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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帝疆风云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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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经一事,也可以长一次经验。”

“是。”

“你说是‘文殊院’?”

“是的。”

“在那儿?”

“在前头。”

“走!”

姑娘一声“走”,两个人又往前行去。

一路上,处处是美好的秋色,美得叫人不忍不看,美得叫人不忍离去,可是姑娘已经没心情看了。

约莫盏茶工夫,“文殊院”到了,望着“文殊院”的外貌,姑娘低低道:

“难怪挑上这儿。”

小伙子也低低道:“真的。”

进了“文殊院”寺门,迎面一个年轻和尚,双掌合什,微微躬身:

“恭迎两位施主。”

姑娘、小伙子一起答礼:“不敢!”

“两位施主是随喜参禅,还是……”

姑娘道:“我们姐弟久仰宝刹为‘五台’第一丛林,也想遍览‘五台’秋色,打算在宝刹借住两天……”

“呃,原来如此,那要等贫僧的慧通师叔安排,他正接待先两位而来的另一位施主,两位先请这边坐!”

“先两位而来的另一位施主”,这一句,听得姑娘神色一动,道:

“敢是位大帽黑衣客?”

“正是,两位认识?”

小伙子脸色一变,不过他没说话。

“不,刚在路上碰见过。”

“呃!”年轻和尚没再说什么,再次抬手让客。

就在寺门里边上,有间清静禅房,那是供善男信女暂坐歇息,饮用茶水的地方,年轻和尚陪着两人进了禅房,让两个人坐下,给两个人倒了茶,然后才说:

“两位请稍坐,贫僧去请慧通师叔。”

姑娘一欠身:“有劳师父!”

年轻和尚也一欠身,出去了。

小伙子忍不住忙道:“姐……”

姑娘以眼色示意。

小伙子忙又住口。

姑娘道:“这是又一次。”

小伙子脸一红,一直到听见年轻和尚步履声远去了,他才又道:

“怎么那个人也……”

“许咱们来,不许别人来?”

“难道这是巧合?”

“或许,可是不管他是原就要上‘文殊院’来,或者是听见了你说的话,这种不是一般游客的人上‘文殊院’来,都不寻常,都值得留意,同样的,他也会留意咱们,因为他知道咱们会来。”

“他要是没听见我说的话,怎么知道咱们会来?”

“我敢保证,他一定听见了。”

小伙子脸色一变:“我去看看。”

他就要往起站。

姑娘抬手拦住:“又来了,沉住气。”

小伙子一怔,忙又坐了下去:“怎么一来就碰上这种事?”

“如果这是咱们所谓的‘事’,这是好征兆,足证明有‘事’,不是没‘事’。”

“也对,跟您出来这一趟,真学了不少。”

“慢慢学吧,不过不要在什么都没学到之前,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小伙子脸又一红,窘笑未语。

步履声传来,由远而近,刚才那年轻和尚跟在一个中年僧人之后进来。

姑娘跟小伙子站了起来。

中年僧人合什微躬身:“两位施主。”

姑娘跟小伙子双双答礼,姑娘道:“这位想必就是慧通师父?”

中年僧人道:“贫僧正是慧通,职司‘文殊院’知客。”

姑娘道:“原来就是知客师父,我姐弟在宝刹投宿的事,还要偏劳师父安排。”

慧通道:“贫僧已经知道了,请两位施主随贫僧来。”

他微一欠身,转身行了出去,姑娘跟小伙子跟了出去,年轻和尚跟在最后。

廊上一阵东弯西拐,来到一处,三间房相连,姑娘跟小伙子知道,这是书房所在,其中一间小一点,慧通就带二人进了这一间。

说这一间小,只是跟另两间比,其实这一间并不小,而且窗明几净,点尘不染。

慧通道:“出家人修行之地,吃住简甲,只怕委屈两位施主了。”

“师父好说。”姑娘道:“佛门清净地,讲究的就是简朴,怎说委屈,倒是我们姐弟打扰了。”

慧通道:“不敢,两位施主真客气。”

姑娘取出了一些碎银,道:“一点心意,添些灯油。”

她把碎银交给小伙子,小伙子递出,年轻和尚上前接了过去。

慧通合什欠身:“多谢两位施主,两位请稍作歇息,茶水随后送到。”

他带着年轻和尚走了。

听不见步履声了,小伙子道:“您瞧见了么,另两间客房是锁着的。”

姑娘坐在了炕上,道:“怎么?”

“那大帽黑衣客呢?”

“或许他们别处还有客房。”

“那干吗跟咱们分开?”

“别急,很快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工夫,年轻和尚送来了茶水,道:“给两位送茶水来了。”

小伙子上前接,姑娘站起道:“有劳师父了。”

“施主别客气,这是贫僧的份内事。”

小伙子帮着他把茶水放下,姑娘则又道:“听师父说,比我们早来还有一位。”

“施主问那位呀,慧通师叔把他安置在东客房了。”

果然别处还有客房。

“客房还有分别么?”

“那倒不是,慧通师叔本来也要把两位安置在东客房的,只因为两位之中有一位是女施主,怕有不便,所以才把两位安置在了西客房。”

原来如此,人家顾虑周到。

姑娘“呃!”了一声,她没等年轻和尚走,便转了话锋:

“宝刹是‘五台’第一丛林,香客众多,师父一定很忙。”

“倒也没什么。”年轻和尚道:“香客是不少,但是投宿的并不多。”

“听说宝刹前不久来了贵人。”

“贵人?”年轻和尚居然一脸茫然。

“当今皇上。”

“皇上?”年轻和尚更惊讶的叫出了声:“那有这回事,贫僧怎么不知道?”

姑娘见风转了舵:“那许是到别的寺院去了,不是到宝刹来。”

“就算是到别的寺院去,圣驾巡幸‘五台’,这是何等大事,本院也应该知道啊。”

“据说皇上是微服巡幸‘五台’,人也不过只带了一两个。”

“呃,那就难怪没人知道了。”

年轻和尚走了。

小伙子望姑娘:“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道:“或许他不肯说,或许他真不知道,不管是什么,都可疑,这就够了。”

“都可疑?”

“皇上到‘五台’来还愿,有什么怕人知道的,既怕人知道,这还不可疑么?”

“那……”

“不要急,总有知道的,总有肯说的。”

“东客房那个呢?”

“在不明了他的来意之前,他不惹咱们,咱们也不惹他。”

“是。”

“现在离晚斋还早,洗把脸,喝口茶,咱们出去走走。”

“是。”

小伙子对姑娘恭恭敬敬,看样子似乎又不像是姐弟。

各洗了把脸,喝了点茶,两个人出了客房,小伙子以为是要在“文殊寺”走走,那知姑娘直往“文殊寺”外走去。

等到出了“文殊寺”,小伙子赶前一步:“咱们怎么出来了?”

“我刚才问年轻和尚的那些事,只要他跟知客慧通一说,他们一定会起疑窦,而且提高警觉,咱们不能不出来走走,以减轻他们的疑窦。”

“要是这样他们就起疑窦,提高警觉的话,往后去咱们还怎么打听?”

“不要急,我不说了么,总有肯说的。”

小伙子没再说话。

跟着姑娘到处走,小伙子也只是跟着到处走而已,姑娘可着实饱览了各处的秋色。

正看着,姑娘忽然低低道:“不要回头,不要乱动,有人跟踪咱们。”

小伙子够机灵,学会沉住气了,他一边指点着眼前的秋色,一边低低道:

“看见是谁了么?”

“不必非看见不可。”

“在那儿?”

“咱们背后,十丈外。”

“他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是做给‘文殊寺’的和尚看的,他却是要来看看,咱们究竟要干什么?”

“他白跑这一趟了。”

姑娘没说话。

“照这么看,他已经盯上咱们了。”

“这表示他在半路上听见你说的了,也足以证明,他是个有心人。”

“您看,他会是那条路上的?”

“至少跟咱们不一条路。”

“他会不会是个鹰犬?”

“你怎么会认为他是个鹰犬?”

“他们主子来过的地方,他们不能不提防点什么,事实上咱们不就来了。”

“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理。”

“要是我没有料错,咱们得小心应付。”

“我知道。”

“姑娘,这算不算惹咱们了?”

“勉强算,不过他既可能是鹰犬,你也知道得小心应付,咱们就忍一忍吧。”

“是!”

“走,咱们往前去。”

两个人又往前去了,一路走,一路指点谈笑,完全一付探幽揽胜模样。

又走了一会儿,小伙子低声问:“还跟着咱们么?”

姑娘“嗯!”了一声。

“姐,我想逗逗他。”

“不许,可沉不住气了,咱们茫然不觉,会消除他的疑心,至少会让他以为咱们不如他,这对咱们有利。”

“便宜他了。”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小伙子忽叫:“姐,我先跑了,看咱们谁先到。”

他回身就跑。

他回身不能说不够快,可是他却没有看见什么,姑娘明明说还在后头,她绝不会听错,可是怎么就没看见。

小伙子一阵快奔,他跑得也够快,可却就是什么也没看见。

跑出了二十多丈,他停下了。

姑娘赶到了,瞪小伙子一眼:“就是不听话。”

“姐,怎么没有……”

姑娘脸色微整:“足证不等闲,你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我赶你回去。”

小伙子一伸舌头:“下次不敢了。”

“走吧!”

两个人往回走着,小伙子道:“鹰犬里有这样的么?”

“别小看他们,鹰犬里好样的多得是。”

“那怎么会不是李公子的对手?”

“那是因为李公子一身修为高绝。”

“这么说,鹰犬全不是李公子的对手,不是因为他们没好样儿的,而是因为他们碰上的是李公子。”

“废话。”

小伙子笑了,不好意思的笑了。

回到了“文殊寺”,晚饭时候还没到,姑娘道:

“现在咱们该在‘文殊寺’里到处走走了。”

小伙子道:“要往东边儿去么?”

“还不一定。”姑娘道:“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是。”

两个人,姑娘在前,小伙子跟在后,闲逛似的,先往“大雄宝殿”行去。

刚上台阶,里头迎出了一个年轻和尚,正是跟着知客慧通的那个,他合什微一躬身:

“两位施主回来了?”

姑娘道:“师父知道我们出去了?”

“贫僧刚往西客房知会两位晚斋的时刻,两位不在,现在又见两位刚进寺门,是以知道两位出去了。”

“我们见时候还早,所以到处走走。”

“现在两位是要……”

“想在宝刹到处看看,不知道是否可以麻烦师父带领。”

“不敢,贫僧的份内事,只是今天天色不早,恐怕已经看不完了,就先看几处吧,明天再陪两位继续看,请!”

他抬手先往“大雄宝殿”里让客。

姑娘跟小伙子在年轻和尚的陪同下,进了“大雄宝殿”,年轻和尚不但陪着两个人到处看,还一一解说。

姑娘跟小伙子意不在此,找着机会,姑娘道:“还没有请教师父上下?”

“不敢,贫僧智圆。”

“原来是智圆师父。”

小伙子道:“师父,东客房的那位,是不是也出去了?”

“不错,贫僧刚去知会他的时候,他也不在。”

姑娘道:“难怪刚在外头,远远看见个人像他。”

姑娘这是为小伙子在掩饰,这样就不会让人在意,小伙子为什么要问了。

智圆忽然一笑道:“大半皇上前不久真巡幸过‘五台’了。”

“怎么?”姑娘问。

“不只是两位问,东客房的那位施主也曾问起。”

姑娘轻“呃!”一声道:“他是怎么问的?”

“他问皇上前两天巡幸‘五台’,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文殊院’。”

姑娘道:“看,他也听说皇上是来了‘文殊院’。”

“各位施主远从各地来,都听说皇上巡幸‘五台’,采了‘文殊院’,贫僧这‘文殊院’的弟子反倒毫所知,真是怪事。”

姑娘道:“真是,这是怎么回事?”

“等贫僧问过慧通师叔就知道了。”

“师父是不是也把我们问师父的事,告诉了东客房的那位?”姑娘问。

“是啊!”智圆笑道:“他问贫僧的时候,贫僧告诉了他,他说‘知道的人真不少啊’。”

姑娘道:“其实,皇上巡幸‘五台’,特意到‘文殊院’来,也没有什么。”

智圆道:“施主是说……”

“前些年,先皇帝在‘文殊院’晏驾的事,师父知道吧?”

“知道啊,那时候贫僧还是个沙弥。”

“那么现今这位皇上巡幸‘五台’,特意到‘文殊院’,一定跟先皇帝晏驾‘文殊院’有关,是不是?”

智圆沉吟着点头:“嗯,有理,贫僧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话锋一顿忽又道:“可是,皇上要真驾临了‘文殊院’,贫僧怎么会不知道,也没听谁提起呢?”

姑娘道:“皇上既是微服出京,想必不愿让人知道,一是宝刹,上下都不知道,再不就垂只有几位知道,得到告诫而不敢说。”

智圆又沉吟著点了头:“可能……”

姑娘瞅着智圆道:“只是,皇上究竟是为什么来的,又为什么这么神秘呢?”

智圆道:“这就不知道了……”

忽听钟声响动。

智圆一定神,忙道:“晚斋了,两位请回客房等候,斋饭马上送去,贫僧失陪!”

他—躬身,走了。

转了半天,不在“大雄宝殿”里,小伙子见智圆走了,要说话。

姑娘递一个眼色,道:“智圆师父让咱们回客房去,走吧!”

小伙子忙把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跟着姑娘出了“大雄宝殿”。

第 五 章

回到了客房,看看四下没人,小伙子才道:“刚在‘大雄宝殿’您是怕墙有耳?”

“不错。”

“您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智圆说的。”

“我看他是真不知道,否则他不会主动跟咱们提起。”

“万一,要是他明知道而故意这么说呢?”

“那是经过别人的授意,‘文殊院’的和尚个个就太高明了,可是,‘文殊院’的和尚不像个个高明。”

“那就是智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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