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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飞刀醉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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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白夫人一呆。

“若是丁开死在他手里,算人他走了狗屎运,若是他死在丁开手里,哈哈……”青袍人纵声大笑,得意之极:“那就……”

“那就如愿以偿了。”白夫人眼波一转:“好一条毒计。”

“为何不说妙计?”

“又毒又妙。”白夫人赞道:“老爷子,你真不愧老谋深算,自己可以兵不血刃,悠游岁月,照样虎视江湖,却让萧震去找丁开拼命。”

“老夫不想悠游岁月。”

“不想?”白夫人道:“你想什么?”

“老夫哦”,青袍人大笑:“先吩咐厨下弄点酒菜,老夫想‘孤王酒醉桃花宫’……”

大笑声中,探手一把将白夫人拖了过来。

白天人媚眼如丝,就势一歪。

层岳列嶂,竣连云,好一派阴恶的山势。

山谷中乱石木立,一眼望去:有的猿蹲,有的虎伏,有的如恶鬼的獠牙,有的如巨灵的手指。

这山就是无名山,这谷就叫无穷谷。

日已近午,乱石中遍地砂砾,在正烈的阳光下—闪一闪,宛如一地金沙。

砂石的热,行走其中,令人有种窒息沉闷之感。

“小妞儿。”娄大钊叫道:“别以为老子摸不清方位,转来转去,好像总在这个鬼地方。”

“不是。”蜜儿道:“只是看起来差不多,因为这些石头的形状大都相同。

“对,石头就是石头。”丁开说。

“还是不丁懂。”

“也有不懂的。”

丁开指着前面—座高约两丈,巍然耸立的巨石,冷冷道:“这支石柱有怪,咱们第一次走过时,它只有一条刀痕,以后又留下了第二条,如今是第三条了。”

他举起手中匕首一挥,就在那巨石上两条刀痕之—卜划下了第三条。

原来他早就留下了记号,这是第三回了。

蜜儿一呆,登时大惊失色。

她的确是在拖延时间,故意指点娄大钊在这片辽阔的乱石中转来转去。

因为她知道,在她落入丁开手中之时,白夫人并未远离,必会设法前来救她。

而这片嶙峋巨石,也的确像座迷魂阵,尤其在日正当中,更难摸清楚方位。

想不到丁开如此精明,居然留下了词。

“哼,我早就知道了,你扯了个天下的谎。”

丁开冷笑一声:“如今怎么说?

“我……我……”蜜儿结巴巴:“丁……丁大爷,那个山洞……”

“什么山洞?”

“那个藏珠宝的山洞……”

“哼,还想再扯次谎么?”

“不……不是。”蜜儿牙根打颤:”因为……因为……我只来过一次……”

“别支吾。”丁开道:“放下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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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面一句话,当然是向娄大钊说的,放下她来当然还有下文:不文当然不妙。

蜜儿骇然惊叫:“丁……丁……丁大爷……你……你是位大英雄,我……小女……”

她话没说完,已被娄大钊重重地掼在地止。

“小丁,这回让咱来。”娄大钊浓眉一翦,大声道:“老子想开开洋荤,看看刀剑划过这种细皮嫩肉到底是什么滋味……”

“你真的想来?”丁开问他。

“是啊,咱馋涎欲滴,想的要命。”

“好,你来就你来。”丁开道:“但这回不是划她的细皮嫩肉……”

“要怎么?”

“割掉她的鼻子。”

人面五盲之中最突出的就是鼻子,割掉了鼻子,这是多么可怕的事,蜜儿听到耳里,有如晴天霹雳,浑身一震,顿时面如死灰。

真的有个收藏了大批珠宝财物的山洞吗?也许一开始她就胡说。

若真的如此,近处必有严密守卫。

若真的如此,近处必有严密守卫。

丁开压根儿就不相信,他这样做,无非想用蜜儿这条小鱼来钩条大鱼。

这大鱼当然就是白夫人。

他知道只有控制住白夫人,才能取得那批财物。

因此,他虽然装腔作势,并不想真的割掉蜜儿的鼻子,或者留下几条刀痕,他一向不干这种残忍的事,只是期待白夫人的出现。

依他估计,白夫人心肠再狠,绝不愿失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帮手。

纵然不是白夫人亲临,必然有她支使的好手前来。

所以他满白狠话,暗里正在提高警觉,运用敏锐的听觉,谛听四周的动静。

在这种乱石纵横的穷谷之中,目力已失去功效,耳朵最有用处。

果然,他听在到轻微的履声。

极轻极微,像猫捉到了耗子般一步一不逼了过来。

在这种满布砂砾之地,除非他有登萍涉水,惊世骇欲的轻功,要不然多少会弄出一些声响。

来的不止一个,至少有七八人之多,而且还在十丈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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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千里传香

“匕首拿来。”娄大钊跃跃欲试。

“可以。”丁开口里答应,却没交出匕首:“你知道鼻子怎么割吗?”

他同时以目示意,向左侧呶了呶嘴。

娄大钊怔了怔,立刻会意大叫道:“割鼻子难道还有什么学问?”

“怎么没有。”丁开道:“要从下往上倒削,这才得平整,也用不着第二刀。

蜜儿听得毛骨悚然,吓得魂飞天外。

“嘿,你倒像个割鼻子专家。”娄大钊真气一提,登时凝神戒备。

“来了”丁开突然一声低喝。

说来就来,果然来了。

只听“嗤!叭哒!”倏忽间七八支长短不一的暗器,一齐打过来。

来势火辣,划空生啸,其中居然还有两支长矛。

娄大钊早已有备,腾身一跃,斜刺时窜出九尺,闪在一支高约丈余的石笋一侧。

丁开身子一旋,抓住了一支长矛。

七八支暗器支支落空,立刻嗖嗖连声,右侧一方巨石背石托地跳出两个人来。

这是两个劲装大汉,每人一把厚脊钢刀。

两柄钢刀一抢,真奔娄大钊。

嗖,嗖,嗖,嗖,猛又跳出四个人来,一柄宣化斧,一根炼子枪,还有四柄长剑。

这四个人也是一身劲装,呐喊一声,打从西边的左右两翼攻了过来。

四支兵刃相互配合,显然训练有素。

“哈哈……”丁开扬声大笔:“真想不到,居然是萧公子驾到。”

原来他一眼就已看出,这六个大汉是在杏花村所见的萧临风几个随身跟班。

跟班既已现身,主人当然来了。

丁开在笑声中飞起一脚,踢飞了一柄宣化斧,蓦地掉转斧杆,打落了一柄长剑。

他虽随身不带兵器,举手投足都见功夫。

另外那边娄大钊暴吼一声,奋起发掌,掌出如风,一条大汉应声震出丈外,倒在砂砾中。

这些大汉虽然个个身村魁梧,平时摆摆样子到是可以唬人,真正遇到了对却是堪一击,遇到了丁开和娄大钊,便是倒了霉。

就在这同一时间,忽又闪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青巾蒙面,闪纵十分灵活,其中一个探手一把,挟起了失魂落魄的蜜儿,另一人抡剑断后,晃跟之间转过了一座石笋。

来的快,去的也快,身手颇不寻常娄大钊气往上冲,怒叱一声,正待腾身赶去。

“别追。”丁开忽然喝止。

不追?这是为什么?莫非存心放过蜜儿一马?

他原已说过,能解得这“五阴截脉法“的,林中难得一二,纵然放过,谁又以解蜜儿的穴道?也许,他这是一种试探,看看白夫人身边是不是真有这种人物?

如有,准是他想像中的那个人。

娄大钊翻腕一掌又击倒了一名壮汉,叫道;“怎么?不割她的鼻子了?”

“算了,”丁开道:“她算不得什么对手,只是一个听人使唤的丫头而已。”

“哼,你怎么说都是像有理。”

“本来如此。”

“如此个屁”娄大钊气得直吹胡子:“咱就知道,尽要咱做恶人。”

“恶人?这倒……”丁开说。

但就在他话没说完,半空里划然一串锐啸,有如银河倒泻,闪电下击。

这是一支剑,一支破空而来的剑。

在朗朗日色不幻起万道霞光,耀眼生辉,隐隐挟风雷这声,惊风所及,石走砂飞。

来的是谁?

丁开早巳叫明,来的当然是萧临风。

但他绝没料到,这位来自江南的花花公子,剑法之精,居然已臻上乘境界。

这兜头一击,当然是尽其所长,使出了十成功力。

丁开手中只有支七寸短匕首,如何能抗衡这柄雷霆万钩的三尺长剑。

剑气森森,盖地而来,一晃而至。

通常攻击之过防御十倍,何况这火辣绝伦的剑,当然不能硬接。

丁开不是个逞无之勇的人。

但见他身子一转,使出了当今武林难得一见的七步循形法。

这种奇妙的步法,乃是从迷踪十八变演化而来,江湖上下但从来没人用过,也没人见过,更不知是哪一代,哪一派宗师所创。

只所“吭”的一声,剑到石裂。

火花飞进中,刚才丁开身旁的一方山石,大怒剑一震之下,裂成了无数拳头大的小块。

剑止人现,果然是萧临风,但目光一转,惊悸中剑色顿时大变。

这样孤注一掷,拼出全力的一击,居然剑出无功,教他如何不惊。

一鼓作气,再而衰,他已使不出第二剑。

“好剑法,好功力”,丁开赞道:“萧公子虽然已打算抽退。

“不行。”丁开冷冷道;“要瞧要是今天。”

“今天?”

“对,此刻。”

萧临风呆了一呆,他环顾左右,六个随从之人,已有两个倒在地上,死活不知,这两个全是伤在娄大钊掌下,其余四个虽然毫发无损,却都丢了兵刃。

虽然兵刃就在前面不远,竟没一个敢去拾回。

因为那几件兵刃,都在丁开脚下。

这是人极为尴尬的场面,欲战无力,想走显然没有这么容易。

“萧公子。”丁开道:“我正在等你回话。”

“回什么话?”

“是你先出剑,还是丁某人先动手?”

“哼,姓丁的,别神气活现。”萧临风色厉内荏,沉声道:“你只不过躲过了一剑而已。”

“不上一剑。”

“不止?”

“在杏花村还有一剑。”

“哦。”

“在杏花村那一剑,说是争风吃醋也好,说是一言不合也好,至少还有人理由。”

丁开脸色一沉:“萧临风,你刚才这一剑所为何来?”

“这……”萧临风一怔,说不出理由。

“莫非你是只疯狗?”

“什么?”

萧临风双目一睁,叫道:“你敢……”他一向养尊处优,高视阔步,在他的记忆时绝没胡敢骂他是狗。

而且骂的是疯狗。

但他毕竟识得厉害,甚至多少承袭丁他爹萧震的机诈阴沉,虽然刚才一剑落空,锐气大减,居然还能打起精神,强作镇定。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丁某人有什么不敢的事。”丁开冷笑道:“照你这种行径,的确像史疯狗,不过,只是只小疯狗……”

小疯狗?那萧震岂不成了老疯狗?显然,丁开存心恼萧临风,称称他的斤两,是不是还以照样使出刚才那一剑。

那样气势磅薄的一剑,丁开觉昨颇不寻常。

那样气势磅薄的一剑,丁开觉得颇不寻常。

可惜萧临风不能,至少在短时间内能,因他一身真力在那一剑中全都耗尽了,所以他只忍耐,甚至不想继续顶嘴。

他也不用打听,早就知道丁开是个什么人物。

“怎么?”:丁开眼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肺腑:“忽然变居了淳淳君子。”

萧临风咬了咬牙,忍受着讥讽。

“别以为装蒜就过得了关。”丁开鼻孔哼了哼:“丁某人最喜欢打落水狗的。”

他言司犀利,咄咄逼人。

萧临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牵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来。

年轻人有这种忍耐功夫,倒是少见。

“好,你既然这般谦逮,丁某人只好占先了。”丁开话完人起。

形如鬼魅,动如飘风,若有若无,一晃而到。

“你……”萧临风一惊之下,倒退了三步,振腕扫出一剑。

这一剑当然远不如昔。

剑势分明迎着人影扫去,但却人空空荡荡,剑锋所及,竟然一无所获。

但见人影转动如风,遍布了前后左右。

忽然裂帛一声,他锦袍的前胸被撕了一片,露出了中衣。

萧临风骇然大惊,举剑狂挥。

又是裂帛一声,背后又被撕去了一片。

零零落落,裂帛之声断续了绝,片刻之间,一袭锦袍已被撕得寸缕无存。

萧临风气喘呈呈,剑势也越来越缓。

他就靠这袭锦袍,把他装点成一位豪门公子,五陵少年,此刻美丽的外衣一除,光彩尽失,顿时成了一个俗子俗夫。

同时又因东跳西跳,汗出如浆,发也散了开来,弄得狼狈之极。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世间上若是没有豪华美丽的衣服至少可以减少许多人张狂作势。

大家赤条条的,谁能狗眼看人低?“好,好玩,耍狮儿戏。”娄大钊忽然拍的手大笑:

“小丁,叫他翻个筋斗。”

萧临风从来没受到这种气,更没受过这种戏弄,听在耳里,几乎比死还难受。

死当然很容易,而且还可死得壮烈,此地巨石遍布,一头栽上去就成了。

但他并不想死,他只想开溜。

开溜是件丢人的事,但当生死关头之际,有些人并不在乎丢人。

萧临风就是这种人。

他目光溜溜一转,选了一个有利方位,正待腾身而起,忽然蹄声大作,冲来了七匹健马。

此地并非阳关大道,只是一座穷谷,这批人来经何干?丁开身子一旋,飘出一丈五六。

萧临风目光一接,却不禁喜出望外。

这批人倏然而来,对萧临风来说,等于在绝望中遇到了救星。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振远镖局的沈天岳。

这一行七八策马趱程,来得甚快,午刻刚过,就已到了地头。

若在平时,萧临风对这些镖局子里的人,几乎不屑一顾此刻已摆不出江湖少侠的架子。

“是沈总镖头吗?来得正是好。”

“你是?”沈天岳一怔。

此人久走江湖,待人接物,一向谦恭有礼,很少直接用个“你”字,但面对这个乱首飞蓬,形貌狼狈不堪的人,居然也不假词色。

“你不认得我。”萧临风势汹汹。

“这……”

“沈天岳,你好大的胆子。”丁开接口笑道;“居然有眼不识泰山。

沈天岳一呆:“尊驾是……”

“你别问我。”丁开道:“区区只不过草莽匹夫,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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