄但作壁上观,幸匆出手。”
严友三道:“但老夫是为敝堡秦姑娘来的。”
那人笑道:“这个在下知道。老英雄但请放心,到时保证秦姑娘安然回去。“
严友三道:“朋友究是何人?”
那人笑道:“老英雄不用多问,到时自知。”
严友三道:“朋友连姓名都不肯见告,老夫怎信得过你?”
那人道:“老英雄人在此地,一切都可亲眼目睹,信不信在下,似乎无关重要。”
严友三道:“朋友有把握?”
那人笑道:“老英雄若是不出手,在下就有十分把握。”
严友三道:“老夫若是硬要出手呢?”
那人道:“老英雄若是出手,那就弄巧成拙,全盘皆墨了。”
严友三轻哼一声,心想:“你说得如此神秘,我就看看你究有如何安排?反正自己就在树上也不怕你耍什么花样。”
心念一转,应道:“好,老夫依你就是了。”
那人接着又道:“如此,在下先在这里向老英雄致谢了,只是还有一点,在下必须和老英雄郑重声明。”
严友三道:“什么事?”
那人道:“老英雄既已答应在下,只作壁上观。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老英雄务必忍耐到底,以免功亏一篑。”
严友三道:“老夫言出如山,决不更改,朋友大可放心。
那人喜道:“如此就好,能得老英雄一言,在下就放心了。”
严友三道:“老夫有一点疑问,朋友能否见告?”
那人笑道:“老英雄有何疑向?在下知无不言。”
严友三道:“今晚之约,原是老夫一己之事,朋友挺身而出,硬要为老夫借箸代谋,究是为了什么?”
那人笑道:“老英雄认为今晚之约,只是老英雄一己之事么?”
严友三道:“最多也只是太平堡和五凤门的纠纷。”
那人道:“老英雄这就大错特错了。”
严友三道:“老夫错在哪里?”
那人道:“今晚之事,表面上虽然只是五凤门劫持贵堡女公子,但今晚一战,却有大、中、小三个战局,互相关连。”
严友三奇道:“朋友能否说详细一点?”
那人轻笑道:“好,在下若是不说,只怕老英雄也放不下心,在下虽然无法具体说明,但相信今晚只是贼党行动的一个开端,它却关连着整个大局,小也者,就是太平堡名存实亡,落入贼党魔掌。”
严友三“嘿”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人续道:“至于在下说的中局,那是武林四大世家,可能从此相继覆亡,整个江南,全为五凤门江南总分坛所控制,也许还会牵到少林、峨眉,以至整个武林。”
严友三疑信参半,不觉问道:“朋友何所据而言?”
那人道:“在下说的,决非危言耸听,至于详细内情,容过了今晚,再作长谈……唔,他们已经来了。”
这句“他们已经来了”,听得严友三又是一怔,自己和他同在树上,他能见到,自己怎会毫无所觉?
想到这里,不由得凝足目力,朝四外望去,果然这一打量,发现远处正有一簇人影,向山麓疾奔而来。
红脸判官心头不觉一怔,暗暗叫了声:“惭愧!”同时忖道:“如此看来,此人一身功力。竟然还在自己之上,武林中怎会从未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神秘人物?……”
两人隐身之处,距那棵大枫树,不过三数丈远,也许是那位神秘客早已选择好了的,隐身树上,正好清楚看到敌人的行动。
这时,那一簇人影,已经奔近大枫树下,以红脸判官的目力,纵在黑夜,自然已可看的清楚。
这一簇人,共是六人。
为首一人。是身穿竹布长衫的老者,飘然行来,足不扬尘,一望而知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他身后跟着五人,一式脸蒙轻纱,如以衣着来分,前面四人,为一紫,一白、一青、一黑。
最后一人,身穿天蓝长袍,足登马靴,身躯高大,虽然也蒙着脸,但颊下露出一部花白长髯,倒有几分和红脸判官严友三相似。
金令情潮十三 一真三假
十三 一真三假
这一行人刚到大枫树下,就听两人隐身大树不远的一片树林中,响起了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很快闪出两条人影,神色恭敬,赶了过去,恭身道:“属下叩见护法,四位令主。”
思忖之间,只见竹布长衫老者微一摆手。问道:“你们守在此地,可曾发现有什么人么?”
那两人躬身道:“没有。”
竹布长衫老者点头道:“好,你们退下去。”
那两人又一恭身,疾退入林。
竹布长衫老者仰脸看看天色,拈须笑道:“此时不过初更方过,严友三一向自视极高,未必会这么早就来。”
严友三心中暗道:“此人倒是摸透了老夫脾气,若非这位神秘客把自己引来,自己确实要准二更才到。”
忽听一阵马蹄之声,由远而近,一匹快马,风驰电卷而来,直待驰近大树下,马上人突然一勒马缰,飞身下马,朝竹布长衫老者菲身一礼,说道:“属下叩见护法。”
竹布长衫老者问道:“严友三已经动身了么?”
马上人道:“属下刚才接到句容飞鸽报告,严友三尚在酒楼上独自饮酒,并未动身。”
竹布长衫老者点点头,道:“好,要他们监视着他,待他动身,立时报告。”
马上人答应一声,又飞身上马,急驰而去。
严友三听得暗暗奇怪,自己早已离开酒楼,此人怎么说自己还在酒楼上独自饮酒?
他原是久历江湖之人,经验何等老到,这一转念,登时恍然大悟,暗暗“哦”了一声,心想:“无怪神秘客要自己从酒楼后巷出来,原来他已有同党假扮自己,留在酒楼之上,他说的另有安排,大概就是指此而言。”
一面立以“传音”朝对面树上问道:“是朋友派人假扮了老夫?”
那人笑道:“不是如此,如何瞒得过他们?”
竹布长衫老者目光一拾,沉声叫道:“严友三。”
严友三隐身树上,只当自己行藏已露,心头方自一惊!
但见那个身穿天蓝长袍的人,立即恭身应道:“属下在。”
树上的严友三又是一怔,暗道:“原来他和自己同名同姓。”
竹布长衫老者严肃的道:“此行在务,白旗令主都已交待你了么?”
天蓝长袍人恭敬地道:“令主都已交待属下了。”
竹布长衫老者微微颔首,道:“很好,你可先藏到树林中去,但等除去严友三,你就立时赶回金陵去。”
天蓝长袍人弓身应“是”。立即朝林中跑来,一闪而入。
严友三听到这里,不由暗暗怒恼,忖道:“看来神秘客说的不假,这批贼人果然心怀叵测,企图除去自己,派人冒名顶替,哼,老夫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把老夫除去?”
过不一会,但听又是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绝尘而来!
那马上人骑术极精,马驰近树下,一跃下马,弓身说道:“启禀护法,严友三已经从句容动身,朝茅山而来。”
竹布长衫老者微一顿首,马上人立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竹布长衫老者目光缓缓掠过四名令主,阴森的道:“是时候了,陆令主留在此地,你们随老夫走。”
白旗令主欠欠身,道:“属下省得。”
竹布长衫老者率同其余三名令主,迅快地步入林中,四条人影倏然分散,一闪而没。
严友三居高临下,自然看得清楚,他们入林之后,各自占了有利地形,隐伏下去。
这一情形,已极明显,贼党留下白旗令主一人,自是在诱敌,其余的人,忽然隐入林中,不用说是企图诱自己入林,要以卑鄙手段,予以围残!
但就在竹布长衫老者和三名令主掠入树林响起一阵衣袂飘风的同时,依稀间好像另有一丝极其轻微的风声,破空掠过林梢!
这要换了一个人决难分辨得出,但红脸判官严友三久历江湖,隐身树上,耳听八方,这一丝风声,虽然选择在对方四人分散飞掠的同时响起,使人容易发生错觉,以为是四人带起的衣袂之声。
可是严友三正在全神贯注之际,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心中不觉一动,暗道:“怎么,他走了么?”
念头闪电一转,立即以“千里传音”向对面树上问道:“朋友还在树上么?”
神秘客没有作声,敢情他真地走了!
严友三心头暗暗纳罕,弄不清楚神秘客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既要自己隐身树上。他却又在紧要关头,悄悄溜走。
不,在强敌环伺之下,悄然离去,能使对方一无所觉,不但要有过人轻功,而且还得在相当机智,拿捏得时,光凭这份身手,自己就望尘莫及!
他说过“早有安排”,不可能离此而去,那么他悄然离开,又是为什么呢?
时间快近二更,山林间一片沉静,只有白旗令主一个。负手站在覆盖如伞的大枫树下,仰首向天,状极悠闲!
这时,一阵得得蹄声,循着山脚传了过来!
白旗令主和树林中埋伏的竹布长衫老者及隐身树上的严友三,同时都在心中暗暗叫了声:“来了!”
不错,朦胧夜色之下,正有一人一骑,转出山脚,朝大枫树而来!
马是枣红马,关外名驹!
马上人身穿蓝袍,足登马靴。胸飘花白长髯,背负长剑,控僵缓行,顾盼之间,另有一股慑人气概,那不是威震江湖的西秦总管红脸判官严友三,还有谁来?
白旗令主迎前一步,拱拱手,道:“严大侠果是信人,兄弟恭候多时了。”
假严友三踞坐马上,沉声道:“阁下就是邀约老夫的五凤门江南分坛主么?”
随着话声,已经跨下马来。
隐身树上的严友三微微一笑,暗道:“此人不知是谁?他不但扮相极像,就是连口吻,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只听白旗令主道:“兄弟是江南总分坛白旗令主。”
假严友三目光转动,微哼道:“贵分坛主呢?”
白旗令主道:“兄弟就是奉命和严大侠语谈之人。”
假严友三冷冷一晒道:“贵分坛主架子不小啊,那是没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隐身材上的严友三听得暗暗好笑道:“这两句话,若是自己,也该这么说……”
突然,他听出口音来了,心中一动,暗专道:“听他口音,不就是方才悄悄离去的那个神秘客么?”
白旗令主笑了笑道:“严大侠误会了。”
假严友三问道:“老夫误会了什么?”
白旗令主淡淡一笑道:“中原武林,全在敞门江南总分坛统辖之下,每一旗令,各有专司,贵堡所在地区,正是由本令旗负责,因此自该由兄弟出面和严大侠谈判了。”
假严友三突然目射怒威,洪声笑道:“好狂的口气,老夫还不曾听说过江湖上有五凤门这样一个匪帮。”白旗令主冷笑道:“那是严大侠孤陋寡闻。”
假严友三道:“本堡秦姑娘就是你劫持的么?”
白旗令主道:“正因兄弟有事要和贵堡奉商,才把姑娘请来。兄弟保证秦姑娘安然无恙。”
假严友三似是强自耐着性子,沉声道:“你有什么事?”
白旗令主道:“五凤门出现江湖,武林中非友即敌,兄弟奉坛主之命,拟请贵堡加盟本门。”
隐身树上的严友三暗暗嘿了一声,心想:“看来神秘客说得不假,五凤门果有着极大野心!”
只听假严友三仰天洪笑道:“五凤门跳梁小丑,你想太平堡会向你低头吗?”
白旗令主徐徐说道:“严大侠莫忘了贵堡秦姑娘的安危。”
严友三嗔目喝道:“你胆敢要挟老夫?嘿嘿,老夫今晚先把你拿下了,再找你们江南总分坛算账。”
白旗令主冷然道:“严大侠若是以为五凤门的人,都是徒有虚名之辈,不妨试试,兄弟不才,严大侠如果有意赐教,自当奉陪。”
他有大援在后,自是丝毫没把红脸判官放在心上。
假严友三陡地浓眉一轩,怒嘿道:“无知鼠辈,你以为仗着不成气候的五凤门,就可以横行天下了么?老夫今晚不给你一个教训,真把太平堡看低了。”
他似是愈说愈怒,陡然伸手一指喝道:“过来,给老夫速亮兵刃。”
白旗令主刷的抽出长剑,傲然道:“严大侠坚欲赐教,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严大侠也请亮出兵刃。”
假严友三大笑道:“严友三纵横江湖,对付无名鼠辈,从来不动用兵刃。”
隐身树上的严友三听得极为受用,不觉暗暗点头。
白旗令主长剑横胸,冷傲的道:“严大侠不肯动用兵刃,那么就请先发招吧。”
他说来不卑不亢,神态安详,纵然树林间隐伏着同党,但就凭他这份气概,已可看出此人一身所学,也决非泛泛之辈。
假严友三不耐道:“老夫不动兵刃,自然让你先出手了,不用多言,只管发招。”
白旗令主冷晒道:“严大侠既然自矜身份,兄弟有僭!”
突然手腕一震,响起一阵利剑啸风之声,剑光一闪而至,朝假严友三肩头削来!
出手一剑,便可看出他剑上造诣极深!
假严友三洪笑一声,道:“来的好!”
身形不让不避,举手一掌,疾拍而出。
他掌势居然迎着对方剑上拍去,这一着除了表示没把对方长剑放在眼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奥之处。
一个人掌上功夫,练得最到家,也不能和锋利长剑硬砸。
尤其他掌势迎着剑锋直劈,根本没有手法可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