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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飞刀醉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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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他一语未毕,忽听蹄声大作,只见前面山路转角之处,尘土蔽空,一下子冲来了八人八骑。

这阵头不小,至少已不止两个毛贼。

远远看去,那八匹马全是毛色纯黄,扬鬃踢蹄,匹匹神骏非常。

“哦,骊山八骏!”萧震吃了—惊。

他终于认出来了,来的是那一路的人马,座车一簸,立刻停了下来。

后面的七辆篷车,一辆接着一辆,健步如飞,几乎连环相撞,一起停在路中。这骊山八骏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震开始说成毛贼,此刻一瞥之下脸色倏变,显然有几分震惊。

其实说成贼也并不过分,但不是毛贼,而是十分凶狠的八名捍贼。

这八个人是七男一女,据说住在骊山之最,結寨而居,有人说这八个人是嫡亲兄妹,也有说不是,至少是拈香換贴,义结金兰的伙伴。

这一群全靠打劫为生,生活得十分奢侈享受,开始自称八君子,后来也许想想不对,觉得世间绝没杀人越货的君子,就索性改称八大王。

八大王姓氏不详,每个人只有一个外号,分别是龟、龙、麟、风、狮、象、虎、豹。

为首的号称“元龟”。

八人中年纪最轻是个女的,史叫绿凤,其余是青龙、赤麟、银狮、玉象、神虎、飞豹。

由于每个人都有匹黄骠骏马,马背上功夫又都十分精湛,江湖上就称为“骊山八骏。”

这骊山八骏在武林中天下无二,称的是人也好,是马也好,反正是人和马已混合成一种称呼。

萧震当然久闻其名,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

他当然也知道这骊山八骏的来意,无非是为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顆明珠。

但他早已知道,这七辆篷车中并无银子。

他也希望骊山八骏一眼就能看也出,最好是立刻掉头而去。

既然没有油水,何必枉费精力?当然,他自己也有几分厌战,说得明白些是有几分心虚胆怯。

因为虚实难测,他弄不清楚骊山八骏的武功路数,也不敌八,他没有这分把握。

没有把握的仗,对一个成名人物是不敢轻试的。

萧震不仅是爱惜羽毛,而且此时此刻,他再也经不起一丝挫折。

可惜的是,骊山八骏绝无罢手之意。

说时迟,那时快,但骏马如飞,—冲而到,登时八骏齐嘶,就在路中排列了出来。

中间一骑越众而出,马背上是个黄衫虬髯汉子,双目一闪,熠熠有光。

后面跟着一骑也,也是一骑黄骠。

这—骑显然与众不同,雕鞍锦垫,珠光灿烂,马头上文饰焕采,垂着金色的络缨。

登坐马背上的是个青纱遮面,足登小蛮靴,一身翠绿,婀娜多姿的少女。

看来准是八骏中的绿凤。

黄衫虬髯脸浓眉,虎虎有威,他目注寻青龙牙旗,不禁仰面大笑。

“哈哈,江南萧震,哈哈,江南萧震……”

“大哥,这萧震是谁?”绿衣女手勒僵丝,故意问了一声。

…………………………………………………………………………………………………………………

第十八章  骊山八骏

“一个老头子。”黄衫客不屑的说。

“怎样的老头子?”

“臭得很。”

“臭?”

“你瞧。”

黄衫客指了指那面青龙牙旗,冷笑道:“这不是很臭吗?”

“对,臭架子。”

“一个人要别人尊敬才有意思。”黄衫客道:“自己居然自命不凡,就成了臭狗尿。”

“哎哟!”绿衣女人故意道:“真的有怪味。”

“那就先捂住鼻子。”

萧震端坐在敞开的车厢里,手按剑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睛里直在冒火。

他在忍耐,还不想立刻发作。

前九天受了白夫人顿奚落,那是因为他儿落在人家手里,他只好忍气吞声。

此刻为何要忍?因为他知道,一旦动起来后果难以预料。

“大哥。”绿衣女忽然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笔直指着萧震,哂笑道:“这个吹胡子瞪眼的糟老头,莫非就是江南萧震?”

“不错。”黄衫客道:“就是他。”

“咦,他手里有剑。”

“你小心,他是神剑,”黄衫客道;“听说他能百步飞剑取人首级就像砍瓜切菜。”

“大哥,别唬我啦。”

“唬你?”黄衫客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江湖上差不多人人皆知。”

“我怎么不知道?”

“也许很快就知道了?”

“大概二三十步以外,三十步不到。”

“这就怪了。”绿衣少女笑道:“他要是真有这种本领,为什么还有动手?”

“这个……”

“莫非有了毛病?”

“对,也许他今天有点不舒服。”黄衫客道:“譬如说感冒啦,伤风啦……”

“不,都不是。”

“不是?”

“人老了,不中用啦,”绿衣女故意叹息说:“日墓途穷,可怜得很啊!”

“不会吧?”黄衫客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插面牙旗,而且还拔出剑来?”

“这还不懂。”绿衣女道:“装点门面,摆摆样子,吓吓江湖那结小萝卜头。”

“所以他只好忍,尽量的忍,”绿衣女道:“你瞧,他脸都气黄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这很难受啊!”

“说的也是。”绿衣女口角一晒:“不过比死还好得多。”

“他能忍多久?”

“这说不定。”绿衣女道:“也许到了无法下台的时候,只好拼拼老命。”

好厉害的嘴,简直说到萧震心里去了。

萧震的确是个打算,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手,甚至还不想动嘴。

因为一动嘴,就必然动手。

若是嘴而不动手,准会招来更多的讥讽。

他老于江湖,也看出对方还有几分忌惮,要不然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展开攻击?同时他也估量自己,拼力一迥,收拾其中一两个人倒有可能,若想尽数歼除,看来绝非易事。

但结果呢?就全局而论仍然很糟。

骊山八骏必然是生死同命,杀了一两个这后,其余的岂肯罢休?

最令他担心的,就是他个宝贝儿子,依他估计萧临风仍被囚禁在一辆篷车里,只不知是哪辆篷车。

他怕万—动手来无法兼顾,在一片混乱中萧临风可能受到伤害。

一个被制了穴道的人,当然只有任人宰割。

另外还有件事令他十分愤懑,却说不出口来。

他想不到事到此时,高高登坐在一第辆篷车上的蜜儿居然不发一言。

这分明是在冷眼旁观,准备看他的好戏。

当然,他是答应过,要把这七辆篷车护送到六盘山,却没料到一开头就招来的麻烦。

他自从儿子被擒,等于当头挨了一记闷棍,血手飞鹰之死,更好像失掉了一条胳膀,这种连番的挫折和打击,已使他气焰尽煞。

“因此,为今之计,必须伺机而作。

问题是总不能老是僵在这里,这岂不是明白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毫无斗志?可惜那八骑骏马当路而列,要想闯关就必须一战。

“大哥。”绿衣女忽又一声冷笑:“你看这糟老头在打什么主意?”

“小妹,记住,他并不很糟。”

“不糟?”

“这些看来他威震江南.虎视天下……”

“虎?”绿衣女咯咯一笑:“什么虎?别笑死人了,只怕是头纸扎的老虎。”

“小妹,别惹火了他。”黄衫客眨眨眼睛道:“纵不是头虎也,是一匹狼,小心地狠狠咬你一口”

“他不敢。”

“不敢?”

“让我试试看。”绿衣女蓦地纤腕一扬,丝的一声,飞出一缕银光。

他见银虹暴闪,一晃而到。

“咔嚓一响,车辕上那面青龙牙旗登时折为两断旗杆倒了,牙旗一飘,卷下了车轮。

本来只是口头讥诮,此刻变成了公然挑战,射断牙旗等于狠狠的掌的萧震一个嘴巴。

萧震禁不住老脸一寒,勃然变色。

正如对方所说,他已忍无可忍,他已无法不下,握住剑把的手猛的一抖。

“好大的胆子,老夫……老夫……”

“大家听着。”绿衣女晒然一笑,扬声道:“纸老虎叫啦!”

他显然的在故意放火,添油。

只听呼的一声,一条人影已从车厢里飞纵而起,掠过车辕,划过一道紫色的弧影。

不动则已,一动果然惊人。

弧影中忽然青光一冒,飞进而出,立刻森寒凛凛,挟闪击千里之势,直奔绿衣少女。

“啊,来了。”绿衣女猛的一抖缰丝。

好乖的马,但见它四腿一弹,霍地离地而起,腾空横掠了九尺。

宝马通灵,这显然是匹训练有素的良驹。

但这一跃是不是就以躲过这一剑?萧震既已动手,必然尽出绝招,一剑在手,有如鬼魅,附上了精灵。

身形还在半空,四周业已剑气弥漫,冷飚逼人。

虽然不是真能百步飞剑,至少剑锋所及,足足笼罩了两丈方圆。

他凭一支剑独霸江南,当然不是浪是虚名。

可惜今天有点不同,骊山八骏显然个个都非弱者,人矫马健,八人八骑,一开头就令人有种锐不可当的架势。

这显然就在这同一时刻,排列在正面的站骑忽然一声喝叱,只听崩崩崩,弓弦响处射来一指弩箭。

箭如飞蝗,一排正好六支。

六支强弩选定一个目标,尖锐的啸震人心魄,破空而来。

萧震不是铜筋铁骨,当然抵不住六弩箭。

但他有柄出神人化的剑,但见剑光一撩,叮叮叮,竟然拔落了三支,同时身形一翻,又闪过两支。

另外一支直奔胸腹而至,他伸手一探,接过正着。本书由炫书提供下载

虽然在举手投足之间,化解了六支强弩,但剑势却为之一顿,失去了攻击之力。

而且在电光石火一接之后,他已落下实地。

“好,好剑法。”黄衫客立马路旁,叫道;“不过没有咱家想像的那么好。”

“大哥,”绿衣女接道:“比我想像的强。”

“哦,为什么?”

“至少不是豆腐的。”绿衣女冷笑:“跳起来还有好几尺高呢!”

萧震目光左右一闪,然后向前望去。

对于黄衫客和绿衣女对答之言,他可以充耳不闻,对于排列在五丈以外的六人六骑,却捏着一把冷汗。

因为这六个人箭已上弦。

他只要一动,那六支箭就会一触既发了。

他知道这种弩箭当然不限于每人一支,还可以尽量连续,他敢看到每个人的鞍桥都系着一个箭袋,箭袋中的箭装得满满的。

这对于他显然是个极大的威胁。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一排六支。

凭他手中的一柄箭,若是短兵相接,纵然八个人一齐围攻,他自认足可应付,至少可以杀一个少一个,耽心的就是这此猥集而来的强弩。

只要略一疏神,江南萧震就从此完了。

当然,连带着萧临风也必然难得生还,显赫一时的江南萧氏也将从此绝后。

“萧老头。”黄衫客忽然道:“你先说说,这七辆篷车打算前往何处?”

“老夫不知。”

“不知?”黄家客嘿嘿一笑:“难道这七辆篷不是听命于你?”

“这个……”

“莫非你只是受雇于人?”

“也不是。”

“这就怪了。”黄衫客冷笑:“你自任前驱,难道竟跟这七辆篷车毫不相干?”

“老夫不想解释。”

“莫非有苦难言?”

“哼,这是老夫的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哈哈,嘿嘿”,黄衫客仰天大笑:“这倒蛮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

“萧老头,我听清楚。”

黄衫客沉声道:“咱们骊山八骏并不想称雄江湖,只过一辈子舒舒服服的日子,顿顿有酒有肉,当然酒要佳酿,肉要珍馐,但咱们并不愿劳苦耕作,也不愿……”

“于是只想打劫?”

“对了,这是轻松的事。”黄衫客:“萧老头,难道你不想?”

“老夫……”

“好啦,听某家把话说完。”黄衫客道:“所以咱们并不想要你的老命,藉此名武林……”

“哦?”

“盛名多累,咱们只想偶而干一两宗好买卖,隐居骊山之麓,笑傲风月……”

“哼,好主意。”

“至少比你的主意好;你既想打劫,又想成名。”

黄衫客耸肩一笑:“这种名利双收的事固然甚好,可惜天网恢恢,有得必有失,萧老头,够你累的哟!”

“你在说些什么?”

“咱家说的不是很明白吗?”

“老夫不懂?”

“这容易懂。”

黄衫笑道:咱们以打劫为生,纵然失手,不过死了几名盗匪,不值一论,你萧老头若有闪失,死的却是江南大侠,必将怡笑武林,不旦往昔形象一笔勾消,还落下死后的骂名。”

“哼,老夫从未失手。”

“可惜这人元宝翻身了,栽了个大跟斗。”

萧震猛的一惊,他已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登时默然无语。

不错,的确是栽了个大跟斗。

甚至这个跟斗还没栽完,如今一举一动还得继续听人指使仰人鼻息。

最悲哀的是,明知英雄已到末路,还得研充英雄。

“萧老头”绿衣女忽然道:“别不知好歹,我大哥说了半天,你难道还没明白?”

“老夫明白。”

“你明白什么?”

“这……”

“如果你真的明白,就驾起你的车,立刻走路,走的越远越好。”绿衣女冷冷道:“最好是缩起颈子,回到江南去。”

“想要老夫走路?”

“对。”绿衣女道:“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绿衣女道:“难道你连我们想干什么都不知道?骊山八骏除非不要露面,一旦露面,想干的事只有一宗。”

“老夫知道。”

“知道就好。”

“老夫的意思是别看走眼了。”萧震道:“据老夫观察,这车辆车之中并无贵重之物。

“你是说十万两银子不在车上。”

“这个……”

“怎么?不敢明说?”绿衣女哂然一笑:“那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呢?”

“老夫不知。”

“你当然不知,你已经老糊涂啦。”绿衣女道:“车上有没有银子,难道骊山八骏没长眼睛“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哼,老夫说错了吗?”

“不管你错没错。”绿衣女沉声道:“我们要搜一搜这七辆篷车。”

“搜?”萧震一怔。

“对,一辆一辆的搜。”绿衣女道:“也许我们并不是为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也不是为了那对绿油油的翡翠玉马,亮晶晶的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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