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江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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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客暗暗惊疑,向邯郸兄弟低语道:“可能有诈,你二人戒备船前操浆女子,在下对付船后执橹少女。”
邯郸兄弟微微颔首,三人背对坐定。
逍遥客扬声灯船后执橹少女问道:“请问姑娘,这火箭追船而来,是何用意?莫非令主人又在弄鬼?”
执橹少女轻笑道:“请相公不必多疑,这是出水道的信号,别无他意。”
说着,又向船前操浆少女扬声吩咐道:“船出水道,收浆!”
船前少女立即各将双浆竖立,一时水声隆隆,声如雷鸣,两旁怪石嵯峨,船身顺水直冲。
此时,三人都暗自警觉,提神戒备。
幸好,只得片刻功夫,船又回到平稳湖面,执橹青衣少女一声令下,三浆一齐下水划动,三人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邯郸雄以肘碰了碰逍遥客,轻声道:“看来我等多疑了!”
逍遥客道:“何以见得?”
邯郸雄道:“原来这湖面上有两条水道,进出不同,既有水道,谅必水道中也有机关,如那上官英起意不良,只要在此充动机关,这等实难逃生,依小弟看!我等实在有点多疑了!”
逍遥客沉吟一阵道:“此人作为委实教人难测,不过,此时言来,为时尚早,我等还得要提神一二,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邯郸兄弟齐声道:“那是当然!”
三人仍是各自戒备,不在话下。
这时,已是子初,寒风凛冽,刺骨砭肌。
逍遥客突又想到慕容寒云所赠轻裘,暗忖:此时不穿,以后恐怕再也无机会可穿了,岂不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一念及此,立即打开行裹,取出裘袄,罩在大衫外面。
把裘袄也不知是什么兽毛所制,一片茸毛,轻软滑润,穿上以后,遍身暖和,再也不惧刺骨寒风。
船行巳近半个时辰,逍遥客暗中盘算,有半个时辰,就可以拢岸了。
他们三人当真能够平安登岸,那“双剑霸王”四个字的后面两个字可真的要改为“菩萨”两字才对。
且说逍遥客穿上裘袄后,虽然静坐调息,却不敢闭眼,全神注视着那执橹少女的神情举动。
却想不到让他发现了一丝破绽,使他提高戒心。
原来,那少女以左手执橹操纵快船方向时,有一个双圈皮套,一头套在青衣少女手腕,一头套衣栓橹,将手与橹连在一起,以免风浪大时将橹滑脱,而致使快船失去拉制。
此时,那青衣少女竟然将手腕自皮套中缓缓抽出。
逍遥客在惊疑不定之际,那青衣少女已然开始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青衣少女陡地将橹削开,右脚一踩船梢,身形腾空而起,船身跟着倾斜。
逍遥客早以提气蓄势以待,见那青衣少女纵起,立即跟着纵出。
逍遥客身手何等矫健,又早巳准备,其势如大鹏冲天。
半空之中,将那少女拦腰一抱,连点几处大穴,那少女嘤咛一声,全身瘫痪,二人一齐落于水面。
逍遥客不识水性,落在水中,照说应该下沉,但此时却好好的浮在水面上,身形轻若浮萍。
湖面风声如吼巨浪滔滔,此时,逍遥客已无暇及邯郸兄弟的安危,自己救命要紧!
但继而一想,如何救法呢?虽然此时身体未见沉溺,但自己不识泳术,湖面辽阔,岂不要随波逐流?当下心念一动,情知如想脱险,势必得借重怀中少女,于是低头问道:“姑娘因何下此毒手?”
青衣少女答道:“宫主之命,不敢不从!”
逍遥客沉叱道:“胡说!我与上官英寸步不离,他何语向你下达命令!”
青衣少女道:“方才那支火箭,就是令我等半途覆舟的号!”
逍遥客略一沉吟道:“你既是奉命而为,在下不为巳甚;我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青衣少女戚声道:“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
逍遥客道:“我知道你精通水性,你既然知道惜命,我立刻解开你的穴道,不过,你要助我登岸!”
青衣少女讶异地道:“相公真的不识水性?”
逍遥客道:“我若熟识水性何必求助于你?”
青衣少女喃喃道:“这就奇了!”
逍遥客微微一怔疾问道:“你说什么?”
青衣少女道:“相公既是不识水性!为何未见下沉呢?”
逍遥客道:“姑娘你会水性呀!”
青衣少女摇头道:“小女子,被相公穴封经,浑身瘫痪若不是被相公拦腰抱住,恐怕早就沉下湖底了!”
逍遥客也不禁喃喃道:“这真是有点奇怪!”
但心里却想不出个道理来,思忖一阵,又道:“现在我就替你解开穴道,不过,姑娘不要妄生异心,否则,我们两人就要同葬湖底了。”
说着,扬手拍开了青衣少女的穴道。
青少女恢复自由,立即双足蹈水,曼声道:“请相公放宽心,小女子既然笞应,就不会再生异心。”
说着,即托负着逍遥客向湖边游去。
那青衣少女精通泳术,虽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却并不感十分吃力,疾速地向岸边游去。
青衣少女自幼在小太湖长大,虽然黑夜之中难辨方向,但在水交之中却可察得,于是向最近的岸边游去。
只消那半个时辰,两人业已登岸。
此时,不过丑末咣景,离天亮尚有一个多时辰。
两人衣衫尽湿,在水中尚不觉冷,一到岸上才觉出透体冰凉,尤其那青衣少女更是簌簌而抖。
逍遥客本想由自去,续而一想,在这少女身上也许可探知一点“血剑宫”的事情,故而又将她留下。
目下,先找一处地方,烤干衣衫,避避风寒,以为刻不容缓之事。逍遥客极目望去,不远一处高坡之上,有一座孤零零原小屋,当即一把抓住青衣少女手臂,向小屋处大步纵去!
几从几落,两人已来到屋前,逍遥客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座破庙,只见庙门门半坍,想是寺僧走散,久断香火。
二人摸索到内,来到柴房,里面尚存干薪稻草,逍遥客大喜,自身边取出火种,引燃一堆旺火,青衣少女早已畏寒蜷伏在草堆上。
逍遥客背对草堆向火坐定,将身上裘袄脱下,扔给她道:请姑娘把湿衣脱下让我为你烤干,先把这件裘袄穿上。”
逍遥客此时虽看不见青衣少女,但见久无动静,知那少女在犹疑不决因而又道:“在下绝非邪恶登徒之辈,请姑娘放胆更衣不妨!”
青衣少女道:“并非信不过相公,只是小女子身份婢贱,何敢劳动大驾。”
逍遥客笑道:“姑娘不必客套,快天亮了!”
青衣少女不再犹豫,一阵悉率之声,换下湿衣,用一根竹杆挑送过来,逍遥客逐一摊开,向火去烘。
忽听青衣少女惊呼一声,逍遥客闻声剧惊,猛一回头!
这—回头,两个人都不由满面过红,原来那青衣少女未曾将裘袄披上,光溜溜的胴体尺呈逍遥客眼底。逍遥客忙又回过头来,疾声问道:“姑娘何事惊呼?”
青衣少女期艾艾地道:“我……我……。”
逍遥客以为青衣少女故意引诱他别转过去,因而愠怒道:“在下乃正人君子,请姑娘洁身自好,不要转错念头!”
青衣少女惶疾地道:“相公错怪了!我只是发觉这件裘袄……。”
逍遥客疾声道:“裘袄怎么样?”
青衣少女道:“这件裘袄乃小獭皮所制,算得上是件宝衣,所以方才能载波不沉!”
“哦!”逍遥客低呼一声,喃喃道:“想不到这件裘袄,却救了我的性命!”
顺臾,青衣的衣服已然烘干,青衣少女换穿停当,置身再替逍遥客来烘湿衣。
逍遥客卷身案堆,轻问道:“姑娘容貌清秀,谈吐不俗,不知因何沦为人奴,听命为非作歹?”
青衣少女默然道:“相公有所不知小女子自幼便卖入宫内授以武艺,焉能不从其命。”
逍遥客道:“山何壮丽,大地辽阔,姑娘何处不可安身立命何苦要在‘血剑宫’中葬送青春?”
青衣少女幽幽一叹道:“相公说来简单,作起来可不容易,小女子同其他众姊妹一样,自幼入宫,世外毫无熟识,纵能逃出,又往何处安身立命?”
逍遥客心中一动,疾问道:“姑娘可打算回‘血剑宫’去?”
青衣少女默然摇头道:“恐怕不能回去了!”
逍遥客骇然张目道:“怎么呢?”
青衣少女道:“适才湖一情景,同船另两姊妹当已看见。
小女子突然归去,一定会遭致杀身之祸!”
逍遥客迟疑地道:“那……那……?”
青衣少女轻声道:“相公能够既往不咎,以得报怨,使小女子感涕无已,愿随相公,听候差遣,以报宏恩!”
逍遥客最怕这种事,连忙摇摇头道:“不妥吧!”
青衣少女激动地道:“小女子并无别意,倘相公以奴婢视之,心愿足矣!”
逍遥客笑道:“那怎行!你在‘血剑宫’身为奴婢,在我此处又是奴婢,难道你生来就是奴婢命不成?”
青衣少女道:“一是被迫,一是志愿,心情大有差别!”
逍遥客双掌一击,疾声道:“哦!有了!我想到一个适宜姑娘的去处!”
青衣少女双眉一动,问道:“何处呢?”
逍遥客道:“寒云庄!”
青衣少女象是一骇,惊呼道:“小女子不去!”
逍遥客纳罕不解,问道:“有何不妥?”
青衣少女沉声道:“寒云庄和血剑宫过往甚密,私交不恶,小女子前往投靠,无异飞蛾投火,羊送虎口!”
逍遥客笑道:“姑娘大可放心,茌下一笺短简,姑娘在寒云庄保证可受礼遇。”
青衣少女沉吟一阵,问道:“相公因何对小女子这样好呢?”
逍遥客道:“若说完全为姑娘着想,姑娘也未必肯信,说实话,姑娘出人‘血剑宫’有年,对宫内途径及湖面水道均甚熟悉,来日或可助我等一臂之方。”
青衣少女道:“小女子很愿为相公效劳,不过……。
逍遥客接口道:“姑娘有疑难不妨直言。”
青衣少女道;“同船两位相公,生死未卜,如果不幸葬身鱼腹,其家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小女子将何以自处。”
逍遥客道:“此事与你无干,这本怅自会算在上官英头上,姑娘尽可放心。”
青衣少女感激地道:“小女子真是有福了!”
此时,逍遥客衣衫已烘干,取来换上,就地取来薪炭,在青衣少女的青衫内里写道:“此女救我一命,务必善待,小弟逍遥客!”
写毕,复又问道:“姑娘可知寒云位于何处?”
青衣少女点头:“知道!”
逍遥客轻拍青衣少女肩头,道:“天已将明,姑娘可以动身了!”
青衣少女款款为礼,射道:“多谢相公!”
说完,方待转身,逍遥客叫道:“姑娘叫何芳名?”
青衣少女答道:“小女子名唤金梅!”
逍遥客轻笑道:“金梅姑,下是在下信不过你,只是江湖之中,人心难测,狡许侍多,不可不防,在下已然用‘反洒满天星’手法点了你几处大穴,这种点穴手法只有寒云压主可以解得,如你不生异心,对你并无防害。”
青衣少女道:“不怪相公。”
说罢,大步奔出破庙之外。
逍遥客将裘袄穿在大衫里面,扎刮停当走出破庙。
此刻,约摸寅卯相交光景!天空犹是一片沉黑!
逍遥客正待举步,蓦然……。
一道黑影飞快地自远处一掠而耳至。
逍遥客倏地一惊,正想闪避,那人却巳奔至面前。
逍遥客放眼一看,不由松了口气,原来是那青衣少女去而复回。
逍遥客急问道:“姑娘何叫去而复回?”
青衣少女道:“相公行襄均已落小,身边必无盘费,小女子自金钗一根,相公带在身边,也可作不时之需。
说完,将金钗自头上拔下,递给逍遥客。
逍遥客不由一阵激动,也不客气地将金钗收下,谢道:“难得姑娘如此细心,在下多谢了。”
说罢,揖了一揖,然后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且说逍遥客直西南,落荒而走,这一口气,约摸行了二百多里。
时至晌午,逍遥客已感肚肠饥饿,乃钗却荒径,步上大道,想寻一个集镇,用饭打尖。
约摸又行不三四十里,已到午未相交时分,才到一个市镇。
这市镇与那沧州府相较,显得不够热闹,但也街道整齐,店铺林立,比一般荒村小店却又强上许多。
逍遥客先寻得一间银铺,将金钗兑成银子,再漫步来到一间酒楼。
逍遥客也无心看都市招,进得店中,要了两碟小莱,一盘卷饼,就此据桌大吃起来。
只消片刻,就如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食物吃了一干二净,又向店家要了些薄饼。用荷叶包好,揣在怀中,付银子的时候,顺便一打听,原来又到了山东地面。
逍遥客出得酒楼,信步而行忽见街边围住住一堆人,逍遥客走近一看,原来足个走方郎中在地上设推卖药。
只见那人身披蓝衫,破衣烂衫,正在埋首切割药单。摊子上放着一方木牌,上面写道:“专治疑难伤症,对症投缘者,一概赠药,不取分文!”
逍遥客不同由心中一动:暗道,如此卖药看病,岂不殊死!
蓦然,那人怡起头来,逍遥客不由大感惊异!
只见那位郎中面如冠玉,目若流屋,好一付堂堂仪表,与那身鹑衣百结的装束,显得极不相你。
只叶那卖药郎中扬发问道:“在下专治疑难伤症,只要对症投缘,不取分文,保证药到病除。”
语罢,目光流转,突然盯在逍遥客脸上,问道:“相公可要治病?”
逍遥客淡笑道:“在下并无病痛,不过足行路经过,好奇驻足一观!”
郎中双眉一皱,凝声道:“讳疾忌医,无异引劲自刎,相公分明……咳!待在下初脉脉;使知病象……。”
说着,探手就往逍遥客腕脉搭上来。
逍遥客生怕有诈,一闪避过,含笑道:“在下确实毫无病痛,请勿劳动大驾!”
郎中双目注视逍遥客良久,神色凝重地道:“相公内力充沛而稳,气血通畅而不匀,是内腑突变之伤,如不及早医治,恐怕难过明年今日。”
这一番话句句说到逍遥客心坎上了,不由他不信。那走方郎中又言道;“想是相公不愿在此说出病情,待在下收拾药箱,去至在下宿外,待在下好好一问脉象,详理病根如何?”
逍遥客本想就此离去,免却是非,蓦然,脑际灵光一闪,暗忖:此人莫非就是那……?那郎中已然收拾好药材,将药箱往背上一挂朝逍遥客一招手道:“相公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