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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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陵青冷笑道:
“你的故事编的太好了!”
赵子原正色道:
“小可句句实言,缘何姑娘这般不相信小可!”
甄陵青不屑的道:
“你叫我怎么相信,当你在厅中喝酒之时,家父曾与你过了一招!”
赵子原冷笑道:
“便是这一招,小可就将令尊杀了是么?”
甄陵青哂道:
“未必!”
赵子原佛然道:
“然则小可又是如何杀死令尊的呢?”
甄陵青道:
“以后情形我不大清楚,不过当你和家父动那一招之时,我曾听家父叫出你的名字,并说了一声‘沧浪三式’!”
赵子原谅声道:
“沧浪三式?姑娘没听错?”
要知在普天之下,能使“沧浪三式”的只有金鼎爵和他,假如现在有第三个人会用这套剑法,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甄陵青哼道:
“我眼没瞎,耳没聋,如何会弄错!”
赵子原见她似是不像说假,心中益发不解,说道:
“但是那人与小可服装不同,姑娘总该注意到了吧?”
甄陵青道:“这有何难,你那时可以穿黑衣,杀了人之后,自然也可以把黑衣脱掉,然后再来对我假意怜惜!”
听她口气,直是把赵子原一口咬定了。
赵子原苦笑道:
“千言万语,小可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总之,小可否认杀了人,姑娘如是一再以罪相加,小可亦无可奈何!”
甄陵青冷笑道:
“久听家父言及,你有收回太昭堡之心,大丈夫敢做敢为,既然做了,又何必在我一个女流面前否认!”
赵子原正色道:
“不错,小可的确有收回太昭堡之心,今番便是来采取行动的,谁知……”
甄陵青恨道:
“谁知你来了之后,太昭堡的人便死光了是么?”
赵子原道:
“不错!”
甄陵青气愤的道:
“明明是你做的事情,你还要往别人头上推,偏巧这里除你之外又没有其他的人,你狡辩也没有用。”
甄陵青亲眼看到黑衣人施出“沧浪三式”,并且又亲耳听到甄定远呼出“赵子原”的名字,是以认定太昭堡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余口都是赵子原所杀,铁案如山,饶是赵子原舌绽莲花也没有用。
但赵子原呢?他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件事,一再向甄陵有解释,甄陵青偏就不相信,说过之后,又是一剑攻了出去。
赵子原不由怒道:
“甄姑娘,小可容忍也有个限度,你不要迫人太甚!”
甄陵青大叫道:
“便是迫你又怎样,我知道你武功大进了,现在可以目中无人啦,你何不干脆也把我杀了!”
他越说越气,出手的剑式也越加来得凶狠,并且剑剑都向赵子原要害部位下手,赵子原实是忍无可忍,喝道:
“你也该讲讲理才是!”
手臂一圈,呼地拍出一股飚风。
要知赵子原此刻武功大进,举手移足之间都是精妙招式,甄陵青的剑式吃他强力一震,所有招式尽都被封了回去。甄陵青呆了一呆,道:
“赵子原,我打不过你,但你记住今天的仇恨,我如不能找你算账,便有如此剑!”
“啪”的一声,长剑一折为两,甄陵青恨恨一跺脚,如飞向山下奔去。
赵子原叫道:
“甄姑娘……”
甄陵青哪还理睬,娇躯在山中晃了几晃,刹时不知去向。
赵子原叹道:
“误会,误会,这场误会要我怎样向她解释清楚?”
他怅然出一会神,思前想后,心中大是颓丧,暗忖今夜之事必是那黑衣所为,但那黑衣人又是谁?
他紧紧皱着眉头,心道:
“那人会使‘沧浪三式’?难道他是金鼎爵?”
想到这里,随又摇摇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那黑衣人如是金鼎爵,焉有见了我还故作神秘之理,这必是甄陵青有意加我之罪,故意把话来套我!但那人既非金鼎爵,以甄定远之身手,在当今江湖上能够杀死他的实在寥寥可数!”
他首先想到摩云手,继而想到武啸秋,这两人似乎都不可能,因为甄定远正和他们同流合污,他们焉会出手杀甄定远?
前面两被他想象中的事实所推翻,他情不自禁便想到谢金印身上,但他迅又摇了摇头,自语道:
“不可能,不可能,在那种情形之下,他怎么可能还活?只是这就怪了,除他们三人之外,还有谁会对甄定远下手?”
赵子原百思不得其解,目光落到甄定远身上,但见他身上染满了鲜血,只是面孔仍和平常无异,不由心一动,当下走过去轻轻往甄定远脸上一抹,目光一瞥之下,他险些为之惊叫出声。
原来那是另外一张脸,这张脸他虽未见过但却与传说中的司马道元无异,他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心道:
“司马道元?他会是司马道元?那么甄定远便是司马道元的化身了?”
要知他对司马道元的长相并不熟悉,是以还不敢肯定,不过他现在敢于确定甄定远是冒充的,至于这人为什么要冒充甄定远,那就非他所知,他有了这一发现,心中虽然窃喜,但却更把他带进五里雾中。
他不禁有些追悔,心道;
“我刚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步,假若那时能注意及此,使甄陵青明了眼前情况,那又多好?”
他想到这里,脑中立刻想起一件事情,今夜之事,一与黑衣人有关,一与甄陵青有关,反正两人都刚从此地离去,自己只要找着其中一人,对太昭堡这件惨案都会找一个结果!
一念及此,当下再不停留,飞身掠下了山岗。
到了午牌时分,他仍然未发现甄陵青和那黑衣人的踪影,此刻前面已到了一处小镇,赵子原举步走了进去。
那小镇人口不多,赵子原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客店,他进去的时候,店中已坐了不少人。
伙计哈着腰把赵子原带到一个僻静的坐头,赵子原要了些酒菜,他游目四顾,依然没有发现甄陵青人影。
不一时,伙计把酒菜送上了来,赵子原一面吃一面想,暗忖自己一路行来脚程不可谓不快,四下又并无岔道,若说那黑衣人和甄陵青已投别路而去,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如我于此地还迫不着他俩,则要想在前路去追那就非常困难了。
按理说,太昭堡的人全部死光,对他实是一大好处,因为至少对他今后重振太昭堡减去不少阻力,只是赵子原这人心地忠厚,深觉那黑衣人下手太重,别人不知,定会以为太昭堡上上下下都是他杀的,他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势必受到骂名。
他一边吃一边想,忽听蹄声得得,两骑快马由远而近,刹时在门外停下,时间不大,两名奇装异服汉子走了进来。
赵子原目光一扫,只见走在前面那人正是狄一飞,后面那人年龄比狄一飞还大,却不认识。
两人好像有急事赶路,进门之后便呼叫快拿东西来吃,赵子原把身子侧过一边,好在店子里面人多,狄一飞心中又有急事,一时竟忽略了赵子原的存在。
只听狄一飞道:
“二哥,四爷还没碰着他们么?”
那二哥道:
“还没有。”
狄一飞叹道;
“这一次事件,咱们办的并不若何顺利,不然的话,怎会劳动四爷大驾亲自出动,唉……”
那二哥挥挥手道:
“算了,一切见了四爷再说吧!”
狄一飞果然不再说话,东西送上,狄一飞和那二哥狼吞虎咽大嚼,两人竟是半滴酒也不沾。
赵子原心道:
“这狄一飞乃是鞑子,他口中的二哥自然也是他的同胞了,听他口气,那四爷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似乎十分尊隆,此人如今也到了关内,只不知那四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觉得眼前事情十分蹊跷,因为狄一飞曾说这次事情办的并不顺利的话,那么他们又办什么事情?
种种问题萦于脑际,赵子原反正要追人,追人也没有一个确切方向,所以他打算跟踪狄一飞一段再说。
没有多久,狄一飞和那二哥已吃完了饭,片刻也不停留的付账离去。
那二哥和狄一飞是投东面去,出了镇子,快马加鞭,向前飞驰,赵子原自不放过,在后远远跟着。
前行约二十多里,狄一飞才和那二哥把马速减慢,原来前面已是一座县城,只见狄一飞和那二策马而入。
赵子原跟着奔了进去,只见街道人群熙攘往来,十分热闹,那二哥在前,狄一飞随后跟着,进入一座客店。
赵子原抬眼一望,见那客店十分气派,只是门前冷冷清清,想必已被他们整个包下来了。
赵子原暗暗忖道:
“那四爷好大的气派,一下便把整个店子包了下来,我倒要瞧瞧他究是何许人物?”
此刻时间尚早,他自不便到店子里而去刺探,当下绕着街上打了一转,来到一座广场,广场里面挤满了人,有买小吃的,也有玩杂耍的,其中有一处地方围满了人,原来是一名丐者正对着一群观众大谈捉蛇经。
赵子原一见,不由心中一动,忖道:
“飞斧神丐,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飞爷神丐此时也发现了赵子原,但他假装未觉,向左侧抛了一个眼色,赵子原会意,向左行去,但见在一小酒店内,赫然坐的是布袋帮主龙华天。
赵子原拱手道;
“帮……”
龙华天十分机警,见赵子原走来,立刻截口笑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老弟来的正好,咱们干几杯!”
赵子原见龙华天神色有异,知道事出有因,当下也故意笑道:
“奉陪,奉陪!”
龙华天挪开一张凳子,随叫伙计拿了一副碗筷,并切了两斤黄牛肉,赵子原悄声道:
“前辈何时来此?
龙华天道:
“今午才到,小哥呢?”
赵子原道:
“小可刚刚才到。”
龙华天道:
“小哥是路过么?”
赵子原道:
“小可本是追赶两个人,不意一路行来,未见那两人踪迹,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正巧碰见了狄一飞!”
龙华天道:
“因而小哥便跟来了是么?”
赵子原点了点头,这时伙计已将碗筷送上,赵子原替龙华天斟了一杯酒,然后在自己面前也斟了一杯。
龙华天举了举杯子,道:“来,咱们一边喝一边谈,反正时间还多的很。”
两人对饮一杯,龙华天目光转了两转,道;
“小哥适才说是追人,但不知追的是谁?”
赵子原把太昭堡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龙华天一听不由紧紧皱着眉头,半晌之后才道:“小哥,依我看,这两个人你都不必追了!”
赵子原怔道:“何以故?”
龙华天道:“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你道那黑衣人会是谁?”
赵子原道:“小可想了很久,便是想不出来。”
龙华天迟疑了一会,始道:
“小哥欲夺回太昭堡之事,知悉的人已经很多了。”
赵子原道;
“这个小可倒不曾注意及此。”
龙华天道:
“小哥虽不曾意,但外界却传说甚盛,除那个冒名为甄定远的司马道元之外,只有一个人对此事特加注意。”
赵子原忙道:
“谁?”
龙华天不慌不忙的道:
“谢金印!”
赵子原心头大震,脱口道:
“难道他真还没有死去?”龙华天摇摇头道:
“他是不是死了,连我也不敢遽下定论,不过从眼下情形看来,他还活在世上的成份居多。”
赵子原吃惊的道:
“前辈此说也有根据么?”
龙华天道:
“我有两个根据,第一,在当今武林能致甄定远亦即司马道元于死命的高手还不多见,摩云手武啸秋虽有这种可能,但他们正是一丘之貉,何能自相残杀?”
赵子原点点头道:
“这个小可也曾想过。”
龙华天顿了一顿,复道:
“是以根据这种推测,惟一的可能便只有谢金印!”
赵子原心中微动的道:
“他为什么要向太昭堡下手呢?”
龙华天叹道:
“这件事说穿了也不值什么,他可能自觉欠小哥以及令堂大多,今既闻小哥有收回太昭堡之意,那便借窘代筹了。”
赵子原神色凝重的道:
“前辈此言甚是有理,但不知第二个根据又是什么?”
龙华天道:
“小哥当知太昭堡当初系毁于何人手下?”
赵子原道:
“自然是他无疑!”
龙华天笑道:
“那不就得了么?太昭堡既毁在他手下,那么他现在留还小哥一个太昭堡,此理不是极通吗?”
赵子原默然不语,不禁默认龙华天见解正确。
龙华天顿了一顿,又道:
“我刚才之言全系猜测,对与不对,小哥不必介怀,不过那司马道元如是当时果真没死,而他又冒充甄定远之名在江湖上出现,其中倒是令人猜疑。”
赵子原沉吟一会,道:
“依前辈之见如何?”
龙华天摇摇头道:
“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要猜也无从猜起,不过司马道元这人,从前所为所行倒是不错,自他以甄定远名头出现之后,行为大是乖谬,有一段时间甚且以职业剑手名义出现,想来其中不无道理。”
赵子原点头道:
“不错,更何况他又与摩云手武啸秋两人同流合污,小可还听说有种传闻,他们三人与燕宫西后还扯上了关系,据说将对整武林有所不利!”
龙华天猛呷了一口酒,道:
“那就对了,小哥可知事实已迫近了么?”
赵子原心动的道:
“什么事实迫近了?”
龙华天忽然把声调压低,道:
“今日此地,女真来了位大人物,听说此人与燕宫西后便有点关系!”
赵子原寒声道:
“女真的大人物是谁?”
龙华天神色凝重的道:
“只听说他们叫那人为四爷,但是据老要饭的手下报告,此人乃是女真少年高手之一,身份是女真王朝四王子,名字叫泰吉。”
赵子原怔了一怔道:
“泰吉?这名字实在陌生的很!”
龙华天笑道:
“女真和咱们采取敌对态势,咱们对他们知道的太少,那泰吉究是何许人物,不但小哥没有听过,便是我这老要饭的,一生跑遍大江南北,也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
赵子原道:
“前辈可知那泰吉到此何事么?”
龙华天沉声道:
“听说此人微服入关,一路不露行藏,但最后仍被咱们打听出来,眼下此地高手云集,人人均欲置他于死命,但此人却也机警,自人店后便不再出现,据各方传抵此间消