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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六道教主-第69部分

小说: 六道教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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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一触即发之际,书生李行舟跨步而出,用恳切的语气道:“诸位是弈天馆的高徒,何必和我们乡下小民过不去呢?宣扬出去,也落得一个恃强凌弱的名头,对弈天馆来说绝非是剑好事,不管输赢都是坏事,又何必激怒民愤呢?”

带头的少年剑眉一扬:“秀才眼光不差啊,居然能认出我们的身份。”

李行舟谦虚的拱手:“行游天下时侥幸见过一回,除了你们的服饰外,还有方才的弈棋剑法,无不指明了弈天馆的背景。”

旁边的岳鼎听到这话,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他本来并不想插手这种街头纠纷的小儿戏,虽然对方的言语间有点辱及六道教,但这种不痛不痒的骂声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何况八仙剑法的确算不上什么高明的剑法,毕竟公开授武的武技,要么是九品,要么是八品下等,在行家眼里的确是属于三流水准。

对方只是脾气倔了一些,语气强硬了一点,年轻人嘛,难免会热血冲脑,做一些犯傻气的事情。

每天来听授武的有数千人,他们这点动静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到第二天大家就忘光了——当然,如果对方敢上门挑衅的话,那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可现在听到弈天馆三个字,令他产生了兴趣。

第七章 死不认错

齐琼跟六道教并没有什么恩怨,他可是堂堂弈天馆的内门弟子,而且早已被内定为长辈的亲传弟子,只等突破到八重期就正式拜入门下,又怎么可能无聊到跟一个尚未在江湖上开山门的教派结仇,双方的交际圈都没有丝毫重叠的地方。

他这一趟外出只是为了完成门派的任务,获取贡献点数,好在门派里兑换更上乘的武学功法。

只是途经隐高镇附近时,听到了有个江湖门派在公开授武,这种免费给人送银子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闻,顿时产生了兴趣,便带着众师兄弟前来观游一下。

这就跟听到了某个地方有着独特的美食小吃一样,东西未必就珍贵到哪里去,可就是图个新鲜。

他并不认为这里传授的武学能有多么高明,但可以打发时间,这就够了,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不用急着回转山门。

于是他便带着一众师兄弟,前呼后拥的来到了隐高镇。

弈天馆以弈字为道,讲究的便是分析推理的能力,将弈棋的道理融于武学之中,其中每一名内门弟子都必须修炼的《弈心经》,其奥义就在于让修炼者在对敌时跳脱于棋盘之外,成为“旁观者清”,然后仔细观察到对手的每一步棋路,并预先推测出下一手,从而先一步封死对方的后着,始终料敌机先。

因此每一名亲传弟子都极擅长看出武学招式的破绽,各种剑法只要看过一遍,就找到其中的破解之法,每日的必修课之一,就是两名弟子互相拆招破招。

当他们看了一遍八仙剑法后,立马就找出了其中的破绽,甚至以此为赌局,相互比斗看谁找出的破绽更多,完全当做了日常的修行。

然而,这种做法触犯了江湖规矩。

别人在教徒弟的时候,就算教得不好,有错误,旁观者也不能当面指出来,最多私下交流。

在公共场合议论对方武功中的破绽,相当于踢馆子,砸人饭碗,这是习武之人的大忌。

江湖上常见的桥段,当看某人不顺眼,有心寻仇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故意大声说对方的武功不行,从中挑刺,对方面对这种挑衅,除非真心认怂,否则无论如何都要做上一场。

可惜这群奕天馆的内门弟子,从小培养就是作为门派高层的预备人才,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种底层的江湖规矩,也没人教他们,所以在他们讨论得最有劲的时候,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得罪了别人。

这番评头论足的言语入了旁边来听授武的江湖人耳中,要多刺耳有多刺耳,要多歪腻有多歪腻,尤其是在看见齐琼一群人身上昂贵的衣着后,更是生出无限的嫌恶。

就像是一群富家子弟,来到穷人流浪汉聚集的地方,一边数着手里的银票,一边讥诮着说这里居住的环境有多么烂,跟狗窝似的。

这种赤裸裸的蔑视,他们如何能不觉得窝火,江湖人讲的就是一口血气,当下就有不少人忍不住怒火,发起了挑战。

而在齐琼看来,这群江湖人更是跟疯狗似的不讲道理,自己一行人又没当面辱人父母,六道教也不是你们的门派,我们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大实话,还好心的帮忙指出了其中的不足之处,你们不懂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果然是一群野人,怪不得只能在江湖低层厮混。

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在奕天馆中,一门武功就是要大大方方拿出来给人品鉴,疑义相与析,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双方的价值观大相径庭,如鸡对鸭讲,最后演变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齐琼一方人少,偏偏各个武艺不弱,奕天馆这等大门派的内门弟子,至少也得有念威期的境界,而且传授的弈棋剑法也是七品武学,不是八仙剑法这种八品末等武技能媲美。

奈何对这群“高官子弟”心生不忿的江湖人多得是,他们如何看不出彼此的差距,但就是按捺不住胸口的怒气,打的就是车轮战的主意,一个个上来,没完没了的挑战切磋,一点点消磨体力。

齐琼很快察觉到对面的想法,想要抽身离开,围拢起来的江湖人哪允许,双方僵持不下,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李行舟试着化解双方的矛盾:“奕天馆的弈棋剑法的确高明,纵横十九路,共三百六十一式变化,有九大杀招——但你们能大方到像六道教一样将这门剑法公开传授吗?”

齐琼等人尽皆愕然,七品武技乃是肉身境的绝学,重中之重,若是敢私下传授外人,受到的惩罚绝非踢出门派那么简单,哪怕是武道圣地,也绝不会大方到将七品武技施舍出去,除非他们能保证拜入门下的弟子个个是天人境强者。

旁观的人群也纷纷应和:“对啊,你们不是老在炫耀自家的弈棋剑法高明吗,那就学习人家六道教,将剑法路数公开啊,一招招拆给我们看,我们看清了,有了比较,自然会承认你们的剑法厉害。”

“是啊,人家六道教小门小派,也懂得恩泽江湖同行,你们奕天馆是弈州霸主,却小气到连公开授武都没有,一个从不干活的懒汉指责人家一直劳动的人偷懒,你们还要不要脸哪?”

他们心知对方根本没有公开剑法的胆量,便拼命喊着挤兑的话。

至于得罪奕天馆,那又怎么样?先不说这里是巫州,并非奕天馆能插手的势力范围,就算对方心眼小到什么事都要报复,他们这群底层的江湖人,往旮旯角落里一钻,还怕被人重金追杀不成?

李行舟见到起效,侃侃而谈道:“你们认为八仙剑法比不上弈棋剑法,但那又能说明什么,难道奕天馆中就没有粗浅的武技?六道教肯将八仙剑法公开,就证明这并非是他们门派传承中的上等武学,你就算能赢过八仙剑法,也不代表六道教本身的武学差劲,你们就此诋毁六道教的授武行为,不觉得过于鲁莽了吗?”

他将话题从八仙剑法引到六道教上,倒不是故意要遗祸江东,而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要承认八仙剑法比弈棋剑法高明,这种话关乎门派脸面,齐琼不可能腆着脸说出,但若顺着李行舟的话,那就变成了他们以个人身份对六道教出言不逊,因此只要当众道个歉,说自己没有看不起六道教的意思,双方矛盾便能就此揭过,相安无事。

李行舟的想法不错,可惜,用错了对象。

齐琼等人心高气傲不说,他们压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怎么可能向自己瞧不起的底层江湖人低头道歉,何况身为顶流门派的弟子,他们还真的就看不起六道教这种名不见经传的野门派。

因为被众人围观辱骂的愤怒,早就连带六道教也一并恨上了。

当下他便冷笑道:“尽是些鬼话连篇,任你巧舌如簧,改变不了八仙剑法是个烂剑法,六道教是个乡下门派的事实。论诡辩我辩不过你,但讲再多的歪理,赢不了我手中的剑,也是无用!你要为六道教强出头,行啊,只消用他们的剑法打赢我就行了。”

他手中宝剑的剑锋一抖,寒光凛凛,迎面照射过来。

李行舟未想对方竟是如此倔强,到了这般田地都不肯退让半步,可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旁观者见这群“富家子弟”如此蛮横,丝毫没有认错的意向,高高平复下去的情绪再度激发起来,眼见局势就要爆发,演变成一场乱战,岳鼎踏步而出,带着故作不屑的表情。

“弈棋剑法很厉害吗?我看也不过尔尔,一门九品的三流剑法而已,哪里比得上灵气飘逸的八仙剑法。”

第八章 寻衅

江湖上并没有一个专门评价功法品阶的组织机构,就算有类似江湖百晓生的存在,帮会门派也不可能将自家绝学的秘籍送过去让其品鉴。

武技的高低不能单纯以胜负定论,当然也跟招式的多少无关。

岳鼎能用一套太祖长拳打赢使用打狗棒法的梦芸,难道这就能证明太祖长拳胜过打狗棒法?

不是人人都如岳鼎那般有一个分封各类武学级别的识海空间,一门武学功法属于哪一种品阶,江湖上没有统一的评价标准,因此全凭自由心证。

同一门武学,在不同人眼里,可能属于不同的品阶,不过一般都在上下两个品阶浮动,不会相差太大。

武学功法的品阶定位大致上有两种俗定的标准,一是本身的名气,二是前辈高人的评价。

比如一门内功心法,除了修炼者以外,外人根本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样的功效,不像剑法掌法还能旁观评鉴,因此只能依照修炼者本身的成就来定位。

另外若是宗师级的强者,说出来的话也极有分量,比如天人境的强者足以给九、八、七品的武学进行定位。

因此,八仙剑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水准,外人并不清楚,只能是依照理所当然的想法,认为公开的武学不会太过高明——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可如果岳鼎非要哄抬价值,吹捧这门剑法,那么在江湖上没有形成统一认知之前,外人还真不好理直气壮的进行反驳。

看起来不高明?

那是你眼光不行!

招式变化很少?

这叫大巧若拙!

总之,要抬杠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岳鼎已经确认对方并非有意针对六道教,也跟被灭门的慕容山庄毫无关系,但既然对方出言不逊,辱及六道教,他这做掌教的不出来维护一下,未免有失职的嫌疑。

此刻包围的人群,多为外地来听取授武的江湖人,加上他平日少有外出走动,就算隐高镇里认识他的人也不多,只有在当初三公大会上见过一面,因此一时竟是没人将他的身份认出来。

岳鼎转头对李行舟道:“这位兄台的话很是在理,只有一句话我不苟同,弈棋剑法也就是名气大,未必就比八仙剑法高明,他们将弈棋剑法练了多少年,我们才练多少时辰,也就是仗着我们新学不久,招式生疏,故意以老欺嫩。再者,他们的武道境界也远胜过众人,赢了也什么奇怪的,哪里能显出剑法的高低。”

这番话立马引起了共鸣,谁愿意承认自己学的武技粗浅,当下引来赞同之声。

“就是就是,你们也就仗着根基欺负人,我要是天人境的强者,用得着使什么剑法,随便乱戳也能打败你们的‘下棋’剑法,有什么好得瑟!”

“说的也是,怪不得刚才同样的剑击,被逼退的人会是我,根本是他们仗着根基强,力气大来欺负人,你们奕天馆的弟子就是喜欢胜之不武,还要不要脸呐?”

齐琼等人在心中大呼冤枉,天地良心,他们真的没有仗着根基来欺负人,正如岳鼎说的那样,这群江湖人新学八仙剑法,招式连接上都生疏得很,他们轻轻松松就能看出破绽,哪用得着利用根基的优势,一招一式,都是严格按照剑招的破解之法,没有占任何速度或者力量上的便宜。

李行舟未曾料会突然出来这么一个强势之人,出言蔑视弈棋剑法,当面打奕天馆的脸,顿时将和平解决的希望完全掐灭了。

他心中虽然埋怨岳鼎的意气用事,但也知晓这是齐琼等人过于蛮横的原因,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只能是回之以苦笑。

被辱及师门,齐琼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水:“我们奕天馆的剑法品阶如何,是否高明,自有江湖公道评论,不是随便出来一只小猫小狗就能诋毁得了的。你既然诽谤我们以根基压人,现在正好,我观你也是同为筑基期武者,这样就不存在谁欺负谁的情况了,嘴巴说得再漂亮,都比不上实际交手一回,这回你若是输了,应该不会再找其他的理由吧?”

岳鼎哈哈笑道:“我既然敢站出来,自然是有这样的打算,你我都不要动用内力,公平交手一回,八仙剑法与‘淫妓’剑法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听到淫妓剑法的蔑称,齐琼的脸色再黑了一分,阴森道:“好,但是就这么交手未免过于无趣,不如来下个赌注,倘若我赢了,你就得跑到六道教的山门前,大声喊‘八仙剑法是八猪剑法,粗烂至极,跟弈棋剑法相比就是坨屎’怎么样?”

岳鼎满口子答应:“没问题,不过要是我赢了,你也得照做,我也不要你跑回奕天馆,以免无人佐证,只要当着大家面,大声喊‘弈棋剑法是淫妓剑法,粗烂至极,跟八仙剑法相比就是坨屎’,并承诺再也不踏入隐高镇半步,以免惹大家看了厌恶,这样就可以了。”

齐琼咬牙切齿道:“放心吧,以后你就是求我来,我也不会来!”

岳鼎笑了笑,浑然不放心上,随后转身道:“诸位同道,谁能借我一把剑?”

“少侠用我的!我的是用百炼钢所铸,吹毛断发,无往不利。”

“我的剑借给你,此剑以百年寒潭铁打造,触水凝冰,自有一股阴寒气息。”

旁观者中大凡有着称手兵器的,无不热情的要主动出借。

岳鼎看了一圈后,忽然眼睛一亮,对李行舟道:“兄台可否借你的佩剑一用?”

李行舟微微一愣,犹豫道:“我的剑是书生剑,不仅材质一般,而且尚未开锋。”

“没关系,就是要没开锋的才好。人家可是堂堂奕天馆的高徒,金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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