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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乌龟也会飞(开市大吉)(寄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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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自虐吧,她想。

    不自觉地想为她所爱的人守护他爱的公主,天生的悲剧人物。

    「你是指消失多年的全叔。」听说他的船沉了,人也跟著葬身海底。

    「亏你还喊他一声全叔,想当年他把你害得多惨,还干了那种事。」凤姊儿的气愤明显可见,似是为她抱屈。

    矛盾,将人分裂成两面,在爱情这一面,她希望世上没有乔品真这个人存在;然而在友情这一面,她不能否认乔品真是她最有情有义的朋友,让她没办法加以否定。

    她常想自己一定有病,才会对她又爱又恨,没法子将她扫出生命之中。

    缓缓地扯开笑睑,乔品真有趣地低笑。「瞧你恼怒的,他也不过是想争回一些地盘,所以拿我当筹码和外公谈条件罢了。」因为全叔的缘故,她才会有机会经历头蒙黑布、双手双脚遭缚绑的好玩事儿,她一直想被人绑架看看,可惜没人有胆绑她。

    一想到此,她眼底微黯,嘴角的愉色为之下垂,后来那幕染血的画面非她所乐见,在那之后她失去挚爱的亲人,留下了遗憾。

    「想?」凤姊儿冷嗤了声,「凭他也配,老爷子的位置不是每个人都坐得稳的,他那点斤两连骨头都啃不起,还妄想喝汤吃肉。」不知轻重。

    「别怨了,凤姊儿,人家也付出代价了,难道还向死人讨债不成?」得饶人处且饶人,死者为大。

    凤姊儿艳唇一整,勾起小指倒挠眉。「但他儿子还没死,有消息传出他打算为父报仇,重整旗鼓东山再起,找当年的关系人讨回公道。」

    「他能找谁呢?不全死光了……」等等,外公?!

    乔品真眉一沉,横竖不离愁。

    「你呀!不要忘了你才是重要人物,全老头的失败是因你而起,他错估了有多少人肯为你拚命,即使用命去换也要保你周全。」她语气有点酸,妒恼地心一揪。

    高天隐就是那个死不足惜的笨蛋,一次又一次地挡刀挡剑,以身喂子弹从容就义,最后连命都给挡掉了。

    她怨他的无情,也怪他太多情,虽然他们的爱都没有错,只是放错了对象。

    「喔,那还好。」她松了一口气,扬笑挑弄杯中装饰的甜酿樱桃。

    「什么还好?你知不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他要对付的目标是你耶!」瞧她漫不经心的样子,真让人觉得不该多事地管她死活。

    「熄熄火,我晓得你关心我,我会小心地喝水、小心过马路,先左后右地瞧瞧有无来车再通行。」乔品真举起右手保证,还俏皮地弯了弯食指和中指。

    卖油的不怕火烧油库,救火的频频喊烫。她这种散慢的态度让人很灰心,挫败得想推她几把,看她还能不能了无惧色地安步当车,依她的步调慢慢来。

    「你属乌龟呀!大火烧到门口还悠哉地把头一缩,当是邻居在放烟火。」性烈如火的凤姊儿抬手往吧台上一拍,朝娴静如莲花的人儿咆哮。

    周围的人声一样吵杂,微暗的灯光闪烁,动感的摇滚舞曲被抒情女音取代,深沉的夜晚人性沉沦,杯觥交错释放出被理智压制的兽性。

    乔品真和凤姊儿占据了吧台的一角,没人敢藉酒装疯上前骚扰,「嫉妒」酒吧属于从前龙帮的势力范围,在道上走动的兄弟不会在此闹事。

    至少在店内出现几个看来不好惹的男人后,内心蠢动的人会加以收敛,以防成为下一个发出猪嚎惨叫声的圆形肉球。

    乔品真大方地点头,一点也不在乎被盖上龟印。「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打小就是这性情,急不起来。」

    「没有例外吗?」凤姊儿媚眼威胁地张大,似要给她当头一棒,好敲碎她藏身的龟壳。

    「当然没有……」一张恶梦似的睑浮现眼前,她冷不防地颤了一下,耳边彷佛传来叽叽叽的钻牙声。

    「怎么了?你的表情像见到鬼,一副想跳起来的样子。」

    以干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将一滴未沾的酒推向酒保。「对了,我好像还没给小文红包,大过年包个红添添喜气。」

    乔品真一脚落地准备开溜,她可没让人严刑拷问的打算。

    「没说明白前不许走,你的神情让人直觉有鬼。」她的动作一向慢条斯理,从没这么紧张过。

    「没鬼没鬼啦!只不过被个牙医缠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频频回头张望,她余悸犹存,生怕那个人又莫名其妙冒出来。

    不管是正常的上班时间还是搬家途中,笑容媲美太阳的牙医先生总如同鬼魅般出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说声嗨,搞得她变得神经衰弱,老是东张西望观察四周,疑心他又躲在背后。

    「而已?」一脸狐疑的凤姊儿紧迫盯人,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

    「小文,快来拿你的红包,恭喜你又长了一岁了,新年新希望,天天都开心。」她回避问题的技巧愈来愈高杆了。

    先前受惊尚未平复的朱雅文,因她的拍肩动作而惶恐一跳,倏地回过头来,脸上犹带恐惧,眼底残存未干的泪滴,叫人不免心生怜惜地责怪凤姊儿的残酷,好好的女儿被她吓得如惊弓之鸟,稍一轻触便惊吓不已。

    不过浓妆艳抹的凤姊儿并无愧疚,神情自若的跷起修长美腿,把女儿的苦难当成提前学习社会经验的机会,让她了解何谓人生的黑暗面。

    「你母亲是疯子,别理她,她这人是巫婆转世,见不得别人好过,你就乖一点别和她争,免得她又蝴蝶满天飞。」变态。

    「谢谢……真姨。」朱雅文收下红包袋,抽了抽鼻子。

    「不谢,不谢,外面野狼多,凤姊儿的顾虑也是对的,虽然你心存善念不伤人,但不保证别人个个是好人,有些人的心肠比你妈还恶毒……」

    咳!咳!这是什么烂比喻,居然把她和一群人渣混为一谈。非常不满的凤姊儿清清喉咙,冷视毫不客气的诽谤者。

    「嗯!我明白。」眼泪一止,朱雅文瞟了偷觑她的母亲一眼。

    其实她也知道妈是为了她好,怕她被人骗,如果妈也像真姨一样跟她讲道理,分析外头的危险给她听,或许她还能冷静地接受规劝。

    可是她老当她是小孩子,一不顺其心意便大发雷霆,措辞严厉不留情面,好像她说的才是对的,别人做什么全是错误的。

    「你明白?你倒是挺会做人的,我说上老半天你甩都不甩,还当我在唱大戏,怎么你真姨一开口就成理了。」到底谁才是她的妈。

    母亲的讽语让朱雅文双肩微缩,瞪大了双眼怨视。

    「干么,想把你女儿打入十八层地狱呀,你语气不能和缓些吗?孩子是你肚里分出来的肉,你总要善待自己吧!」看来她得常来走动,免得哪天这对母女举刀相向。

    「等你做了妈以后再来批评也不迟,没事你可以走了。」扯不下脸承认自己的言语过于刻薄,凤姊儿不客气地赶人。

    「不会吧!气量这么狭小。」听不进谏言。

    她狞笑地把人推出去。「你今天才认识我吗?」

    乔品真错愕地站在刺骨的寒风中,表情有些呆滞,难以置信她也有被赶的一天。

    掀动羽睫凝望无星的夜空,闪烁的霓红灯将她的身影淹没,独自走在黑夜铺成的道路上,她思索著该如何改善她们母女俩的相处之处,浑然不知身后的地面上多了几条曳长的人影。

 第五章

    「品真,小心。」一道黑影倏地扑向兀自发呆的乔品真,将她抱离棍棒齐落的位置,以极其敏捷的动作拉著她就跑,让后头以为万无一失的偷袭者怔仲片刻,忘了要追上他们。

    今晚喝了点酒,商左逸一时兴起,学诗人的浪漫在风中散步,想学李太白摘月偷星,看能不能镶成求爱宝戒,成功地追到伊人。

    刚发现那群黑影时,想起搬家时前呼后拥的一大票人,他把尾随其后的身影当成其中几人,心里暗自好笑这小妮子真像黑道千金,出入都有兄弟随行。

    直到车灯闪过,他才察觉不对劲,那一根根几乎拖地的长条状物居然是木棍,而且越走越接近她身后,好像打算直挥而下。

    刹那间,酒气全消,哪容他多做他想,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先把人安全救下再说。

    感谢老母的安排,强迫他和名门小姐相亲,还一直强灌他酒,不许他太早离席,所以他才会在外逗留,要不然错过惊险时刻,后果堪虞。

    「呼!呼!呼!我快喘不过气了,你……呼!呼!要跑到什么时候。」好歹也顾虑她人小脚短,没法和他那双长腿竞赛。

    「你累了?」回头看看有无追兵,气息平顺的商左逸慢慢缓下脚步。

    乔品真没好气地说:「是胸口快要爆开了,肺叶灌满今晚的冷空气,一口气蹦上喉头还没吐出就塞住了。」让人喘得要命。一口气说完话,她弯下腰猛喘气。

    上头的那张笑脸布满关心,轻拍她的背。「放轻松,调整呼吸,小口小口地吸气,吐气,不要急。」

    对一只步调缓慢的乌龟而言,「急」这个字属于稀有名词,她微愕了一下,脱口而出的笑声卡到呼出的气,登时喘息变咳嗽—差点咳出脑汁。

    她咳得满脸涨红,甚至一度翻青,商左逸轻轻拍抚她的背,她才渐渐恢复平常睑色,恶心的鼻涕在连续的咳嗽声中顺流而下,不甘寂寞地跑来凑热闹。

    「你不会照顾自己。」当头一句似责怪的话,他伸手拭去她的鼻水。

    「嘎?!」什么意思?

    「看你多散漫,被盯上都不晓得,实在很让人担心呀!」怜宠的语气中,似乎还有种过分轻快的感觉。

    「呃!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少有坏事降临头上,你不用放在心上。」随遇而安是她的人生态度。

    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自说自话的商左逸很「痛心」地握拳。「你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时时看著你、守著你,让你能长命百岁。」

    乔品真不解。「长……长命百岁?」他究竟在说什么,怎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最好是很亲近的人,能随时随地注意到你的需求,而且要无怨无悔。」嗯!这人选很难挑选。

    「无怨无悔?」他在背哪一出戏的文艺对白。

    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混乱的乔品真如鹦鹉学说话,不断重复他的话尾,昏沉沉的思路捉不到其中的重点。

    「一个女孩家最重要的不是事业有成、与灰土煤烟为伍;人生最美满的莫过于爱情,它会让你容光焕发,充满喜悦,如腾云驾雾般轻飘飘……」

    腾云驾雾?轻飘飘?那不是……

    「吸毒!」

    「……女人需要一双足以依靠的臂膀,将你紧紧地拥抱在怀里,给你爱的力量和保护,为你遮风挡雨。」以及温暖你的床。

    「呃!等等,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大脑险些暂停运作,还有你干么抱著我,你很冷吗?」顿觉怪异的盯著横过胸前的双臂,他胸膛异常的热度传向她的背。

    嘴角扬起一抹写意,商左逸「热心助人」地宣布,「从现在起,我正式升任为你的男朋友一职,负责宠你、怜你、爱你,至死方休。」

    「嘎?!什么男……朋友……」口水呛了一下,她惊讶万分地瞠大眼。

    「我知道你欣喜若狂,兴奋得脸都红了,心头小鹿乱撞好不羞怯,高兴得心脏都要停正跳动。」嗯!好现象,进展成果令人满意。

    乔品真头一仰,这才发现身后的男人很高。「我没有兴奋……咦!你看起来很面熟。」

    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背光,再加上天色星稀月暗,瞧不清楚彼此的脸,只觉得轮廓似曾相识。

    商左逸对她的反应有些讶异。「面熟?」压低的嗓音多了一丝冷意。

    「很像拿著钻牙怪兽的牙医先生……啊——你、你……牙医先生?!」她失声一唤。

    呼啸而过的车子闪过车头灯,乍起的光亮照出一张狰狞面孔……或者说光线的角度让他的表情变得扭曲,感觉如厉鬼附身。

    乔品真冷不防的抽气声清晰可闻,让狞笑的男人眼一沉,扳过她的身子低头一吻,攫取他被轻忽的赔偿。

    「左逸或逸,在你面前我只是个男人。」与职业无关。

    「牙医……」先生。

    他又吻了她,强行又霸道。

    「左逸或逸,喊错一次我就吻你一次,直到你能正确使用我的名字为止。」小心,他要展开猛烈攻击了。

    「吻……」像是混沌初开的那颗损石重击,乔品真顿时惊喘,抚著余温尚存的唇,「你、你为什么吻我?」

    商左逸以指点了点她的唇,「因为你看起来很可口。」如同一颗成熟的樱桃,朝他大喊著,吃我,吃我,吃我……

    所以他就吃了。

    「牙……」

    「嗯——」学不乖喔!我的小女人。

    一见他似笑非笑的挑起眉,她在心里打了个突。「左逸,你不可以吻我,那是不对的行为。」

    「哪里不对。」他反问。

    顿了一下,她有些困惑。「当然不对,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吻人,这是很失礼的举动。」

    「不,我一点也不随便,我吻自己的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算失礼。」哪天若省了这步骤,恐怕她还会失望地大发脾气。

    风呼呼地吹著,入夜的寒意冷得让人受不了,接连几天寒流过境,人的身体会自然产生惰性,动也不想动地保留体力。

    然而这里有两个笨蛋舍弃可挡风避寒的车子,伫立在街头的灯柱下,任凭寒风吹打著直挺挺的双腿,画面唯美却不实际,只让人觉得很呆。

    也许是拥抱太温暖了,让人舍不得移动半步,还是抱在一起比较暖和。

    「你的女朋友是谁……」乔品真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直到温热的唇覆上,她犹如全身经脉突然畅通,犹然惊呼,「我?!」

    「就是你呀!我亲爱的女朋友。」他眨了眨眼,吻上瘾似地轻啄她的唇一下。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女朋友?」她的表情是不解还有深深的迷惑。

    「现在。」商左逸毫不惭愧地说道,神情得意的像刚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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