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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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壮志心中一动,不由插言问:“前辈可曾见过邱铜川的女儿?”
赵其南立即略带怒意的忿声说:“老朽怎会不识?小侠别以为对方是个美丽少女,而她心狠残毒的手段,却尤胜过昔年的‘九华魔女’。”
宫紫云哼一声,立即不满的插言说:“她如此任性胡为,还不是伏着父亲是教主,狐假虎威。”
赵其南急忙正色说:“凌夫人切莫小观那个害人精,她不但武功不俗,尤其她父亲又任命她为巡回督察,更是如虎添翼,为所欲为。”
凌壮志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大河教主邱铜川的女儿,就是山中拦路,一脸怨毒的青衣少女,因而忍不住冷冷一笑,不屑的说:“原来是她。”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听,面色立变,不由惊异的问:“怎么,小侠也认识她?”
宫紫云立即解释说:“中午时分,我们曾在山中交手,三招不到就被凌弟弟将她的长剑击飞。。”
赵其南听得神色异常激动,不由急声问:“小侠可曾将她。。。
凌壮志淡淡一笑,说:“暂且放她一条自新之路。”
赵其南不由顿足深叹,异常懊恼的说:“小侠一念之仁,错过除害机会,今后不知要有多少人遭受其害。”
凌壮志听得俊面一红,心中虽然有些后悔,但也觉得赵其南有些说的过份。
就在这时,厅外已送来一桌丰盛酒菜。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俟酒菜摆好,立即举起酒怀来,谦和的说:“小侠和夫人终日骋驰,想必早已饿了,来,让老朽敬一杯,为二位洗尘。”
酒过数巡,宾主正欢,蓦然数声马声,刺空传来。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听,脱口一声轻啊,面色立变苍白,顿时呆了。
凌壮志凝神一听,蹄声如雷,快马不止十匹,断定正向小村上驰来,再看夜空,漆黑如墨,虽然仍有闪电,但却一直没有下雨。
单掌摧碑赵其南,惊惶中一定神,立即惶声说:“会不会是大河教主的女儿邱莉花?”
凌壮志冷冷一笑,说:“她来的正好,在下正要除去此害。”
赵其南一听,立即惊恐万状,惶急的摇着手说:“小侠千万使不得,看到老朽全家十口人的生命上,请您再饶他一次。”
凌壮志看得甚是感动,同时,也愈加体会出赵其南何心会被迫非任大河教山西总舵主之职的真正原因。
就在这时,对面迎壁外,人影一闪,那个守门的老苍头,已神色惊惶的跑进来。
单掌摧碑赵其南,惊的倏然由椅子上站起来,瞪着一双虎目,惶急的望着苍慌奔来的老苍头。
就在老苍头奔至大厅阶前的同时,迎避外面,蓦然传来一阵内力浑厚的怪声笑骂:“哈哈,格老子赵老大,当了黄河教的山西总舵主,便不认多年的老朋友了,非但不出迎,还赏闭门羹。。”
笑骂声中,蓬发葱笼,霜髯横生,浓眉大眼,面大如盆,一袭破旧大褂,直到膝间,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实在有些笑人。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见,宛如大难中遇到了救星,立即兴奋的哈哈笑了,同时急步迎出厅来。
凌壮志和宫紫云,虽未见过这位形貌怪诞的老人,但却知道,他正是疾恶如仇,杀人无数,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四大怪中的二怪“大头矮脚翁”。
由于“矮脚翁”是恶人怕,好人敬的前辈老人,凌壮志和宫紫云,急忙由椅上站起来。
矮脚翁一见凌壮志,先是一愣,接着双目一瞪,震耳大喝一声:“好个混蛋小子,我矮脚翁到处找你,你却躲在赵老大家里喝酒,快还我干女儿的命来。”
大喝声中,须发俱张,神情如疯如狂,伸出薄扇般大的手掌,直向凌壮志的面门抓来,迅快无比,一闪已至。
十六
事出突然,凌壮志根本无备,惊愕间,“大头矮脚翁”的那只宽大手掌已经抓到,于是急切间,飘然闪开了。
宫紫云在矮脚翁一愣之际,即以提高惊觉,这时脱口一声娇叱,出手如电,直点矮脚翁的右碗。
矮脚翁没想到宫紫云会出手,而且奇快无比,如不撤掌,热必被她点上,因而大喝一声,停身收掌,横退五步。
于是,瞪大一双眼睛,惊异的盯着恭谨玉立的宫紫云,怒声问:“你这丫头,怎敢与我老人家出手?”
宫紫云知道“大头矮脚翁”最喜爱晚辈中的小儿女们,因而,故意装痴作呆的含笑恭声说:“晚辈怎敢与你老人家动手?”矮脚翁听得一愣,依然气虎虎的问:“方才你不是还点我老人家的手腕吗?”
宫紫云故意强词夺理的说:“晚辈那是虚招,你老人家不撤掌也不会点上。”
矮脚翁气得又是一愣,瞪着一双大眼,咧着一张大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单掌摧碑赵其南趁机哈哈一笑,爽朗的说:“大头鬼,快入座吧,酒菜都凉了,难道你真好意思和他们小一辈的争气?”
矮脚翁也的确觉得宫紫云可爱,这时听赵其南一打圆,也就住手了。
虽然他住手了,但,凌壮志怒气未消。
他,双目爆张,额上青筋突现,大声喝道:“你这是何道理,你干女儿死了却向我索还!”
单掌摧碑和宫紫云一见,顿时惊呆了。
矮脚翁发现凌壮志眉飞如剑,朗目射电,俊面上肌肉颤动,杀气直冲天庭,象这样对付他的人,六七十年来尚属首次!
因而顿时大怒,大脑袋一晃,暴声说:“我说的是我的干女儿万绿萍!”
凌壮志一听,脑际轰然一声,双眼一黑,喉间发咸,痛心大喝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箭,仰面倒向身后。
宫紫云一见,花容失色,惊叫一声,飞身将凌壮志抱住。
大头矮脚翁伸着大头,瞪着大眼,一瞬不瞬的望着俊面苍白如纸的凌壮志,久久才摇了摇大头,径自坐在桌前的大椅上。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摸凌壮志的脉门,霜眉才由蹙在一起了。但他身为主人,理应竭尽全力将凌壮志救活过来。
于是,强抑心中焦急,即对满面泪痕的宫紫云,宽声说:“凌小侠只是急怒攻心,气血凝聚难散,只要耐心推拿一番即会醒来,再服老朽的一颗‘大魂返魄丹’,就无事了。
宫紫云这些道理岂能不知?只是她一见凌壮志吐血,方寸就乱,这时一经点破,即将凌壮志抱至大厅左侧的一张大胡床上,平仰放好,盘膝内,开始循序推拿。
单掌摧碑赵其南,转身正待进入内宅,只见矮脚翁,摇幌着大脑袋,正杯倒酒干的大喝起来。
矮脚翁嘴大似碗,满桌菜肴,刹那间被他吃了个菜光盘净,两壶上好陈年美酒,眨眼也要喝干。
单掌摧碑看他这阵猛吃猛喝,不顾凌壮志死活之像,心里就有些生气,但他身主人,又不便发作,只得走过去,低声提醒说:“大头鬼,凌小侠怎怒攻心,情势相当厉害。。”
矮脚翁大头一幌,也不看赵其南一眼,反而理直气壮的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那干女儿万绿萍却为他痴情相思,吐血而死,至少他现在死不了啦。”
单掌摧碑赵其南一听,气得一楞,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正在为爱夫凌壮志推拿的宫紫云,早已气得粉面铁青,娇躯颤抖,那双玉手似乎拿不准穴道。
继而一想,觉得怪老头心痛干女儿为情玉殉,说两句气话也是常理,何况他的个性,原就怪诞不羁。
单掌摧碑赵其南,见矮脚翁仍一杯一杯的喝个不停,的确有些怒意了,但他仍强压心中怒气,平静的说:“大头,万姑娘忍受不幸玉逝,老朽听来都感到悲痛,难到你作义父的心里不难过?。。”
矮脚翁喝干了杯中酒,以玩世不恭的口吻,随意一笑,说:“所谓干女儿,就不是亲生的,即使不是亲生的何必那么认真,这年头气坏了身子,可不是好玩的,你有妻子儿女照顾,我呢?”
说着,大眼一翻,两手一摊,显出一幅孤苦伶仃的可怜像。
赵其南一见,气得一跺脚。转身走进厅后,径自去取药了。
宫紫云听了矮脚翁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无情无意的话,竟会出自颇受人敬的矮脚翁的口里。
想到那个娇憨可爱的小姑娘万绿萍,为情削瘦,终日流泪,在石门镇外相遇时的那副憔悴神态,实在令人可悯可怜,她虽然明知凌弟弟有意避而不见,但他仍为凌壮志辩护,而不发一句怨言。
宫紫云想到万绿萍呕血而死的悲惨结果,泪珠在合闭的凤目中,宛如断线的珍珠般,一颗接一颗的滚下来。矮脚翁不时觑目偷看,一面喝酒,一面不停的摇大头,没人知道他这位怪诞老人看了宫紫云的落泪是何感想。
就在这时,那阵已经远去的马队,似是去而复返,再度传来杂乱的马嘶蹄奔声,同时,愈听愈真切了。
宫紫云立被这阵如雷蹄声惊醒,睁眼一看,发现爱夫苍白如纸的面庞,已恢复了红润,脉博也恢复了有力的跳动,但仍没有苏醒的迹象。
一阵急速衣袂飘风声“单掌摧碑”赵其南,由厅后飞身纵进厅来,神情焦急,面色大变,手里托着一颗红色药丸,急步奔至宫紫云面前,同时焦急的说:“快将这粒药丸给凌小侠服下去,这次他们折马驰回,必是前来舍下,方才凌小侠将她的长剑击飞,如发现凌小侠在此,定然不会放过老夫。”
说着,急忙将手中的药丸交给宫紫云。
宫紫云正在悲忿之际,加之想到青衣少女怨毒的说要杀她,因而芳心顿起杀机,于是伸手接过药丸,同时沉声说:“她如果胆敢前来,那是她自己找死。”
说话之间,已捏开凌壮志的牙关,将药丸放进口内。
一脸茫然神色的矮脚翁,不由笑着问:“赵老大,我大头还以为你们为混蛋小子不醒来而焦急呢?你们说的是谁,竟是如此厉害,而将你这位山西总舵主吓成这副样子。”
赵其南脸红都不红,惊悸已使他忘了矮脚翁的揶揄,于是焦急的说:“是大河教主邱铜川的女儿。”
矮脚翁听了也不禁轻“噢”一声,脸上神色一动,再度不解的问:“这丫头来此作什么?”
单掌摧碑赵其南的老脸上,已急满了冷汗,尤其听到马嘶蹄乱已到了门前,不由惶急的说:“我要赶紧迎出去,她们已经回来了,想必是到达前面王家镇,发现凌小侠未曾过去,又回来了。。”
话未说完,左面厢房屋脊上,立即传来一声清脆冰冷的声音:“不错,总舵主不欢迎吗?”
刚刚走出厅外的赵其南一听,不由脱口一声轻啊,倏然停住脚步,抬头一看,惊得几乎晕厥过去。
只见青衣背剑的邱莉花,婷然立在屋脊上,樱唇哂着冷笑,杏目闪着寒芒,娇美的面庞上,充满了凶残的杀气。
赵其南这一惊非同小可,身不由己的退后半步,老脸上的冷汗,像落雨般的流下来,慌得一抱拳,急忙恭声说:
“欢迎总督察芳驾光临,卑职倍感荣幸,恭请总督察厅上坐。”
话声甫落,厅内立即暴起一阵拍桌子的“叭叭”声响,接着是大头矮脚翁的破口大骂:“赵老大,几年不见,想不到你变得如此卑微下贱,真叫我大头为你难堪,你当年的雄风何在,那种视死如归的豪气哪里去了?”
赵其南被说的老脸通红,但他怎能当着邱莉花的面,向矮脚翁解释,这样作完全是为了家。
这时,对面迎壁处,已涌进十数个带兵刃的劲装大汉来,六个香主身份的中年人,傲然立在当前。
立在房上的邱莉花一听,骂声不是凌壮志,立即怒声问:“是什么人在厅上狂言乱嗥?”
话声甫落,身形微动,飘然落在院中。
就在她身形刚刚落在地上的同时,厅门人影一闪,矮脚翁已满面怒容的纵至厅外,同时,大脑袋一幌,怒声说:“是我老人家。”
邱莉花一见,立即发出一阵轻蔑的“格格”娇笑,说:“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大头鬼,在终南山麓,本姑娘念你成名不易,饶你不死,今夜却又在此显魂!”
矮脚翁气得须发皆张,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狗丫头敢辱骂我老人家,就是你爹邱铜川他也不敢,那次我老人家念你是个晚辈丫头,有心让你,你道我老人家真不如你。”
话声甫落,飞身前扑,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五指箕张,直向邱莉花的粉面抓到。
邱莉花轻蔑的冷冷一笑,闪身躲开了,同时不屑的说:“剑下游魂,姑娘懒得理你。”
说着,杏目一瞪,转首望着六个中年人,威凌的大声说:“你们六人快将他拿下。”
话声甫落,六个中年人齐声呐喊,各挥兵刃,飞身向矮脚翁扑来。
矮脚翁一见,仰面发出一阵哈哈狂笑,接着恨声说:“我今夜不将你们这些害人精斩尽杀绝,我大头便举掌自毙。”
说罢,大袖一挥,径向扑来的六个中年人迎去。
邱莉花见六个中年人已缠住矮脚翁,立即望着老脸苍白的单掌摧碑赵其南,沉声问:“凌壮志现在何处?”
赵其南知道毁家丧命已不可免,因而,也沉声回答说:“凌小侠已经安歇就寝了,你有什么话可对老夫说。”
邱莉花见赵其南态度改变,已无敬意,杏目中立即射出两道凶狠光芒,那张如花粉面,也顿时变得狞恶恐怖。
于是冷冷一笑,怨毒的恨声说:“赵其南,你好大胆,居然窝藏教主急欲捉到的要犯,现在本督察念你年老糊涂,饶你一条老命,快些自行挖去双目。”
话声未完,身后暴起两声凄厉惊心的悠长惨叫。
邱莉花转首一看,两个灰衣香主,已被矮脚翁击毙了。
头尚未曾转回,再度暴起一声刺耳惨嚎,另一个黑衣香主,也倒在血泊中。
邱莉花看到粉面色变,心知不妙,她决定先杀了赵其南,再对付矮脚翁,因为,这时她已看出今夜的矮脚翁,和那天终南山下的矮脚翁完全不同,她是否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