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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上官鼎沉沙谷-第20部分

小说: 上官鼎沉沙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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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这小子的怪招来啦!他剑势由上而下才使一半,忽又硬生生反势而刺喉间,不但避开了我的‘经天纬地’,而且出其不意,逼住了我的进手招数。

  我尚好没用‘电光四射’,所以在一收刀之下,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这时左手拍地,右脚踢出,攻其胯下,而手中的剑招却变为‘盘蛇出洞’,绞他的右手。”

  神笔王天赞道:“妙招!那贼人使的恐怕是虬枝剑法中的‘怪木横生’吧!”

  程松忙打圆场道:“这样一来,那贼子已兼有昆仑、华山和点苍三派之长了。”

  那李总管不悦道:“正是,这贼子又来一记怪招,他身形忽然一矮,两腿半蹲,避开我踢他胯下的腿,而手上的剑也顺势而下,想把我一截为二。”

  我腿既上踢,欲收不及,幸好左手着地,便用力一撑,而右手的剑顺旁移之势,取他手臂。

  假如他不撤招,则我左边空虚,而他右腕也势必断却。

  他一横手中之剑,磕向我的剑身,两剑相交,他借力往后一跃,我也顺势一个打滚,‘鲤鱼打挺’,也站住了身子。

  这厮大笑道:“相好的,我这招叫做‘出乘露丑’,味道如何?”

  畹儿又忍不住要笑了,明明这李总管是被逼得来个“懒驴打滚”,却说是“鲤鱼打挺”,岂不是“出乖露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梅香也抿着嘴在土上指书了“刁钻刻薄”四字。

  程松奇道:“这名堂好怪,是何门绝招?”

  那神笔王天大笑道:“那是什么‘出乖露丑’,程兄也糊涂了,这叫做‘屈膝坠渊’,便是老夫也只见过一回。”

  姚百森忙插开话锋道:“那么王大侠可知道这厮是何人门下?”

  神笔王天慢声道:“这也难说,四十年前,老夫曾远至北辽,遇到北辽派的掌门金某人,和他印证武功时,便见他演过此招。”

  那李总管哼了声道:“王老英雄说是什么北辽派的,李某岂会不知,不过老英雄可知北辽派会不会先天气功?”

  姚百森大惊道:“先天气功?”

  李总管干笑道:“那贼子见我尚图力拼,便说:‘老头儿还想找碴子不成?’说着顺手朝那十丈开外的林子一挥袖,说也不信,两棵碗口粗的桃木便应声而折。”

  神笔王天哦了一声道:“那么李兄,你看这厮是出于何人门下?”

  李某得意道:“天下擅此内功者,只有少林的天一大师和全真的青木道长,这贼子运功身法颇像少林门人,但天一大师早就失踪,而也没听说有什么传人,我想大约是青木道长的高足了。”

  姚百森愤道:“想必和那姓陆的是一路的,好一个声东击西,哼!”

  程松大怒道:“我伏波堡与全真派誓不干休。”

  畹儿不由心急,但她认为陆哥可是清白的,不会来争什么宝不宝的。

  那李总管又道:“这时,那林子里却大刺刺地走出一人来,竟是一个白眉老头,只听他呵呵大笑。

  其人声振林木,功力已不可测,只见明月之下,桃花纷落,煞是好看。再看那人轻跨二步,已走到这贼子的身后,分明是‘缩地成寸’的绝顶玄功。”

  畹儿觉得他们的声音愈为清楚,忙拉了梅香轻轻闲人树丛中。

  不一会儿果见那转弯处,走来四人。

  只见那李总管是个红面老者,长得甚为威武,两眼内含精光,龙门虎步,一眼便知是个会家。

  他续道:“笑声忽止,老儿又咧着嘴念道:‘这二个小子闹得老人家睡都睡不着,你说怎么办?’”

  我想当他是自言自语,不料忽有一声来自稍远之处道:“老大瞧着办好了。”

  我大吃一惊,原来闻声辨形,此人功力不在这白眉老者之下。

  他还垂着眼道:“老二,你一个人做不得主,老三认为怎样?”

  马上有一稍尖的声音回道:“老大老是不干脆,这种小事还值得五个人动手吗?”

  这尖嗓子的家伙功力亦已达化境。

  这老者仍不动声色,皮笑肉不笑他说:“好了,三对三,不管老四老五了。”

  他大模大样地目中无人,我本想这贼子一定按捺不住,哪知他厚颜躬身道:“还望老前辈踢下法号。”

  那老者恍若未闻,又说:“我一不要钱,二不要命,只要的又不是你的东西。”

  我一时没弄清楚,那贼子闻言一怔,随即自怀中掏出一物,双手捧上。

  我认出此为镇堡之宝的夜明珠,大吼一声,正想扑上前去。

  老人左手轻轻一挥,一阵气流缓缓阻止我的身形。

  他却笑着说:“这等玻璃珠子,年纪大的玩不上劲,留给你们自己分吧,我要的是一张不值钱的羊皮,要不然你这臭皮裹也可以。”

  这话无异说要剥那贼子的皮,那贼子大惊道:“这两样都恕难奉上。”

  那老人又笑道:“告诉你那死鬼师父,就说我老人家要了。”

  那贼子还是不响,两个眼珠转来转去,不知在动什么鬼念头。

  那老人仍笑道:“别自以为你那鬼未道行算是什么。刚才人家不是比你差。完全是被你这‘大杂烩’给唬住了,所以失了先机,我老人家在旁边指点两句,就要你吃不完兜着走了。”

  那贼子却冷笑了二声。

  老人仍喜怒不形于色道:“破你刚才那招“登坑功”也不难,假如人家当时以左足根为轴,左手拍地转个半圈,不但避去你手中之剑,而且右脚也踢在你膀上,来个“四脚朝天”,你等如何?”

  那贼子当堂呆住了,额上汗珠迸出。

  那老人仍低垂着眼帘,似笑非笑道:“相好的,我这招也叫‘出丑露乖’,味道又如何了。”

  那厮这下真是惨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我不由大快道:“那夜明珠是敝堡镇山之宝,还望老前辈发还才好。”

  那老人笑道:“你也乖巧。”

  然后对那贼子道:“我看你那死鬼师父志不在此,准是你顺手牵羊,人家既然捧的像爷娘似的,你就来个完璧归赵吧。”

  那贼子也不打话,便掷了过来,我忙接住了。

  哪知这贼子忽道:“敬遵台命,不过务请赐下法号。”

  那老人大笑道:“这也不难。”

  这贼子即从怀中摸出一卷羊皮,恭敬地呈上。

  我一看便知是堡中所藏之物,但此物向例不准拆阅,所以不知为何物,眼看他们你争我夺,必是极贵重的,但是,又格于形势,实不能插手。

  那老者笑道:“老头子一高兴,扰我清梦的罪就免了。”

  说完,反身便走,那贼子大惊道:“老前辈……”

  那人仍大笑道:“两人听着,明年百花生日,在黄鹤楼做个公断,逾期不候,可别怪我做了顺水人情。”

  说时,身形入林中,欲追何从。

  我回身便走,忽听林子里传来两声低沉之音:“追云乘风,魔教五雄。”

  这时,他们已走过了畹儿所伏的花丛。

  姚百森和程松大惊失色道:“竟是魔教五雄!”

  神笔王天双眉紧急道:“这五个煞星都该上百岁,怎会来淌这趟祸水。”

  姚百森慢声道:“如果张大哥还不愿重入江湖,那么我伏波堡在武林中的一点虚誉便完了。”

  神笔王天也道:“没想到竟是全真派和魔教五雄,这真是扎手。”

  程松也愁道:“百花生日是二月十二日,离今天才不过一年出头些。”说着,几人便转入了一条叉道。

  畹儿忙拉了梅香的手,飞奔入另一条小径。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她们便伏身于一丛万年青之后。

  眼前二丈开外,便是一个土场子,只见四个童子分立四角,另一个儒眼的中年人,立在场中心。

  畹儿和梅香打了个眼色,原来她们正赶上张大哥练功的时辰。

  只见那儒生击掌为号,那四个童子也不打话,便动作起来。

  先是东首那童子跨前半步,双掌拍出,本是一招极普通的“推窗望月”,但力道甚为惊人。

  那儒生不闪不躲,令人担心,只见掌风到处,他竟被震上半空。

  说时迟,那时可也真快,就在那儒生身形往下落的时候,西首的童子也加上一掌,他又被震起空中。

  如此循环不已,有时东西合击,有时南北配合,有时三家出掌,有时四方发难,约莫半个时辰,那儒生竟脚不沾地,如在空中飞行一般。再暗看他在空中的动作,也不简单,只见他配合着力道,时屈时伸,不时侧身伸腿,弯腰屈臂,但那四人雄劲的掌风,竟丝毫伤他不得。

  场中风雷四动,土石纷飞,但那书生却贻然自得,好像鹰翔凤舞一般。

  那四个童子先是双掌齐出,现在已改为轮流拍出,这儒生在空中也愈发转行的快了,乍看上去,像个陀螺,而那白色的宽袖,又像两匹白练。上下飞舞。

  畹儿和梅香看得愈发出神。

  忽见那儒生长啸一声,四童子忙拼全力,同时出掌。

  他却全身一曲,成了个肉球,霎时借力冲上高空。

  那四个童子想是知道厉害,乘他往上蹿时,立刻身形暴退,分别闪入四棵百年巨木之后。而那儒生在他们撤掌之际,忽然全身伸直,双掌一圈,顺着他们撤回的势道拍出。

  霎时,只见那四角的土上,微微现出四个掌印。

  那儒生重落回地上,只见他面色不改,哪像经过了一场恶战?

  畹儿正待叫好,忽听对面林子里有人大声喝彩,原来是他们四个也早已到了。

  那儒生笑道:“练功之时,多失招待,姚兄等尚清原谅。”

  敢情他早就知道了。

  畹儿和梅香暗吃一惊。

  这时,林中一人先行走出,大笑道:“打扰功课,死罪死罪。”

  原来,来人正是伏波堡主姚百森。

  身后三人一字排开。

  先是程松开口赞道:“张兄好俊的功夫。”

  神笔王天功力实高一筹,瞄了四角一眼,便微笑不语。

  那儒生笑道:“兄弟这套‘随风倒柳’还未达八成火候,否则也就落掌无痕了。”

  神笔王天这才说:“但是十丈之外,力可碎土,已是天下可数的了。”

  原来土性柔软,与石类不同,所以隔空劈石容易,碎士却难。

  那儒生忙道:“王兄过奖了。却不知兄台们枉临大驾为的是什么咧?”

  姚百森笑道:“前夜堡中有事,谅张兄亦有所闻吧?”

  那儒生自袖中抽出把折扇,展开扇了扇说:“略知一二。”

  姚百森牵了他的左手笑道:“原来是青木老道来挑粱子。”

  儒生惊喔了一声,却不置可否。

  姚百森脸色一沉说:“这还不要紧,但是,魔教五雄也插上了手。”

  儒生的面色大变,但只是一刹那,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姚百森见他仍是不动声色,不由急道:“那五个老鬼临走还留了话,约明年二月十二日,在黄鹤楼做个了断。”

  那儒生唔了一声,微笑道:“又有什么好了断的?”

  姚百森顿足笑道:“怎么把大事给忘了?真该死。”

  “那青木老道偷走了宝图及夜明珠,珠子给李兄追了回来,而图却给魔教五雄夺了去。”

  那儒生又嗅了一声。

  神笔王天忙劝道:“为今之计,只有偏劳张兄了。”

  李总管也说:“夜明珠到没什么要紧,但那……却关系了武林的劫运。这东西落在魔教五雄手上,自是助纣为虐了。”

  那儒生奇道:“区区幽居己三十年,难道老一辈的英豪都死净了不成?岂容得他们如此猖狂?”

  姚百森掀眉道:“就是老辈英豪全在,只怕也未见得有人制得住五雄。”

  程松叹道:“非但张兄不知,便是我们还在江湖上走走的朋友,也搞不清楚。十多年前,武林有一盛会,虽为生死之约,但竟没有一个生还的人,所以其人、时、地也都待考了。”

  神笔天王冷笑道:“程兄错了。”

  姚百森等都大吃一惊。

  他继续说道:“我本来也作如是想。但是,前夜青木道长既现身此堡中,分明他是那唯一生还的人,想来天一大师亦故去了。”

  众人大悟,都点头称是。

  只有那儒生摇手说:“或许有误。”

  神笔王天不悦道:“尚请张兄明示。”

  那儒生轻摇扇儿说:“天下武林,公认天一大师和青木道长并为第一高手,虽然并非定论,但两人功力当在伯仲之间。”

  “无论以魔教五雄和青木道长的身份而言,是不屑来争这宝贝的。再说这千年至宝虽可助人增进功力,但对极精深的人助力并不大,况且一旦功力增进太快,往往容易走火入魔,反受其害,所以,武林绝顶高手,绝不愿为此大动干戈。”

  “而本堡拥有此图,虽然连堡中弟子都不准窥看,但天下武林并非不知,可是,顶尖巨匠既舍之不用,而二三流的能力又不能进犯本堡,故能保存三十多年。”

  “可是它最大的功用不在此,而是治疗内伤的绝顶圣品。”

  “因此,我判断,魔教五雄和青木道长必有一伤,所以才肯兴师动众。”

  姚百森笑道:“青木道长和天一大师力拼之后,受了重伤,虽胜犹败,所以才想觅取这东西来自疗,这说法也未尝不可。”

  神笔王天暗暗点头。

  那儒生仍道:“不对。因为天一大师既逝,青木道长又伤,则天下武林必入魔教五雄的掌中,他们早可动手,不必等到明年。”

  “他们所以迟迟其行,一定是另有顾忌。”

  神笔王天冷笑道:“只怕伤的是魔教五雄吧!”

  那张大哥摇摇扇子道:“又不对,因为青木道长素以正派自居,绝不乘人之危。而魔教五雄又系拦劫全真门下,否则,必定自己先动手了。”

  程松奇道:“那么他们还畏手畏脚做什么?”

  张大哥反问道:“天下能伤青木道长的人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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