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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上官鼎断剑-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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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急切间,疾松左手,猛榻右肩,右臂独立将铁禅杖挑起来,横向小娟的长剑上撞去。

  铮然一声,火花飞溅济清僧踉跄退后数步,叶小娟藉力磐空跃起,飘然落在三丈以外。

  “跛足道”知道再斗下去,叶小娟必杀济清无疑,因而急忙沉声说:“高低已见,娟儿回来!”

  禅海大师早已看出,济清只是几分蛮力方才不是老友跛足道人适时制止,济清已横尸当地。

  这时见跛足道召回小娟,也急忙沉声说:“济清,我以师叔之尊,命令你退下去。”

  济清僧已经暴怒如狂,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那里还肯听禅海大师的喝止,于是暴睁的环眼,厉声说:“在弟子当值之日,死伤三名四代弟子,我有责任讨回这笔血债,弟子已向佛宣誓,要想今日之事息争,除非对方赔偿三条人命,或者日出西方和本寺的钟鼓自鸣,否则,弟子当以死力争,弟子抗上之罪,等事毕,弟子当自求处分,望师叔,不必增弟子的罪过。”

  凌壮志见济清僧不可理喻,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娟妹回来,让愚兄试试他究竟有几分蛮力。”

  说话之间,纵身而出,直落场内。

  济清僧一见,仰天一声狂笑,傲然朗声说:“我济清今天斗的就是你凌壮志,你果真胜了我济清,再去本寺先祖圣地‘金霞宫’不迟。”

  话声甫落,横杖向凌壮志奔来。

  就在济清举步的同时,蓦然一声巨钟大响,就在钟鼓楼上响起,声荡山野,震耳欲聋。

  济清僧惊得浑身一战,倏然止步,面色大变,数百僧人,俱都大惊失色,纷纷转首,一齐望向钟鼓楼。

  “荒”然一声,第二击又响了。

  钟声未落,鼓声又起“冬冬”之声,连续不绝。

  禅海大师霜眉轩动即惊且怒,不知何人闹此恶作剧,居然胆敢乱击大佛寺的巨钟大鼓?

  钟声,鼓声,交替互鸣,紧密乱急,无节无序,宛如“大佛寺”出了什么万分紧急的事情。

  禅海大师一定神,即将手中的玉如意,迎空一挥,怒声大喝:“速将钟楼围住,万万不可放走击鼓之人。”话声甫落,陷入惊惶中的数百僧人,蓦然一声呐喊,纷纷扑向钟鼓楼前,势如海啸潮水般涌去。

  数十个披杏黄袈裟的中年僧人,早已飞身上侧殿和气势雄伟的大山门上。

  济清四僧,也形成包围之势,分别飞至钟鼓楼四周附近的殿梁上和松树之上,神色惶急,横杖而立。

  四僧凝目一看面色同时大变,脱口一声惊啊,险些跌下地来。

  只见钟鼓楼内,钟鼓槌起,悬飞自动,交替互撞,那里有半个人影。

  济清四僧这一惊非同小可,冷汗顿时流下来,不由同声高呼:“师叔快来,师叔快来。”

  禅海大师,心知有异,大袖一挥,直飞山门之上,老和尚凝目一看,钟鼓楼内,也闹了个张嘴瞪眼,愣在当场。

  老和尚虽是空门中人,但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还不太信有神有鬼,可是这种奇异现象,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急忙一定心神,立即合什当胸,朗声宣了声佛号。

  佛号一响,钟鼓楼内钟杆鼓槌,应声自坠,钟鼓同时止鸣。

  这时,全寺数百僧人,个个面色苍白,俱都闪目惊急,一齐仰面望着钟鼓楼,任由冷汗滴滴下流。

  禅海大师,闭目合什,竭力抑制杂乱情绪,心绪一净,灵台自明,觉得这正是制止济清的大好藉口。

  心念已毕立即睁开双目,注定济清,肃容说:“你作事任性,违反佛心,佛祖亲临显圣,钟鼓楼果然自鸣,佛鸣慈悲,不但救了你自己,也救了大佛寺近百年来的声誉。”

  说此一顿,突然沉容厉声问:“今日之事,你将如何处置?”

  济清僧凶恶威猛,原就缺乏明智,加之亲见钟鼓自鸣,早已心胆惊赫,惶慌不知所以了。

  这时,济清僧见禅海大师轩眉厉色,怒声责问,立即合什俯首,满面惶愧之色,急忙恭声说:“弟子愿意长跪佛祖座前,并请师叔厉责。”

  话声甫落,气势巍峨,香烟潦绕的大雄宝殿中,蓦然又传出一声悠扬的铜磐声音。

  禅海大师和济清四僧,心头猛然一震,面色同时大变——

  只见香烟弥漫的佛前基龛上的铜磐边,无人跪立,木槌自击,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清脆鸣声。

  在大殿的几个香火沙弥,俱都瞪大了眼晴,惊恐的望着自鸣的大铜磐,个个呆若木鸡。

  不信白日会有神有鬼的禅海大师,也惊呆了。

  老和尚一定惊魂,再度朗声宣了声“阿弥陀佛”。

  佛号出口,木槌自落,铜磐鸣声立止。

  禅海大师有些相信佛祖显灵了,不由举起手中的玉如意,向着全寺僧人一挥,同时怒声说:“还不快去向佛祖痛悔!”

  话声甫落,数百僧人,如风涌进山门,齐向大殿台阶前涌去,每个僧人口中,连声低呼,“罪过,罪过。”

  这时立在林前的跛足道人和简大娘以及凌壮志,宫紫云等人,虽知钟鼓自鸣是万绿萍闹的把戏,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闹大佛寺,总觉有些过份。

  继而一想,又觉得不如此,实在无法平息今日之事,看方才济清僧的气势万丈,大佛寺数百弟子的愤怒神情,谁敢预料是何结局。

  这时见数百僧人,又风涌般的冲向山门,闹不清寺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声悠扬清脆的声音,径由大佛寺内飘了出来。

  小娟稚气未脱,不由“噗嗤”笑了。

  来人听得一心,俱都茫然不解的望着她,不知她为何发笑。

  小娟微红着娇靥,含情看了凌壮志一眼,随即笑着说:“萍妹妹一定又去了大殿上槌磐去了。”

  如此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又纷纷转首,向大佛寺山门望去。

  这时,立在钟鼓楼附近殿梁松树上的僧人和禅海大师以及济清僧四人,早已纵下地面,奔向大殿。

  寺外的数百僧人仍分由三个寺门,向寺内急奔。

  跛足道人首先沉不住气了,他忧急的望着铁钩婆,催促道:“老钩婆,还是你去把萍丫头拉回来吧。”

  简大娘一听,立即正色的说:“使不得,那样不但无济无事,反而弄巧成拙,将事情闹大了。”

  说着,回首看了一眼地上的展伟明,继续说:“目前必须迅速离开此地,将展伟明送到一个清静的地方治伤,让志儿他们先起程。”

  穷书生颔首赞好,但他修眉一蹙,又有些担心的说:“可是,还不知道萍丫头什么时候闹完哩!”

  话刚说完,身后松林深处,已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凌壮志首先发现,循声一看,双目一亮,顿时脱口低声说:“萍妹回来了。”

  众人转首一望,只见一道纤细快速绿影,正由大佛寺正北墙角松林处,向着这面如飞驰来。

  郝老妪凝目一看,轻哼一声,沉声说:“不是死丫头是谁,把人家闹得神鬼不安,她可乐了。”

  众人凝目一看,果见娇小秀丽,活泼淘气的万绿萍,娇靥微笑,杏目闪辉,充满刁蛮得意的神气。

  邋遢和尚看罢,双肩一耸,一缩秃头,无可奈何的慢声说:“哼,五十年后,又是一个铁钩婆。”

  众人一听,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同时,脸上充满了兴奋神色的万绿萍,也驰至众人面前。

  简大娘一见,当先敛笑,立即斥声说:“你这鬼丫头,怎可如此任性,佛门圣地也是随意胡闹的吗?你不怕老佛爷生气怪罪你?”

  万绿萍可不怕简阿姨,鲜红的小嘴一嘟,立即忍笑分辩说:“是那个凶僧向他们佛祖宣誓嘛!”

  穷书生接口催促说:“好了,好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尽快远离大佛寺吧。”

  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展伟明,继续说:“此地距石门镇仅两天路程,我穷酸负责将大明送回去,老钩婆和宫丫头回金陵,志儿三人去休宁,跛脚两人去太平镇,简、郝两位老姐姐仍回玉露峰,现在事不宜迟,大家分头赶路,免得又节外生枝。”

  穷书生说罢,俯身将展伟明托起来,展伟明那样粗壮的身体,平托在穷书生的两臂上,宛如绵球,看来毫不吃力。

  跛足道眉头一皱,说:“我和秃头还是暂时留在此地的好!”

  简大娘也接口说:“不错,大家这样一走了之,也不好,志儿和宫丫头他们可先走,我和僧道两位老弟,还要去见见禅海大师。”

  穷书生欣然颔首说:“好,这样我就先走一步了。”

  话声甫落,托着展伟明,直向西北林荫处如飞驰去。

  穷书生生一走,简大娘立即望着宫紫云、铁钩婆、凌壮志、叶小娟、万绿萍等人,祥和的催促说:“你们也该上路啦!”

  凌壮志一听,俊面上出现难色,不由依恋的看了宫紫云一眼。

  宫紫云虽然也芳心依依,但她绝世风华的娇靥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神采来。

  邋遢和尚,看在眼里,将酒罐往杯里一塞,立即翻着怪眼风趣的问:“小子,看你恋恋不舍的样子,可是舍不得离开宫丫头远去。”

  如此一说,宫紫云和凌壮志,俱都满面飞红,而叶小娟和万绿萍却随着简大娘等人,格格的笑了。

  邋遢和尚轻哼一声,又注定叶小娟和万绿萍,说:“你们也别乌鸦落在猪身上,看不到自己黑,混球小子如果一个人去天山不带着你们,你俩恐怕还不如宫丫头沉得住气呢。”

  这正说中了小娟和万绿萍的短处,两人立时被说得羞红了满面,直达耳后,但她俩人娇靥上的笑容却更浓了,只是没有那阵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了。

  郝老妪首先敛笑,佯怒笑着说:“秃头,难怪孩子们都不喜欢你,没老没小的胡扯一气。”

  说罢转首望着凌壮志,继续含笑沉声说:“把妻子交给老丈母,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此一说,简大娘,跛足道、邋遢和尚、铁钩婆再度响起一阵哈哈大笑,即使高雅的宫紫云也忍不住微微笑了。

  跛足道看了一眼,大佛寺空无一人的巍峨山门,立即催促说:“要走快走吧,诚如穷酸所说,再不走也许别生枝节。”

  凌壮志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前,自是不便同娇妻说几句离别前的关切情话,只得拱手一揖,恭声说:“诸位老前辈,珍重,志儿走说着躬身,深揖到地。

  叶小娟、万绿萍也急忙向跛足道、简大娘等人万福。

  凌壮志和小娟、万绿萍,又辞过宫紫云,才转身向乌骓等马走去。

  原先预定万绿萍乘宫紫云的青鬃,如今展伟明因伤不能同行,万绿萍就骑展伟明留下来的枣红。

  三人分别解开丝绳,登鞍上马,再度向简大娘,宫紫云,跛足道等人,举手高呼珍重,拔转马头,直向东北驰过。

  凌壮志一马当先,小娟在左,绿萍在右,三马驰出数丈外,仍听到简大娘等人的关切叮嘱,“早去早回,少惹麻烦。”

  奔上官道,红日已经偏西了,道上商旅行人,俱皆步覆匆匆,似是都急于赶至前面的客店上投宿。

  凌壮志,白衫乌雅,黑白分明,仪表俊洒不凡。

  叶小娟,素装雪驹,耀眼生辉,娇靥美如仙子。

  万绿萍,绿裳红马,艳丽夺目,姿容娟秀如仙。

  三人并骑在官道人,多少商旅为之驻足,多少目光充满了赞美羡慕。

  真是“金童玉女马走如风,郎才女貌人间麟凤”,不知羡煞了多少沿途行人和少年游子。

  到达休宁县城,已是万家灯火了。

  街上华灯初上,行人正多,酒楼客店,正是上座的时候。

  凌壮志进了一家豪华的大客店,要了一座幽静的独院。

  酒席上,凌壮志有说有笑,似是无牵无挂,也显得格外飘逸潇洒。

  但,冰雪聪明的叶小娟,和鬼精灵般的万绿萍,却看出凌哥哥眉宇间,不但伏着隐忧,而心里还似乎埋着心事。

  叶小娟明眸一转,灵机一动,故意叹口气说:“据说天山高接霄汉,绵延数千里,终年冰雪不化,那样广阔的地区,我们到哪里去找‘金霞宫’呢?”

  精灵万绿萍,早已看出凌哥哥闷闷的原因,其一,是与娇妻宫紫云,乍合又离别。其二,是一直仍想着悄然离去的飘萍女。

  这时听小娟一说,故意柳眉一整、佯装惋惜的说:“原来有两个人去过金霞宫,可以带我们前去,一位是浑猛傻乎的展伟明,别一位就是青春艳美,光颜照人的飘萍女,可是如今,一位意外受伤,一位悄然离去。。”

  强自欢笑的凌壮志一听,俊面上立即掠上了一丝黯然神色,因而,未待万绿萍说完,立即脱口问:“燕姐姐好端端的不知为何悄然转回石门去了。”

  叶小娟由于骑的是黄飞燕的座马,因而暗存感激之心,这时见凌壮志问起,立即似有所悟的说:“据大明兄对小妹讲,不知跛足前辈对燕姐姐说了什么话,燕姐姐便含着眼泪,悄悄的走了。”

  凌壮志心中一阵黯然,他立时感到无比的痛苦,他觉得黄飞燕太可怜了,因而情不自禁的吟声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丽姿娇靥凄凉心,谁知弱女丧夫痛,半夜梦回忆故人,鲜衣彩裙从此绝,独坐妆台懒画眉,一旦憔容有笑靥,冷言讽语泪沾襟。”

  低声吟罢,举杯一饮而尽。

  叶小娟立即感慨的说:“燕姐姐的命实在太苦了。”

  万绿萍原本想借机打趣凌壮志几句,没想到竟惹得凌哥哥因感触而低吟一首七绝怨诗。

  那时再听了叶小娟的怜悯同情话,只得嗔声埋怨说:“和跛足、邋遢、大头爹他们这些怪老在一起,最好是他们没大没小,我们就没少没老,他们说东,我们就说西,他们叫打狗,我们偏骂鸡,千万别和他们生气!”

  话未说完,叶小娟竟也忍不住“噗嗤”笑了。

  凌壮志仍然感慨的说:“燕姐姐果真有萍妹这等豁达心胸,也不至于含着泪悄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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