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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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秀秀道:“师父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傅玉麟庄容道:“师父虽然有了安排,但也说我们的能力尚欠缺,必须经过一番努力,所以事情不能想得太如意,要想剪除白云残,必须要击溃豪杰盟,那就要借重天道盟的力量,所以在盟主未定之前我娶了你,万一有了问题,我怎么对得起你,秀秀!我们就这么决定吧。”
莫秀秀无限感激,投在他的怀中道:“谢谢你!师哥。”
傅玉麟揽住她的双肩,轻声道:“秀秀!凌寒水死了,我们那个神秘的师父不再存在了,我们也该摆脱师兄妹的身分,不必再叫那么生分了……”
莫秀秀娇羞万状,埋首在他胸前,叫了一声:“麟哥!”
虽然只是两个字,却含着无限娇柔,无限旖旎,傅玉麟情不自禁地揽她更紧,低头看着她闭眼睛后的那两排黑而长的睫毛,轻轻地吻了一下她樱唇,柔声道:“秀秀,这五年来,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虽然每个人都把我们看成一对,但直到现在我才觉得你是真正属于我的。”
莫秀秀一言不发,默默地温存着,傅玉麟又道:“秀秀,别人都说你美,我只觉得见过的女孩子没一个赶得上你而已,可是今天,我才发现你的确美,美得绝俗……”
他的拥抱愈来愈有力,他的体温愈来愈热,莫秀秀虽然同样地感到无限温情,但接触到地下的尸体时,热情突然冷了下来,连忙挣开了道:“麟哥!我们该把师父安顿了,不能让他老人家一直孤露在这儿!”
傅玉麟也警觉了道:“是的!我们该办的事还多着呢!还有,我们到天道盟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我们杀死了凌寒水,前来接替他的职位吧。”
莫秀秀道:“师父还有一封遗书,必然安排好了。”
于是两个人再度搜身,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布囊,里面藏着一枝金光灿灿的小剑,剑身上刻着“替天行道,天道无亏八个篆字,另有一封凌寒水的手书,写得很简单,寥寥数证“余因事须往西地一行,归期难卜,兹将盟主信符交来人带回,并托其代行盟主职务,伏维诸君赐予赞助!”
莫秀秀道:“麟哥!你看我说得不错吧,师父并没有指定要我接任,可见他老人家算准我会转求你的。”
傅玉麟肃然一拜受剑,然后道:“目前我们还是让他带着这张面具,算是我们的师父吧,等白云残伏诛,真相大白之日,我们再来启灵重新安葬,那时你再以赫秀秀的身分前来叩谢这位仁至义尽的叔叔对你的照顾之恩。”
莫秀秀恻然垂泪,两人一起动手,掘了一个深坑,将凌寒水的尸体埋了下去,踏平浮土,两人又拜了几拜,然后傅玉麟才道:“走吧,趁着天黑赶路,明天一早就可以到达秦中天道盟总坛,说不定还有一场麻烦呢。”
当他们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时,丘峰深处潜来一个半老的妇人,把浮士扒开,捧着凌赛水的尸体,经过一阵推拿后,凌寒水的身于居然又动了,这妇人又在他口中喂下了一粒丸药,片刻后,凌寒水的眼睛睁开了,瞧见那妇人,身子一阵震撼,失声道:“九霞……大嫂……”
那妇人执着他的手,欢声道:“寒水,你这是何苦呢,十五年来,你对孩子们尽的心也够了,何必一定坚持一死呢?那玉麟是你的孩子吧。”
凌寒水顿了一顿道:“是的!你不会怪我这么做吧。”
妇人道:“不会的!而且我很高兴你这么做,我们之间的情天缺憾,让他们去弥补吧!
玉麟自己知道吗?”
凌寒水道:“不知道,他一直是我的妹妹抚养长大的,始终把我的妹妹妹夫当作他的亲生父母!”
“他自己的生身母亲呢?”
“死了!生下他就死了,当时我娶她,只是为了安大哥的心,所以婚后我很少回家,她就郁郁以终了。”
妇人一叹道:“寒水,我感到对你很亏欠,更感到对她抱歉,所以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你。”
凌寒水想想道:“你颈上的创痕都好了吗?”
“早就好了,你也是的,明知道我身边也有一颗活命金丹,为什么偏偏用你的那一颗呢?”
“那时间我怎能在你身上乱摸呢?何况我用不着。”
那妇人又一叹道:“幸亏你留下那一颗在我身边,今天可以用来救你,否则今天我就无法救活你了。”
凌寒水轻叹道:“你实在不必救我的,那颗金丹该给孩子们留着,说不定他们更需要呢。”
“不!你对秀秀的一切都够了,不必再多给她什么了。”
凌寒水想想道:“这些年来你都在哪里?”
“在一个地方隐居着,每年都来赶一次你们的约会从你化装教秀秀武功开始,我就知道你的用心了,我也明白你的个性,不把事情作一个交代,你是不会罢手的,所以我一直压制着自己不出来见你,也一直在等这一天。”
凌寒水忽而一笑道:“你真了不起,别的不说,五年来你一直在这儿看我决斗,我居然会没发现你。”
妇人苦笑道:“我得力于一个闲字而已,闲中无事,我只好在练功上消遣,但也只是为着消遣,功力再精深也没有用,现在我的确没有任何雄心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报答你,寒水,你用心太苦了,给秀秀的信上为什么不说赫连达是我刺死的呢,而你要独承罪过。”
凌寒水苦笑道:“剑是你刺的,大哥的死却仍然咎在我,因为照当时的情形,那粒保命金丹应该先救他的,我却用来救了你,再说你愤急出剑,也是为了我,你与大哥的感情并不好,绝对不会因而生嫉……”
妇人俯下头道:“是的!我不为嫉妒,而是为了愤怒,我为了禀承师命,作了多大的牺牲嫁给了他,他还做出那种事,叫我怎么不恨他人骨呢。”
凌寒水忙道:“那不能怪大哥,他是受人陷害的。”
妇人冷笑道:“寒水,事后我都知道了,你何必又替他隐瞒呢,那个女的根本是他的姘妇,要不我只杀了赫连达一人,你为什么连那个女的也杀了,你无非是在保全他的名誉而已。”
凌寒水道:“可是那次他确是被点中了穴道。”
妇人道:“这我晓得,白云残点中他的穴道,做成他强暴之状而已,实际上他们早有私情,若非他在忘情之际,白云强又怎能点住他的穴道。”
凌寒水道:“总之,我对大哥一直有愧疚之处。”
妇人道:“愧疚之处是有的,但你补偿得太多,尤其是替我掩盖了杀夫的行为,不过想想赫连达也死有余辜,他另找女人不可恨,可恨在他不该勾引部属的妻室,丑事如果传了出去,我们都不能做人,我刺出那一剑时,心中毫无疚意。只想一死了之,偏偏你又救活了我。”
凌寒水道:“怪不得大哥,你冷落他,那个妇人又勾引他,人有的时候总是难免糊涂的。”
妇人道:“那能怪我吗?”
凌寒水道:“不!怪我!如果我勇敢一点,宁可抵抗师命而娶了你,事情不会如此,如果你们婚后,我不跟你们在一起,你也不会时常冷落他,这还是怪我不好,我既然挥慧剑斩断了情丝,却又想时时看见你……”
妇人默然片刻才道:“寒水,你勇于自责,把一切过错都揽去了,我还说什么好呢?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把秀秀也培植出头了,还是谈我们的问题吧。”
凌寒水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
妇人道:“你救活了我,没一个人知道,今天我又救活了你,也没一个人知道,在这世界上,我们两人都死了。但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还有一段岁月,我隐居的地方是个人迹不到的荒山,到那儿去过完我们剩余的岁月吧。”
凌寒水的脸上现出一阵犹豫的神色,妇人又道:“你别解不开心里的死结,就算我是赫连达的妻子,为他守了十五年的寡,现在也有再醮的自由了吧。”
“可是大哥的死……”
“赫连达是我刺杀的,不为别的,为了他与部属的妻子通奸,有违天道盟的诫条,他也该死,何况造成他死亡的原因并不是一两个人的错,还有白云残的阴谋在内。”
凌寒水仍是沉吟未决,妇人道:“除非你的心……”
凌寒水苦笑道:“九霞!你该知道我的心,我救活了你,就是想到有一天会与你团聚的,可是现在尚非其时。”
“你还要等什么时候?”
“等两个孩子把天道盟的事业能真正接替下去了才可以想到我自己的事,我没想到今天他们会得手的,他们的武功还不够纯熟,不足以担当这个重任。”
“你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办法帮助他们呢?”
“我可以暗中匡扶他们一下。”
妇人想想道:“那让我跟着你总可以吧!我不再离开你了”
凌寒水道:“当然可以,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呢!白云残自从另组豪杰盟,武功精进,我不见得是他的敌手!”
妇人忽然道:“寒水,你叫两个孩子去接替天道盟的盟主是不错的,但你要他们去发掘真相可不聪明……”
凌寒水道:“不!大哥与那妇人私通的事白云残并不知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才杀死她,那天是白云残先搭上那个妇人,将她迷昏,再暗算了大哥移到她房中去的,否则我也不必杀死她了,留下她一个活口,仍然可以揭穿白云残的阴谋,可是我怕她说出更多的话来,这个女的不守妇道该杀,白云残居心险恶该杀……”
妇人苦笑道:“赫连达呢?”
凌寒水顿了一顿才道:“以天道盟的诫条,大哥的行为是不可原谅,但他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也算了。”
妇人道:“那他死得并不冤屈,你又为什么叫孩子们去为他翻案呢?那不是有违你的良心吗?”
凌寒水道:“不!大哥死的时候是冤屈的,至少当时的情况是白云残故意安排的,查明这个真相可以使秀秀抬起头来做人,至于大哥的糊涂账,只有你知我知,死者已矣,我们不必去冒渎他了。”
妇人终于轻叹一声,道:“事情到了你手里,似乎都是对的,我也不跟你争辩了,你的伤及关系吗?”
凌寒水道:“伤很重,但有了活命金丹,大概可以保得住了,你住的地方远吗?”
“不远,半天就可到了。”
“那很好,两个孩子到天道盟去,暂时是不会有事的,护盟四老是我的心腹知己,一定会支持他们的,但继任盟主的事,要等一个月后,召开盟会时才能作个正式的决定,我去休养一个月,到时暗中给他们一点帮助吧。”
于是莫九霞扶着凌寒水,踏着朦胧曙色,也悄悄地离去了,他们忘了一件事,就是把地上的坑填平,在他们走后,又有一个人悄悄地来把土坑掩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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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咸阳不仅是一个地名,也是历史上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名词,秦始皇吞灭六国后,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帝国,国都就建在咸阳,集六国之财富,他也建立了天下最豪华的皇宫——阿房宫。唐代的大文豪杜牧有一篇阿房宫赋,对宫中的描述报详细,从赋上可以想见帝王生活的奢侈与豪华,但楚人一炬,可怜焦土,项羽人关后放起的那把火,使阿房宫变成历史的陈迹,书栏朱砌由瓦砾废墟又转变成为漠漠荒野,一任荒草丛生,狐鼠为穴了。
然而阿房宫的旧址并没有一直荒凉下去,上面又建起了一排排的屋舍,当然没有阿房宫那样的排场了,也不再是帝王权威的象征了,然而这一片新起的宅字却比阿房宫旧日的权势并不逊色,那就是天道盟的总坛所在地。
天道盟是江湖上一个最具权威的武林组织,举凡侠义道中知名人物,差不多全是盟中人,这个盟会成立有三十年了,第一任盟主赫连达执掌了十几年后,飘然过隐,跟他的妻子莫九霞静悄悄的离开了,从此不知去向。
继任盟主赫连达的师弟凌寒水,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天道盟以其雄浑的势力,使武林中风平浪静、宵小绝迹,只是另一股势力自凌寒水继任后,亦已开始成长,那就是豪杰盟,豪杰盟是绿林道的组织,领袖是个神秘的人物,武功也高不可测,在此人的领导下,豪杰盟的势力日渐壮大,巳经与天道盟不相上下,只是这两大势力还没有正式地冲突过。
但大家都知道,迟早总不免要一拼的,因为豪杰盟近一两年来,不断地制造事故,想跟天道盟碰一碰。
这几天因为天道盟主凌寒水外出未归,盟中的事务由护坛四老轮流司理,这一天轮值的是以掌法独步武林的“碎碑手”沙金炎,他处理了几件琐务后,正想歇一口气,门上司值的“冲天炮”陆大彪匆匆地进来报告道:“师父!皖中凤翔府开元镖局派人送来的急函。”
陆大彪是他的弟子,跟他学艺有十几年了,武功也可以出去独当一面,但因为脾气太急躁,个性刚直,动不动就要跟人打架,容易惹事,所以沙金炎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在天道盟中管管事,免得出去惹是非。
沙金炎接过他手中的密函,拆开来看了一下,脸色很沉重,陆大彪问道:“师父!是什么事。”
沙金炎道:“他们保的一枝镖出了事,镖银倒没损失,只是被人拔镖旗,打伤了两个镖头。”
陆大彪一怔道:“开元镖局的总镖头盂开元是皖中第一把高手,他的一枝鞭被称为无敌神鞭,有谁敢去捋虎须。”
“来人身分不明,武动极高,受伤的镖头中有一个是他的儿子孟继昭,此子年岁虽轻,艺事已得真传,天赋神力,号称小霸王,居然也受了伤,可见对方不简单。”
陆大彪想想道:“这一定是豪杰盟干的,两个月来,已经是第五起了,都是找镖局的麻烦,毁旗不劫镖。”
沙金炎道:“孟开元的信上也是如此猜测,所以不敢擅自行动,请总盟替他作个决定。”
陆大彪愤然道:“有什么难决定的,找到豪杰盟去跟他们算一次总帐,咱们不能老是受欺负。”
沙金炎道:“这事情要等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